“當真?”
“我哪敢騙師兄您,這自然是真的啊。”
萬朝宗聽到這里心里激動起來。
李仙師乃古仙宗大名鼎鼎的煉丹大師,他配的丹方十有八九有神效。
“那這方子?……”
“別著急啊,晚上我請師兄您吃壽桃酒,到時給您看?!?/p>
“好,我晚上準時赴宴!”萬朝宗道。
“我那倆弟子犯了門規(guī)撞了師兄門庭,還望師兄看在他倆是初犯給減輕些處罰……”林尚如笑著趁機求情。
“好說,好說,我會酌情減輕些處罰。”萬朝宗不待林尚如說完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果然馮矯和亮哥減輕了懲罰。
抄書和燒炭種樹都免了,只留這廚房做飯這項處罰還需執(zhí)行。
馮矯桃泉廣場上頌經晨練完,被林尚如叫到一間瓦房內,傳授了一段口訣,教了他煉氣的方法,便囑咐他有啥不懂的可以去問大師兄余萬泉。
說完,林尚如飄然下山而去。
以后的日子馮矯除在廣場誦經晨練外,大多時間就是在小木屋里煉氣。
偶爾有什么疑難之處就去找大師兄余萬泉請教,大師兄倒也熱情,耐心地解釋。
煉氣練筋自古正道修真不二門徑,十來天時間,馮矯已感覺有絲絲真氣在丹田中游走,引導之潤漫筋脈,身體舒服至極,久而不倦。
煉氣通關乃兇險之事,若無高人指點迷津極易走入旁道,輕者精神不正常,重者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馮矯知道事得一步步來,飯得一口口吃。
煉氣得張弛有度,練個小半天便去壽桃山某個偏僻小山峰鍛骨練筋去了。
時光飛逝,一個月轉眼而過。
過去的一個月中。
馮矯在廚房做飯遇到了麻煩事。
他從小體弱多病,養(yǎng)父母很少讓他做飯,就是在翠玉山中除非先師霍玉德出門遠游,像平時也是不用他做飯的。
究其原因,不是霍玉德不要他做飯,而是他做得飯實在難吃,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
而亮哥乃殷實富戶出身,從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做的飯就更難吃。
因此緣故,“馮大廚”當仁不讓拿起大鍋鏟成為主廚,而亮哥自然當起火工頭打打下手了。
可如此就苦了蹊仙宗眾弟子了,每日辛苦練完功還要吃這堪比豬食的飯菜,簡直是遭罪,可以說度日如年。
特別是做重雜役任務賺點靈石的那些弟子,滿臉疲憊來到飯?zhí)贸燥垺?/p>
看著菜盆里炒的黑乎乎軟塌塌的菜,肚子里莫名生出一股邪火。
馮矯對此渾然不知,還以為他做的飯菜是天下第一美味哩!。
修仙者須得做到口無貪味,切不可貪戀美味,不管飯菜如何難吃都得吃下去。
蹊仙宗門規(guī)又森嚴,要是誰嚷嚷著飯菜難吃,必定受訓斥和責罰。
因此飯菜再難吃,眾弟子也不敢有一絲抱怨。
半個月來,飯?zhí)勉锼袄锏沟舻氖o埵2颂囟?,為此眾弟子沒少受萬朝宗的訓斥。
昨日,萬朝宗宣布:
“浪費糧食可恥,以后誰敢亂倒剩余剩飯,扣靈石一塊,罰洗馬桶三個月?!?/p>
今日午時,馮矯往常一樣拿起長勺給排著長隊的眾弟子打菜。
輪到錢若風走到臺前,看他身材像個小姑娘似的弱不禁風,馮矯便好心打滿一鐵勺菜給他。
“錢師兄,看你身體這么瘦弱,練功又那么辛苦,怎么打熬的住,還是要多吃飯多吃菜?。 ?/p>
錢若風看著飯盆里黑乎乎一團漿糊的菜,嘴里直犯惡心,幾欲作嘔。
“馮師弟,你饒了我吧,你做的飯菜如此美味,我可無福消受啊,怕?lián)p了道行?!卞X若風忙捂著嘴,細聲細語說。
他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旁邊一把小鐵勺將飯盆里的菜鏟回一點去。
“吃不了那么多,不能浪費,啊哈哈,馮師弟?!卞X若風皮笑肉不笑暗諷,小跑地走了。
“好心當作驢肝肺,沒幾兩肉還挑食,小心那天一陣風把你吹跑咯?!瘪T矯一臉黑線,心中暗罵。
后面輪到幾個弟子,要么說今日心情不佳沒食欲,要么就說身體不舒服不能吃那么多。
最絕的是郝胖子,馮矯舀滿一勺菜就要放他飯盆里,他一只肥大的手搭了過來箍住鐵勺,笑瞇瞇道:
“慢著,師弟,我如今在練輕身之功要減肥,從今以后恐怕吃不了那么多了?!?/p>
他拿起另一把小鐵勺舀了幾根青菜放飯盆里,陰陽怪氣笑道:“你看這菜的品相猶如黑漿糊似的,真是色香味俱全啊,如此美味,我無法享用了,還是你留著慢慢吃哈?!?/p>
說完,袍袖一甩,哼了聲走了。
馮矯不是笨蛋,如何聽不出他陰陽怪氣,可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發(fā)作。
“餓死你這死胖子,以后求我打多點菜給你都休想!”馮矯心中不爽,暗罵道。
中午剩菜很多也就罷了,可以晚餐讓眾弟子繼續(xù)吃。
可到了晚上這餐,打完菜還剩大半盆剩菜,這可如何是好。
馮矯奇了怪了,今日怎么大伙都沒有食欲,難道真是我做的菜難吃?
不可能啊,以前他們可不這樣子,我打多少菜給他們都照單全收。
他每天急沖沖來做飯急沖沖回去修煉,壓根沒注意食堂外萬長老貼的白紙告示。
馮矯端起這半盆菜肴回廚房,和亮哥這么一說。
“執(zhí)法長老在食堂外貼了告示,說是誰敢再倒剩飯剩菜就扣一塊靈石和刷幾個月馬廄,故眾師兄師弟都不敢多打飯菜了?!绷粮缯f道。
“真的,不會吧?”
“不信你去飯?zhí)猛饪??!?/p>
馮矯恍然大悟,這可咋辦,我做的飯菜就那么難吃嗎,可這差事也推脫不了??!
這半個瓷盆剩菜咋辦?
倒進泔水桶里會不會被執(zhí)法長老及其弟子發(fā)現(xiàn)?
執(zhí)律堂的食堂在山頂,正是用飯之時,他們或許還沒下山來吧。
不行,此時正是風緊關口,我馮矯作為宗門大廚可不能以身犯險。
等過一個時辰再倒進泔水桶里去。
馮矯苦等了一個時辰,走進飯?zhí)每戳丝?,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他返回廚房端起半盆剩菜就往飯?zhí)猛獾你锼白呷ァ?/p>
到了泔水桶旁,傾斜瓷盆要倒進去,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馮矯,你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