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脖頸子發(fā)涼，感覺要出大事兒。前幾天審蘇明薇的時候，她就說嫉妒我得老夫人看重，

可這紙條……“小姐，”李管家壓低聲音說，“前幾天二姑娘房里的小丫鬟跑了，

我派門房去追，那丫頭邊跑邊喊‘殺人滅口’?！蔽野鸭垪l攥得死死的，

指甲都快掐進手心了。鬧了半天，蘇明薇背后有人想借著宅斗把大事兒給掩蓋過去。

第二天還沒亮，我就揣著紙條去了城南捕房。外面冷颼颼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就偶爾能聽見幾聲狗叫。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我把披風裹得更緊了。

韓立正蹲在門檻上啃包子呢，包子味兒老香了。看見我，他趕緊抹了抹嘴，說：“蘇姑娘？

您咋這么早啊？”“韓捕快，”我把紙條遞過去，“能幫我查查軍糧的事兒不？

”韓立咬著包子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包子皮直往下掉，說：“您說的是不是三年前那樁??？

當時鬧得可大了，說北境軍糧少了三成，可最后就砍了個運糧官的腦袋。

”他抹了把臉站起來，說：“我?guī)煾府斈瓴檫^，說糧船到岸的時候稱重不對，

可賬本上記的是滿倉。走，我知道城南有個廢棄糧庫，當年運糧的船工老去那兒喝酒。

”我們繞了三條巷子，街邊的房子黑咕隆咚的，看著怪嚇人的。偶爾有幾個人匆匆走過，

還拿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們。風呼呼地刮著，吹得街角的樹枝嘎吱嘎吱響。

走到青石板路盡頭，就停下了。墻根兒長著半人高的野蒿，蒿草在風里直晃悠，沙沙作響。

一扇破鐵門，銹跡斑斑的，上面掛著碗口粗的鐵鏈，看著就結(jié)實。韓立從腰上摸出個鐵絲，

三兩下就把鎖捅開了。門一推開，一股子霉味兒和谷殼味兒撲面而來，熏得我直咳嗽。

墻角堆著幾個破麻袋，韓立踢了一腳，麻袋里滾出一粒發(fā)黑的米，說：“這就是當年的軍糧，

陳米摻新米，能多報三成重量?！蔽叶紫律碜臃榇榇诘煤?。翻著翻著，

底下壓著個木匣。我一打開，灰塵全撲我臉上了，我打了個噴嚏。木匣里整整齊齊碼著賬本。

第一頁就寫著：“定北侯府蘇氏，收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