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皮，蘇州的蘇，皮囊的皮。這名字，據(jù)說是當(dāng)年我那不靠譜的爹，
翻《本草綱目》翻到一半，隨手一指給我取的。別人都說這名字帶著藥香，書卷氣，
只有我知道，這大概就是我人生“皮一下”的開端。二十七歲，單身，
自己開了個半死不活的書吧，守著一堆賣不出去的文藝書和幾只比我還懶的貓，
日子過得……嗯，用我媽的話說，叫“毫無前景，自暴自棄”。1她大概永遠不會理解，
我這副看似沒心沒肺、游戲人間的“皮”囊之下，藏著一顆怎樣千瘡百孔、一碰就碎的心。
“皮皮，你看媽給你找的這個，條件真不錯！重點大學(xué)碩士，國企骨干，有房有車，
長得也周正，跟你同歲！”老媽的微信語音又來了，語氣里的興奮和不容置喙，
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又來了，每月一次的“優(yōu)質(zhì)資源推介會”。我摁滅手機，
癱在書吧那個被貓抓得不成樣子的舊沙發(fā)里，生無可戀?！巴瑲q？媽，
你知道屬什么的克我嗎？”我回了條語音，語氣懶洋洋的?！八姥绢^！又給我貧！
”老媽在那頭氣急敗壞，“我告訴你蘇皮，這次你要是再敢給我放鴿子，
我就……我就住你那破書吧去！”得，殺手锏都用上了。我認命地嘆了口氣。相親就相親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當(dāng)……去蹭頓飯？
順便……看看這次的“國企骨干”能被我“皮”到什么程度。說實話，
我挺享受看那些相親對象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或者被我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搞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看著他們那維持不住的、虛偽的精英面具一點點碎裂，我就覺得……莫名地有點爽。
可能……我就是有點心理扭曲吧。誰讓我曾經(jīng)……那么認真，那么投入，
最后卻……摔得那么慘呢？三年前，那個我愛到骨子里，以為能和他走到白頭的男人，
轉(zhuǎn)眼就因為一個家世比我好的女人，把我甩得干干凈凈。他說：“蘇皮，你太‘皮’了，
性子不定，不適合結(jié)婚。她不一樣，她溫柔，安穩(wěn)。”溫柔？安穩(wěn)？呵，
不過是……更有錢罷了。從那天起，我就收起了所有真心，披上了這層刀槍不入的“皮”。
調(diào)侃，戲謔，漫不經(jīng)心。誰也別想再靠近我那顆早已破碎的心。誰也別想……再讓我疼一次。
“皮”一下，挺好的。至少，看起來……沒那么可悲。2相親地點約在一家環(huán)境雅致的茶館。
我故意晚到了十分鐘，想著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推開包間的門，
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所謂的“青年才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一件熨帖的白襯衫，
外面套著一件淺灰色的羊絨開衫，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里……捧著一本書？
不是在玩手機，而是在……看書？這年頭，還有相親等人的時候看實體書的男人？
我心里那點故意刁難的念頭，莫名地……消散了一點點?！澳愫?，我是蘇皮?！蔽易哌^去，
在他對面坐下，臉上掛起營業(yè)式的微笑。他聞聲抬起頭，扶了扶眼鏡，
露出一張……干凈斯文的臉。五官算不上驚艷，但組合在一起，很舒服，
帶著一種沉靜的氣質(zhì)?！澳愫茫惸??！彼_口，聲音低沉，如同大提琴的泛音，
意外地好聽。陳默？沉默的默？這名字……還真是……人如其名。我打量著他，
心里暗暗吐槽：看起來……有點悶啊。這種人，應(yīng)該……最好“皮”了。
“陳先生平時……都喜歡看書？”我沒話找話，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本書上。
封面是……《存在與虛無》？薩特的？我的眼角抽了抽。相親看哲學(xué)書？
這位“國企骨干”的路子，有點野啊?！斑€好?！彼仙蠒旁谝贿?，看著我，
眼神平靜無波，“蘇小姐……似乎對哲學(xué)也有興趣？”“談不上興趣，”我笑了笑，
開始切換“皮皮蝦”模式，“就是覺得吧，研究這些‘存在’啊‘虛無’啊什么的，
挺……浪費時間的。畢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蔽夜室獍言捳f得輕佻，
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這種看似“正經(jīng)”的男人，
聽到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言論，要么會皺眉表示不贊同，要么會試圖“教育”我一番。
然而……陳默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扶了扶眼鏡，然后……點了點頭？
“蘇小姐說得……也有道理。”他語氣認真地說，“過度的形而上思考，
確實容易讓人陷入虛無主義的陷阱，忽略了當(dāng)下的體驗。
”“……”我準備好的一肚子“歪理邪說”，瞬間被他這句話給……噎了回去。
他不按套路出牌?。≌Ｈ瞬粦?yīng)該反駁我嗎？！“呃……是吧?！蔽腋砂桶偷匦α诵?，
感覺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點使不上勁?！疤K小姐……喜歡喝什么茶？
”他沒有在意我的尷尬，拿起茶單，遞給我?！半S便?！蔽译S口說道，
心思還在琢磨著怎么“攻擊”他這個“防御點”。他似乎也沒指望我認真選，
徑自點了兩杯碧螺春。茶很快上來了。氤氳的熱氣，帶著清雅的茶香，
稍微緩和了一下包間里那有些……微妙的氣氛。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眼珠子卻在悄悄地轉(zhuǎn)動，尋找著新的“突破口”。這個陳默……看起來沉靜，
實則……段位不低啊。有點……意思。3“陳先生在國企工作，平時一定……很忙吧？
”我放下茶杯，決定換個“接地氣”的話題?！斑€好?！彼琅f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按部就班，朝九晚五?！薄巴?，那真是……太令人羨慕了！”我故作夸張地說，
“像我們這種自己開小店的，簡直就是全年無休的勞碌命?！薄疤K小姐的書吧……很有特色。
”他忽然開口說道。我的心猛地一跳！他……去過我的書吧？！什么時候？！
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陳先生……去過？”我試探著問?！班?，”他點了點頭，
扶了扶眼鏡，“上周末，陪朋友去的。你當(dāng)時……好像正在和一只橘貓‘搏斗’？
”他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我腦海里瞬間閃過上周末的畫面——胖橘“十五”又跳上書架最高層不肯下來，我踩著梯子，
連哄帶騙加威脅，折騰了半天才把它弄下來。那場面……確實挺“激烈”的。我的臉頰，
沒由來地，有些發(fā)燙。被相親對象看到自己那么“狼狽”的一面……真是……“咳咳，
”我清了咳嗓子，試圖挽回一點形象，“那什么……十五它比較調(diào)皮?！薄翱吹贸鰜怼?/p>
”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淡的、一閃而過的笑意？“很有……活力?！辈恢罏槭裁?，
從他嘴里聽到“活力”這個詞，我總覺得……有點變味兒？“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
“書吧的選書品味很不錯?？吹贸鰜?，蘇小姐……是個很有想法的人?！编?？
這是……在夸我？我有點意外。以往的相親對象，
要么對我那“不賺錢”的書吧表示“擔(dān)憂”，要么就直接建議我“找個穩(wěn)定工作嫁人算了”。
像他這樣，能注意到選書品味，還……夸我有想法的，倒是第一個。心底某個地方，
似乎……被輕輕觸動了一下。不行！蘇皮！你要清醒！這可能是他的套路！糖衣炮彈！
我立刻切換回“皮皮蝦”模式，嬉皮笑臉地說：“有想法有什么用？又不當(dāng)飯吃。說到底，
還是陳先生這樣的‘國企骨干’厲害，旱澇保收，鐵飯碗！
”我故意把“鐵飯碗”三個字說得陰陽怪氣，帶著點嘲諷。我想看看，
不會因為被戳到“痛點”（畢竟很多有抱負的年輕人并不喜歡被定義為“鐵飯碗”）而生氣。
然而……陳默只是……又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平靜無波。
“鐵飯碗……也有鐵飯碗的煩惱?！彼Z氣淡然地說，“比如……容易生銹？
”“噗——”我剛喝進嘴里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生、生銹？！這家伙……是在自嘲？
還是在……跟我玩梗？！我看著他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
和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的光芒……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沉默寡言的陳默，
好像……也挺“皮”的？而且……他竟然……接住了我的梗？！這下……更有意思了。
4那天的相親，最終在一片……詭異的“和諧”氛圍中結(jié)束了。我和陳默，
你來我往地“皮”了好幾個回合。他總能用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方式，
輕描淡寫地化解掉我的“攻擊”，甚至……偶爾還能反將我一軍。這讓我感覺……很新奇，
也很……挫敗。我那套百試不爽的“懟人皮模式”，在他面前，竟然……有點失靈了？
告別時，他很紳士地送我到茶館門口，甚至還……幫我攔了輛出租車?！奥飞闲⌒摹！彼f，
語氣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啊?，好?！蔽矣行┬牟辉谘傻貞?yīng)著，
坐進了車里。看著他那穿著淺灰色開衫、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身影，在車窗外漸漸遠去，
我的心里……第一次，對一個相親對象，產(chǎn)生了一種……名為“好奇”的情緒。
陳默……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是真的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沉靜，內(nèi)斂，帶著點冷幽默？
還是……他也和我一樣，戴著面具，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回到那個只有貓和我作伴的冷清書吧，我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摔進沙發(fā)里。
胖橘“十五”跳到我身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的臉，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
“十五啊……”我抱著它柔軟的身體，有些茫然地對著空氣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
”明明……是去“搞破壞”的，結(jié)果……好像……有點被對方“吸引”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現(xiàn)出三年前，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那是……我和顧嘉言分手的日子。顧嘉言，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的初戀，
也是……那個把我傷得體無完膚的人。我們在一起三年，感情一直很好。我以為，
我們會像所有童話故事里寫的那樣，畢業(yè)，結(jié)婚，生子，幸福到老?？墒恰F(xiàn)實，
給了我狠狠一巴掌。畢業(yè)前夕，他忽然告訴我，他要出國了。和一個……我們系的系花，
一起。那個系花，家世顯赫，能為他的“前途”提供巨大的幫助。
而我……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出身，除了愛情，什么都給不了他的……蘇皮?！疤K皮，
”他還記得他當(dāng)時看著我，眼神躲閃，語氣卻異常殘忍，“你太‘皮’了，
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和我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妻子。
你……不適合我?！辈贿m合。多么輕飄飄的三個字，卻像一把利刃，將我所有的付出和愛戀，
都切割得支離破碎。從那天起，我就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所謂的“真心”。
我開始用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去面對這個虛偽的世界。我開始“皮”，
開始用尖銳的言語和不在乎的姿態(tài)，去武裝自己，保護自己。我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害怕……再次像當(dāng)年那樣，輸?shù)靡粩⊥康亍ｊ惸麜恰硪粋€顧嘉言嗎？
他那看似沉靜的外表下，是否也隱藏著……同樣的現(xiàn)實和……算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過去的傷疤，雖然早已不再流血，但……依舊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隱隱作痛。提醒著我，
不要再輕易……交付真心。5我以為，和陳默的交集，會止于那一次“棋逢對手”的相親。
畢竟，我們都不是那種會對相親對象窮追不舍的人（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而且，
他那種“正經(jīng)”的國企骨干，和我這種“不務(wù)正業(yè)”的書吧老板，
本身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想到……幾天后的一個周末下午，
他竟然……又出現(xiàn)在了我的書吧里。彼時，我正穿著寬松的舊T恤和牛仔褲，戴著黑框眼鏡，
頭發(fā)隨意地挽成一個丸子頭，形象……可以說是相當(dāng)不修邊幅。手里拿著一本剛淘來的舊書，
看得津津有味。門口的風(fēng)鈴響起時，我頭也沒抬，習(xí)慣性地喊了一句：“歡迎光臨，隨便看。
”腳步聲，卻徑直朝著我的方向而來，然后，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有些不耐地抬起頭，
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打擾我看書。然后……我就看到了陳默。
他依舊是那副斯文干凈的樣子，穿著一件休閑的格子襯衫，手里……還提著一個紙袋？
“……”我張了張嘴，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而且……是以這種“私闖民宅”的方式？（雖然書吧是對外開放的）“陳……先生？
”他看著我，似乎也被我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給……驚了一下？鏡片后的目光，
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氨?，打擾了。”他說，聲音依舊是那種低沉悅耳的調(diào)子，
“路過，想起上次你說書吧很有特色，就……進來看看?！甭愤^？我們上次相親的茶館，
離我這破書吧，隔著大半個城區(qū)好嗎？！這“路過”的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
我挑了挑眉，心里那點“皮”勁兒又上來了：“喲，陳先生真是……‘好雅興’啊。
放著大好的周末不去約會應(yīng)酬，
跑到我這小破地方來……該不會是……想‘考察’一下我的‘經(jīng)營狀況’？
”我故意把“考察”兩個字說得陰陽怪氣。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嘲諷，只是將手里的紙袋，
遞了過來?！斑@個……給你?！薄班?？”我疑惑地接過紙袋，入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
里面竟然……是一套包裝精美的……中醫(yī)養(yǎng)生茶？
還有幾本……關(guān)于調(diào)理脾胃、改善失眠的……醫(yī)書？！我：“？？？”這是……什么操作？！
“看你上次……氣色不太好?！彼隽朔鲅坨R，語氣平靜地解釋，“年紀輕輕，
別太……透支自己?！蔽铱粗掷锏酿B(yǎng)生茶和醫(yī)書，又看了看他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
感覺……整個世界觀都受到了沖擊！這……這是……相親對象送禮物……送養(yǎng)生茶和醫(yī)書？！
而且……還是在我懟了他之后？！這位陳默先生……他到底是……天然呆？直男癌晚期？
還是……故意在“皮”我？！“陳先生，”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您這禮物……還真是……別致啊?！薄皩嵱镁秃??！彼c點頭，
似乎對自己的“禮物”很滿意？我：“……”好吧，我承認。我被他……徹底整不會了。
這個男人……段位，真的……太高了。6陳默并沒有立刻離開。他很自然地，
在書吧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本……《百年孤獨》，安靜地看了起來。
陽光透過老舊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里。
他和這個……充滿了舊書、懶貓和灰塵的、頹廢又文藝的小空間，
竟然……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我看著他專注看書的側(cè)影，心里……感覺有些微妙。
他不像其他的客人那樣，只是匆匆瀏覽，或者……拍照打卡。他是真的……在看書。
而且……看的是馬爾克斯。這個男人……有點東西。胖橘“十五”似乎也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
邁著優(yōu)雅（肥胖）的貓步，跳上他旁邊的空椅子，好奇地打量著他。陳默似乎感覺到了，
放下書，抬起頭，看向十五。一人一貓，對視了幾秒鐘。然后，陳默伸出手，試探著，
輕輕撓了撓十五的下巴。十五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發(fā)出了“咕嚕咕?！钡穆曇簦?/p>
甚至……還主動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我：“！?。 币?，
十五可是我們書吧的“高冷一哥”！除了我，平時對誰都愛答不理，
能賞臉讓摸一下就不錯了！今天……竟然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嚴格來說是第二次），
如此……“親昵”？！這不科學(xué)！難道……連貓都喜歡這種……斯文敗類（劃掉）類型的？
我看著陳默臉上那抹因為擼貓而變得柔和的線條，
和他嘴角那抹不易察覺的、真切的笑意……心里某個地方，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癢癢的，
又……暖暖的。這個男人……好像……也沒有那么“悶”？也沒有……那么“討厭”？
“它……很喜歡你。”我聽到自己用一種……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柔和的聲音說。
他抬起頭，看向我，陽光落在他鏡片上，反射出細碎的光芒?！按蟾拧且驗槲疑砩?，
有它喜歡的……‘書卷氣’？”他笑了笑，竟然……又玩起了梗。我忍不住也笑了。那一刻，
書吧里安靜得只剩下陽光流淌的聲音，貓咪的呼嚕聲，和……我們兩人之間，那不再尷尬，
甚至……有點溫馨的氣氛。或許……“皮”一下，遇到對手，也……挺有意思的？
7陳默成了書吧的?？?。他幾乎每個周末都會來，有時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書，擼貓。
有時……會帶一兩個朋友，也是那種看起來很斯文安靜的類型。他從不多言，
也不刻意接近我。只是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會默默地幫我整理一下被客人弄亂的書架，
或者……在我被某些“奇葩”顧客騷擾時，用一種不動聲色卻極具威懾力的方式，替我解圍。
比如，上次那個想在我書吧搞“成功學(xué)講座”的油膩中年男，
就被陳默幾句關(guān)于“認知偏差”和“群體效應(yīng)”的“哲學(xué)探討”，給說得啞口無言，
灰溜溜地走了。還有一次，一個醉醺醺的酒鬼闖進來耍酒瘋，也是陳默，
一個擒拿手（我當(dāng)時都驚呆了！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身手竟然……這么好？?。?，
就把對方制服了，然后……平靜地報警。一來二去，我和他之間，
似乎……建立起了一種……超越了“相親對象”和“普通顧客”的……微妙關(guān)系？
我不再刻意地用“皮”去試探他，他也……不再總是那么“沉默”。我們會偶爾聊聊天，
聊書，聊電影，聊……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日常。我發(fā)現(xiàn)，他其實……懂得很多。歷史，哲學(xué)，
藝術(shù)……甚至連……金融和科技，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和他聊天，很舒服。
他不會像別人那樣，急于炫耀自己，或者……試圖改變你。他只是……安靜地傾聽，然后，
給出他獨到的、往往一針見血的見解。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又……讓我有點貪戀。
就在我以為，我和他的關(guān)系，會這樣不遠不近、平平淡淡地發(fā)展下去的時候，
一個……不請自來的“麻煩”，打破了這份寧靜。顧嘉言。我的前男友，那個三年前，
為了前途和富家女，將我棄之如敝履的男人。他竟然……回國了。
而且……還找到了我的書吧。那天下午，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名牌西裝，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帶著點“歉意”和“懷念”的笑容，
推開了書吧的門。看到他，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不堪回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
8“皮皮……”顧嘉言看著我，眼神復(fù)雜，聲音里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沙啞和……深情？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看著他那張依舊英俊，卻讓我感到無比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