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自己的長兄那天,我鼓起了所有勇氣。當冰涼的觸感撫上我的臉,我紅了眼眶?!霸趺?,
這就哭了?”他吻咬我的耳垂,迷人又放縱。床上痛到流淚,我在他背后抓出條條紅痕。
他卻不知饜足地攬住我的后腰,嗓音嘶啞?!叭讨c?!?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
這個在天下人眼中金碧輝煌、云端之上的天家之地,其實內里爛透了芯。
每個人都揣著狼子野心和填不滿的欲望。那些骯臟腌臜的事兒每日都在上演,
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將沒用的皇子公主們都踩了下去,成了最后贏家的墊腳石。
父皇他有很多孩子和女人,多到他連那些人的名字都記不得。而所有孩子里面,
他最喜歡的莫過于和先皇后誕下的太子李澈。那個長兄,我曾遠遠在宮宴上見過一次。
清貴淡漠,矜貴無雙。不巧他抬眸,與我的打量撞了正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涼,
波瀾不起。那是一條陰冷的吐著信子的毒蛇。后來很久很久以后,
我才知道父皇為什么最喜歡他了。在這個無視長幼尊卑、無視禮儀教法的牢籠里,
他將父皇的陰險狡詐、冷酷無情學了個精,甚至比他還可怕。
回去后我給自小照顧我長大的老嬤嬤說了。她猶有余悸,把我抱得緊緊的,“我的小乖乖,
你可要好好的?!弊源?,她不再讓我去宮宴,而是找事由幫我打發(fā)了。用她的話來說,
“若是在宮宴上踩死了只螻蟻,都要被殺頭的?!蔽抑皇且粋€不起眼的公主,沒人在意我。
因為我比螻蟻還不如。與高高在上的長兄相比,我就是陰溝里茍活的蟲豸,
靠偷吃他們的殘羹剩飯存活。我的母親,是異國聯姻的公主。她死于自殺,
本來也想帶我走的。可是我命硬,從湖底浮了起來,只嗆了幾口水啥事也沒有。
母親什么也沒留給我,而是帶給我一雙異瞳。我的瞳孔是淺灰色的,和她一樣。
而我的胸口處開著一朵蓮型的胎記,那是純血緣的異族女子才會擁有的。
藏書閣里有關異族人的古籍,被我藏在了最底下。沒有人會知道的。
2或許是我太過沒有威脅力,兄弟姐妹們不屑于對付我,只當我是不起眼的灰塵置之不理。
我很喜歡他們對我的輕蔑,因為這樣可以少遭罪。但往往因為不同,就會招來災禍。
有極個別。他們在其他地方不順,就來以欺負我為樂。那頭雪狼是西域朝臣送給父皇的,
父皇賜給了正盛寵一時的楊妃娘娘。雪狼比我還大了兩倍,渾身厚實的毛張牙舞爪,
嚇人極了。它發(fā)出危險的低吼聲,黏稠的涎水從獠牙中淌出來。
在訓狼奴下達命令松開鎖鏈后,它便饑腸轆轆地朝我跑來。我拼命地逃跑,
只能聽見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以及皇子們放肆的笑聲?;挪粨衤废拢?/p>
我闖入一個溫泉池。水汽朦朧,我看見一個人影。想都沒想跳進池里,躲在男人身下。
下一秒,狼便沖了進來,張開血盆大口想咬斷他的的喉嚨?!芭椤币宦暣┻^血肉的聲音,
狼被羽箭擊穿頭部,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嗚咽著死了。血濺了一地,滴滴答答。
一旁剛剛射箭的死士拿著帕子跪在地上,仔細小心地將落在他的臉上地一滴血擦掉。
即便如此,他還是沉了眸光,掛著生冷的笑,“沒用的東西。”我聽出來了,是李澈。
死士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祈禱著自己被饒過一命。我以為死士會被處死,
畢竟這可不是位良善的主?!拜喌侥懔耍|西?!睕]想到,下一秒我就被從水里拎了出來。
我正雙手抱臂戰(zhàn)栗著,就從被撲面而來的血腥給嚇到了。這時我才發(fā)現李澈未著寸縷。
我正雙手抱臂戰(zhàn)栗著,就從被撲面而來的血腥給嚇到了。他勾著唇角,慵懶地靠在池壁上,
眼里透著若隱若現的譏誚之意。“你母妃沒教過你,不能鉆男人身下嗎?”男人腰身挺拔,
肌肉分明。我臉色,眼底映著鮮血的猩紅,不知作何回答。驚恐地咽著口水,
我絞勁腦汁地想著怎么解釋,卻聽見從外面進來的死士恭敬地對李澈道:“殿下,
這狼是前些日子陛下送給楊妃的,訓狼奴是十殿下和十五殿下的人。”安靜溫暖的湯池里,
暈散的霧氣讓每一個毛孔都舒服地舒張開。男人的鼻梁上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眼尾的發(fā)紅,少了幾分威攝感。他的食指敲擊著池壁,
漫不經心的動作卻讓所有人的心跟著他的節(jié)奏狂跳?!凹热粭铄锬锊粫芙毯⒆?,
那孤這個做長兄的就不能置之不理。”正當心頭彌漫不安時,我瞪大了雙眼,
聽見他開口說:“把他們關進獸籠里吧?!惫妫嬷挥羞@樣的人才能得到父皇的認可。
之后的幾分鐘里,我聽見外面兩個捉弄了我孩子的哭聲逐漸遠去。他會怎么懲罰我呢?
是關進狗籠,還是扒皮抽筋?我不知道,但渾身的細胞都在尖叫著害怕。他朝我勾勾手指,
微瞇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我慢吞吞向他走近。侍女端來溫好的酒,
他倒了一杯咽下,舒服地低嘆一聲。“乖孩子,別讓哥哥久等了?!蔽衣犜挼剡^去了,
像是等待垂憐的寵物。李澈伸手撫摸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對待我的態(tài)度還真像對待牲畜似的。
“叫什么名字?”他問。我的十指緊緊握成拳頭,才抖的沒那么明顯。“李末。
”男人長長的“哦”了一聲,收回了我頭頂的手,又倒了杯酒。不過這酒不是自己喝的,
而是給我喝的。他把酒杯遞到我的面前,悠悠然開口,“本宮記得你是老九對吧?
已經及笄了。”及笄了,能喝酒了。他又抬了抬手,示意我拿著。酒烈,
我咬緊了牙才吞下去,卻還是辣得不停咳嗽。李澈玩夠了,揮揮手讓我離開,不過離開之前,
得把這里打掃干凈。他指著狼的尸體,說:“你引來的,就得你處理掉。
”我乖順點頭.賣力的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它拖出去。地上留下了長長的拖拽血痕,
我看了一眼,又去擰了毛巾來細細擦干凈。即便全程我都低著頭,
也能感受到頭頂粘膩冰冷的目光。就像只蛇,讓人不寒而栗。終于從里面走了出來,
我松了口氣,才發(fā)覺自己全身都軟了,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身上的濕衣裳貼著身,
我才驚覺剛剛他的目光。我不懂,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3父皇這個詞語和人物在我的認知里都是模糊的,我很少有機會能見到他。
不過有時候他會做些自欺欺人的行為,似乎在攏固帝王家的親情。只有在宮宴的時候,
我才能看到父皇。今年父皇改了年號,大赦天下,
要求宮里妃子皇子以及文武大臣們都要到場。他坐在正位,左邊是現在的皇后娘娘,
右邊是李澈。依次下來就是其他皇子公主和各嬪妃,再然后就是諸位大臣及子女。
而我沒了母親,則只能坐在最后面還沒開餐的時候由父皇起話,各家回應。
不過話語間和笑臉下都是暗流洶涌。我無聊地摳弄著指甲,覺得宮宴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在想得起勁的時候,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看,
對上了李澈含笑的眼睛?!坝忠娒媪恕!蔽覝喩硪唤?,仿佛被人扔進了冰窖里似的冷。
可偏偏還得強撐起笑容面對他,“長......長兄。”男人一身玄色蟒袍,氣度逼人。
在場的人都精心打扮過,我卻素到只穿了一件極淡的湘裙。李澈握住我的手腕拉了過去,
用拇指摩了一會兒我手背上的肌膚。又將自己食指上的玉扳指取了下來,
給我的每一根手指挨個兒的試?!按虬绲奶乜刹恍校富蕰牡?。”我的手指太細,
最后在大拇指上才堪堪能停留。他的話讓我沉默。父皇怎么會傷心呢?
他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我只當這句話在玩笑。玉扳指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我能感覺到。
但這溫度反卻讓我些生理上的不適。男人又暗自捏了捏我的手腕。
李澈做事似乎從來都只看心情,所以他很自然的問,“要和我坐在一起嗎?
”我怎么敢和他坐在一起呢,我恨不得變成塵埃,入不了任何人的眼才好!“不用了,
我坐這里挺好的?!本芙^他已經用光了所有的勇氣,幸好李澈并沒有再為難我,
而是拍了拍我的頭頂,淺淺一笑,“好吧?!彪x開前,他又回頭睨了我一眼,
“我送你的東西可要但管好,弄丟了的話,我會難過的。”宮宴開始了,
那所謂的父皇離我很遠。我瞥只了一眼,就埋下頭去小口咀嚼著食物??障稌r抬頭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