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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穿越生死的愛戀 破千萬 26517 字 2025-05-14 03: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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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霧隱情殤“柔兒,我?guī)闳ヒ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還有我們的寶寶,

一起開始新生活!”任駿站在潮濕的青石板上,握住蕭柔冰涼的手。

山風卷著細雨掠過他褪色的衣裳,卻吹不散他眼中熾熱的承諾。他盯著眼前裹著粗布斗篷,

已身懷六甲的女子,眉如遠山含黛,細長而清秀,一雙杏眼微微泛起血絲,卻依然明亮動人,

流轉(zhuǎn)著溫柔與堅韌。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櫻桃小嘴因疲憊而微微干裂。

幾縷微濕的青絲從斗篷下散落,隨意搭在肩頭上。曾經(jīng)尖細的下頜如今變得圓潤,

卻更襯出她的楚楚動人。她的脖頸纖細白皙,在粗布的襯托下,更顯嬌弱。此刻,

她正微微喘息著,胸口輕輕起伏,臉上雖有倦意,卻依然清麗,

讓他心中泛起無盡的憐惜與愛意。

三年前的光景突然在任駿眼前浮現(xiàn) —— 那時的蕭柔還是尚書府的掌上明珠,

身著錦繡華服,在雕梁畫棟的后花園里蕩秋千。春日的暖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銀鈴般的笑聲穿透垂花門,驚起枝頭的畫眉鳥。那是他第一次隨戲班進府唱堂會。

當他踩著臺步轉(zhuǎn)出屏風,正撞見蕭柔提著繡鞋在青梅樹下奔跑,

裙裾飛揚間露出一抹雪白的腳踝。少女慌亂回眸的瞬間,含著羞澀的桃花眼與他四目相對,

比任何一出戲里的情愛橋段都要驚心動魄。從那以后,后花園的假山下、藏書閣的回廊間,

總藏著兩人小心翼翼的私會。他教她唱《牡丹亭》,她為他研磨寫戲詞,

直到東窗事發(fā)的那一夜。她為他放棄一切,跟著他亡命天涯,褪去華服,

卸下銀簪,親手為他縫補破舊的衣衫;在寒風中為他熬煮野菜湯;即使自己餓著肚子,

也要把糧食讓給他.任駿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此生一定要用盡一切力氣去愛她,保護她!

任駿緊握著蕭柔的手,山間的泥路被雨水泡得松軟黏膩,

如同在爛泥塘里行走,每一步都要費勁地從泥濘中拔出腳來。任駿走在前面,

不時回頭查看蕭柔的狀況。她懷孕五個月的身子愈發(fā)沉重,卻始終咬牙堅持。

遠處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鉛灰色的云層壓得極低,仿佛隨時都會傾瀉而下。

任駿看得內(nèi)心焦灼,必須得在天黑之前翻過這座山,否則在雨天里,摸黑前行更加險阻。

“再堅持一下,翻過這座山就到邊境了?!比悟E抹去臉上的雨水,

聲音里滿是心疼,伸手扶住搖晃的蕭柔。 自從那夜私奔離京,

蕭府派出的追兵就從未停止過搜尋。他們東躲西藏,換了無數(shù)身份,

卻還是在一個小鎮(zhèn)被認了出來。“我不行了..." 蕭柔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栽去。

任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卻觸到她冰涼的額頭。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臉色慘白如紙,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他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

終于在半山腰發(fā)現(xiàn)一座破舊的山神廟。任駿收緊手臂,將搖搖欲墜的蕭柔半抱在懷里。

廟門在風中吱呀作響,腐朽的門板上布滿青苔。任駿小心地抱著蕭柔跨過門檻,

迎面撲來一股霉味混合著塵土的氣息。殘缺的山神像歪斜地立在神臺上,

半邊慈眉善目的笑臉已被歲月侵蝕,只剩下斑駁的輪廓。神案上的香爐傾倒在地,

香灰撒了一地。任駿迅速用衣袖掃去墻角的蛛網(wǎng),解下自己的外袍鋪在干燥的地面上,

這才扶著蕭柔坐下。他從包袱最里層摸出最后半塊硬餅,那是他們?nèi)烨霸诩猩蠐Q來的。

"你先吃些東西。"任駿將餅掰成小塊喂到蕭柔嘴邊,指尖控制不住地輕顫。

這雙手曾經(jīng)在京城最大的戲臺上翻飛出令人驚嘆的水袖,如今卻布滿繭子和細碎的傷口。

蕭柔搖搖頭,虛弱地推開他的手:"你吃... 你還要保護我們。" 話音剛落,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夾雜著馬蹄踏碎水洼的聲響。兩人瞬間屏住呼吸,

任駿的手不自覺地按上腰間的短刀 —— 那是他在逃亡途中用僅剩的盤纏換來的防身之物。

"是追兵!" 蕭柔抓住任駿的手腕,任駿一手拉起蕭柔,一手抓起包袱,

輕輕地扶著蕭柔從后門斷墻的缺口鉆出。雨不知何時停了,山間彌漫著一層詭異的濃霧,

五步之外便看不清人影。蕭柔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半個身子都倚在任駿身上。

腹中的胎兒似乎也感受到危險,不安地扭動著。"這霧好奇怪..." 蕭柔不安著說,

不由地往任駿懷里縮了縮,她的指尖掐進任駿的手臂的皮肉里,聲音虛弱得如同嘆息。

"任大哥,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任駿的腳步突然頓住。記憶深處,

奶奶講述的古老傳說突然浮現(xiàn):在這片群山之中,有一處名為斷魂谷的地方。

那里終年籠罩著不散的迷霧,凡是誤入其中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傳說谷中有惡鬼徘徊,

會將活人拖入深淵,化作霧中的冤魂。"難道這就是斷魂谷?進此谷者無人生還之地!

" 任駿喃喃自語,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就在這時,身后再次傳來追兵的呼喊聲。

蕭柔驚恐地轉(zhuǎn)身,卻因動作太急險些摔倒。任駿一把扶住她,將她護在懷里。

前有迷霧籠罩的死亡之地,后有窮追不舍的追兵,冷汗順著任駿的鬢角滑下,

在下頜凝成搖搖欲墜的水珠。喉結滾動,吞咽下的不是恐懼,而是比恐懼更苦澀的責任。

蕭柔似乎感受到了任駿內(nèi)心的掙扎,蕭柔抬頭望著他,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在她臉上,

她伸手擦拭他的臉頰,撫摸著那道新添的一道刀痕,那是三日前蕭府家丁追捕時留下的。

蕭柔顫了顫蒼白的嘴唇,溫柔而堅定地說:"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與其被禁錮在那高墻之內(nèi)當籠中金絲雀,成為父親交換權勢的犧牲品,

不如和心愛的人亡命天涯來得自在快樂,什么錦衣玉食,什么蕭家千金,誰愛要要去。

她將臉貼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將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

五個月的身孕在粗布衣裳下顯出一道柔和的弧度。腹中的孩子仿佛感應到父母的心意,

輕輕踢了一下,任駿的手掌立刻感受到那微弱而頑強的生命力,

底泛起潮濕的光,為什么兩人明明相愛卻不被接受?任駿決定要跟命運對抗到底,他一咬牙,

一手環(huán)住蕭柔的后腰,一手護住她腹部的弧度,聲音低沉堅定:"抓緊我,

誰也別想將我們分開! 兩人在濃霧中跌跌撞撞地前行,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

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在霧中回蕩。突然,蕭柔腳下一空,

整個人向后倒去。任駿本能地伸手去抓,卻發(fā)現(xiàn)腳下的山巖正在崩塌。碎石如雨點般墜落,

失重感瞬間襲來。千鈞一發(fā)之際,任駿用盡全身力氣將蕭柔翻轉(zhuǎn)過來,

用自己的后背擋住下落的沖擊。

他看見蕭柔伸手撲向他,在他懷里劇烈地顫抖,嘴唇在叫他的名字,

看見她散開的長發(fā)在霧氣中如如墨般暈染.下墜的過程仿佛被拉得很長很長。

任駿想起第一次教蕭柔唱《牡丹亭》時,她總也唱不好"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這句。

此刻他終于明白,有些情愫,本就超越生死。耳邊的風聲忽然變得尖銳,

像是千萬把刀在刮擦皮膚。他們的身體似乎在被某種力量撕扯、重組。恍惚間,

看見霧氣中裂開一道刺目的白光,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砰!

"蕭柔最后的意識,是任駿堅定有力的臂膀,

和腹中孩子那微弱卻頑強的胎動,黑暗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失去了知覺……濃霧漸漸散去,

斷魂谷恢復了往日的寂靜。只有山風掠過懸崖,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未完的故事。

第2章陌生的世界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那名女子的眼皮微微顫動著,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托起。終于,她艱難地睜開雙眼,

刺眼的白色光芒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 —— 頭頂那排不斷閃爍的燈管,

像極了古代刑場上搖晃的白幡,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女子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明白為何周圍會是如此詭異的景象。她試圖發(fā)出聲音,

卻感覺喉間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引發(fā)一陣劇烈的咳嗽。?她努力回憶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和任大哥一起計劃著遠走天涯,

遠離塵囂,最后跌下山崖,自己這是還活著嗎?任大哥卻并不在她的身邊,

這讓她感到一陣失落和不安。蕭柔的手本能地撫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指尖觸到那熟悉的弧度時,一陣微弱的踢動從掌心傳來,

像是腹中的孩子在向她打招呼:“媽媽,我還在呢!”蕭柔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斑€好,

寶寶還在……”她感到欣慰和慶幸。這個小小的生命是她與任大哥愛情的見證,

也是她在這陌生世界里唯一的慰藉。蕭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當她試圖移動身體時,

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仿佛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她的頭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

讓她幾乎無法忍受!“老婆,你終于醒了!”伴隨著這句話,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男子,

他腳步匆匆地直奔蕭柔的床前,小心翼翼地要去扶她起床。蕭柔轉(zhuǎn)動僵硬的脖頸,

看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和記憶中任駿的著裝天差地別。更讓她感到詫異的是,

這個男子竟然稱呼她為“老婆”。她本能地后縮,滿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何人?”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鎮(zhèn)定,溫柔地解釋道:“老婆,你怎么了?

我是周明呀,你的老公啊!”“老婆?老公?我不叫老婆,我是蕭柔!我根本不認識你,

這是何處?我怎么會在這?”柔兒滿臉困惑,同時用手緊緊壓住那疼痛難忍的腦袋,

仿佛這樣能讓她的思緒稍微清晰一些。她茫然地環(huán)顧著四周,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還有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也不知道這個自稱是她老公的男人究竟是誰。而站在床邊的周明,

則是一臉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自稱“蕭柔”卻不認識自己的女人。他不禁愣住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老婆,

你都不記得發(fā)生什么了嗎?你一個人坐車出去,發(fā)生了車禍,

你說你挺著個大肚子出門也不跟我打個招呼,現(xiàn)在倒好,連我都給忘了,這可咋辦呀!

”周明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無奈,他看著柔兒那迷茫的眼神,心中愈發(fā)擔憂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后對蕭柔說:“你等下哦,我去找醫(yī)生!

”話音未落,他便像一陣風似的沖出門外,留下蕭柔一個人在病房里。

肚子里的寶寶讓柔兒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強烈的母愛和勇氣。

此刻任大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的哪個角落,沒有他在,她必須勇敢起來,

不能讓寶寶受到任何傷害,她一定要保護好他。柔兒咬緊下唇,

強忍著手背上留置針帶來的刺痛,一把扯掉了連接在手臂上的透明管線。

血珠立刻從針孔滲出,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線。她顧不上擦拭,雙手撐住床沿,

嘗試著支起沉重的身體。一陣眩暈猛然襲來。柔兒眼前發(fā)黑,不得不停下動作喘息。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不適,不安地翻動了幾下。她輕撫肚皮安撫著:"別怕,

娘親這就帶你去找爹爹..."第二次嘗試時,她成功了。雙腳觸到冰涼的地面,

右腿卻傳來鉆心的疼痛——那里裹著厚厚的石膏,每一次移動都像有千萬根鋼針在扎。

柔兒倒抽一口冷氣,額頭上立刻沁出細密的汗珠。"必須離開..."她喃喃自語,

目光掃過這個充滿詭異器具的白色牢籠。那些閃爍的儀器、滴答作響的裝置,

無一不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病床旁掛著一件白色長袍,柔兒胡亂地披在身上,

勉強遮住單薄的病號服。她拖著傷腿,一步步向門口挪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經(jīng)過墻上的鏡子時,她瞥見自己憔悴的面容——散亂的青絲下,那張臉蒼白得近乎透明,

只有眼中的決然依然明亮。 推開病房門的瞬間,走廊上刺眼的燈光讓她瞇起了眼。

遠處傳來模糊的說話聲和腳步聲,柔兒的心跳驟然加速。她必須趕在被發(fā)現(xiàn)前找到出口!

右腿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柔兒不得不扶著墻壁前行。

走廊兩側(cè)的病房里時不時傳出奇怪的聲響,

還有那些方盒子里會動的人影...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她在猜想,

任大哥會不會也被困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她必須找到他。轉(zhuǎn)過一個拐角,

前方突然出現(xiàn)兩個身影。蕭柔來不及躲閃,與來人撞了個滿懷。"小心!

"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緊接著一雙手扶住了她搖晃的身體。柔兒抬頭,與對方四目相對時,

剎那間呼吸凝滯——眼前這張臉,劍眉星目,

挺鼻薄唇……蕭柔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的雙手:任大哥,任大哥,終于找到你了。這是何處?

為何這些人都穿著如此怪異?我們..."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對方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困惑,那雙與任大哥一模一樣的眼睛里,盛滿的是陌生的疏離。

"不好意思,您認錯人了。"男子輕輕掙脫她的手,后退半步,他的聲音溫和有禮,

卻帶著不容錯辨的距離感。對方一臉茫然的望著柔兒,再看向他旁邊的周明,

然后慢慢掙脫開被柔兒抓住的雙手,客氣地說:“我不姓任,我是陸醫(yī)生!”柔兒如遭雷擊,

僵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死死鎖住對方的臉——不可能錯的,

這張臉她看了千百遍,連他眼角笑時會出現(xiàn)幾道細紋她都一清二楚!"任大哥,

你...你不認得我了?"她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我是蕭柔!你的柔兒呀!你忘了嗎?

"她急切地指向自己的肚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你說過要帶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陸醫(yī)生的表情越發(fā)困惑,

他轉(zhuǎn)向身旁的周明:"她從醒來后一直這樣嗎?"周明憂心忡忡地上前:"何醫(yī)生,

我妻子醒來后就一直說自己是蕭柔,連我也不認識了!”"我不是他的妻子!

"柔兒突然大叫起來,聲音在走廊上回蕩,"任大哥,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抓住何醫(yī)生的白大褂,淚水奪眶而出,"我想起那天我們失足掉落崖下,

醒來就來到此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為何裝作不識我?"蕭柔越來越激動,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劇烈地踢動起來。一陣劇痛從腹部蔓延至全身,

本就虛弱的柔兒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識里,

她看到陸醫(yī)生臉上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心疼..."阿瑩!阿瑩!"周明的呼喚聲越來越遠,

柔兒墜入了無邊的黑暗。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

在耳邊輕語:"柔兒...等我..."第3章夜霧迷途水晶吊燈的光影在夜店包廂里搖曳,

斑駁的光點灑落在真皮卡座上,映出一片奢靡的金色。顧云豪懶散地靠在沙發(fā)里,

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黑色西裝褲勾勒出他緊實的大腿線條。他的襯衫領口微敞,

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袖口挽至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腕表。

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指尖輕輕敲擊著酒杯邊緣,冰塊在琥珀色的威士忌里輕輕碰撞,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的五官深邃而鋒利,眉骨高挺,鼻梁筆直,

薄唇微抿時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冷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狹長的鳳眼,

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極深,像是淬了墨的黑曜石,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此刻,

他的眼神卻有些游離,似乎心思并不在眼前這些鶯鶯燕燕身上。"顧少,

您今天怎么總是走神?。?一個穿著亮片短裙的女人湊過來,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

甜膩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顧云豪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嗓音低沉而慵懶:"寶貝,我在想等會兒怎么罰那個遲到的家伙。"他看了眼腕表,

已經(jīng)比約定時間晚了四十分鐘,"陸醫(yī)生這次可真是破紀錄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推開,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深藍色襯衫,領口微敞,袖口挽至手肘,

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小臂。他的氣質(zhì)與夜店的浮華格格不入,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冷靜而克制,

鼻梁高挺,唇線緊抿,整個人透著一股禁欲的疏離感。"抱歉,醫(yī)院臨時有事。

"陸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掃過顧云豪身邊的美女們,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顧云豪夸張地鼓起掌:"各位美女,看看這是誰來了?我們敬業(yè)的陸大醫(yī)生!

"他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三杯龍舌蘭,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老規(guī)矩,

遲到一分鐘一杯酒,你算算自己該喝多少?"陸遠無奈地搖頭,

卻還是走過來接過酒杯:"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才要罰你啊。

"顧云豪笑得狡黠,眼底閃過一絲促狹,"快點,別磨蹭。"陸遠仰頭連干三杯,

酒精讓他白皙的面頰迅速泛紅。女孩們發(fā)出起哄的聲音,有人想湊過來給陸遠敬酒,

卻被他禮貌而堅定地擋開。"行了,別為難他了。"顧云豪揮揮手,對女孩們說,

"你們先去舞池玩會兒,我和陸醫(yī)生說幾句話。"等女孩們不情不愿地離開,

顧云豪才收斂了那副輕佻的表情,給陸遠倒了杯溫水:"真有事?

"陸遠揉了揉太陽穴:"今天急診收了個孕婦,車禍,有些腦震蕩和擦傷,好在胎兒沒事。

奇怪的是她醒來后一直盯著我看,叫我'任大哥'。"顧云豪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酒杯里的冰塊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你說她叫你什么?""任大哥。

"陸遠疑惑地看著好友反常的反應,"可能是創(chuàng)傷后暫時性失憶產(chǎn)生的錯認現(xiàn)象。

看起來受過良好教育,不像是會隨便認錯人的類型。

"顧云豪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炸開,眼前閃過多個夜晚困擾他的夢——濃霧彌漫,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而有一個面容模糊的女子一直在他耳邊輕聲呼喚著"任大哥",

力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就會醒來......"任大哥......"他無意識地喃喃道。

陸遠猛地抬頭,調(diào)侃道:"怎么,你對這個稱呼很感興趣嗎?"顧云豪回過神來,

強壓下那股莫名的眩暈感,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沒有,怎么可能?""問題不在這里。

"陸遠的目光變得探究,"云豪,你最近晚上睡眠很不好?"顧云豪表情一滯,

驚嘆陸遠專業(yè)的判斷,隨即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每天在溫柔鄉(xiāng)里睡得可好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卻無法驅(qū)散心頭那股莫名的焦躁。陸遠沒有追問,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種醫(yī)生特有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讓顧云豪更加煩躁。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顧云豪又倒了杯酒,"我又不是你的病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陸遠突然問。顧云豪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玻璃杯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這個夢告訴陸遠,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精神出問題了?此刻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夜店嘈雜的音樂聲、笑聲、碰杯聲都變得遙遠,顧云豪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這太奇怪了。"陸遠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那個孕婦......她看著我的眼神,

不像是認錯人,倒像是......"他斟酌著用詞,"像是見到了一個至親至愛的故人。

她自己明明叫何婉瑩,卻說自己是蕭柔,

說是從大梁永和年間一個滿是霧氣的斷魂谷上跌落下來的,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患者。

"顧云豪突然站起身,動作之大差點撞翻桌子。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霧氣?斷魂谷?

""云豪!"陸遠趕緊扶住他,"你沒事吧?喝多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也想快點回去研究這個病例。""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不想這么早回去,

都還沒玩夠呢?"顧云豪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沖向洗手間。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

額頭上布滿冷汗。他用冷水狠狠拍打著臉,卻無法冷卻腦海中沸騰的混亂夢境。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奇怪的巧合?

自己怎么會和一個普通的孕婦扯上關系?"他盯著鏡中的自己,一種可怕的猜想在心頭浮現(xiàn)。

當他回到包間時,陸遠已經(jīng)離去,那位妖嬈的短裙女人又靠了過來,

涂著丹蔻的手指劃過他領口,用嫵媚勾魂的眼神看著他說:"晚上去我那里嗎?"換成往日,

顧云豪會把她擁入懷中,沉浸在她的溫柔鄉(xiāng)中。可是此刻的顧云豪沒有這個心思,

他煩躁地推開那女人:"出去。"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他拿起外套,

跌跌撞撞地走出夜店。涼風拂過發(fā)燙的臉頰。顧云豪抬頭望著被霓虹染紅的夜空,

眼前的一切變得很陌生。他的目光落在街角的一團霧氣上——那霧氣詭異地靜止不動,

仿佛在等待什么?;秀遍g,他似乎又聽到了那個呼喚——"任大哥,過來"。

顧云豪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不知不覺間,他走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盡頭,

一盞昏黃的燈籠懸掛在一家古玩攤前,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

銅鏡、玉佩、香爐、瓷器......攤主是個精瘦的老頭,

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藏青色長衫,臉上皺紋縱橫,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見顧云豪走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年輕人,找什么?

"顧云豪的目光掃過攤位上的器物,突然,

他的視線定格在那半塊玉佩上,那塊玉躺在深紫色絨布上,像一滴凝固的碧色眼淚。

顧云豪的視線被牢牢釘在那半塊玉佩上,周遭的古玩忽然都褪了色,化作模糊背景。

玉約莫半個手掌大小,形狀如同被利刃精確剖開的鳳凰——從喙尖到尾羽,

沿著一條完美曲線斷裂,斷口處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鋸齒狀,仿佛在等待與另一半重新契合。

玉質(zhì)溫潤如脂,在昏黃燈籠下泛著幽暗的綠光。那不是普通的翠綠,

而是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古老氣息,綠得幾乎發(fā)黑。鳳凰的羽翼紋理細膩到不可思議,

每根羽毛都清晰可辨,邊緣處薄如蟬翼,在燈光照射下竟顯出幾分透明。

最詭異的是那雙眼睛。兩顆紅豆大小的紅寶石鑲嵌在鳳凰眼窩處,

切割工藝遠超古代應有的水準。寶石內(nèi)部似有液體流動,當顧云豪不自覺地俯身靠近時,

那兩點紅光突然變得鮮亮,如同活物般與他四目相對。他后背竄過一陣戰(zhàn)栗,

恍惚間竟覺得鳳凰眨了眨眼。"這是血玉髓。"老頭的聲音忽遠忽近,

"傳說中能吸食人血的寶石。"顧云豪置若罔聞,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玉佩。

當指尖觸碰到玉面的剎那,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指節(jié)直沖天靈蓋。

他眼前炸開一片猩紅——傾盆大雨中,一個女子的手死死攥著半塊鳳凰玉;背對著他,

上的珍珠簪子搖搖欲墜;刀劍聲與雨聲交織;耳邊傳來凄厲的叫喊著"任大哥"……"先生?

"老頭干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幻象煙消云散。顧云豪渾身冷汗,

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掐進掌心。他機械地翻轉(zhuǎn)玉佩,

在鳳凰尾羽隱蔽處發(fā)現(xiàn)了那個刻字——"柔"。字體纖細秀美,

像是用極細的銀針一點點刻出來的,筆畫間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

不知是朱砂還是干涸的血跡。"這玉..."顧云豪嗓子發(fā)緊,"為什么只有半塊?

"老頭布滿老年斑的手指輕撫過鳳凰斷口:"有些東西,注定要破碎后才能遇見對的人。

"他的指甲縫里積著黑垢,在玉佩上留下幾道污痕,"您看這斷口——"顧云豪這才注意到,

斷口處布滿細如發(fā)絲的金線,像血管般在玉質(zhì)中蜿蜒。那些金線并非后期鑲嵌,

而是天然生長在玉石內(nèi)部的紋理。更奇怪的是,當他轉(zhuǎn)動玉佩時,

金線竟隨著光線角度變換明暗,恍若流動的液態(tài)黃金。"金脈玉,可遇不可求。

"老頭突然咳嗽起來,胸腔里發(fā)出破風箱般的聲響,

"傳說它能通向古今兩界..."巷子里的霧氣開始翻涌,燈籠火苗劇烈搖晃。

顧云豪鬼使神差地將玉佩貼向胸口,玉身立刻傳來微弱但清晰的搏動,

頻率與他狂跳的心臟逐漸同步。鳳凰羽翼上的金線突然全部亮起,

在他皮膚上投射出詭異的光斑。"時間到了。"老頭開始收拾攤位,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霧散之前,您該帶著它離開了。"顧云豪恍惚地掏出手機欲支付,

卻發(fā)現(xiàn)巷子里的霧氣正在緩緩退去,而老頭的身影竟也漸漸模糊,

仿佛從未存在過......燈籠突然熄滅。第4章接受現(xiàn)實柔兒再次醒來時,

窗外已經(jīng)暗了下來。暮色如墨汁般在玻璃上暈染開,

遠處高樓閃爍的霓虹在她眼中成了詭異的鬼火。房間里只有床頭一盞小燈亮著,

那燈光不似她熟悉的燭火搖曳,而是穩(wěn)定得令人心慌的冷白色。周明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他的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疲憊,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緊鎖著。

她輕輕動了動,發(fā)現(xiàn)右手被周明緊緊握著。這不合禮數(shù)的親密接觸讓她渾身一顫,

急忙想要抽回手。周明立刻驚醒,布滿血絲的雙眼在看到她的瞬間亮了起來:"阿瑩!

你醒了!"他聲音沙啞,伸手就要按她床頭的那個奇怪按鈕,"感覺怎么樣?還認得我嗎?

"柔兒別過臉去,避開他熾熱的目光。

這房間處處透著詭異——頭頂懸掛的透明瓶子連著管子插入她手臂,

墻上那塊黑色板子突然亮起奇怪的符號,還有周明身上那件樣式古怪的短衣...。

"我告訴過你,我不是你的阿瑩。"她聲音虛弱卻堅定,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身上陌生的棉布病號服周明嘆了口氣,從病房床頭柜的抽屜拿出一個錢包,

打開錢包,指著上面的證件說:"看看這個身份證,上面寫著你的名字-何婉瑩。

"然后他又打開手機相冊,遞到柔兒面前,"這是我們?nèi)ツ晡覀冊诤D吓牡拿墼抡铡?/p>

這個是你,這個是我。記得嗎?"蕭柔瞪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只見那女子身著一件極其暴露的泳衣,

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她竟然還親密地依偎在周明的懷中,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蕭柔只覺得一股羞恥感涌上心頭,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了兩片紅暈,

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她連忙將頭轉(zhuǎn)向一邊,不敢再看屏幕上的畫面,同時,

喉嚨里也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句:“成何體統(tǒng),

這不是我……”周明又翻出幾張照片:"這是我們的結婚照。

這是發(fā)現(xiàn)你懷孕時我們拍的紀念照。阿瑩,我們在一起五年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蕭柔的目光落在一張孕檢B超照片上,

她下意識撫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突然不確定起來。如果這些照片是真的,

那她記憶中與任駿的私奔、蕭家的阻攔又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的頭好痛..."周明立刻按下呼叫鈴:"別勉強自己。

醫(yī)生說你可能因為腦震蕩導致記憶混亂,會慢慢恢復。"陸醫(yī)生很快出現(xiàn)在病房,

這次蕭柔仔細觀察他的舉止。雖然面容與任駿相同,但他的神態(tài)、動作都更加克制專業(yè),

沒有任駿身上那種特有的瀟灑不羈。"何女士,能告訴我今天是幾號嗎?

"陸醫(yī)生開始例行檢查。蕭柔猶豫了一下:"若按我記憶,應是大梁永和十六年四月初八。

"何醫(yī)生與周明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實際上今天是2016年5月20日,

"他溫和地說,"您能告訴我您最后的清晰記憶是什么嗎?

"蕭柔咬了咬嘴唇:"父親要將我許配給別人,我與任大哥私奔,被我府上家丁追捕,

來到一個濃霧彌漫的山谷里,任大哥說那是斷魂谷,無人生還,我們也不例外,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這些記憶在周明展示的證據(jù)面前顯得如此荒謬。

陸醫(yī)生認真記錄著:"非常詳細的'記憶'。"他在這個詞上加了微妙的強調(diào),

"何女士平時愛看古裝劇或小說嗎?"蕭柔困惑地搖頭。"有趣的是,"陸醫(yī)生繼續(xù)說,

"您描述的'任駿'與最近熱播劇《明月照紅塵》的男主角名字相同。

"周明突然插話:"阿瑩最近確實在追這部劇,而且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做夢都在叫任駿!

"蕭柔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難道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現(xiàn)代女性,

因為車禍將電視劇情節(jié)與自己的記憶混淆了?但腹中孩子的觸感如此真實,

她對任駿的感情如此深刻..."我需要證據(jù),"她突然抬頭直視何醫(yī)生,

"如果我是何婉瑩而非蕭柔,為何我對你們所謂的'現(xiàn)實'毫無記憶?

而我的'虛構'記憶卻如此鮮活?"陸醫(yī)生沉思片刻:"根據(jù)檢查結果,

您可能因車禍導致了科薩科夫綜合征,混淆了現(xiàn)實與虛構記憶。

我們會為您安排心理評估和進一步治療。大腦是復雜的器官。有時為了保護我們免受創(chuàng)傷,

它會創(chuàng)造替代記憶。您提到父親強迫婚姻,這或許反映了您潛意識中對婚姻的某種焦慮。

"蕭柔望向周明,這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眼中滿是擔憂與愛意。如果這是表演,

未免太過真實。但如果他是真心的,為何她的心只為任駿跳動?"我想休息了,

"她疲憊地說道,周明體貼地為她掖好被角。正要去吻了她的額頭,蕭柔巧妙地轉(zhuǎn)身避開。

當所有人都離開后,蕭盯著天花板,思緒萬千。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與她在"記憶"中與任駿私奔那晚的月亮一模一樣。

她輕聲吟誦起那晚任駿為她吟的詩:"'月皎疑非夜,林疏似更秋'...任大哥,

若這真是我的幻想,為何我的心如此疼痛?"蕭柔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

一切就能恢復原樣!可眼下自己該怎么辦?半夜,蕭柔做了一個夢。

夢里任正站在斷魂谷的懸崖邊,朝她伸出手:"柔兒,我在這里等你。"她拼命奔跑,

卻怎么也夠不到他的手。醒來時,枕邊已濕了一片。窗外的月亮一樣圓,

冷冷地照著一個迷失在時空中的靈魂,蕭柔想起了李白的詩句:古人不見今時月,

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蕭柔苦笑了一下,李白做夢也沒想到蕭柔這個古人也能觀賞到今月。

腹中的孩子突然踢了一腳,仿佛在提醒她現(xiàn)實的責任。蕭柔擦干眼淚,

輕輕撫摸肚子:"娘親會保護你的,不管在哪個世界..."蕭柔心想,與其抗拒,

不如先接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她需要依靠。

為了腹中的孩子——任駿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她必須學會生存,再從長計議。突然,

走廊傳來腳步聲。蕭柔屏住呼吸,透過門縫看見周明與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低聲交談。

那女人的手不經(jīng)意間搭上周明的肩膀,兩人的姿態(tài)親密得刺眼。

蕭柔突然對她這個陌生的丈夫充滿了好奇,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阿瑩,今天感覺怎么樣?

"第二天周明一進門時就問,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蕭柔乖巧的點了頭,說:“無恙”。

對于蕭柔的回應,周明表示很欣慰,雖然話語略有古怪,

但起碼她開始理會他并積極配合檢查。第5章出院偶遇很快蕭柔就可以出院了,出院那天,

護士給周明遞過來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印著黑色文字,

囑咐周明和蕭柔出院后要注意的事項及復查的時間。走出醫(yī)院大門,

刺眼的陽光讓蕭柔瞇起眼。她從未見過如此高的建筑,那些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像是無數(shù)面銅鏡拼湊在一起。街道上汽車呼嘯而過,發(fā)出刺耳的噪音,

嚇得她本能地往周明身后躲。"別怕,"周明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就習慣了。

"蕭柔本能的想抽回,隨即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何婉瑩——周明的妻子。"車就在前面。

"周明指了指停車場,"你先在這等著,我去開過來。"蕭柔點點頭,

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醫(yī)院前的花壇。那里種著一排梔子花,潔白的花瓣在風中輕顫,

香氣若有似無地飄來。她恍惚看見任駿站在花叢中,

手持一枝新摘的梔子沖她微笑——"小心!"一聲低沉的男聲將她拉回現(xiàn)實。蕭柔猛地回神,

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撞上來人。她倉皇后退,卻不慎踩空臺階。就在她即將跌倒的瞬間,

一只溫熱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扶住了她的手臂。"沒事吧?"蕭柔抬頭,對上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五官立體,輪廓分明,黑色襯衫的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

他指尖的溫度透過蕭柔薄薄的衣服傳來,燙得蕭柔心尖一顫。"謝...謝謝。

"蕭柔慌忙站穩(wěn),卻在抽身時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這香氣太過熟悉,

讓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任駿登臺前,總愛在腕間抹一點龍涎香。男子松開手,

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就是這一秒,讓對方微微一顫,隨后的一切仿佛被定格住。

周明的車停在路邊,向她按著喇叭。兩人如夢男子——顧云豪——如夢初醒般收回視線。

蕭柔猶豫地看著這個鐵皮盒子,遲遲不敢進去。"不用怕。"周明以為她是因為車禍,

所以對汽車才有了恐懼。他急忙下車,小心翼翼扶她坐了進去,俯身幫她系上安全帶,

蕭柔深吸一口氣。座椅柔軟得出乎意料,她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車子啟動的瞬間,

蕭柔透過后視鏡,看見顧云豪依然站在原地,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轉(zhuǎn)彎處。

為何會有與任駿如出一轍的氣質(zhì)?那個眼神,

那種神情...如同任駿在戲臺上望向她的模樣!"窗外景色飛速后退,

蕭柔緊緊抓住座椅兩側(cè),她的胃部一陣翻騰,不得不閉上眼睛。"怎么了不舒服?

"周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要不要開窗透透氣?"蕭柔微微點頭,

隨即感到一陣清涼的風拂過面頰。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到周明按下了車門上的一個按鈕,

窗戶就自動降了下來。這種不用人力就能操作的機關讓她既驚訝又困惑。顧云豪站在臺階上,

直到那輛白色轎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攤開手掌,

指尖還殘留著觸碰那名孕婦時的奇異感覺——仿佛有電流順著血管直擊心臟,

喚醒了一些沉睡已久的記憶。"云豪!發(fā)什么愣?"陸遠從大廳出來,順著好友的目光望去,

"看什么呢?""剛才那個孕婦..."顧云豪皺眉,"是你醫(yī)院的病人?

"陸遠笑著說:“她是何婉瑩,就是誤把我認成任公子的那個人?!瓣戇h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問這個干嘛?""隨便問問。"顧云豪和陸遠并肩走進電梯,狀似不經(jīng)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了,我讓你查的玉佩怎么樣了?”“有消息了。博物館的老陳說,

那紋路像是大梁年間的工藝,尤其是一種叫'鳳凰同心佩'的定情信物。

"顧云豪腳步一頓:"大梁?""南北朝時期的一個小政權,存在不到五十年。

"陸遠按下電梯按鈕,"老陳說這種玉佩存世極少,一般都是成對打造,寓意'生死相隨'。

"電梯門開啟,顧云豪卻站在原地沒動。他胸口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

腦海中閃過幾個零碎畫面:燭光下,他將半塊玉佩系在一個女子腰間;懸崖邊,

女子淚眼朦朧地喚他"任大哥"..."云豪?"陸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自從看到何婉瑩,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怎么可能?”顧云豪玩世不恭地回答,

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了陸遠的辦公室。“你先坐會,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

”顧云豪百無聊賴的打量著陸遠的辦公室,擺弄著他桌上的東西,陸遠打開電腦調(diào)閱病歷,

顧云豪無意間瞥見一行字“何婉瑩……錦繡花園113號1603”凌晨三點,

顧云豪在豪宅泳池邊驚醒,今晚的夢與往日略有不同,夢境殘留的濃霧中,在一間房子里,

他身著戲裝,牽著一位腰間佩帶半塊玉佩的女子的手,為她唱著《牡丹亭》,

隨后一群人闖入,強行將他們分開,那女子一直呼他“任大哥,

任大哥……只見她烏黑如瀑的長發(fā)和模糊的側(cè)臉。顧云豪起身倒了加冰的威士忌杯,

獨自坐在公寓陽臺上清醒。夜間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幽青光,鳳凰的眼睛處微微發(fā)紅,

像是要滴出血來。顧云豪摩挲著玉面紋路。他猛灌了一口威士忌,

喃喃地念出一句戲詞:則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醫(yī)院門口那個孕婦的面容,和夢里的女子有些神似。

她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不是陌生人應有的禮貌疏離,

而是一種混合著震驚、懷念與悲傷的復雜情緒。更詭異的是,當她望向自己時,

他胸口竟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仿佛他們早已相識...他放下酒杯,

鬼使神差地點開搜索引擎,輸入"大梁 任姓戲子"。頁面跳轉(zhuǎn),

一條冷門的歷史論壇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梁永和年間,京城有名戲子任駿,

因與尚書府千金蕭柔相戀,被兩家追捕。二人逃至斷魂谷,相擁跳崖,下落不明。民間傳說,

任駿臨終前將祖?zhèn)鼬P凰玉佩一分為二,一半隨葬,一半留給愛人...」

顧云豪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猛地起身,酒杯翻倒,琥珀色的液體倒在身上,

他不爽地叫了一聲,皺著眉頭走向浴室沖洗,指尖觸到右臉頰上一道極淺的凹陷,

最近才出現(xiàn)的,仿佛是被時光刻下的印記。顧云豪的手指劇烈顫抖起來,

他無法解釋最近出現(xiàn)種種詭異的現(xiàn)象,他覺得有必要找陸遠訴說心中的這個秘密。

第6章回到周明的家車子駛?cè)胍粋€小區(qū),停在地下車庫。蕭柔跟著周明走進電梯,

當這個方盒子突然上升時,她差點驚叫出聲,幸好及時咬住了嘴唇。"23樓到了。

"周明說著,牽起她的手走向一扇深褐色的門。推開門,蕭柔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寬敞的客廳里,一整面墻都是透明的,可以俯瞰整個城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照在米色的沙發(fā)上,顯得格外溫馨。與她記憶中陰暗潮濕的古代房屋完全不同。"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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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14 03:3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