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城隍廟裁縫鋪找到的收據，沈同志上個月在那里做了三條裙子。

"她轉向工作人員，"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帶路去看看剩下的布匹。

"沈佩珊突然撲向黎灼華的手包，"你胡說！

那些布明明藏在..."她的話卡在喉嚨里——手包掉在地上，

滾出幾張蓋著公章的布料領取單。穿制服的人撿起單據看了看，對王主任點點頭。

沈佩珊被帶走時，鞋跟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她回頭瞪向黎灼華的眼神像淬了毒。

舞會散場時已是深夜。陳先生執(zhí)意要送黎灼華回廠，他的奔馳車停在禮堂后門，

發(fā)動機輕聲轟鳴著。"黎小姐。"陳先生遞來張燙金名片，

"我們在廣州的制衣廠缺個技術總監(jiān)..."黎灼華接過名片，

月光照在她腕間的翡翠鐲子上。

陳先生突然"咦"了一聲："這鐲子的水頭...""地攤上淘的。

"黎灼華拉下袖口遮住鐲子，"陳先生見過類似的花色？"車子駛過外白渡橋時，

黎灼華摸了下旗袍內襯。那里縫著個新的布標——不再是木棉花，而是一朵金線繡的玫瑰，

花蕊處綴著粒小小的珍珠，像滴凝固的月光。

4 老洋房里的秘密法租界的梧桐樹蔭把陽光濾成斑駁的金幣，黎灼華站在鑄鐵大門前，

指尖蹭過門牌上模糊的"黎宅"二字。銅鎖已經銹死，她退后兩步，

著爬滿常春藤的巴洛克式陽臺——和沈佩珊藏在《毛選》扉頁里那張照片上的角度一模一樣。

"姑娘找誰？"看門老頭從隔壁小樓探出頭，老花鏡滑到鼻尖上。

黎灼華舉起從僑聯檔案室借來的舊報紙，

指著1956年那則"愛國華僑黎氏捐贈祖宅"的新聞："這房子現在歸哪個單位管？

"老頭瞇起眼睛，突然"啊呀"一聲："你是......那個小囡囡？

"他顫巍巍掏出串鑰匙，"居委會讓我每周來開窗通風，

說黎家后人早晚要回來......"鎖簧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推開門剎那，

霉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黎灼華打了個噴嚏。陽光從彩繪玻璃窗斜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