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行李箱旁，手機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六年的婚姻瞬間崩塌。"林小姐，
辰陽說你在床上太無趣。"隨后，是一個高級會所的包間號。那個周末，
顧辰陽原本說要出差，此刻卻在會所包間里抱著美女熱吻。"顧總，別人結(jié)婚六年早膩了，
你倒是挺能堅持?。?一位女子嬌笑著問。"什么堅持不堅持的，"我丈夫的聲音清晰可辨，
"娶個溫順賢惠的回家，不就是為了方便我在外面瀟灑嗎？"回到家，
我撥通好友電話："顧辰陽出軌了，我要離婚。"1哄笑聲此起彼伏。我站在走廊里，
渾身發(fā)冷，卻無法挪開腳步。包間里傳來女人嬌媚的聲音：“辰陽，你有個乖巧的妻子，
那我算什么呢？”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我看見顧辰陽捏了捏那女人的腰。“你算什么？
怎么能和我妻子相提并論？”表面上說著維護我的話，眼里卻滿是對懷中人的寵溺。
有人起哄：“顧總真絕，不過聽說林星梵當年挺難追的？現(xiàn)在真能乖乖聽話？
”顧辰陽冷笑一聲：“再難追也追到手了。”“追不到時覺得珍貴，
得到后才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焙靡痪?“不過如此”。那女人又貼上他，
摟著他脖子撒嬌：“辰陽，你現(xiàn)在到底更愛誰？是林星梵還是我？
”顧辰陽將她攬入懷中：“當然是你了，周雪筠…”后面的甜言蜜語讓我胃里翻江倒海，
再也聽不下去，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會所。冬夜的風凜冽刺骨，吹得我臉頰生疼。
我抬手擦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臉上早已淚流滿面。原來即使心死如灰，
還是會為那個曾經(jīng)愛過的人掉淚。2我和顧辰陽相識十一年，婚姻生活六年。
高中時我從南方轉(zhuǎn)學至北方，成了他的同座。那時我父親剛因賭債被人殺害，母親郁郁寡歡，
我們背負著沉重債務。我性格內(nèi)斂，難以融入新環(huán)境，整個高中我?guī)缀鯖]有朋友。
即使成績拔尖，老師也常搖頭說：“星梵啊，成績好固然重要，但也要學會與人相處。
”唯獨顧辰陽與眾不同。他不在意我的冷漠，執(zhí)著地對我噓寒問暖，
張揚地向全校宣告他對我的喜歡。每一個嘲笑過我家境的人，都被他一一還擊。
甚至有討債人上門時，他攔在我家門口，為我擋下拳腳，滿身是傷。
他像一道光闖入我灰暗的世界，固執(zhí)地守護著我。
我為他擦拭傷口時問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他只是燦爛地笑：“因為喜歡啊，
還需要理由嗎？”永遠忘不了那個炎熱的夏日午后，教室里風扇呼呼轉(zhuǎn)動，蟬鳴震耳欲聾。
他趴在桌上，將一張小紙條推到我面前?！靶氰?，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這一喜歡就是七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他如影隨形，從不放棄。即使我冷淡無情，
他依然在不遠處等待。只要我回頭，他總會對我微笑。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刻，
他總會說：“別怕，有我在。”那張誠摯深情的面孔，曾在我心中無限放大。
如今卻變成了包廂里摟著別人的陌生人，輕蔑地說著 “不過如此”。我在噩夢中驚醒，
渾身冷汗，發(fā)現(xiàn)顧辰陽正站在床邊看著我。床頭的時鐘顯示凌晨三點半，他身上西裝筆挺，
噴著我送他的香水，絲毫看不出剛從別人床上離開的痕跡。
他坐到床邊握住我的手：“怎么了星梵，做噩夢了？”眼中滿是心疼。“都怪我工作太晚，
吵醒你了吧？以后我會盡量早點回來。”他輕撫我的背，眼眶微紅，像是真的內(nèi)疚。
我盯著他許久，胃里翻涌不斷，終于忍不住彎腰干嘔起來?！靶氰螅∥宜湍闳メt(yī)院！
”他慌忙為我穿衣，準備抱我出門。我輕推開他：“沒事，大概是你身上香水味太重了。
”他瞳孔猛然收縮，拼命嗅了嗅自己：“這不是你送我的香水嗎？你怎么會不適應？
”我太了解他，知道他自以為完美無缺，卻依然擔心露出馬腳?！翱赡苁窍闼冑|(zhì)了吧，
今晚我去客房睡?！?我故作平靜。心卻已沉入谷底，想看看這場表演還能持續(xù)多久。
他明顯松了口氣，卻又裝作不舍地抱住我：“我不要和老婆分開睡，今晚太晚回來，
老婆還這樣懲罰我…”見我不作聲，他又蹭了蹭我的頸窩：“好吧好吧，我去客房，
明天你得補償我！”他幫我掖好被子，在我額頭留下一吻，說了句 “我愛你” 才離開。
一個人怎能如此天衣無縫地偽裝？明明剛從情人床上起身，轉(zhuǎn)眼就能深情款款地對我撒嬌，
仿佛一切如常。顧辰陽，你真令人作嘔。我拿起濕巾擦拭他碰過的地方，
將紙巾揉碎扔進垃圾桶。然后摘下了手上的婚戒。3三個月前，我開始注意到顧辰陽的異常。
他頻繁加班，從前最晚十點回家的人，現(xiàn)在常常凌晨才歸。
每次回來都一臉疲憊地躺在沙發(fā)上，向我張開雙臂?！袄鬯牢伊?，星梵，只有抱著你才舒服。
”我微笑著告訴他煲了湯，卻敏感地察覺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不等我詢問，
他便搶先開口解釋?！肮拘聛淼脑O(shè)計師太粗心，今天不小心把咖啡灑在我身上，
弄臟了你上周給我買的領(lǐng)帶?！闭f著他從公文包里拿出那條沾染咖啡的領(lǐng)帶，
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再給我買一條好不好？不戴你挑的領(lǐng)帶我渾身不自在?！彼偸沁@樣，
明明已是公司老板，在家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纏著我撒嬌。十年如一日，
周圍朋友都羨慕我們恩愛。“你和顧辰陽在一起那么久，還這么甜蜜，簡直讓人嫉妒。
”我也曾這樣信以為真，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語中，忽略了所有可疑之處。直到兩周前，
我接到了那通挑釁的電話?！笆橇中氰髥幔柯犝f你和顧總感情很好??？”未等我回應，
電話那頭已經(jīng)開始得意地笑?！翱沙疥柛嬖V我你很無趣呢，今天是你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對吧？
提前告訴你，他今晚不會回家陪你了哦?！彼f完便掛斷了電話。聲音陌生卻又帶著熟悉感。
想起上個月公司年會，顧辰陽身邊站著的那個女孩，用同樣的聲音對我說：“顧太太，
今晚辰陽就交給您了?！鳖櫝疥柈敃r微醺，聽到這話只是輕蹙眉頭，
卻破天荒地在眾人面前親吻我的臉頰?！罢l像我這么幸福，還有妻子親自來接?！被丶衣飞希?/p>
他一直解釋個不停：“那個新來的設(shè)計師有點莽撞，對誰都那樣說話，我平時根本不理她。
”我一路沉默，卻沒往深處想。畢竟與顧辰陽相伴十一年，我從未想過他會背叛。現(xiàn)在回想，
他那晚親昵的舉動，不過是掩飾內(nèi)疚。那個女孩名叫周雪筠。在我們六周年紀念日當晚，
顧辰陽承諾九點前回家?？芍钡绞c他才打來電話?！皩Σ黄鹦氰?，項目出了點狀況，
可能會影響最終交付…”“你今晚不回來了是嗎？” 我打斷他，聲音竟不受控制地顫抖。
電話那頭嘈雜不已，我甚至聽到了熟悉的女聲催促他。
他對著電話外大吼：“我在跟我妻子通話，都安靜點！
”然后又溫柔地對我說：“當然會回家，處理完就立刻回，禮物已經(jīng)放在門口了，
本想給你驚喜的?！彼首魑?，而我心如墜冰窖。
直到聽見電話里傳來周雪筠的聲音：“辰陽…”如夢初醒，我強忍著顫抖回復：“好，
你先忙吧?！?那晚他果然沒有回來。我從最初的震驚到冷靜，
打開電腦查看他公司近期項目進展。我相信顧辰陽，更相信我們十一年的感情。
但當看到近三個月無任何重要項目上線或籌備時，我的信任崩塌了。沒有緊急項目，
他為何要在我們紀念日整夜不歸？憑著蛛絲馬跡，我查到了周雪筠的社交賬號。
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年輕貌美身材好，社交平臺上卻只發(fā)一個男人的背影。
這背影我看了太多年，再熟悉不過，是顧辰陽。過去三個月，
她記錄下與顧辰陽的每一次約會，從公開場合到私密空間。
稱呼從 “顧總” 變成了 “男朋友”?！澳信笥阉土宋宜{色手包，
其實我更喜歡粉色的…”那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顧辰陽買了兩個，一個在我的衣帽間。
周雪筠最新的動態(tài)是當晚發(fā)布的，她自拍佩戴著一條鉆石項鏈?？吹竭@條動態(tài)，
我沖向門口拿起禮品盒。打開盒子，顧辰陽親筆留言：“親愛的星梵，六周年快樂，
愛你一生一世?！毕旅媸且粭l閃爍的鉆石項鏈。我卻如被雷擊，
手中的鉆石項鏈與周雪筠佩戴的一模一樣。兩條完全相同的項鏈，一字不差的愛情誓言。
我雙腿發(fā)軟，癱坐在地上，捂著臉泣不成聲。人怎么會突然變心？我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我們之間出了問題。在寒風中，我將燉了一整天的雞湯連鍋倒進垃圾桶。
精心準備的晚餐也一并丟棄。眼淚被風吹干，心也漸漸平靜。回到家，
我給好友沈若打了電話?！吧蛉?，我想離婚，能幫我準備協(xié)議嗎？”沈若顯然被我吵醒了，
第一反應是驚訝：“星梵，你瘋了嗎？”她很快調(diào)整情緒：“出什么事了？
今天不是你們紀念日嗎？他惹你生氣了？”她說著就要過來陪我：“你在家嗎？我現(xiàn)在就去。
”沈若是我研究生時代的摯友，十年的交情，她是除了顧辰陽外我最信任的人?！皠e來。
” 我聲音平靜得可怕?！邦櫝疥柍鲕壛?，我要離婚。”電話那頭沉默許久，
沈若最終嘆息道：“好，我立刻著手準備離婚協(xié)議?！?顧辰陽第二天中午才回家。
我正坐在餐桌前吃外賣麻辣燙，他一進門就皺眉。他把我的外賣扔進垃圾桶，
責備道：“怎么吃這種不健康的東西？”“你胃不好還吃辣，是想折磨自己嗎？
”說著走進廚房，迅速做了份番茄炒蛋蓋飯端給我。見我沉默不語，他竟單膝跪地，
將臉貼在我手心蹭著?！靶氰蟆薄拔抑厘e了，這么重要的日子沒陪你，你一定很生氣吧？
今天我好好補償你，不準對自己這么狠心。”他抬起頭，眼神像只委屈的小貓?！邦櫝疥?，
你真的很忙嗎？”我平靜地注視著他，內(nèi)心卻如死水般毫無波瀾。他慌了，
舉手發(fā)誓：“今天我哪兒都不去，陪你一整天。不對，一整周！”話音剛落，
他的手機就響了。他臉色突變，神情異常嚴肅。我冷笑：“又是項目出問題了？”他點頭，
卻果斷掛斷了電話：“項目再重要能比我妻子重要嗎？不管了！”我推開他的手：“去忙吧，
不過是個紀念日而已，我沒那么小氣。正好我約了沈若去做頭發(fā)。”他又開始道歉，
保證項目一結(jié)束就陪我一個月，非要親自送我去美發(fā)沙龍。路上，他的手機不停震動。
“不回復工作消息嗎？” 我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天大的事也得等！
”但手機實在太吵，他只好在加油站停車，下車接電話?！暗任乙幌?，馬上回來。
”幾乎同時，周雪筠給我打來電話：“林小姐，辰陽昨晚沒陪你過節(jié)吧？
他和我在一起整晚呢?？?，現(xiàn)在他還在給我發(fā)消息?！蓖高^車窗，
我看見顧辰陽正低頭快速發(fā)著信息。周雪筠得意地念著：“他叫我小筠，說馬上來找我。
”“林小姐，他心里根本沒有你，何必死纏爛打呢？你年紀也不小了，
應該為自己找條出路了?！薄罢f完了嗎？” 我打斷她。同為女人，我理解她炫耀的心理，
但實在懶得聽這些骯臟事。顧辰陽上車時，周雪筠已掛斷電話?？赡苁俏夷樕睿?/p>
他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星梵？不舒服嗎？”我避開他的觸碰，
迅速拉開車門：“不用送我了，沈若就在前面等我?！辈活櫵暮魡荆铱觳酱┻^馬路。
直到聽不見他的聲音，我才停下腳步，心臟劇痛。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雨。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朝相反方向走去。6兩周后，
沈若為我準備好了離婚協(xié)議，并調(diào)查了顧辰陽出軌的完整經(jīng)過。他與周雪筠曖昧已有半年，
公司上下都心知肚明，卻無人告訴我。他們以工作為借口，在我眼皮底下約會。
周雪筠最近變得肆無忌憚，是因為她懷孕了。昨天她發(fā)來會所房號，
就是想讓我親眼目睹丈夫的背叛。她希望我失控地闖入，好借機扮演受害者。
但我沒有如她所愿。在她第一次打電話挑釁后，我就決定要離婚。行李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
六年的婚姻除了一堆衣物首飾，竟什么也沒留下。沈若將收集的證據(jù)攤在桌上?！靶氰?，
要讓他凈身出戶嗎？”她是知名的離婚律師，手上案件幾乎無一敗訴。我沒有回答，
只是翻看那些照片。全是顧辰陽和周雪筠一起吃飯、回酒店、路燈下?lián)肀У漠嬅妗?/p>
每張照片背后都標注著日期。最早的一張是半年前，周雪筠進入公司不久，
顧辰陽單獨請她吃飯。那天我胃痛發(fā)作，他說加班開會，我一個人去醫(yī)院輸液直到睡著。
醒來時，他紅著眼睛守在病床邊，滿臉愧疚。他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說：“對不起星梵，
我不是人，竟然讓你一個人在醫(yī)院受罪。”現(xiàn)在我懷疑，他是在為陪我去醫(yī)院而愧疚？
還是為了背叛我而懺悔？三十余張照片，平均每兩天他們就約會一次。“這種頻率，
懷孕是遲早的事?！?我冷笑。沈若見我情緒低落，忙安慰道：“別難過，
這種渣男賤女早晚遭報應！”我卻搖搖頭。我和顧辰陽六年沒有孩子，是因為我不想要。
我不具備做母親的信心，怕自己無法給孩子足夠的愛。父親嗜賭如命最終喪命，
母親郁郁寡歡自殺身亡，這樣的原生家庭陰影，讓我對家的概念充滿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