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書本間的邂逅五月的陽光透過圖書館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阮棠踮起腳尖，試圖將手里那本《西方現(xiàn)代文學理論》塞回最高層的書架。
"再高一點...就差一點..."她小聲嘀咕著，指尖勉強觸碰到書架邊緣。就在這時，
她感覺背后有人靠近，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只修長的手臂從她頭頂越過，
輕松地將書推回了原位。"這本應(yīng)該放在下面第三層，"一個清冷的男聲從身后傳來，
"索書號是I109，不是I209。"阮棠猛地轉(zhuǎn)身，后腦勺差點撞上對方下巴。
她踉蹌了一下，手肘不小心掃到了旁邊一摞待整理的書籍。嘩啦一聲，十幾本書散落一地。
"對不起！"她慌忙蹲下去撿，正好與同時彎腰的男生撞了個滿懷。
"嘶——"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阮棠揉著額頭抬頭，對上了一雙如深潭般沉靜的眼睛。
男生戴著黑框眼鏡，鏡片后是一雙輪廓分明的鳳眼，此刻正微微蹙眉看著她。他皮膚很白，
鼻梁高挺，薄唇輕抿，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我、我來撿就好！
"阮棠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散落的書籍，感覺臉頰發(fā)燙。她注意到男生的手指修長干凈，
骨節(jié)分明，正利落地將幾本厚重的計算機專業(yè)書籍歸攏到一起。
其中一本《高級程序設(shè)計》中滑出幾張素描紙，阮棠好奇地瞥了一眼，
頓時瞪大了眼睛——紙上是用鉛筆精細勾勒的校園流浪貓，有趴在長椅上曬太陽的橘貓，
有躲在灌木叢中警惕張望的三花，還有仰著肚皮在草地上打滾的小白貓。
每幅畫旁邊都標注了日期和貓咪的名字。"這是你畫的？"阮棠忍不住問道，
將素描紙遞還給他，"畫得真好！這只'大黃'我經(jīng)常在文學院附近見到。
"男生似乎有些意外她會認識這些貓，迅速收起素描紙，簡短地"嗯"了一聲，
然后拿起自己的書站起身。"等等！"阮棠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牛仔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我是文學院大二的阮棠，在圖書館勤工儉學。謝謝你剛才幫我放書，
雖然...呃...引發(fā)了小事故。"她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
男生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笑起來時露出的兩顆小虎牙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微微點頭："沈默。計算機系。"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靠窗的座位，背影挺拔如松。
阮棠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幾本沒來得及還給他的書。
她注意到其中一本的扉頁上用鉛筆簽著"沈默"兩個字，字跡干凈有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沈默..."她小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晚上回到宿舍，
阮棠立刻打開電腦，在校園論壇搜索"計算機系 沈默"。"天啊，阮小棠，
你打聽沈默干什么？"室友林曉琪從她身后冒出來，一臉驚訝，
"那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冰山男神'，計算機系學霸，據(jù)說從大一到現(xiàn)在，
拒絕過的女生能組成一個拉拉隊！"阮棠咬著下唇，
眼睛盯著屏幕上寥寥幾條關(guān)于沈默的信息：國家獎學金獲得者，ACM競賽金牌，
科技創(chuàng)新大賽冠軍..."這么厲害啊..."她喃喃自語，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雙專注畫貓的手和素描紙上栩栩如生的小動物。林曉琪湊過來，
神秘兮兮地說："聽說他家超級有錢，父親是某科技公司CEO，但他從不炫耀。
性格超級冷淡，除了必要的學術(shù)交流幾乎不跟人說話。有人懷疑他是不是AI成精了！
"阮棠忍不住笑出聲："哪有這么夸張。"她想起沈默蹲在地上認真撿書的樣子，
還有素描中透露出的對流浪貓的溫柔。"怎么，
我們的小太陽阮棠該不會對這座冰山感興趣吧？"林曉琪挑眉。阮棠合上電腦，
眨了眨眼睛："也許...冰山需要一點陽光融化呢？
"她想起今天在素描紙上看到的一行小字："5月20日，大黃終于讓我摸肚子了。
"字跡比簽名柔和許多。那一刻，阮棠做出了決定——她要認識真正的沈默，
不只是"計算機系冰山男神"的標簽。第二天，阮棠通過學生會的朋友搞到了沈默的課程表。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專業(yè)課和實驗室時間，
不禁感嘆："果然是學霸啊..."但周三下午有一個空白，
那是沈默固定去喂貓和輔導(dǎo)留守兒童編程的時間——這是阮棠后來才知道的，
也是她與沈默故事真正開始的地方。2 偶遇與貓咪"周三上午沒課，
十點會在三食堂吃早餐，
喜歡靠窗倒數(shù)第二個位置..."阮棠小聲念著筆記本上記錄的信息，
對著宿舍穿衣鏡整理了一下劉海。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新買的淡藍色連衣裙，
據(jù)說這個顏色能讓人看起來既清爽又不失溫柔。"阮小棠，
你該不會是要去..."林曉琪從上鋪探出頭，嘴里還叼著牙刷。"三食堂的豆?jié){特別好喝，
我去嘗嘗。"阮棠眨了眨眼，把筆記本塞進背包。"騙鬼呢！你從來不吃早餐！
"林曉琪的驚呼被關(guān)在了門后。三食堂人不多，阮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沈默。
晨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他面前攤開著一本厚重的專業(yè)書，
右手拿著筷子，卻久久未動，全神貫注地盯著書頁。阮棠深吸一口氣，端著餐盤走了過去。
"這里有人嗎？"她指了指沈默對面的座位。沈默頭也沒抬："沒有。"阮棠坐下后，
沈默依然專注于書本，修長的手指偶爾翻動書頁，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她偷偷瞄了一眼書名——《算法導(dǎo)論》，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公式讓她瞬間頭暈。
"那個...你是計算機系的沈默對吧？"阮棠決定主動出擊，"我們前幾天在圖書館見過，
我是文學院的阮棠。"沈默這才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平靜無波："我記得。
"簡短的回答后，空氣又陷入了沉默。阮棠注意到他的早餐很簡單：一碗白粥，一碟咸菜，
還有一個水煮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餐盤里堆成小山的煎餃、雞蛋餅和豆?jié){，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每天都來三食堂吃早餐嗎？"阮棠咬了一口煎餃，
"這里的煎餃很好吃。"沈默看了一眼她鼓起的臉頰，嘴角似乎微微抽動了一下："嗯。
""我聽說計算機系的課程很難，你們經(jīng)常要熬夜吧？""還好。
""你平時除了編程還有什么愛好嗎？比如...畫畫？"阮棠想起了那些貓咪素描。
沈默終于放下了筷子："你找我有什么事？"直白的問題讓阮棠差點被豆?jié){嗆到。
她擦了擦嘴角，決定實話實說："我想認識你。我覺得...你畫的貓很可愛。
"沈默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他顯然沒預(yù)料到這個回答。
他快速收拾好書本站起身："謝謝。但我現(xiàn)在要去實驗室了。
"阮棠看著他幾乎沒動過的早餐，脫口而出："不吃飽怎么有力氣寫代碼??！
"沈默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阮棠想起他素描里那只警惕的三花貓。
"下次...下次再聊！"阮棠沖他揮揮手，努力笑得自然。沈默離開后，阮棠長舒一口氣，
戳了戳已經(jīng)涼掉的煎餃。首戰(zhàn)告敗，但她阮棠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接下來的一周，
阮棠開始了她的"偶遇計劃"：周二下午，她"恰好"出現(xiàn)在沈默常去的圖書館四樓角落，
坐在他對面寫作業(yè)。三小時后，沈默收拾東西離開，
期間除了阮棠不小心把筆滾到他腳邊時說了一聲"謝謝"外，再無交流。周四中午，
她"碰巧"排在沈默后面打飯，點評了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沈默只是點了點頭，
端著餐盤找了個單人座位。周五晚上，她"意外"在教學樓遇到剛結(jié)束實驗課的沈默，
熱情地提出共享雨傘——雖然那天只是毛毛雨。周六早晨，
她"剛好"在操場跑步時遇到晨練的沈默，跟跑了兩圈后因為喘不過氣而放棄。周日下午，
她"臨時起意"去參觀計算機樓，在走廊與抱著資料的沈默迎面相遇，
幫忙撿起了他掉落的幾頁紙。每次"偶遇"，沈默的反應(yīng)都禮貌而疏離，像一堵看不見的墻，
將阮棠的熱情恰到好處地擋在外面。但阮棠注意到，從第三次開始，
沈默看到她時眉頭不再微蹙，甚至會在她說話時稍微放慢腳步。
"我覺得他快習慣我的存在了。"阮棠在宿舍宣布，一邊往筆記本上添加新觀察，
"根據(jù)心理學研究，21天可以形成一個習慣，我再堅持兩周！"林曉琪搖頭："阮小棠，
我真佩服你的毅力。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人家就是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阮棠咬著筆帽："我又沒要他立刻喜歡我。我只是...想讓他給我一個了解他的機會。
"周一的天氣預(yù)報說午后有雨。阮棠上午有課，沒能執(zhí)行她的偶遇計劃。下午雨勢漸大，
她撐著傘往圖書館走，路過文學院后的小花園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灌木叢旁。
沈默。他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傘面微微前傾，擋住了上半身。阮棠好奇地繞到側(cè)面，
看到了讓她心跳加速的一幕——沈默面前蹲著三只濕漉漉的校園貓，
他正從背包里拿出三個塑料小碗，整齊地排開，然后倒上貓糧。最胖的那只橘貓立刻湊過來，
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腕。"大黃，別急。"沈默的聲音輕柔得幾乎融進雨聲，
他摸了摸橘貓的腦袋，動作熟練又溫柔。阮棠屏住呼吸，悄悄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沈默低頭看貓的側(cè)臉在雨中顯得格外柔和，鏡片上沾了水珠也渾然不覺。
這一刻的他與平日里那個冷峻疏離的計算機學霸判若兩人。等貓糧分發(fā)完畢，
沈默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阮棠。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平常的表情。"嗨！
"阮棠走近，讓自己的傘與他的并排，"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校園貓守護神啊。
"沈默沒有回答，但也沒有立刻離開。大黃已經(jīng)吃完了自己碗里的，
正試圖偷吃旁邊小白貓的食物。沈默輕輕把它撥回去，又從包里拿出一包小魚干。"要喂嗎？
"他突然問。阮棠受寵若驚，連忙點頭。沈默遞給她一條小魚干，指導(dǎo)道："放在掌心，
平伸出去。小白比較膽小，別突然移動。"阮棠照做，小白貓警惕地嗅了嗅，
最后小心翼翼地叼走了她手中的魚干。柔軟的舌頭擦過掌心，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它好可愛！你經(jīng)常來喂它們嗎？""一周兩三次。"沈默收起空碗，
"下雨天它們找不到食物。""你包里常備貓糧？""嗯。
"阮棠看著他把塑料碗擦干凈收進背包，突然想起什么："對了，我是文學系公眾號的記者，
正在做一個'理工科學生的藝術(shù)愛好'專題。我看過你畫的貓，真的很生動。
能采訪你一下嗎？"沈默站起身，雨傘上的水珠灑成一個小圓?。?我不接受采訪。
""就幾個問題！或者...我可以只寫'匿名計算機系同學'？""為什么是我？
"沈默直視她的眼睛。阮棠一時語塞，雨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響。
她深吸一口氣："因為...你畫貓的時候，眼神特別溫柔。我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
"沈默似乎沒預(yù)料到這個回答，他移開視線："那只是消遣。""那編程對你來說是什么？
""職業(yè)。""喂貓呢？""..."沈默看了她一眼，"你問題很多。
"阮棠笑了："這是采訪技巧。不過你不想回答也沒關(guān)系。"他們并肩走出小花園，
雨勢漸小。沈默突然問："你叫什么名字？""阮棠。'軟糖'的諧音，但我是'阮'姓，
'棠'是海棠的棠。"她習慣性地解釋，"朋友們都叫我糖糖。"沈默點點頭，
在岔路口停下："阮棠，我不接受采訪。但...謝謝你對畫的評價。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阮棠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輕輕炸開，暖暖的。"沒關(guān)系！
"她笑得眼睛彎彎，"也許下次你會改變主意？"沈默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頷首，
轉(zhuǎn)身走向計算機樓的方向。阮棠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她打開手機相冊，
看著剛才偷拍的照片——沈默垂眸喂貓的溫柔瞬間。這才是真實的他吧，
藏在冰山外表下的柔軟內(nèi)核。第二天，阮棠在食堂遇到了一個陌生男生主動坐到了她對面。
"你好，我是張毅，沈默的室友。"男生戴著棒球帽，笑容爽朗，
"你就是那個天天'偶遇'沈默的文學院女生吧？"阮棠差點被飯嗆到："這么明顯嗎？
"張毅大笑："全計算機系都知道了！沈默那個木頭可能沒察覺，但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阮棠耳朵發(fā)燙："我...我只是...""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張毅壓低聲音，
"沈默這人外冷內(nèi)熱，能讓他記住名字的女生不多，你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真的？
"阮棠眼睛一亮，"那另一半呢？"張毅表情變得認真："沈默家里情況比較復(fù)雜。
他父親是科技公司CEO，對他期望很高。據(jù)說他高中時有個女朋友，
因為他父親反對而分手了。從那以后，他就一心撲在學業(yè)上，說在事業(yè)有成前不考慮感情。
"阮棠慢慢放下筷子："這樣啊...""不過，"張毅眨眨眼，
"我從沒見過他允許一個女生堅持'偶遇'這么多次。你也許是個例外。
"阮棠托著腮幫子思考："所以關(guān)鍵是要讓他父親認可？""喂喂，別想太遠。
"張毅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可能需要更多耐心。
沈默就像他寫的那些程序——需要正確的'代碼'才能解鎖。""什么代碼？
""那就要靠你自己發(fā)現(xiàn)了。"張毅站起身，"對了，他每周三下午都會去老校區(qū)的小教室，
給附近留守兒童的編程興趣班當志愿者。這個消息值一頓飯吧？
"阮棠立刻把自己的餐券推給他："太值了！謝謝你！"張毅離開后，阮棠翻開筆記本，
在沈默的資料頁上鄭重寫下："周三下午，老校區(qū)，教孩子編程。"然后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她想起昨天雨中沈默低頭喂貓的樣子，還有他叫自己名字時平靜的聲調(diào)。
冰山已經(jīng)開始融化了，她感覺得到。3 糖與代碼周三下午兩點，
阮棠站在老校區(qū)最角落的D座教學樓前，不確定地核對手機上的信息。
這棟建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四層小樓外墻爬滿了常春藤，
與校園中心那些玻璃幕墻的現(xiàn)代化教學樓形成鮮明對比。"真的是這里嗎？"她小聲嘀咕，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質(zhì)大門。走廊空蕩蕩的，只有盡頭那間教室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阮棠放輕腳步走近，從門縫中窺見沈默背對門口站在黑板前，正用粉筆寫下一行行代碼。
教室里坐著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孩子，最小的看起來不過七八歲，最大的可能有十三四歲，
全都聚精會神地盯著黑板。"今天我們學習循環(huán)結(jié)構(gòu)。"沈默的聲音比平時講課稍高一些，
語氣也柔和不少，"就像你們玩游戲時的復(fù)活點，程序會不斷回到那里，直到條件滿足。
"一個小男孩舉手："沈老師，就像我媽媽讓我'把地掃干凈為止'那樣嗎？
"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笑聲。令阮棠驚訝的是，沈默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差不多。
不過計算機比你聽話，不會偷懶。"又是一陣笑聲。阮棠從沒見過這樣的沈默——放松的，
甚至有點幽默的。她看得入神，不小心碰到了門把手，發(fā)出"咔噠"一聲響。沈默轉(zhuǎn)過頭，
目光穿過門縫與她相遇。阮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想躲，卻見他只是微微挑眉，
然后對孩子們說："先把我剛寫的例子運行一遍，有問題舉手。"他走向門口，
推開門："阮棠。"被當場抓包的阮棠耳根發(fā)熱："呃...嗨！張毅說你在這里教編程，
我有點好奇就..."沈默回頭看了眼教室："既然來了，要進來嗎？
"這個邀請完全出乎阮棠預(yù)料。她眨了眨眼："可以嗎？""今天講基礎(chǔ)內(nèi)容，不難懂。
"沈默側(cè)身讓她進入，"后排有空位。"阮棠輕手輕腳地溜進教室，在最后一排坐下。
孩子們好奇地回頭看她，她沖他們友好地笑笑。教室里電腦設(shè)備很舊，但維護得很好，
墻上貼滿了蠟筆畫，大多是機器人、火箭和電腦的圖案，每張畫上都寫著"謝謝沈老師"。
沈默回到黑板前，繼續(xù)講解循環(huán)結(jié)構(gòu)。他的教學方式簡潔明了，
時不時用孩子們熟悉的游戲或生活場景打比方。每當有人舉手提問，他都會耐心解答，
完全沒有在大學課堂上的那種距離感。"現(xiàn)在兩人一組，完成我發(fā)下去的小練習。
"沈默分發(fā)完材料，走到阮棠身邊，"有什么指教？"阮棠仰頭看他："你太厲害了！
居然能讓小學生理解編程。我在大學聽你講數(shù)據(jù)結(jié)構(gòu)都一頭霧水。
"沈默推了推眼鏡："孩子的思維更靈活。""你教這個多久了？""一年半。
社區(qū)服務(wù)中心組織的活動，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在外地工作。"阮棠注意到他說這些時，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墻上某張?zhí)貏e舊的蠟筆畫。畫上的電腦旁邊站著兩個火柴人，
一個高一個矮，寫著"沈老師和爸爸一樣好"。沈默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表情微微變化："那是林小宇畫的。他父親在深圳打工，一年回來一次。
"阮棠心頭一軟："所以你...""阮老師！"一個小女孩突然跑過來拉住阮棠的袖子，
"你能幫我看看嗎？我的小人不動了！"阮棠愣住了："我？
"沈默點頭："她應(yīng)該是把你當成新來的輔導(dǎo)老師了。""可我不懂編程?。?"沒關(guān)系，
問題通常很簡單。"沈默輕聲說，"去看看？"阮棠被小女孩拉到電腦前，
屏幕上一個小機器人停在半路。她求助地看向沈默，他卻只是用眼神鼓勵她。
"呃...它卡在哪里了？"阮棠硬著頭皮問。小女孩指著一段代碼："這里！
沈老師說要用循環(huán)讓機器人走到終點，但它總是停在這里。"阮棠仔細看了看，
雖然不懂具體語法，但她注意到有一段指令沒有包含在沈默之前強調(diào)的循環(huán)結(jié)構(gòu)中。
"是不是這部分也應(yīng)該包進去？"她指著屏幕，"就像你媽媽讓你掃地時，
不能只掃一個角落就不掃了。"小女孩眼睛一亮："對哦！"她迅速修改了代碼，
按下運行鍵，小機器人順利走到了終點。"成功了！謝謝阮老師！"很快，
其他孩子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請"阮老師"幫忙。阮棠手足無措，
只能憑直覺和文學比喻來理解問題，居然也解決了不少。每當遇到真正的技術(shù)難題，
沈默就會適時出現(xiàn)，三言兩語指點迷津。"阮老師的比喻好有趣！"一個小男孩笑著說，
"沈老師講得很清楚，但阮老師說得更好玩。"沈默并不生氣，
反而若有所思地看著阮棠用"就像你吃飯要一口一口來，
不能直接把飯倒進胃里"解釋順序結(jié)構(gòu)，用"如果你媽媽讓你買醬油，
你得先看看錢包里有沒有錢"講解條件判斷。課程結(jié)束前，沈默讓孩子們展示作品。
一個害羞的小女孩設(shè)計了一個會講故事的簡單程序，但文字部分很生硬。
"阮老師是學文學的，可以幫你潤色一下。"沈默突然提議。阮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隨即熱情地幫小女孩修改了故事文本，加入了一些生動的描述和對話。程序運行后，
孩子們都被吸引住了，紛紛要求自己的作品也能有這么酷的故事。
"下次課我們可以專門學習如何編寫故事程序。"沈默宣布，引來一陣歡呼。課后，
孩子們陸續(xù)被家長或社區(qū)工作人員接走。阮棠幫沈默整理教室，
發(fā)現(xiàn)他細心地將每臺電腦恢復(fù)初始狀態(tài)，檢查座椅擺放，最后關(guān)好窗戶。
"你真的很喜歡教他們，對不對？"阮棠忍不住問。沈默的動作頓了頓："他們學得很快。
""不只是這個。"阮棠指著墻上的畫，"你記得每個孩子的名字和特點。
那個穿紅衣服的小男孩喜歡機器人，
扎辮子的小姑娘最愛編故事..."沈默將粉筆一根根放回盒子："觀察力不錯。
""這是我的專業(yè)特長。"阮棠笑道，"分析人物性格和動機。"收拾完畢，
沈默鎖好教室門。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給他平日冷峻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暖色。
阮棠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一個保鮮盒。"差點忘了！我自己做的太妃糖，
本來想當'賄賂'讓你接受采訪的。"她打開盒子，琥珀色的糖果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要嘗嘗嗎？我奶奶的秘方。"沈默看著糖果，又看看阮棠期待的眼神，伸手拿了一塊。
糖在他唇齒間化開，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奶油香。"好吃嗎？"阮棠問。"很甜。
"沈默評價道，但表情比平時柔和，"謝謝。"他們并肩走出教學樓。
阮棠的筆記本電腦從背包側(cè)袋滑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我的論文！
"她慌忙撿起電腦，按下開機鍵，屏幕卻只閃爍了幾下就徹底黑了。她連續(xù)按了幾次電源鍵，
毫無反應(yīng)。"完了完了，我寫了三天的東西..."沈默蹲下身："讓我看看。
"他接過電腦，熟練地拆開后蓋，檢查了幾處連接點，然后從自己包里取出一個小工具包。
"主板電源接觸不良，不是大問題。"他邊說邊操作，手指靈活得像在演奏樂器，
"有備用電腦嗎？"阮棠搖頭："這臺還是大一買的二手貨..."五分鐘后，
沈默合上后蓋，按下電源鍵。電腦正常啟動，阮棠的論文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屏幕上。
"修好了！"阮棠歡呼，差點抱住沈默，及時剎住車改為抓住他的手臂，"你太厲害了！
怎么什么都會？"沈默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的肢體接觸，
但沒有抽回手臂："只是基礎(chǔ)硬件知識。""對我來說就是魔法！"阮棠認真地說，
"真的謝謝你，沈默。"他們走到校園中央的噴泉處，本該在此分道揚鑣，
沈默卻突然問："你用什么寫作軟件？""就普通的Word啊，怎么了？
"沈默伸手："電腦再借我一下。"阮棠遞過去，
看著他快速安裝了幾個程序："這是Markdown編輯器，
更適合長篇寫作；這個是自動備份工具，
設(shè)置好了每小時云端保存一次；還有這個語法檢查插件，比Word自帶的更準確。
"阮棠呆呆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幫我這些？"沈默將電腦還給她，
鏡片后的眼睛平靜如水："回禮。為了今天的幫忙，還有..."他頓了頓，"糖。
"阮棠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這個看似冷漠的男生，原來會用這種方式表達感謝。"沈默，
"她鼓起勇氣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什么愿意讓我參與今天的課程？
我以為你會生氣我跟蹤你。"沈默望向遠處的夕陽，
沉默了片刻："孩子們需要不同角度的啟發(fā)。你的方式...很有效。"他們又走了一段路，
在即將分別的路口，沈默突然停下腳步："阮棠。""嗯？""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感興趣？
"直白的問題讓阮棠心跳加速。她可以選擇一個輕松的玩笑回答，但看著沈默認真的表情，
她決定誠實。"一開始只是好奇，"她輕聲說，
"計算機系的高冷學霸居然會畫那么可愛的貓咪素描。
然后我發(fā)現(xiàn)你身上有很多矛盾點——外表冷漠但喂流浪貓，
說話簡潔但教孩子時那么耐心..."她笑了笑，"就像一本裝幀嚴肅但內(nèi)容溫暖的書，
讓人想一直讀下去。"沈默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而且，"阮棠調(diào)皮地眨眨眼，
"我覺得你看起來需要有人給你的生活加點糖。"沈默的嘴角微微上揚，
幾乎不可察覺："你已經(jīng)加了。"這句話讓阮棠的心臟差點跳出胸膛。她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
沈默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計算機樓的方向。"下周三同樣的時間，如果你有興趣。
"他頭也不回地說，聲音飄散在傍晚的風里。阮棠站在原地，手里捧著修好的電腦，
嘴里還殘留著太妃糖的甜味。她知道，今天有些東西已經(jīng)悄然改變了。
4 粥與便條凌晨三點，阮棠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電腦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文學創(chuàng)作大賽的截稿日期就在明天，她的短篇小說還差一個結(jié)尾。
"再堅持一下..."她小聲對自己說，拿起手邊的第三杯咖啡抿了一口?？Х纫呀?jīng)涼了，
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玻璃，節(jié)奏越來越密集。阮棠看了眼天氣預(yù)報，
明天全天有雨。她嘆了口氣，繼續(xù)埋頭碼字。當最后一個句點落下時，
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阮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前一陣發(fā)黑。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觸手滾燙。"糟糕..."她嘟囔著，勉強爬上床，甚至沒力氣換下睡衣就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尖銳的鈴聲將她從混沌中拽了出來。阮棠摸索著按下接聽鍵，
林曉琪的聲音從手機里炸開："糖糖！你在哪？現(xiàn)代文學課點名了！
李教授說缺席的直接扣平時分！"阮棠想回答，卻發(fā)現(xiàn)喉嚨火辣辣的疼，
發(fā)出的聲音嘶啞不堪："我...生病了...""天啊，你聲音怎么這樣？等等，
我馬上回來！"電話掛斷后，阮棠又陷入昏沉的睡眠。她夢見自己站在一片沙漠里，
太陽烤得她渾身發(fā)燙，卻找不到一滴水。再次醒來時，林曉琪正把一塊濕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39度2！你燒糊涂了知不知道？"林曉琪把體溫計遞到她眼前，"校醫(yī)室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我去藥店給你買退燒藥。"阮棠虛弱地點點頭："謝謝...""我已經(jīng)幫你請了假，
李教授還算通情達理。"林曉琪幫她掖了掖被角，"對了，
剛才在樓下遇到計算機系那個沈默，他問我你怎么沒去上公共課。我告訴他你發(fā)燒了，
他表情可嚴肅了。"阮棠混沌的大腦花了三秒鐘處理這句話："沈默...問起我？
""是啊，挺意外的。不過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實驗室了，聽說他們有個項目今天驗收。
"林曉琪拿起錢包，"我很快回來，你好好躺著。"林曉琪離開后，宿舍重歸寂靜，
只有雨聲和阮棠粗重的呼吸聲。她盯著上鋪的床板，思緒飄向沈默。
他竟然注意到她沒去上課，還特意詢問...這個念頭讓她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甚至暫時壓過了身體的不適。半夢半醒間，阮棠聽到手機震動。她勉強睜開眼，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聽說你生病了。需要什么藥嗎？】沒有署名，
但阮棠立刻知道是誰。她心跳加速，手指顫抖著回復(fù)：【謝謝關(guān)心，曉琪已經(jīng)去買藥了。
只是普通感冒，休息就好?！堪l(fā)送后，她又補了一條：【你怎么有我的號碼？
】回復(fù)很快到來：【張毅給的。好好休息?！亢喍痰膶υ捄?，手機重歸沉默。
阮棠把手機貼在發(fā)燙的臉頰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沈默主動關(guān)心她，
還特意要了她的電話號碼...這個認知比任何退燒藥都讓她感到溫暖。林曉琪很快回來了，
手里拎著一袋藥："趕緊把退燒藥吃了，我還買了粥，你多少喝點。
"阮棠勉強坐起來吞下藥片，但只喝了兩口粥就搖頭表示吃不下了。林曉琪看她狀態(tài)不佳，
擔憂地問："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不用...睡一覺就好..."阮棠又縮回被子里。
林曉琪下午還有課，臨走前把藥和水放在阮棠床頭："我四點半回來，有事立刻打電話！
"宿舍門關(guān)上的聲音仿佛一個信號，阮棠立刻沉入夢鄉(xiāng)。這一次，
她夢見自己站在雨中的校園里，遠處有個模糊的身影撐著黑傘向她走來..."阮棠。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從夢中喚醒。阮棠睜開眼，驚訝地發(fā)現(xiàn)沈默正站在她的床前，
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桶。"我...在做夢嗎？"她喃喃道，聲音嘶啞。沈默放下保溫桶，
從包里拿出一個藥盒："林曉琪說你高燒不退。我?guī)Я诵└行У乃帯?/p>
"阮棠這才注意到窗外已經(jīng)黑了，雨依然下個不停。她掙扎著坐起來："幾點了？
""晚上七點二十。"沈默遞給她體溫計，"再量一下。"阮棠乖乖把體溫計含在嘴里，
眼睛卻一直盯著沈默。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頭發(fā)微微有些濕，
可能是來時的雨淋的。在宿舍昏黃的燈光下，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柔和許多。
體溫計發(fā)出"滴"的一聲。沈默接過來查看："38度7，比下午好點，但還是高。
"他打開保溫桶，一股清香立刻充滿了宿舍："我熬了百合粥，對喉嚨痛有幫助。
"阮棠瞪大眼睛："你...自己熬的？""嗯。"沈默盛出一小碗，"趁熱喝。
"粥的溫度剛好，百合的清香中帶著一絲甜味，正是阮棠最喜歡的口味。她小口喝著，
感覺火燒般的喉嚨舒服了許多。"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甜粥？"她忍不住問。
沈默正在整理帶來的藥物，聞言動作頓了一下："猜的。你上次帶的太妃糖很甜。
"這個回答讓阮棠心頭一暖。她注意到沈默把藥片按種類和服用時間排列得整整齊齊，
甚至標好了便簽。這種強迫癥般的細致與他編程時的風格如出一轍。"你經(jīng)常照顧病人嗎？
"阮棠問，"看起來很專業(yè)。"沈默搖頭："第一次。我查了資料。
"這個回答出乎意料地可愛，阮棠差點笑出來，但隨即被一陣咳嗽打斷。沈默立刻遞來溫水，
輕輕拍她的背。"慢點喝。"他的手掌溫暖而堅定，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到阮棠的背上。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阮棠心跳加速，咳嗽反而更厲害了。"謝謝...我好多了。
"她紅著臉說，不知道是因為發(fā)燒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沈默收回手，
推了推眼鏡："藥每六小時一次，粥如果喝不完可以放冰箱。保溫桶不用急著還。
"他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阮棠突然感到一陣不舍："你要走了？""嗯，
實驗室還有數(shù)據(jù)要處理。"沈默猶豫了一下，"需要我?guī)湍懵?lián)系林曉琪回來嗎？
"阮棠搖搖頭："她說四點半回來，可能臨時有事耽擱了。我沒關(guān)系的，已經(jīng)好多了。
"沈默點點頭，走到門口又轉(zhuǎn)身："有事發(fā)短信。"門輕輕關(guān)上后，宿舍突然顯得格外空曠。
阮棠捧著還剩一半的粥，回味著剛才的一切。沈默親自熬粥送藥，記得她的口味偏好，
甚至查了護理資料...這些細節(jié)在她腦海中盤旋，讓她的心像被溫水浸泡過一樣柔軟。
她小心地把保溫桶蓋好，發(fā)現(xiàn)底部貼著一張便利貼：【藥已分好，按時服用。
粥不夠可以加熱水再煮一下?！亢喍痰牧粞裕瑓s讓阮棠看了又看。她把便利貼小心地撕下來，
夾進了床頭的那本《傲慢與偏見》里。林曉琪半小時后匆匆趕回，看到阮棠正靠在床頭喝粥，
氣色好了不少。"天啊，對不起！導(dǎo)師臨時開會，我手機又沒電了。"她愧疚地說，
"你怎么樣？這粥哪來的？""沈默送的。"阮棠忍不住炫耀，"他自己熬的。
"林曉琪瞪大眼睛："那個計算機系的沈默？來宿舍照顧你？"她摸了摸阮棠的額頭，
"你確定沒燒糊涂？"阮棠笑著拍開她的手："千真萬確。他還帶了藥，
整理得跟實驗室試劑一樣整齊。""哇哦..."林曉琪拿起藥盒研究，
"看來我們的'冰山男神'對你不一般啊。"第二天早上，阮棠的燒退了不少。她拿起手機，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沈默發(fā)了條短信：【謝謝你的粥和藥，我好多了。保溫桶怎么還你？
】回復(fù)來得比想象中快：【不用急，先養(yǎng)病。周三上課帶給我就行?！咳钐恼牖貜?fù)，
手機突然連續(xù)震動，林曉琪在宿舍群里發(fā)了一條鏈接，附言：【糖糖，你被掛了！
】鏈接指向校園論壇的匿名區(qū)，
一個標題為《文學系某女生倒追計算機男神實錄》的帖子正飄在首頁。阮棠點進去，
發(fā)現(xiàn)主樓詳細記錄了她這一個月來"偶遇"沈默的各種時間地點，
還附上了幾張模糊的偷拍照。評論區(qū)更是熱鬧：【3L：早就注意到了，
天天在食堂圖書館蹲點，太明顯了吧】【7L：計算機系那個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嗎？
聽說家里超有錢，眼光高得很】【12L：文學院的妹子還是省省吧，人家未來硅谷精英，
看得上你？】【15L：最新消息，昨天該妹子裝病，男神居然親自送藥，
手段高明啊】阮棠的手微微發(fā)抖。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行為會被這樣公開討論和曲解。
更讓她難受的是，有人開始揣測沈默對她的看法，字里行間暗示她是在死纏爛打。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沈默發(fā)來的新消息：【看到論壇的帖子了。別在意，好好休息。
】阮棠鼻子一酸，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斟酌著回復(fù)：【有點尷尬...不過沒關(guān)系，我臉皮厚。希望沒給你帶來困擾。
】沈默的回復(fù)讓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已回復(fù)。專心養(yǎng)病?！咳钐牧⒖趟⑿抡搲撁?，
在最下方看到了一個新注冊的賬號"ShenM"的留言：【尊重他人是基本修養(yǎng)。
無關(guān)人士請勿妄加揣測?！亢啙嵱辛Γ敛煌夏鄮?，典型的沈默風格。
阮棠反復(fù)讀著這行字，胸口那股悶氣突然就消散了。他沒有避嫌，沒有沉默，
而是直接站出來為她說話。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像被蜂蜜浸泡過一樣甜。林曉琪下課回來后，
興奮地撲到阮棠床邊："論壇炸了！沈默居然親自下場！現(xiàn)在帖子全在討論他和你的關(guān)系，
那些說風涼話的都閉嘴了！
"阮棠把臉埋進枕頭里："這下全校都知道了...""知道什么？"林曉琪壞笑，
"他這不就等于公開表態(tài)站在你這邊嗎？"阮棠沒有回答，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拿起手機，給沈默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周三我會去上課，保溫桶和藥都帶給你。
再次感謝?！堪l(fā)完后，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的便條我會珍藏的。
】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阮棠感到一種奇妙的勇氣涌上心頭。也許，
這場病反而讓他們的關(guān)系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5 詩歌與暴雨"所以...你想邀請沈默參加文學系的詩歌朗誦會？"林曉琪咬著吸管，
眼睛瞪得圓圓的，"你確定他會對這種活動感興趣？
那可是連我們系男生都嫌'太文藝'的活動啊。"阮棠攪動著杯中的奶茶，
冰塊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上周他主動問我參不參加，說在宣傳欄看到了海報。
"林曉琪的吸管掉進了杯子里："等等，沈默主動問的？
那個據(jù)說連自己系里活動都從不參加的沈默？""嗯哼。"阮棠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說想看看文學系的活動是什么樣子。""天啊，糖糖，"林曉琪抓住她的手，
"你把他怎么了？該不會是那碗粥里下了什么藥吧？"阮棠笑著拍開她的手："滾啦！
"她拿出手機，點開與沈默的聊天記錄，"你看，他昨天還問我朗誦會需不需要門票。
"屏幕上，兩人的對話比以往頻繁了許多。除了課程和編程輔導(dǎo)的安排，
最近還多了些生活上的交流——沈默提醒她明天有雨記得帶傘，
阮棠告訴他食堂新窗口的麻辣香鍋很好吃值得一試。"嘖嘖嘖，"林曉琪搖頭，"這進展，
我都快不認識'沈默'這兩個字了。"阮棠收起手機，看了看表："我得去準備了，
朗誦會七點開始，我還要彩排一次。""你朗誦哪首詩？
""聶魯達的《我喜歡你是寂靜的》。"阮棠的聲音不自覺地輕柔下來。
林曉琪挑眉："情詩啊...夠直接的。""只是...覺得合適而已。
"阮棠低頭整理書包，掩飾泛紅的臉頰。文學樓的小禮堂已經(jīng)布置妥當，
深藍色的幕布前擺著一支立式麥克風，幾盞柔和的燈光打在舞臺上。阮棠到的時候，
幾位同學正在調(diào)試音響設(shè)備。"阮棠！快來，就等你了。"負責組織的學姐向她招手，
"我們按節(jié)目單順序走一遍場。"彩排很順利。阮棠站在麥克風前，深吸一口氣，開始朗誦。
這首詩她已經(jīng)練習了無數(shù)遍，每一個停頓、每一處重音都爛熟于心。"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仿佛你消失了一樣，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朗誦到一半，
她注意到后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沈默今天穿著深灰色襯衫，在昏暗的觀眾席中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但鏡片反射的微光還是暴露了他的位置。阮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差點忘了下一句。
她迅速調(diào)整呼吸，繼續(xù)朗誦，但心里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么平穩(wěn)了。彩排結(jié)束后，
同學們陸續(xù)離開去吃晚飯。阮棠快步走向觀眾席后方："沈默！你怎么來這么早？
還沒開始呢。"沈默站起身，手里拿著一個相機："想確認一下錄像位置。光線比想象中暗，
可能需要調(diào)整參數(shù)。""你要錄像？"阮棠驚訝地看著他手中的專業(yè)設(shè)備。"嗯。
"沈默調(diào)試著相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當然不介意！"阮棠急忙說，
"只是沒想到你會..."沈默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練習了很久。應(yīng)該記錄下來。
"這句話讓阮棠胸口一暖。她從未告訴過他自己每天在宿舍對著鏡子練習到深夜的事，
但他似乎就是知道。"你吃飯了嗎？"她換了個話題，"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朗誦會七點才開始。"沈默點點頭："好。不過我要先去一趟實驗室，十分鐘后食堂見？
""沒問題！"看著沈默離去的背影，阮棠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一個月前，
她根本無法想象能和沈默這樣自然地交談，更別說他主動提出要錄下她的朗誦。
這種變化讓她既欣喜又忐忑。朗誦會開始前，小禮堂已經(jīng)坐滿了人。
阮棠在后臺偷偷掀開簾子一角，看到沈默依然坐在那個角落的位置，相機已經(jīng)架好。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
"下面有請阮棠同學為我們帶來聶魯達的《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主持人的報幕聲讓阮棠回過神來。她整理了一下裙擺，走上舞臺。燈光有些刺眼，
她看不清觀眾的臉，但知道沈默就在那里，鏡頭對準著她。"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仿佛你消失了一樣..."她的聲音在禮堂中回蕩，比彩排時更加投入。這首詩她選了很久，
字字句句都像是替她說出了那些無法直接表達的心意。當她念到"你的沉默明亮如燈，
簡單如指環(huán)"時，聲音微微顫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沉默如燈的身影。掌聲響起時，
阮棠才從詩歌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她鞠躬致謝，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那個角落。沈默沒有鼓掌，
但他專注的神情和一直未離開取景框的鏡頭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朗誦會結(jié)束后，
同學們聚在一起討論著去校外吃宵夜。阮棠婉拒了邀請，快步走向正在收拾相機的沈默。
"錄得怎么樣？"她小聲問。沈默將相機遞給她："自己看。"阮棠接過相機，
屏幕上正是她站在燈光下的畫面。沈默的構(gòu)圖很專業(yè)，鏡頭捕捉到她最自然的狀態(tài)，
甚至有幾個特寫精準對焦在她朗誦時微微顫動的手指和睫毛上。"你...拍得真好。
"阮棠驚訝地翻看著，"我都不知道你攝影這么專業(yè)。""只是基礎(chǔ)。"沈默接過相機，
"你的朗誦...很好聽。"簡單的評價，但從沈默口中說出來，
卻讓阮棠的心像被蜂蜜浸泡過一樣甜。她正想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
是林曉琪發(fā)來的消息：【別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禮物準備好了嗎？
】阮棠猛地想起——明天是沈默的生日。她花了近一個月準備的禮物還藏在宿舍衣柜最里面。
"怎么了？"沈默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沒什么！"阮棠慌忙收起手機，
"就是...室友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他們走出文學樓，夜風帶著初夏的暖意拂過臉頰。
沈默突然問："你周三有空嗎？""周三？"阮棠心跳加速，"有啊，怎么了？""我生日。
"沈默說得很平靜，"張毅他們非要搞個小聚會。如果你想來...""我當然想去！
"阮棠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趕緊補充，"我是說...如果不打擾的話。
"沈默的嘴角微微上揚："不打擾。晚上七點，學校北門的小四川。張毅說你喜歡吃辣。
"阮棠呆住了。他不僅記住了她的口味，還特意選了合她喜好的餐廳。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能傻傻地點頭。"那...明天見。
"沈默在岔路口停下，"我送你回宿舍？""不用了，就幾步路。"阮棠笑著搖頭，
"明天見！"回到宿舍，阮棠立刻從衣柜深處拿出那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再次檢查里面的內(nèi)容——一本手工制作的畫冊，
封面是她親手繪制的校園貓"大黃"的卡通形象，標題是《校園貓咪圖鑒》。翻開畫冊，
里面每一頁都記錄了一只沈默喂過的校園貓：有趴在計算機樓前曬太陽的大黃，
有躲在文學院灌木叢中的三花，
有圖書館后門那只怕人的小黑...阮棠根據(jù)自己偷偷拍下的照片和沈默素描中的形象，
花了無數(shù)個夜晚繪制這些插畫，還配上了每只貓的性格描述和小故事。
最后一頁是一只阮棠從未見過的小白貓，根據(jù)老校工描述的樣子繪制。畫旁邊寫著："小白，
2019-2021，最愛蹭沈默的手腕，因車禍去了喵星?！x謝你照顧它的最后時光。
"這是阮棠從校工那里打聽來的故事。小白是沈默大一時最常喂的貓，后來不幸被車撞死，
是沈默親手將它埋在了校園的小樹林里。"希望他會喜歡..."阮棠輕輕撫摸著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