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頭痛要將我的腦袋劈開，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抗議。我掙扎起身，感覺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支離破碎。更讓我裂開的是，眼前似乎有個小女孩正不滿地瞪著我。她鼓著腮幫子，
約莫五六歲，扎著兩個小小的羊角辮，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小小的身影有些透明，
像某種劣質(zhì)的投影?！皨寢專∧阏媸翘蛔屓耸⌒牧?！”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得像風(fēng)鈴，
卻帶著一絲奶聲奶氣的指責(zé)。我眨了眨眼，又使勁揉了揉，
試圖把這個荒誕的幻象從腦子里甩出去。酒精的后遺癥？
還是我終于因為壓力過大精神失常了？“我不是幻覺，我是你的女兒，云朵！來自未來！
”小女孩雙手叉腰，小臉氣鼓鼓的。我下意識伸手去摸，指尖卻徑直穿過了她的身體。
透明的，虛幻的。1“媽媽，你絕對不能和陳銘軒那個大壞蛋在一起！他會讓你痛苦一輩子！
”云朵跺著小腳，語氣急切。陳銘軒？我扯了扯嘴角，
昨晚那個在酒精驅(qū)動下與我翻云覆雨的男人。未來？痛苦一輩子？
這小屁孩是來給我演科幻倫理劇的嗎？“小家伙，你倒是說說，我憑什么信你？
”我忍著頭痛問她。云朵見我不信，急得小臉通紅。她換上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媽媽，
你上周三，簽了一份新能源項目保密協(xié)議。
具體內(nèi)容是‘若合作方出現(xiàn)超過百分之三的股權(quán)稀釋，
我方有權(quán)單方面中止協(xié)議并要求雙倍賠償’，你把‘中止’這個詞，從‘終止’改過來的，
因為你想保留后續(xù)談判的余地！”我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幾乎凝固。
這份協(xié)議是云氏集團的機密，條款細節(jié)更是只有我和法務(wù)團隊的寥寥數(shù)人知曉，
連我的父親都未必清楚每一個字！她……她怎么會知道？！還沒等我從這份驚駭中回過神，
云朵又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媽媽，你七歲那年，
在老宅后院埋了個鐵皮盒子，里面畫著外婆?！鞭Z地一聲，我感覺大腦徹底炸開了。
那個埋藏在記憶最深處、連我自己都快要遺忘的秘密，
竟然被這個自稱是我未來女兒的小女孩一語道破！這不是幻覺！這絕對不是宿醉的后遺癥！
我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身影，心中的驚濤駭浪幾乎將我淹沒。她真的是我的女兒？來自未來？
云朵見我臉色不好，語氣軟了下來，小手虛空地伸向我，似乎想安慰我：“媽媽，
你現(xiàn)在相信我了嗎？我真的是來幫你的?！毙∨⑻蓯哿?，即便是個虛影，
我都覺得她有種天然的親近感：“你……繼續(xù)說?！?“媽媽，陳銘軒現(xiàn)在對你甜言蜜語，
不過是一時新鮮！”云朵見我終于肯認真聽，立刻切換回了“戰(zhàn)斗模式”，
小臉上寫滿了對陳銘軒的鄙夷。“未來你嫁給他，他和他的初戀女神孟欣怡把你當(dāng)傻瓜耍！
你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最后郁郁而終！”郁郁而終？我？云舒？
這四個字從一個小女孩嘴里說出來，帶著一種荒誕的黑色幽默。我云舒縱橫商場多年，
自認殺伐果斷，怎么可能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孟欣怡……”我念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對！就是她！陳銘軒今天早上從你這里離開，就是去找她了！”云朵用力點頭。
我心中一陣惡寒。如果云朵說的是真的，那陳銘軒這個人，隱藏得可真夠深的。
昨晚他還眼底翻涌著瘋狂與沉迷，天一亮就去找別的女人？“那你希望我怎么樣？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掀開被子下床，走進浴室，掬起一捧冷水潑在臉上。
冰冷的刺激讓我混沌的腦袋清醒了幾分。“你應(yīng)該選擇陳銘翰叔叔。
銘翰叔叔才是真心對你好的人！他溫柔、體貼，還做得一手好菜！不像陳銘軒，
他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自私鬼！”云朵眼睛亮晶晶地宣布，
語氣帶著無限的崇拜和期待。陳銘翰？陳銘軒那個常年待在國外，潛心學(xué)術(shù)研究，
幾乎不露面的弟弟？“媽媽，你一定要相信我！未來你和銘翰爸爸在一起，才會幸福！
我才會是健康快樂的云朵！”小家伙信誓旦旦地保證，小小的身影因為激動而微微晃動。
我逗她玩：“那我給你換個爸爸，你還是原來的你嗎？”這個問題像是把她難住了。
小可愛居然真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按_切來說，你要是換了個爸爸，
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就不是未來的我了。
”“人不可能同時踏進一條河流……”“未來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
在生存時間和條件都不一樣的情況下……”這小孩子萌得我母愛泛濫。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陳銘軒的名字：【醒了？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勘?？我扯了扯嘴角，
如果云朵說的是真的，他這句抱歉可真是諷刺。我沒有回復(fù)，把手機丟到一旁，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車水馬龍，心中卻是一片驚濤駭浪。昨晚的荒唐，酒精是主謀，但對他，
我也確實有幾分心動。如今，這個自稱是我未來女兒的小家伙，
卻在給我劇透一個我完全不想知道的“真相”。“媽媽，我們?nèi)ギ嬂瓤纯茨菍纺信?/p>
”云朵飄到我身邊，興奮地說。我關(guān)掉水龍頭，裹上浴巾：“那我們?nèi)タ纯础?/p>
”3隔著畫廊巨大的玻璃窗，我一眼就看到了陳銘軒。他果然在。“看吧！我就說他在！
”云朵小聲嘀咕，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得意。我的心，卻在這一刻沉了下去。云朵的情報，
至少在這一點上，準(zhǔn)確無誤。昨晚還與我抵死纏綿的男人，此刻正與另一位女性相談甚歡。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復(fù)雜情緒，推開了畫廊厚重的玻璃門。
風(fēng)鈴發(fā)出一串清脆的聲響。陳銘軒幾乎是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當(dāng)他看到我時，臉上笑意僵住。
“云舒？”他下意識地叫出我的名字，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
孟欣怡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畫冊上，笑道：“這本畫冊，
還有沒有別的版本？”孟欣怡愣了一下，但很快調(diào)整過來：“有的，女士。我?guī)湍艺遥?/p>
”“不用，我自己來?！蔽椅⑿χ?，越過她，徑直走向內(nèi)室的書架。陳銘軒快步跟了上來，
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急切：“云舒，你怎么來了？”我沒理他，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閱書架上的書。
濃郁的油墨香撲面而來，但我此刻毫無欣賞的心情。
他試圖解釋：“這是……一個朋友推薦的畫廊，我過來看看藝術(shù)品，
正好碰到孟小姐也在這里。”此地?zé)o銀三百兩？“云舒，你……是不是生氣了？
”陳銘軒試探著問。我終于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陳總，我們很熟嗎？我生不生氣，
與你何干？”陳銘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4“小姐，這本畫集，需要幫您包起來嗎？
”孟欣怡走了過來。陳銘軒看看我，又看看孟欣怡，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他伸手，
輕輕搭在了孟欣怡肩上，安撫和宣示意味明顯：“欣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云舒，
云氏集團的……”他斟酌詞句，最終吐出：是我的……生意上的伙伴。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生意伙伴？”我挑了挑眉，在孟欣怡意味深長的審視中，朝她伸出手，“你好，
我是云舒。”孟欣怡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孟欣怡，久仰云總大名?！薄皨寢專?/p>
你看他那虛偽的樣子！氣死我了！”云朵在我耳邊氣得直跺腳，小身影都有些不穩(wěn)定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云舒！原來你在這里！讓我好找！”我回頭，
只見我的好閨蜜李娜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僵持的我們，
以及陳銘軒搭在孟欣怡肩上的手。李娜是誰？人精中的戰(zhàn)斗機，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走到我身邊，鄙夷地掃了一眼陳銘軒和孟欣怡，開口道：“喲，這不是陳總嗎？
這位是……孟小姐？云舒，既然只是‘生意伙伴’，
那我們就別打擾陳總和這位孟小姐培養(yǎng)感情了。我們走，我約了SKP的最新款包包到貨，
再不去就沒了！”孟欣怡的臉色微微泛白。李娜卻不依不饒，她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夸張地“咦”了一聲，一把扯開我頸間的絲巾，露出了幾點曖昧的紅痕，
晚陳銘軒留下的“杰作”。“陳總，”李娜的目光變得冰冷而諷刺，“這就心疼上了？
誰來心疼我們云舒？她是心大，不是沒心！你就這么急著撇清關(guān)系，
是怕這位孟小姐誤會什么嗎？”陳銘軒看到那些痕跡，瞬間慌了神，下意識地想伸手遮掩，
眼神中充滿了懊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我冷漠地避開了他的觸碰。
孟欣怡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皦蛄耍 标愩戃幍哪樕幊恋每膳拢骸霸剖?，
城南那塊開發(fā)地，利潤多分你們云氏五個點。算是……補償?！彼f得咬牙切齒。五個點，
他倒是大方?！耙寢屪龅煤?！不能便宜他！”云朵在我耳邊歡呼雀躍。目的達到了，
我也懶得看他們辣眼了。我挽著李娜的胳膊，揚長而去。5剛走出畫廊，
李娜就忍不住了：“行啊云舒！手起刀落，割了陳銘軒一塊肉！不過，你真就這么放過他了？
昨晚……”“成年人的游戲，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出局?！蔽业驍嗨?，
“他既然想撇清，我成全他。五個點的利潤，不虧。”話雖如此，
心里的那股惡氣卻依舊未消?；氐焦?，剛處理完幾份緊急文件，
我們那個“江城商業(yè)精英群”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我點開一看，
置頂?shù)氖顷愩戃幍南ⅲ骸継全體成員 各位，
今晚我女朋友孟欣怡的個人畫展“琉璃夢境”在初見畫廊開幕，請大家來捧場，
給我和欣怡一個面子！】群里立刻炸開了鍋。【我去！陳總你來真的？恭喜恭喜！】【等等，
銘軒你戀愛了……那@云舒 怎么辦？】立刻有人出來打圓場。
李娜氣得直接在群里回復(fù)：【嘴巴放干凈點！云舒跟他只是合作關(guān)系！】下一秒，
陳銘軒拉了個新成員進群。新人發(fā)了條語音，聲音甜膩，
正是孟欣怡：【大家好吖~我是陳銘軒的女朋友孟欣怡，我的畫展今晚開幕，
謝謝大家捧場哦~銘軒，謝謝你，愛你~】群里安靜了幾秒，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祝賀表情包。
孟欣怡的第二條語音又響了，像特意等著我發(fā)言：【呀，云舒姐姐也在群里嗎？
我聽銘軒說過姐姐是商場女強人，能力出眾，和銘軒也是好朋友。
那我以后可要多向云舒姐姐學(xué)習(xí)了呢~姐姐今晚也會來我的畫展吧？
不要因為我和銘軒在一起，就生我的氣哦，姐姐一定很大度的吧？】“媽媽，她好假哦！
典型的綠茶發(fā)言！挑釁你呢！”云朵在我耳邊撇嘴。我無視，
直接@李娜：“晚上去新開的日料，我請。辛苦了。”李娜秒回：【好嘞！必須宰你一頓！
】群里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陳銘軒私聊我，語氣試探又安撫：【云舒，抱歉，
我女朋友不太會說話。你別計較，行嗎？城南那塊地，我再讓利你們云氏兩個點，算賠罪。
】呵，又是讓利。我沉默幾分鐘，在群里回孟欣怡：【客氣了，孟小姐。畫作很有新意。
】群里氣氛才重新活躍，紛紛表示晚上一定到場?！皨寢?，你不會真的要去吧？
”云朵緊張地問。我關(guān)掉微信。誰說我要去的？6傍晚，
我和李娜在“藍調(diào)”爵士吧的卡座坐下。爵士樂輕輕流淌。我點了杯“遺忘前塵”，
李娜要了“烈焰紅唇”。“為擺脫渣男，我們逍遙，干杯！”李娜舉杯。我與她碰杯，
剛抿了一口，陳銘軒視頻電話就來了。李娜使了個“快接看戲”的眼神，我接通?！霸剖?，
畫展都開始一會兒了，你怎么沒來？”陳銘軒的聲音傳來，背景是畫廊的交談聲和音樂。
孟欣怡也笑：“呀，云舒姐姐，你在和朋友聚會嗎？怎么沒來我的畫展呢？
銘軒還特意給你準(zhǔn)備了貴賓邀請函呢?！蔽倚α耍位尉票骸澳蔷皖A(yù)祝孟小姐畫展成功。
城南那塊地，陳總又‘補償’了我兩個點。孟小姐可要替陳總看好錢包，辦畫展也花錢的。
”孟欣怡和陳銘軒的臉色同步變得難看。我靠在沙發(fā)上，欣賞他們吃癟的模樣，還挺下酒。
“媽媽威武！”云朵拍著小手?！暗鹊?！媽媽快看那邊！”云朵突然指向酒吧入口。
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霸剖娼?，好久不見?！蹦腥嗽谖颐媲罢径?，聲音清朗。
我有些意外：“銘翰？你什么時候回國了？”陳銘翰，陳銘軒的弟弟。
他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手臂搭在我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一股雪松清香傳來，
驅(qū)散了些許酒意。他湊近我低聲道，語氣熟稔親近：“不介意我蹭個座吧？”視頻那頭，
陳銘軒的臉徹底陰沉下來，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發(fā)白?！笆倾懞舶职?！媽媽，他好帥！
比陳銘軒那個油膩渣男帥一萬倍！”云朵激動地小聲尖叫。他對著視頻那頭的陳銘軒，
笑道：“哥，不介紹一下嗎？還是說，你現(xiàn)在不方便？”然后，他轉(zhuǎn)向我，
笑得像只溫文爾雅又狡黠的狐貍：“云舒姐，城西的那個文化項目，我有些新理念，
或許我們可以聊聊?！备匾氖?，他對著視頻那頭，石破天驚地補了一句：“對了，哥，
忘了告訴你，我這次回來，不走了。而且，我準(zhǔn)備追求云舒姐?！?“啪！”一聲脆響，
視頻那頭，陳銘軒將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酒液飛濺。隔著屏幕，
我都能感受到他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陳銘翰看向視頻里陳銘軒：“怎么了？哥？
我說錯什么了嗎？”他幫我整理發(fā)絲的手指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哦，對了，哥，
追求云舒姐這件事，我是認真的。”在陳銘軒徹底爆發(fā)之前，
云朵先在我耳邊歡呼起來：“銘翰爸爸太棒了！A爆了！媽媽，他為你出頭哎！
”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這一聲輕笑，如同火星丟進了火藥桶，
徹底點燃了陳銘軒積壓的怒火。他眼睛死死地瞪著：“云舒！你什么意思？！”然后，
他的矛頭轉(zhuǎn)向陳銘翰，聲音因為憤怒而嘶?。骸斑€有你，陳銘翰！把你的手從她身邊拿開！
她是我的人！”“哦？”陳銘翰鏡片后的目光倏然變冷：“‘你的人’？哥，
你這話是對云舒姐說的，還是對你視頻里那位……孟小姐說的？我怎么記得，
你剛剛才在群里官宣了你的新戀情？”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意味深長，“還是說，
你想同時擁有？”兩個男人隔著屏幕，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濺。下一秒，
幾乎是同時，陳銘軒和陳銘翰都掛斷了視頻。我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都叫什么事兒。
陳銘翰轉(zhuǎn)向我，收起了剛才的鋒芒，眼神卻異常認真：“云舒姐，我剛才說的話，
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边€沒等我回應(yīng)，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是陳銘軒的電話。
我直接按了拒接。緊接著，陳銘翰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挑了挑眉，
直接開了免提。“陳銘翰！你他媽什么意思！撬墻角撬到我頭上來了？！她跟我睡過了！
你他媽是想撿我剩下的？”陳銘軒粗鄙不堪的咆哮聲從聽筒里傳了出來，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臉色一沉。陳銘翰卻依舊慢悠悠地，語氣閑散，卻字字帶刺地回應(yīng)：“哥，飯可以亂吃，
話可不能亂說。追求未婚單身女性，何來撬墻角一說？至于‘睡過’？”他頓了頓，
目光轉(zhuǎn)向我，帶著一絲探尋和安撫，然后才對著電話那頭繼續(xù)說道，
“把一位優(yōu)秀的女士用這么粗俗的字眼來定義，哥，你這行為，挺沒品的。玩不起，就別玩。
”電話那頭，陳銘軒似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幾秒的沉寂后，
他給我發(fā)來文字信息：【報復(fù)我？因為我找了欣怡？云舒，你就這點出息？
找我弟弟來刺激我？這種幼稚的把戲，你覺得我會信？】“媽媽，別理他，
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自大狂！普信男天花板！”云朵憤憤不平地在我耳邊吐槽。
陳銘翰看著我，眼神卻異常執(zhí)拗：“云舒姐，我對你是真心的。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是了。
”他的瞳孔里映著酒吧昏暗迷離的燈光，也清晰地映著我的影子，
帶著一種近乎滾燙的執(zhí)著：“云舒姐，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8“很多年前？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陳銘翰。我和他，除了在一些家族聚會上偶爾見過幾面，
說過的話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十句。他常年在國外，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陳銘翰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懷念，有遺憾，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薄唇微抿，似乎在組織語言。“云舒姐，你可能不記得了。
”他低沉的嗓音在爵士樂的背景中顯得格外清晰?！昂芏嗄昵埃蟾盼疫€在上高中的時候，
有一次家族聚會，在老宅的后花園，一群紈绔子弟因為我只知道讀書，不像我哥那樣會玩，
就聯(lián)合起來嘲笑我，說我是書呆子，以后肯定沒出息?！蔽遗υ谟洃浿兴阉?，
似乎隱約有那么一點模糊的印象，但細節(jié)早已湮沒在時光的長河里。“是你站了出來。
”陳銘翰的目光變得異常溫柔，像是蒙上了一層柔光。“說：‘不許欺負銘翰！
讀書有什么不好？總比你們這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強！’你可能很快就忘了這件事，但那句話，
我記了很多很多年?！蔽业男?，在這一刻，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但看著陳銘翰真摯的眼神，我知道他沒有說謊?！昂髞恚?/p>
我無意中聽到你說，你佩服那些在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做出卓越成就的人，
覺得他們才是真正推動世界進步的力量?！彼猿暗匦α诵Γ骸拔蚁胱兊酶鼜?，更優(yōu)秀，
強到足以讓你看見，強到……或許有一天，能夠配得上你?！蔽艺×?。原來，
他選擇學(xué)術(shù)研究，遠赴重洋，竟然……與我有關(guān)？這個認知讓我心神巨震。“所以，云舒姐，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你。我不想再錯過?！彼难劾锵袷怯谢鹧嬖谌紵?。我想，有些話，
還是在關(guān)系變得更復(fù)雜之前說清楚比較好?！瓣愩懞玻液完愩戃幋_實有過關(guān)系。
就昨晚那一回?！蔽铱粗?，語氣平靜。他沉默著，眼神瞬間暗了暗，像是有星光熄滅。
薄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絲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委屈和……失落。
“那……那你一開始，為什么不考慮我？”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執(zhí)拗和不甘。
我沉默了。是啊，為什么不考慮他？因為他太安靜，太沒有存在感？
還是因為我從未真正了解過他？酒吧里的氣氛因為這段突如其來的告白而變得有些凝滯。
李娜識趣地找了個借口溜走了，把空間留給了我們。離開酒吧時，陳銘翰堅持要送我回家。
坐在他跑車副駕上，我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心情復(fù)雜。車子在我公寓樓下停穩(wěn)。
他沒有立刻熄火，也沒有催我下車，而是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后傾身過來，
將我困在他堅實的胸膛和副駕駛座椅之間。皮革和淡淡雪松混合的味道，
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氣息，將我密不透風(fēng)地包圍。他靠得很近，呼吸打在我的耳廓上，
帶著一絲微醺的酒氣和……難以言喻的渴望?！霸剖娼悖o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你先試試……我保證，我不會比我哥差?！彼穆曇羯硢〉貌怀蓸幼印Ｎ移^頭，
試圖避開他過于灼熱的目光，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清晰地感受到他結(jié)實肌肉下那顆因為緊張和期待而劇烈跳動的心臟?！瓣愩懞玻?/p>
我……”我有些慌亂，“我不談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沒等我說完，他已經(jīng)低下了頭，
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狠狠地吻了上來。這個吻，和他的人一樣，看似溫柔，
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持和近乎虔誠的渴望。他的舌尖帶著一絲探索的意味，
小心翼翼地描摹著我的唇形，然后撬開我的牙關(guān)，與我糾纏共舞。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殘存的理智告訴我必須推開他，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軟了下來。
他身上的雪松清香和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我緊緊包裹。
“唔……姐姐……”他含糊地打斷我所有未盡的拒絕，吻得更深，更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