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訪武侯鼎漢遇奇緣 嘆星落五丈動玄機我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指尖還殘留著《三國志》書頁的油墨香。五丈原遺址的秋風卷著枯葉拍打在臉上,
遠處導游的喇叭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這里是諸葛亮禳星續(xù)命處..."。
突然一陣刺目的白光從祭壇遺址迸發(fā),我下意識抬手遮擋,卻感到天旋地轉,
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何人擅闖丞相法壇!"一聲暴喝震得我耳膜生疼,
冰涼的鐵刃已經抵住咽喉。我瞇著眼睛適應強光,看見個滿臉血污的年輕將領,
他頭頂?shù)蔫F胄歪斜,甲胄縫隙里還冒著青煙。"將軍且慢!"我嗓子發(fā)緊,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軍裝變成了粗麻布衣,"我是...迷路的行商。"那將領的槍尖紋絲不動,
身后傳來虛弱的咳嗽聲:"伯約...可是有魏軍探子?"我順著聲音望去,
頓時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草廬里躺著個羽扇綸巾的男子,七星燈在他周圍明明滅滅。
姜維的槍尖突然顫抖起來:"丞相!最后一盞主燈..."話音未落,帳外狂風大作,
最中央的油燈"噗"地熄滅。諸葛亮劇烈咳嗽起來,嘔出的鮮血染紅了白須,
我鬼使神差地撲過去按住他人中:"快拿參湯!按壓膻中穴!
"姜維的佩劍"鐺啷"掉在地上,他瞪著我的手法像見鬼似的。
諸葛亮灰敗的臉色突然泛起潮紅,竟撐著坐了起來:"此法...似華佗五禽戲?
"我后背全是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用了現(xiàn)代急救術。帳外突然傳來騷亂,
有親兵跌進來哭喊:"魏營舉火了!司馬懿在轅門列陣!
""來不及了..."諸葛亮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腕子,他掌心燙得嚇人,
"先生既能續(xù)我半刻陽壽,可知五丈原地下有暗河?"我頭皮一炸,
想起考古報告里提過的地下溶洞。姜維"唰"地扯開牛皮地圖,
我顫抖的手指劃過某處:"這里...挖三尺可見伏流,能通渭水。
"話出口自己都驚駭——我在泄露軍事機密?帳外殺聲漸近,諸葛亮突然大笑,
笑聲里混著血沫:"天不亡漢!伯約,帶這位先生去見陛下。
"姜維揪住我衣領的手突然松開,他盯著我腰間露出的戰(zhàn)術手電筒(天知道它怎么還在),
聲音發(fā)顫:"閣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咽了口唾沫,
看見七星燈的銅盤映出自己扭曲的臉:"我叫劉鼎漢,大概...是來幫你們打贏司馬懿的。
"第二回 顯韜略校場試鋒芒 識英才伯約破格錄姜維的手指在我戰(zhàn)術手電筒上摩挲,
青銅甲片刮得金屬外殼吱呀作響。"此物非金非玉,卻能自生光華,莫非是墨家機關術?
"他眼中的警惕混著好奇,像看一個行走的謎團。我趁機按下開關,
刺目的白光驚得周圍親兵紛紛拔劍,有個小校甚至打翻了火把。"將軍且看,
"我將光束投向營帳角落的沙盤,那些黏土捏成的山川頓時拖出細長的影子,
"此物夜間可作信號,白日能聚光生火。"姜維突然抓住我手腕,
力道大得讓我以為骨頭要裂開:"閣下既知地下暗河,又懷奇技淫巧,
莫非是司馬懿派來的死間?"我疼得倒吸涼氣,
卻聽見諸葛亮在榻上輕咳:"伯約啊...若真是死間,此刻魏軍早該破營了。
"老丞相的聲音像風里的殘燭,卻讓姜維立刻松了手。
羽扇指向沙盤上插著黑旗的魏軍大營:"先生方才說能助我等破敵,不知有何良策?
"我揉著手腕湊近沙盤,腐木和汗酸味沖得鼻腔發(fā)癢。
那些插著褪色旌旗的泥塊讓我想起軍事學院的推演課,
手指不自覺劃過五丈原北麓:"司馬懿在此處設伏兵,實則是聲東擊西。
"姜維的眉毛擰成疙瘩:"何以見得?"我撿起根斷箭在沙盤上劃線:"渭水南岸蘆葦叢生,
他白日佯攻,夜間必從水路劫糧。"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梆子聲,
親兵慌張來報說魏軍火箭點燃了西營糧草。姜維臉色驟變,
我卻盯著沙盤上蜿蜒的渭水出神:"現(xiàn)在刮的是東南風?
"諸葛亮突然掙扎著支起身子:"快傳令,調弓弩手埋伏東岸淺灘!
"他咳出的血點濺在沙盤上,像朵過早凋謝的梅花。三日后我在中軍大帳醒來,
草藥的苦澀混著皮革發(fā)霉的味道。案幾上擺著碗尚溫的粟粥,旁邊是卷攤開的牛皮地圖,
墨線繪制的山脈間多了些炭筆勾勒的奇怪符號。姜維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比初見時少了三分殺氣:"劉先生醒了?丞相...昨夜薨了。
"他說最后兩個字時像在嚼碎石子。我掀開帳簾被陽光刺得瞇起眼,
校場上黑壓壓的蜀軍正在卸孝。姜維鐵甲外罩著麻衣,
手里卻捧著個精巧的沙盤:"丞相臨終前說,請先生與我去成都面圣。
"他踢開腳邊礙事的箭囊,"不過在見陛下前,我想領教先生說的'立體戰(zhàn)術推演'。
"校場中央的沙盤比帳內那個精細十倍,黏土捏的城池還粘著干苔蘚作樹林。
姜維抓起把赤豆撒在定軍山模型上:"此為吾軍三萬。"又摸出黑豆排成長蛇陣,
"司馬懿引兵十萬來犯,先生如何應對?"周圍裨將們發(fā)出嗤笑,
有個絡腮胡子嘀咕:"豆子也能打仗?"我解下束腰的麻繩,
在沙盤上圍出個歪斜的橢圓:"請將軍分五千輕騎,每人負柴草兩捆。
"姜維的指甲掐進了掌心:"你要火攻?
可司馬懿營寨背水..."我摸出幾顆綠豆擺在繩圈外側:"這些是疑兵,白日多樹旌旗,
入夜擂鼓。"老將廖化突然插嘴:"此乃當年先帝敗陸遜之計!"姜維的眼神漸漸變了,
他抓過令旗插在沙盤西北角:"若魏軍分兵斷我糧道?"我掏出戰(zhàn)術手電筒,
用光柱在沙盤上畫了條曲線:"渭水支流九月枯淺,可令弓弩手藏于此處。
"銅制燈柱滾燙時,我終于聽見姜維擊掌:"妙哉!此等戰(zhàn)法,當錄于《八陣圖》補遺!
"暮色染紅校場時,我們已推演到第七個回合。姜維的甲胄被汗水浸透,
卻仍不肯停手:"假設魏軍在此處筑城..."我用斷箭挑起塊濕泥,
捏成個帶斜坡的土臺:"那便用'霹靂車'拋射火油罐。
"旁邊記錄的小校筆尖一頓:"先生,霹靂車是何物?"我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
姜維卻突然用劍尖在沙盤上劃出深痕:"可是能擲百斤巨石的車弩?"見他自行腦補,
我順勢點頭:"改良后可投三十斤陶罐,內裝硝石硫磺。
"廖化倒吸涼氣:"當年諸葛丞相的'木牛流馬',先生竟能再造?"第七日黎明,
姜維終于推開沙盤。他眼底的血絲織成網(wǎng),聲音卻異常清醒:"劉先生聽令。
"我踉蹌著要跪,卻被他托住手肘:"即日起,閣下為行軍司馬,隨我入成都面圣。
"校場外傳來馬匹的響鼻聲,晨霧中有親兵牽來兩匹矮腳馬,馬鞍上掛著嶄新的皮質圖囊。
第三回 鑄神機硝石破堅陣 演奇兵煙瘴困張郃晨霧中的矮腳馬打了個響鼻,
姜維扔來的皮質圖囊沉甸甸壓著大腿。我解開系繩時聞到新鮮鞣制的腥氣,
里面除了絹制地圖,竟還有塊黑黢黢的礦石。"此物采自劍閣深澗,
"姜維的劍鞘敲了敲馬鞍,"先生說的硝石,可是這般模樣?
"我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我差點驚呼出聲,這分明是純度極高的硝酸鉀結晶。
廖化牽著第三匹馬湊過來時,絡腮胡上還沾著露水:"軍師要這腌臜石頭作甚?
"我小心掰下小塊硝石在掌心研磨,細碎的顆粒閃著玻璃光澤。"老將軍且看,
"我解下腰間水囊倒了些在礦石上,滋啦冒起的白煙驚得馬匹連連后退,"若混以硫磺木炭,
可造霹靂雷火。"姜維突然勒住韁繩,
他甲胄下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能炸開陽平關的甕城?"我們沿著金牛道蜿蜒前行時,
山崖上滲下的泉水把硝石樣本浸得透濕。我望著遠處如巨獸獠牙般的關隘,
喉嚨發(fā)緊:"直接爆破風險太大,不如造煙瘴惑敵。"姜維的副將遞來塊粗麻布,
上面用炭筆畫著歪扭的溝壑:"斥候新探的地道,出口在魏軍箭樓正下方。
"我摩挲著布片上濕潤的泥土痕跡,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木材斷裂的脆響。
二十名蜀軍正用新伐的毛竹制作奇怪裝置,青翠竹節(jié)被火烤得彎曲變形。
"這叫'飛火竹龍',"我指導士兵在竹筒內壁涂泥防漏,"裝滿硝石粉后,
點燃尾繩能噴三丈毒煙。"有個年輕士卒不小心吸入飄散的粉末,咳得滿臉通紅。
姜維拾起完工的竹筒掂量:"張郃素來謹慎,尋常誘敵之計怕難奏效。
"午后的烈日把地道蒸得像桑拿房,我蹲在狹窄的坑道里組裝最后一批煙霧彈。
硫磺刺鼻的味道混合著汗臭,熏得人眼淚直流。"先生確定這玩意能著?
"廖化用佩劍挑開裝滿火藥的陶罐,里面黑乎乎的粉末看起來像發(fā)霉的麥麩。
我捏了把混合藥粉撒向火把,轟然竄起的藍綠色火苗照亮了老兵驚愕的臉。
地道盡頭的土層突然簌簌掉落,探子灰頭土臉地鉆回來:"稟將軍,正上方就是魏軍灶房!
"姜維抹了把臉上的泥水,鐵甲下的中衣早已濕透:"傳令,三更點火。
"他轉頭看我擺弄的青銅齒輪裝置,
那是我用繳獲的魏軍弩機改裝的延時機關:"此物真能半刻后自燃?"月光被云層吞沒時,
我們趴在潮濕的草叢里數(shù)著更漏。魏軍箭樓上火把的亮光像懸在頭頂?shù)睦麆Γ?/p>
我手心的冷汗把引線浸得發(fā)軟。"快了。"姜維突然按住我顫抖的手腕,
他掌心的老繭磨得我生疼。遠處傳來陶罐碎裂的脆響,接著是此起彼伏的竹筒爆鳴聲,
整個魏營瞬間被黃綠色煙霧吞沒。"咳咳...妖霧!"魏軍的慘叫混著慌亂的銅鑼聲,
有人撞翻了火盆,橘紅的火星在煙霧里明滅。廖化興奮地扯動繩索,
埋在地道頂層的支撐柱轟然倒塌。"放箭!"姜維的吼聲震落我耳邊的土塊,
三百支火箭劃破煙霧,精準落入我們早先標記的糧倉位置。張郃的帥旗在濃煙中倉皇移動時,
我拉動了最后一個機關。改良過的霹靂車拋出數(shù)十個陶罐,在魏軍頭頂炸成絢麗的火球。
其實里面只是摻了鐵屑的石灰粉,但在夜色里足夠唬人。"天雷!蜀軍會妖法!
"魏軍的崩潰比預想來得更快,他們互相踐踏著跌入我們挖好的陷坑。黎明前打掃戰(zhàn)場時,
姜維踢了踢繳獲的魏軍云梯車:"先生這煙霧彈,比當年丞相的火獸陣更妙。
"我正用濕布給燒傷的士兵敷藥,聞言差點打翻藥碗:"只是利用化學反應...呃,
就是陰陽相克之理。"廖化扛著半袋硝石路過,胡須上還掛著蜘蛛網(wǎng):"軍師別拽文啦,
快來看看地洞里又挖出什么寶貝!
"第四回 立新規(guī)三軍煥氣象 斥腐儒九卿生嫌隙廖化掀開地洞口的草簾,
硝石碎屑簌簌落進我的后頸。我正想抱怨,
卻見他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個青銅匣子:"軍師瞧瞧,這玩意比硝石還稀罕!
"匣蓋剛啟開條縫,刺目的金光就晃得我們瞇起眼,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虎符。
姜維的佩劍突然"鏘"地出鞘半寸:"哪來的?"廖化被嚇得手一抖,
當當滾了滿地:"魏軍輜重營...末將按軍師教的爆破圖挖的..."我撿起枚虎符細看,
青銅表面陰刻的篆文還沾著新鮮朱砂,分明是新鑄的調兵憑證。"張郃想偷襲漢中!
"姜維一腳踩住滾動的虎符,劍尖在地面劃出三道深痕,"每符可調五千兵,
這足夠六萬大軍翻越米倉山。"我數(shù)著虎符上的編號突然頭皮發(fā)麻:"不對,
魏軍慣用左三右五的編號法,這些全是右符..."廖化撓著絡腮胡插嘴:"啥左右符?
"姜維的指甲在青銅上刮出刺耳聲響:"左符留京師,右符頒將領——這些本該在洛陽武庫!
"我捏著虎符的手開始發(fā)抖,司馬懿竟私自鑄了全套調兵符。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傳令兵滾鞍下跪時差點被虎符絆倒:"報!成都急詔,命大將軍即刻還朝!
"我們連夜拔營時,工匠們還在往馬車上裝改良過的霹靂車部件。
姜維把虎符塞進貼身的魚鱗甲里,鐵片摩擦的聲響像在磨牙:"譙周那幫腐儒,
定是聽說我們用了火藥。"我攥著韁繩的手沁出冷汗,想起半月前在成都校場演示旗語時,
那些文官們嫌惡的表情。金牛道上的晨霧還未散盡,成都的角樓已經隱約可見。
守門都尉查驗虎符時,我分明看見他袖口露出半截竹簡,上面密密麻麻記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大將軍可知,"都尉突然壓低聲音,"這幾日太學里傳唱《火德衰微賦》。
"姜維冷笑一聲,馬鞭抽在城門上濺起火星:"讓他們唱,
唱破喉嚨也改不了魏軍虎符的編號!"朝議比預想中來得更快。
我們甲胄未卸就被引進白虎殿,劉禪案前的博山爐青煙繚繞,熏得人眼睛發(fā)酸。
譙周捧著玉笏出列時,我注意到他的絹襪上竟繡著八卦紋樣:"陛下明鑒,
近日軍中大行巫蠱之術,以硝石硫磺惑亂軍心...""太史令此言差矣!
"姜維突然掀開隨身皮囊,虎符嘩啦啦傾倒在御階上,"魏賊私鑄調兵符六萬,
若非劉司馬發(fā)明的火藥探礦法,我軍安能截獲此物?"劉禪被金屬碰撞聲驚得直起身子,
冠冕的珠串晃個不停:"這...這真是司馬懿的虎符?"我趁機上前半步:"陛下請看,
這些虎符的'右'字筆畫刻意加粗,正是為了與真符混淆。
"譙周的玉笏突然"啪"地砸中我的膝蓋:"荒謬!《周禮》有云'兵甲之符,右在君,
左在將',此乃陰陽相濟之道!"殿角傳來聲嗤笑,
尚書令樊建抖著花白胡子站出來:"譙公莫非忘了王莽篡漢時,也是這般私鑄符節(jié)?
"老臣顫巍巍拾起枚虎符對著光,"老臣掌符節(jié)三十年,
這朱砂印色分明是洛陽官坊...""夠了!"劉禪突然拍案,
案上盛著冰鎮(zhèn)荔枝的琉璃盞震得叮當響,"姜愛卿,這些虎符可能仿制?"我心頭一跳,
只見姜維不動聲色地踩住我的腳:"回陛下,劉司馬正在研制'陰陽符',左符嵌磁石,
右符鑲鐵片,兩符相合方能調兵。"譙周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陛下!此乃褻瀆禮制!
"他寬大的袍袖掃翻了銅鶴燈臺,燈油在青磚地上淌成詭異的卦象。
我趁機掏出改良過的青銅虎符:"請陛下過目,此符遇火不熔,入水不沉。
"劉禪好奇地接過符節(jié)把玩時,我瞥見屏風后閃過黃皓的衣角。"報——!
"殿外突然沖進個滿身血污的驛卒,"魏將郭淮引兵三萬犯陽安關!
"姜維猛地拽住我胳膊:"可是用這批虎符調的兵?
染血的左符:"守將說...說敵軍持右符叫關..."劉禪手里的荔枝"啪嗒"掉在地上,
他盯著我捧出的陰陽符,喉結上下滾動:"即日起,全軍改用劉卿新符。
"譙周突然撲倒在御階前嚎哭:"陛下!此例一開,禮崩樂壞啊!
"黃皓不知何時溜到劉禪身后,尖細的嗓音像鈍刀刮骨:"太史令莫非...識得魏國虎符?
"退朝時暴雨驟至,姜維在廊下抖著浸透的圖囊:"你早料到有人通魏?
"我擰著袖口上的水苦笑:"哪能呢,不過是做火藥時順手發(fā)現(xiàn)了磁石指極。
"廖化抱著剛領到的新式虎符湊過來:"軍師,明日操典還練不練旗語?
那些文官...""練!"姜維把濕漉漉的令旗甩開,布帛在雨幕中獵獵作響,"傳令全軍,
明日校場擺八陣圖,請譙太史觀禮!"閃電劃過時,
我看見他眼底燃著比霹靂車更熾烈的火光。
第五回 夜觀星鼎漢說天命 晝布棋幼常悟玄機閃電的余光照亮姜維被雨水打濕的側臉,
他攥著令旗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我正要開口,忽見廖化指著黑沉沉的夜空驚呼:"軍師快看,
紫微垣怎么多了顆赤星!"我抬頭望去,北斗七星旁果然有顆暗紅色光點忽明忽暗。
姜維的蓑衣在風雨中嘩啦作響:"上月觀星時尚未見此異象。"我摸出戰(zhàn)術手電筒,
用光束在雨幕中劃出星圖軌跡:"此非尋??托牵催\行軌跡推算,三日后將入翼宿分野。
"廖化的絡腮胡上雨水直流:"啥分野不分野的,軍師直說吉兇罷!""翼宿主荊楚之地,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手電光柱停在星圖東南角,"赤星犯度,主刀兵之災。
"姜維突然抓住我手腕,鐵甲手套硌得生疼:"先生是說東吳要犯境?
"雨點砸在皮甲上的悶響里,我聽見自己聲音發(fā)顫:"恐怕就在旬日之內,
目標當是武陵零陵二郡。"我們踩著積水沖進觀星臺時,值夜的太學生正抱著渾儀打瞌睡。
姜維一腳踢翻青銅蟾蜍造型的漏壺:"速取《石氏星經》來!"我撫摸著冰涼的圭表,
突然發(fā)現(xiàn)基座上刻著"建興十二年"的字樣,正是諸葛亮去世那年所立。
廖化舉著火把湊近星圖:"軍師,這赤星位置與當年關羽失荊州時...""不是巧合。
"我翻開發(fā)霉的竹簡,手指停在某列褪色文字上,"《荊州占》云'赤星入翼,吳楚爭衡',
當年呂蒙白衣渡江前七日,亦有此兆。"姜維突然拔劍砍斷懸索,
沉重的星圖"轟"地砸在地上:"來人!速請馬幼常來見!"馬謖踏著卯時的晨露趕到時,
我正用炭筆在牛皮上繪制星象圖。他腰間玉佩叮當,
手指卻穩(wěn)如磐石地按住我畫到一半的圖紙:"劉司馬竟通曉譙氏學派的分野說?
"我瞥見他袖口沾著朱砂,顯然剛從御前會議脫身:"馬參軍可知東吳最近在洞庭操練水師?
""三日前細作來報,陸遜在巴丘集結樓船。"馬謖的指尖劃過牛皮上的武陵地形,
在沅水拐彎處留下道月牙形的指甲印,
主遣使剛進貢過明珠..."姜維突然把佩劍拍在案上:"幼常還記得先帝為何兵敗夷陵么?
"青銅劍鞘震得星圖上的赤豆跳了三跳。
馬謖的白臉突然漲紅:"當年若非...若非我獻計七百里連營..."我趁機推過沙盤,
上面用紅砂標出了沅水兩岸的蘆葦蕩:"馬參軍請看,此處地形與猇亭何其相似。
"廖化往沙盤插了面小藍旗:"吳狗若敢來,正好讓他們嘗嘗火燒連營的滋味!""不妥。
"馬謖突然抓起把紅砂灑在沙盤西北角,"陸遜用兵最重天時,必選東南風急時火攻。
"我看著他手指抖落的砂粒,
忽然想起史料記載的馬謖街亭之?。?那若是...我們幫他們選個刮西北風的日子呢?
"姜維的劍穗突然停止擺動,帳外風雨不知何時已歇。
馬謖的瞳孔微微擴大:"劉司馬是說...主動讓出南岸?
"我拔出匕首在沙盤上劃出條弧線:"派死士在蘆葦中埋火油罐,
等吳軍上岸后..."姜維突然用劍尖挑起我畫的弧線:"幼常,
你兄長馬良當年就是死在吳軍火箭下。"馬謖的玉佩"啪"地撞在案角,碎成兩半。
晨光透過帳縫時,我們已推演出七種伏擊方案。馬謖的絹衣被汗水浸透,
盤上的沅水支流:"若在兩岸三十里內廣設烽燧..."我往他手心里塞了顆硝石:"不必,
用這個改良的孔明燈,夜遇敵情可升空爆燃。"馬謖摩挲著石塊表面的棱角,
突然輕笑出聲:"當年丞相若得此物,何至于...""報!"傳令兵撞翻帳外火盆,
"吳將步騭率兵兩萬越過澧水!"姜維抓起頭盔的手頓了頓:"果然來了。
"馬謖卻突然按住軍報:"不對,陸遜主力何在?"我望著沙盤上未干的朱砂痕跡,
突然想起那顆赤星的位置:"快查星象圖!赤星現(xiàn)在行至何處?"太學生抱著星圖滾進大帳,
卷軸展開時揚起一陣灰塵。馬謖的指尖懸在二十八宿間顫抖:"已過翼宿十六度...不對!
按《甘石星經》推算..."我搶過炭筆在牛皮背面計算,
冷汗滴在算式上暈開墨跡:"我們算錯了分野!東吳真正的目標是...""江陵!
"姜維的劍鞘砸在沙盤上,插著藍旗的江陵城應聲而倒,"陸遜親率主力走長江,
步騭只是疑兵!"馬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的晨光落在他慘白的臉上:"家兄...家兄就是死在江陵城下..."我抓起戰(zhàn)術手電筒,
光束在星圖與沙盤間來回移動:"還來得及,立刻飛鴿傳書讓江陵守將...""用這個。
"馬謖從懷中取出個青銅匣子,里面躺著三支纏著紅綢的令箭,"丞相臨終前給的錦囊,
說非社稷危亡時不得輕用。"姜維接過令箭的手微微發(fā)抖,
我注意到箭桿上刻著細小的篆文——"東風"。帳外突然刮起大風,
將未系牢的帳簾掀得獵獵作響。馬謖散落的發(fā)絲在風中飛舞,
他望著沅水方向喃喃自語:"西北風要來了。
第六回 護糧道木牛換鐵輪 渡陰平滑索越天塹馬謖散落的發(fā)絲在風中飛舞,
他望著沅水方向喃喃自語:"西北風要來了。"我抓起沙盤邊的算籌快速排列,
粗糙的竹片在指間摩擦出沙沙聲:"從江陵到這里的軍報最快也要兩日,
我們必須立刻加固糧道。"姜維解下腰間皮囊倒出十幾枚銅錢,
在案上擺出蜀道蜿蜒的形狀:"金牛道的棧橋年久失修,運糧隊每次要損耗三成。
"廖化蹲在地上用佩劍劃著溝壑:"去年秋雨沖垮了七里坂,現(xiàn)在民夫得繞行三十里。
"我摸出戰(zhàn)術手電筒照向帳角堆放的木牛流馬殘件,
銅齒輪在光線下泛著幽光:"若能給這些木牛裝上鐵輪,載重至少翻倍。
"馬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他掌心的冷汗沾濕了我的袖口:"軍械庫還存著先帝伐吳時留下的鑌鐵。
"帳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軍需官抱著一卷發(fā)黃的絹布闖進來:"大將軍,
這是丞相生前繪制的棧道修繕圖。"姜維展開絹布時揚起一陣灰塵,
我瞥見圖紙邊緣用朱砂標注的奇怪符號:"這些鉤狀標記是?
"馬謖的指甲劃過那些符號:"是丞相設計的滑輪組,可惜當年鑄鐵工藝不達標。
"我湊近觀察那些精巧的機械結構,
突然發(fā)現(xiàn)與現(xiàn)代滑輪原理驚人相似:"給我二十名鐵匠和三日時間。
"廖化撓著絡腮胡嘟囔:"軍師要打鐵?
可沓中那邊的魏軍斥候......"姜維突然拍案起身,震得銅錢叮當亂跳:"傳令,
調劍閣守軍佯攻陰平橋,吸引魏軍注意。"次日黎明,我在冶鐵工棚里汗如雨下。
鐵砧上燒紅的齒輪胚子冒著青煙,年輕工匠掄錘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先生,
這凹槽真要刻得這般精細?"我抹了把臉上的煤灰,
把戰(zhàn)術手電筒的金屬外殼按在胚件上:"照這個紋路打,每個齒距必須分毫不差。
"馬謖捧著銅壺進來,壺里裝著黏稠的黑色油脂:"按先生說的法子,從油井深處取的原油。
"工棚角落突然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老鐵匠舉著變形的鐵鏈直搖頭:"軍師,
這鐵索承受不住滑輪的力道。"我撿起斷裂的鏈環(huán)對著火光觀察,
晶粒結構粗糙得像砂石:"改用炒鋼法,摻入三成熟鐵。
"馬謖疑惑地摸著鏈環(huán):"先生怎知摻三成?《考工記》里可沒這等配方。
"正午的烈日把鐵砧烤得發(fā)燙,我們終于組裝出第一套滑輪組。
廖化帶著親兵扛來截棧道木梁做測試,繩索繃緊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成了!
"馬謖看著裝滿石料的木牛被輕松吊起,絹衣下擺沾滿了油污。
姜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工棚門口,他腰間新?lián)Q的陰陽虎符在陽光下閃著冷光:"沓中探馬來報,
魏軍果然被陰平橋吸引了主力。"傍晚的軍議上,
我往牛皮地圖的沓中位置插了根紅繩:"這套滑輪系統(tǒng)能讓我們在子時渡過斷崖。
"廖化嚼著肉干含糊不清地問:"軍師,
那木牛的鐵輪......"姜維突然用劍鞘敲了敲地面:"明日寅時出發(fā),
馬幼常率疑兵繼續(xù)佯攻陰平。"馬謖撫摸著新鑄的滑輪組件,
眼神亮得嚇人:"丞相當年若得此物,何至于......"夜色如墨時,
我們帶著三百精銳來到斷崖邊。月光下對岸的魏軍營火像散落的星子,
深不見底的峽谷中傳來湍急的水聲。"開始吧。"姜維解下腰間繩索系在青銅滑輪上,
鐵鏈摩擦的聲響驚起了夜棲的飛鳥。我檢查著每處繩結,
戰(zhàn)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崖壁突起的巖石:"第一組先送二十人過去建立防線。
"廖化把鐵輪套在木牛上,改裝后的運輸車發(fā)出沉悶的咯吱聲:"軍師,
這玩意真能運三石糧?"我調整著滑輪組的傾斜角度,
汗水滴在冰冷的金屬上:"不僅能運糧,還能把霹靂車部件拆開運輸。
"對岸突然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那是先遣隊發(fā)出的安全信號。姜維系緊臂甲上的皮帶,
第一個踏上繩索:"我打頭陣。"馬謖往滑輪軸承里倒了勺原油,
黑稠的液體立刻讓轉動變得順滑:"大將軍小心,這繩索......"話音未落,
姜維已經滑出數(shù)丈遠,他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沒。我聽著繩索的震動聲計算時間,
大約三十次心跳后,對岸亮起了約定的火光。"該我了。"廖化把佩劍咬在嘴里,
粗壯的手臂抱住滑輪。我看著這個年近六旬的老將滑向深淵,鐵索在月光下繃成筆直的銀線。
馬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先生可知,當年鄧艾就是從這里偷渡滅蜀的。
"峽谷的風吹散了他的低語,我望著對岸漸次亮起的火把,
握緊了腰間的戰(zhàn)術手電筒:"這次歷史要改寫了。
第七回 詐病計智賺曹子丹 反間書巧亂孫仲謀"這次歷史要改寫了。
"我摩挲著戰(zhàn)術手電筒冰涼的金屬外殼,看著最后一批士兵滑過深淵。
馬謖正在清點運抵對岸的霹靂車部件,他的絹衣下擺被夜露浸得透濕:"劉司馬,
這些機括真的能組裝成十架霹靂車?"姜維解下臂甲上的繩索走過來,
鐵靴踩在碎石上咯吱作響:"曹真主力還在陰平橋啃硬骨頭,等他們發(fā)現(xiàn)中計,
我們的霹靂車早該架在米倉山隘口了。"廖化正指揮士兵們用原油潤滑輪軸,
突然壓低聲音:"軍師,剛截獲的魏軍信鴿。"他從皮囊里掏出個竹管,
里面卷著的絹布上畫著奇怪的符號。"這是曹真的調兵符節(jié)圖樣。
"我借著月光細看那些扭曲的線條,突然發(fā)現(xiàn)右下角有個不起眼的墨點,"等等,
這個印記..."馬謖的指尖輕輕擦過那個墨點:"曹魏宗室專用的朱砂印,
看來曹真在向洛陽求援。"姜維突然冷笑一聲,劍鞘在地上劃出深深的刻痕:"正好,
省得我們偽造調兵文書了。"我掏出炭筆在絹布背面快速臨摹,
小小的光斑:"只要把'求援'改成'通敵'..."馬謖突然按住我的手:"劉司馬且慢,
曹真的筆跡我見過,他寫'車'字時最后一筆會上挑。
"廖化湊過來盯著那些符號直撓頭:"你們文人就是麻煩,要我說直接蓋個血手印更唬人。
"姜維從懷中取出塊細膩的松煙墨,在石板上磨出濃黑的墨汁:"幼常,你來仿寫正文。
"馬謖的衣袖掃過石板,沾上了幾滴墨漬:"大將軍要寫給誰?司馬懿還是孫吳?
"我撿起根雁翎在指間轉了轉:"不如寫給陸遜,就說曹真愿以江陵三郡換東吳按兵不動。
""妙計!"姜維突然用劍尖挑起塊樹皮,"用這個當信紙,曹真素來節(jié)儉,
最喜用樺樹皮寫密信。"馬謖的筆尖在樹皮上流暢地移動,
字跡竟與絹布上的符號有八分相似:"'仲達多疑,若得將軍相助,
愿割南鄉(xiāng)...'"寫到一半他突然停筆,"不對,曹真稱呼陸遜應該用'伯言'才對。
"廖化解下腰間的水囊沖洗著樹皮上的墨跡:"你們讀書人就是彎彎繞繞,
要我說直接寫'老陸,咱們合伙干票大的'多痛快。"我忍著笑接過樹皮,
用戰(zhàn)術手電筒的尾端在火堆上熏出焦痕:"還得做舊處理,這樹皮太新鮮了。
"姜維突然從箭囊抽出支箭,在火堆里沾了炭灰:"幼常,你兄長當年與陸遜打過交道,
可知東吳用何種火漆?"馬謖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陸遜最喜用青泥封緘,摻有洞庭水藻。
"他說著從藥囊里掏出把干枯的水草,揉碎后混入松脂。當青黑色的泥團壓在樹皮信上時,
連廖化都忍不住驚嘆:"乖乖,這玩意比真的還像真的!"姜維用劍鞘撥弄著火堆,
突然抬頭:"還差最后一步,需要個東吳信使的尸體。
"我正用炭筆在樹皮邊緣添加磨損痕跡,
聞言手一抖:"大將軍是說..."馬謖已經起身整理絹衣:"三年前我在江陵安插的細作,
如今該派上用場了。"廖化拍打著皮甲上的灰塵:"那老小子不是在東吳當馬夫嗎?
"姜維的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正合適,馬夫送密信才不惹人懷疑。"黎明前的薄霧中,
我們埋伏在官道旁的灌木叢里。馬謖往那個昏迷的細作懷里塞樹皮信時,
手抖得厲害:"劉司馬,這血...是不是涂得太整齊了?"我接過裝血漿的竹筒,
又往那人衣襟上潑了些:"東吳斥候都受過訓練,傷口應該在右肋第三根肋骨下方。
"姜維突然拔出匕首,精準地在那人指定位置劃開一道口子:"這樣才像遭遇過魏軍巡邏隊。
"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時,假信使被我們"發(fā)現(xiàn)"在血泊中。
廖化扯著嗓子大喊:"快來人!抓到個東吳探子!"馬謖配合地翻開那人衣襟,
故意讓染血的密信掉在泥地上。聞聲趕來的蜀軍小校撿起樹皮信,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大將軍...這...這是曹真的通敵證據(jù)!"姜維接過樹皮信時,
我注意到他的指甲在"割讓南鄉(xiāng)"幾個字上停留了片刻。他沉聲喝道:"立即飛鴿傳書成都,
另派八百里加急送往東吳大營!"馬謖虛弱地咳嗽兩聲:"大將軍,
要不要先驗證真?zhèn)?.."廖化一腳踢飛腳邊的石子:"驗證個屁!
老子親眼看見這探子從魏營方向跑來的!"午后,我們回到中軍帳時,斥候送來了最新情報。
姜維展開絹布,眉頭越皺越緊:"曹真突然撤兵回防漢中,看來我們的假信已經起了作用。
"馬謖正在煮茶,陶罐里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陸遜那邊應該也收到風聲了,
只是不知..."我往炭盆里添了塊松木,突然聽見帳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傳令兵滾鞍下跪時,盔甲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報!東吳使者求見,
說是為吳侯世子提親而來!"廖化一口茶噴了出來:"啥?孫十萬要娶我們公主?
"姜維的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敲打:"來得正好,幼常,你精通禮制,覺得該要多少嫁妝?
"馬謖的茶勺停在半空:"大將軍的意思是..."我往炭盆里扔了把艾草,
升起的煙霧遮住了我上揚的嘴角:"至少要江陵三郡才夠本。"帳外突然響起環(huán)佩叮當聲,
東吳使者捧著鎏金禮盒已經走到帳前。姜維突然壓低聲音:"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
我們根本不知道什么密信的事。
"第八回 守劍閣雷車驚鬼神 破長安地網(wǎng)縛虎豹帳簾被東吳使者的金絲履靴挑起時,
我正往炭盆里撒最后一把艾草。那使者捧著鎏金禮盒的手微微發(fā)抖,
額頭上的汗珠在火光映照下像融化的金箔:"大將軍容稟,吳侯愿以江陵三郡為聘,
求結秦晉之好。"姜維的劍鞘輕輕敲擊著案幾,節(jié)奏恰好與帳外馬蹄聲重合:"貴使可知,
昨日我軍截獲了封有趣的信箋?"廖化突然把佩劍拍在案上,
震得禮盒里的明珠滾落兩顆:"你們東吳一邊跟我們提親,一邊跟曹真密謀割地,
當蜀漢無人否?"使者慌忙跪地拾取明珠,
后頸露出的刺青讓我瞳孔一縮——那是陸遜親兵才有的青雀標記。
馬謖的茶勺"叮"地碰在陶罐邊緣:"這位使者看著眼熟,建興八年可曾在江陵督造過樓船?
""末將...末將只是奉命..."使者的嗓音突然變得尖細,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禮盒暗格。姜維突然起身,鐵甲帶起的風撲滅了最近的火把:"幼常,
帶使者去參觀我們的霹靂車。"我注意到他說"霹靂車"時故意加重了語氣,
那使者膝蓋一軟,差點打翻裝著嫁妝單子的漆盤。我們穿過晨霧籠罩的校場時,
改裝過的霹靂車正在試射。工匠們往鐵制拋籃里放入二十斤重的陶罐,廖化親自拉動機關,
罐子在空中劃出弧線,落在三百步外的靶區(qū)炸出沖天火光。
使者絹褲上滲出深色水漬:"這...這莫非是天雷?
"我拾起塊未燃盡的陶片遞給他:"不過是在硝石里摻了硫磺,
貴國張昭大人所著《道術志》里早有記載。"馬謖突然用吳語低聲說了句什么,
使者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姜維的佩劍不知何時已出鞘三寸,
劍鋒映著晨光在使者臉上投下細長的光斑:"現(xiàn)在可以說了,陸遜主力究竟在何處?
"使者突然撲向最近的霹靂車,卻被鐵輪絆倒,
懷中的青銅虎符"當啷"滾到我腳邊——那分明是曹魏的調兵憑證。"果然如此。
"我彎腰撿起虎符,觸手冰涼的金屬上還沾著洞庭湖特有的青泥,"陸遜和司馬懿聯(lián)手了。
"廖化揪住使者發(fā)髻往鐵砧上撞:"老子早看這廝不對勁!
"姜維卻盯著虎符上的銘文若有所思:"曹魏虎符怎會刻著'吳王親授'四字?
"馬謖突然奪過虎符對著陽光細看:"不對,這'吳'字是后來改刻的,原字應該是'漢'!
"校場突然響起急促的梆子聲,斥候滿身是血地沖進來:"報!魏國虎豹騎突破米倉山,
距劍閣不足百里!"姜維的劍鋒劃過使者脖頸,帶出一線血珠:"傳令,
全軍按甲字預案布防。
"我摸出戰(zhàn)術手電筒照向剛組裝好的十架霹靂車:"來不及運往劍閣了,
就地改裝成觸發(fā)式地雷。"馬謖扯開牛皮圖紙,
炭筆在劍閣地形圖上飛速勾畫:"魏軍必經之路上有三處隘口,可埋設連環(huán)雷。
"廖化已經帶人拆開霹靂車的拋射機關,鐵制部件在青石板上碰撞出火星:"軍師,
這觸發(fā)機關用銅絲還是竹簧?"我抓起把硝石粉撒在齒輪間隙:"用浸過原油的麻繩,
延時燃燒更隱蔽。"正午的烈日把鐵甲烤得發(fā)燙,我們終于在劍閣道完成布防。
姜維蹲在崖邊調整最后一段引線,
青銅臂甲被曬得能煎雞蛋:"劉司馬確定這'地火陣'能困住虎豹騎?
"我往埋雷的土坑里撒了層枯葉做偽裝:"只要他們踏入八卦陣死門,連環(huán)爆炸會引發(fā)山崩。
"馬謖突然指著遠處升起的煙塵:"來了!看旗號是曹真的中軍精銳!
"第一隊魏軍鐵騎踏入雷區(qū)時,我手心全是冷汗。領頭將領的頭盔紅纓在風中狂舞,
他高舉的長刀正要劈下,坐騎突然踩斷了偽裝成樹枝的引線。
"轟"的巨響震得山崖碎石簌簌滾落,五六個陶罐同時炸開,
鐵屑和碎石在氣浪中形成致命的金屬風暴。廖化興奮地拍打巖壁:"奶奶的,
這比當年火燒藤甲兵還帶勁!"魏軍陣型大亂時,姜維令旗一揮,
埋伏在巖洞的蜀軍弩手齊射。特制的箭鏃在空中爆燃,落地后引燃第二波埋設的火油罐。
馬謖數(shù)著爆炸點突然變色:"不好,曹真本隊轉向生門了!
"我抓起戰(zhàn)術手電筒照向崖壁某處:"快射斷那棵枯樹的繩索!"弩箭離弦的瞬間,
預先懸掛在峭壁上的巨石轟然砸落,正好截斷魏軍退路。
硝煙中傳來曹真撕心裂肺的吼聲:"有埋伏!全軍散開!"他的虎豹騎剛轉向狹窄的棧道,
地面突然塌陷——那是我們連夜挖空的陷阱,底部插滿淬毒的竹簽。
姜維的令旗第三次舉起時,幸存的魏軍已經潰不成軍,他們互相踐踏著跌入深淵,
鐵甲碰撞聲混著慘叫在山谷間回蕩。夕陽把劍閣染成血色時,廖化提著曹真的帥旗回來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