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窗玻璃映出我憔悴的臉。店里的音樂刺耳又尖銳，扎進我的耳膜。
已經(jīng)兩天沒睡好覺，我眼下的烏青越來越明顯。"張莉，人已經(jīng)來了。
"抬頭看見曹宇站在那，目光閃躲，手指按著咖啡廳的桌面。他一如既往穿著那件灰色風衣，
領口處還有熨斗燙出的褶皺，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收拾自己。"有什么好談的。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刺骨。"證據(jù)都在這了。"塑料袋落在桌上，
里面是厚厚一疊銀行流水記錄。曹宇的臉瞬間白了，他咬著下唇，僵直地坐下。
"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和孫靜聯(lián)手騙了我兩百萬？"我啪地放下咖啡杯，
滾燙的液體濺在手上。"還是解釋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他眼神閃爍，低下頭。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滾吧。"他沒動。"你聽我說完。""我沒興趣。
"走出咖啡廳時，天空灰蒙蒙的。幾個月前，我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
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F(xiàn)在想來多么諷刺。孫靜。我閨蜜。我最信任的人。
抬頭看見公交站牌上的廣告，是那家投資公司的宣傳。"穩(wěn)定收益，安心投資"。
我冷笑一聲，如果那天我沒有聽信曹宇的話把積蓄投進去，現(xiàn)在也不會一無所有。手機響了。
是凌云。"見面談吧，我有曹宇的消息。"凌云是孫靜的前男友，
也是這場鬧劇中唯一跟我站在同一邊的人。他說他有證據(jù)證明孫靜和曹宇早有預謀，
這次欺騙不只針對我一個人。我們約在城東的一家小餐館。推開門，
凌云已經(jīng)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擺著兩杯熱茶。"你狀態(tài)看起來不太好。"他遞給我一杯茶。
"能好才怪。"我脫下外套。"有什么消息？
""我查到曹宇和孫靜在三個城市都干過類似的事。"凌云掏出手機，劃開幾張截圖給我看。
"她負責接近目標，取得信任，然后他出面推薦投資。""所以我只是她們的又一個目標？
""恐怕是。"他嘆了口氣。"不過這次有點不同。他們以前都是騙完立刻消失，
但這次他們還在城里。"我捏緊杯子。"你怎么知道這些的？""我有自己的方法。
"凌云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一疊資料。"重要的是，我們有機會把錢要回來。"翻開資料，
里面是一套詳細計劃。凌云提議我們一起設下陷阱，讓曹宇和孫靜自投羅網(wǎng)。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抬頭看他。"因為孫靜也騙了我。"他目光變冷。"兩年的感情，
她拿走了我全部的積蓄。"我不由得感到一絲同病相憐。"好，我跟你一起。"計劃開始了。
首先我通過社交媒體暗示自己又拿到一筆意外之財，并故意露出和一個富商的合影。
不出所料，兩天后孫靜聯(lián)系我了。"莉莉，最近好嗎？"短信上寫著，
好像這幾個月的消失從未發(fā)生過。我故意等了半天才回復："還好，你去哪了？
突然消失挺擔心的。"幾條信息往來后，她提出見面。和凌云預料的一樣，
他們看到了"新獵物"的可能性。見面定在了市中心一家高檔餐廳。
我按照凌云的指示準備好了錄音筆和精心設計的對話。孫靜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十分鐘，
一如既往地完美。深藍色的連衣裙，精致的妝容，她總是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無懈可擊。
"抱歉讓你擔心了。"她微笑著坐下。"我和家人出去旅行了，手機信號不好。
"我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沒關系，能再見到你很高興。
""聽說你最近交好運了？"她假裝隨意地問。"嗯，認識了一個投資人，做了點小項目。
"我故意含糊其辭。她眼睛亮了。"真好，看來這次的投資幫你挽回了不少？
""比那個好多了。"整個晚餐她都在試探我的財務狀況，
我則按照計劃給出恰到好處的信息，足夠吸引她，卻又不顯得太刻意。
臨走時她說："下周五有個小型派對，很多圈內朋友會來，你要不要一起？""當然，
為什么不呢？"回到車里，凌云已經(jīng)等在那里。"錄音拿到了嗎？""嗯，但還不夠。
"我把錄音筆遞給他。"她小心得很，沒有直接提及之前的事。""不用擔心，
"凌云點點頭，"這只是第一步。""你真的覺得這能行嗎？"我問，突然感到一絲猶豫。
"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他們的套路。"他的聲音堅定。"下一步，我們要讓曹宇出現(xiàn)。
"接下來幾天，我按照計劃繼續(xù)在社交網(wǎng)絡上制造自己生活奢侈的假象。
然后在周五的派對上，不出所料地見到了曹宇。他假裝驚訝地看到我，
然后裝作不自在地想要離開。孫靜攔住了他，三個人尷尬地站在一起。"好久不見。
"曹宇低聲說。"是啊，自從你拿走我的錢后就沒見過了。"我冷笑。他緊張地看了眼孫靜，
后者笑著打圓場："大家都冷靜點，有什么事好好說。""沒什么好說的。"我轉身要走。
曹宇拉住我的手臂："張莉，我們談談好嗎？單獨談。"離開派對，我們走到露臺上。
這是計劃中最重要的部分。凌云說曹宇一定會嘗試重新獲取我的信任，
而我需要錄下他的自白。"我很抱歉。"他開口，眼神看起來真誠無比。
"我當時真的陷入了困境，有人威脅我。""什么意思？""我欠了高利貸，
那些人威脅要傷害我的家人。"他嘆氣。"我知道這不是借口，但我別無選擇。
"我?guī)缀跻凰谋硌荽騽恿耍绻皇且呀?jīng)看過凌云收集的資料，證明這是他慣用的伎倆。
"你是說那錢不是你自愿拿的？"我追問，需要他親口承認。"我..."他停頓了一下，
"那錢確實進了我的口袋，但我沒有選擇。""那孫靜呢？她也被威脅了？"他的表情變了。
"靜靜不知情，她以為那真的是投資。"真會維護她。我在心里冷笑。
"所以你現(xiàn)在來找我是為了什么？""我想彌補我的錯誤。"他靠近一步。
"我有新的投資機會，回報率很高，可以幫你把損失的錢賺回來，甚至更多。"就是這一刻。
我按下錄音筆的按鈕。"你是說，又一個騙局？"他臉色大變。"你在錄音？
""為什么不呢？"我冷靜地看著他。"你和孫靜做過的事，我都調查清楚了。
"曹宇的表情扭曲了。"你以為你是誰？調查我？""一個不會再被騙的人。"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我脊背發(fā)涼。"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把錢要回來嗎？天真。"我正要回答，
身后傳來掌聲。轉身看見凌云站在那里，手機對著我們。"精彩的自白，曹宇。"凌云走近。
"已經(jīng)全程錄下來了。"曹宇的臉變得蒼白。"你們...""不只是錄音，還有視頻。
"凌云晃了晃手機。"還有更有趣的消息—我剛剛收到消息，警方已經(jīng)在樓下了。
"曹宇轉身就要跑，卻被剛上來的兩名便衣警察攔住。"曹宇，有人舉報你涉嫌投資詐騙，
請跟我們走一趟。"看著他被帶走的背影，我以為會感到復仇的快感，但內心只有空洞。
凌云站在我身邊，問："感覺好點了嗎？""說不清。"我搖搖頭。"我們能拿回錢嗎？
""不一定全部，但會追回一部分。"他沉默片刻。"你知道嗎，
復仇后的空虛感是最難熬的。"我望向他："你似乎很了解。""過來人經(jīng)驗罷了。
"我們靜靜地站在露臺上，夜風拂過。凌云好心地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這是第一次，
我感到不是孤軍奮戰(zhàn)。"謝謝你。"我說。"不客氣，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接下來的幾周，案件調查進行得很順利。警方找到了曹宇和孫靜的其他受害者，
證據(jù)越來越多。孫靜也被拘留了，據(jù)說她在審訊室崩潰大哭，聲稱自己也是受害者。
法院凍結了他們的資產(chǎn)，我有望拿回部分損失。但最重要的是，這個騙局被徹底揭開，
他們再也傷害不了其他人。我和凌云漸漸熟悉起來，經(jīng)常一起吃飯，討論案件進展。
他的幽默感和堅韌讓我印象深刻。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期待與他見面。一天晚上，
我們坐在河邊的長椅上吃著冰淇淋。"你有沒有想過，"他突然問，"如果沒有這場騙局，
我們可能永遠不會認識。"我想了想。"可能吧，不過代價太大了。
""有時候失去一些東西，才能得到更珍貴的。"他看著我的眼睛。
"比如...信任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我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河面上的燈光倒影。
內心深處，我害怕再次信任任何人。"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他站起來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丶衣飞?，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張莉嗎？"一個女聲，聽起來有些熟悉。"我是趙美玲，孫靜的室友。
"我停住腳步。"什么事？""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關于孫靜和曹宇的...但不能在電話里說。我們能見面嗎？"我看了眼凌云，他點點頭。
"好，什么時候？""明天中午，在大學城的那家書店。"掛斷電話，凌云皺眉："小心點，
可能是陷阱。""我會的，你明天一起來吧。"第二天，我們提前到達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