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深人靜時,沈照霜拎著酒壇踹開謝無涯的房門。
“小叔叔?!?/p>
她醉醺醺地撲進他懷里,酒氣混著血腥味,“檢查下我武功退步沒?”
謝無涯單手接住她,另一只手迅速關門落鎖。
“你受傷了?!?/p>
“嗯?!彼渲i窩,“心口疼?!?/p>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
謝無涯的手懸在她衣帶上方,最終只是將人按在榻上:“別鬧?!?/p>
“我看見了?!鄙蛘账蝗徽f,“那天晚上你偷親我?!?/p>
謝無涯的呼吸明顯一滯。
“高燒說胡話?”
“那這個呢?”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淡紅的痕跡,“你咬的?!?/p>
窗外驚雷炸響,照得謝無涯眼底暗潮洶涌。
他突然掐住她下巴:“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嗎?”
沈照霜迎著他的目光,舔了舔虎牙。
“求之不得?!?/p>
酒壇翻倒的聲響驚動了巡邏弟子。
眾人面面相覷,默契地繞開了閣主院落。
與此同時,寧王府書房內。
寧硯手中的玉佩突然發(fā)燙,蠱蟲傳來的畫面讓他捏碎了茶盞。
沈照霜被按在書案上,謝無涯的手指正挑開她腰間束帶。
“砰!”
案幾被整個掀翻。
蘇清瀾聞聲趕來時,只見滿地狼藉中,寧硯嘴角掛著血絲,手中緊攥著那方繡帕。
“硯哥哥?”
“滾!”
晨露未干,謝無涯拂去沈照霜發(fā)間沾著的花瓣。
“追蹤蠱?!彼笾箢i的皮膚,“寧硯放的。”
沈照霜懶洋洋地枕著他手臂。
“正好讓他看場好戲?!?/p>
“胡鬧?!敝x無涯突然壓住她手腕,“昨夜……”
“我很清醒?!鄙蛘账驍嗨氨热魏螘r候都清醒。”
她翻身下榻時腿一軟,險些跪倒。
謝無涯及時攬住她的腰,掌心貼在她小腹輕輕揉按。
“還疼?”
“疼死了。”沈照霜瞪他,“說好只一次……”
謝無涯用吻堵住她的抱怨,直到侍衛(wèi)在門外稟報。
“閣主,寧王撤兵了。”
沈照霜趕到懸崖邊時,寧軍已拔營大半。
寧硯獨自立于崖邊,鎧甲上凝著晨霜。
"阿霜。"他聲音嘶啞,"我知道你聽得見。"
山風送來他的低語:“滅門案主謀是先帝,我父親只是執(zhí)行者,這里有密旨為證?!?/p>
一卷黃絹系在箭上射入石縫。
沈照霜展開泛黃的帛書,朱批字跡與謝無涯收藏的那份剿匪令一模一樣。
“蘇家才是真正的主謀?!睂幊幱稚鋪硪环庑?,“清瀾勾結血鴉要殺你,小心?!?/p>
沈照霜瞳孔驟縮。
正要細看,身后突然傳來破空聲。
三支淬毒弩箭直取她后心!
謝無涯閃身格擋,卻有一支擦過他手臂。
幾乎瞬間,他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紅。
“情蠱?”沈照霜扶住踉蹌的謝無涯,厲聲喝道,“誰干的!”
山崖密林中,蘇清瀾放下弩機,怨毒地盯著相擁的兩人。
“是你們該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殿中,謝無涯將沈照霜反壓在書案上時,硯臺打翻在地,墨汁染黑了她雪白的中衣。
“小叔叔,你還好嗎?”
她試圖喚醒他的理智,卻被咬住脖頸。
情蠱發(fā)作的謝無涯像變了個人,手指粗暴地扯開她衣襟。
沈照霜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要……”
謝無涯猛地清醒,拿起桌案上的匕首,扎入自己大腿。
“快走!”他額頭抵著她肩膀喘息,“我會傷了你。”
沈照霜握住他染血的手,按在自己腰間。
“無涯,我甘愿的?!?/p>
燭火搖曳到天明。
沈照霜哭得嗓子都啞了,謝無涯才從蠱毒中徹底清醒。
“疼!”她裹著被子不讓他碰,“早知道就不招惹你了?!?/p>
謝無涯單膝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給她涂藥:“我的錯?!?/p>
“錯哪了?”
“不該……”他耳根通紅,“縱欲過度?!?/p>
沈照霜把枕頭砸在他臉上。
三日后,寧硯的拜帖再次送來。
這次只寫了一句:“懸崖北面,單獨一見?!?/p>
沈照霜赴約時,寧硯正對著崖底出神。
“當年父王臨終前告訴我,沈家藥人的血能解百毒。”他苦笑,“可他沒說的是,先帝滅口是為掩蓋自己身中劇毒的事實。”
沈照霜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
“證據(jù)呢?”
“在蘇家?!睂幊幫蝗蛔プ∷滞螅扒鍨懡o你下了情蠱?她怎么敢?”
話音未落,數(shù)十名黑衣人從巖壁躍下。
謝無涯帶人接應時,一支毒箭直射沈照霜心口。
“小心!”
謝無涯推開她的瞬間,另一支箭穿透他胸口。
崖邊碎石崩塌,他整個人向后仰去。
“無涯!”
“霜兒,快松手!”
沈照霜縱身撲去,空中死死抓住他的手。
懸崖風聲呼嘯,她在他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
“無涯!我絕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