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重生水晶吊燈的光刺得林晚眼眶生疼,她下意識抬手遮擋,卻觸到一片潮濕。
指尖沾著的不是淚水,而是暗紅的血漬,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里蔓延,
提醒她這不是夢 —— 她真的回到了三年前。雕花梳妝鏡里,映出一張年輕了三歲的臉。
皮膚還沒有被傅沉舟氣得長出細紋,眼尾的淚痣也還帶著少女的嬌憨。
林晚顫抖著摸上鎖骨處的蝴蝶胎記,那是前世傅沉舟最愛親吻的地方,
此刻卻讓她胃里翻涌著惡心?!胺蛉?,傅總說今晚要帶您出席酒會。
” 保姆陳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林晚猛地抓住梳妝臺邊緣,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就是這場酒會,傅沉舟第一次把蘇婉柔介紹給她,說那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
彼時她還天真地拉著蘇婉柔的手,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藏在睫毛下的輕蔑笑意。
衣柜里掛著的香奈兒高定禮服刺得她眼睛生疼。前世她為了配得上傅沉舟日益增長的身家,
掏空了林家的積蓄購置奢侈品。如今想來,那些珠光寶氣不過是他精心編織的牢籠,
將她困在金絲雀的位置上,眼睜睜看著他蠶食林家的產(chǎn)業(yè)。林晚深吸一口氣,
從衣柜最底層翻出件素色連衣裙。鏡中人褪去華服,反而更像大學剛畢業(yè)時的模樣。
她對著鏡子勾起唇角,這個笑容讓她想起十八歲那年,父親牽著她的手走進林家集團,
陽光透過玻璃穹頂落在她發(fā)梢,那時的她以為全世界都在腳下。手機突然震動,
是傅沉舟發(fā)來的消息:“寶貝,今晚等我來接你?!?林晚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愛心表情,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想起慶功宴上,也是這樣溫柔的聲音哄著她喝下那杯毒酒,“阿晚,
這是我特意為你調(diào)的酒。”門鈴響起時,林晚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傅沉舟穿著深藍色西裝,
領(lǐng)帶夾上的鉆石在燈光下閃爍。他俯身要吻她,林晚側(cè)身躲開,
裝作整理頭發(fā)的樣子:“路上堵車,別遲到了?!备党林鄣拿碱^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了笑意:“聽你的。” 他伸手要攬她的腰,林晚輕巧地閃過,快步走向電梯。
身后傳來輕微的抽氣聲,林晚在心里冷笑,這個男人最擅長的就是用溫柔的表象掩蓋算計。
酒會上,水晶燈將整個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林晚端著香檳站在角落,
看著傅沉舟在人群中談笑風生。他的目光不時掃向門口,林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果然看到蘇婉柔穿著淡粉色連衣裙,怯生生地站在宴會廳門口?!案悼?!
” 蘇婉柔看到傅沉舟,眼睛一亮,小跑著過來。林晚看著她故意踉蹌的步伐,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前世她就是被這副柔弱的模樣蒙騙,還傻乎乎地替蘇婉柔說話。
“這位是?” 蘇婉柔看向林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她會穿得如此樸素。
傅沉舟正要開口介紹,林晚搶先一步:“我是林氏集團的林晚,傅總的合作伙伴。
”蘇婉柔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傅沉舟也愣住了。林晚勾起唇角,
前世她以傅太太的身份自居,結(jié)果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這一世,她要做回林家的繼承人,
而不是誰的附屬品?!霸瓉硎橇中〗?,久仰大名?!?蘇婉柔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
伸出手想和林晚握手。林晚看著她精心修剪的指甲,突然想起前世就是這雙手,
在她流產(chǎn)時遞來那碗墮胎藥?!氨?,我手上沾了香檳?!?林晚側(cè)身躲開,
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傅沉舟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最討厭林晚在公眾場合駁他面子。
但林晚不在乎,她要做的,就是讓傅沉舟對她放松警惕。趁著傅沉舟和客戶交談的間隙,
林晚溜進了洗手間。她打開手機,調(diào)出林家集團的財務(wù)報表。前世她對這些數(shù)字視而不見,
如今才發(fā)現(xiàn),早在三年前,傅沉舟就開始通過各種手段轉(zhuǎn)移林家的資產(chǎn)。
“叮 ——” 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短信:“林小姐,我知道傅沉舟的秘密。
” 林晚皺起眉頭,回復:“你是誰?” 對方很快發(fā)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傅沉舟和一個男人在地下車庫密談,男人手里拿著的文件上,
赫然印著林家集團的 logo。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被推開,蘇婉柔走了進來。
她看著林晚手中的手機,眼神閃爍:“林小姐在和誰聊天?”“關(guān)你什么事?
” 林晚冷冷地回了一句,將手機塞進包里。蘇婉柔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走上前,
壓低聲音說:“林小姐,你以為傅總會真心愛你?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林晚突然笑出聲:“那又如何?至少我比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強。
” 她湊近蘇婉柔的耳邊,輕聲說:“蘇小姐,你最好小心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傅沉舟的那些勾當?!碧K婉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踉蹌著后退幾步,
撞到了洗手臺。林晚整理了一下裙擺,從她身邊走過,留下一句:“記住,這是我的主場,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弊叱鱿词珠g,林晚在走廊上遇到了陸知寒。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倚在墻邊,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吹搅滞?,他挑了挑眉:“林小姐,這么巧?
”林晚想起前世在傅沉舟的慶功宴上,陸知寒曾向她伸出援手,但那時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拒絕了他的好意。如今再見面,她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或許是她復仇路上的關(guān)鍵人物。
“陸總,幸會。” 林晚主動伸出手,“我聽說陸總對投資很有眼光,
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和林氏合作?”陸知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林小姐果然和傳聞中不一樣。我很期待和林小姐的合作。
”兩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林晚正要離開,陸知寒突然叫住她:“林小姐,小心傅沉舟。
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绷滞磙D(zhuǎn)身,對上陸知寒深邃的目光:“謝謝陸總提醒,
我心里有數(shù)?!?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復仇之路正式開始了。而傅沉舟和蘇婉柔,
終將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氐窖鐣d,傅沉舟正在四處尋找她。
看到她和陸知寒在一起,臉色變得陰沉:“阿晚,你去哪了?”“和陸總談點生意。
” 林晚平靜地說,“傅總不會介意吧?”傅沉舟的嘴角抽了抽:“當然不會,
只要阿晚開心就好。” 他伸手要攬林晚的腰,林晚再次躲開,走向人群。
身后傳來傅沉舟壓抑的怒火,林晚卻覺得無比暢快。這一夜,林晚喝了不少酒。
不是因為難過,而是要讓傅沉舟相信,她還是那個天真的林晚。
當傅沉舟扶著她走出宴會廳時,她靠在他懷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皩氊悾憬裉煸趺戳??
” 傅沉舟將她抱上車,關(guān)切地問。林晚閉上眼睛,裝作醉醺醺的樣子:“我沒事,
就是突然覺得,我們應(yīng)該多為未來打算?!备党林鄣纳眢w僵了一下,隨即溫柔地說:“放心,
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林晚在心里冷笑,這熟悉的臺詞,前世她聽了無數(shù)遍,
如今只覺得惡心。車子駛?cè)敫导覄e墅,林晚被傅沉舟抱進臥室。她躺在床上,
看著傅沉舟為她脫鞋,突然想起前世這個男人也是這樣溫柔地為她擦拭嘴角的血跡,
然后將她推進冰冷的太平間?!鞍⑼?,我愛你?!?傅沉舟俯身親吻她的額頭。
林晚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我也愛你。
” 她在心里默默說:“不過是愛看著你身敗名裂的樣子?!备党林垭x開后,林晚打開手機,
再次查看那條神秘短信。對方發(fā)來一個地址,讓她明天下午三點去那里見面。林晚握緊手機,
她知道,這將是她復仇計劃的第一步。窗外的月光灑在她臉上,林晚望著天花板,
久久無法入睡。重生給了她一次機會,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不會再讓林家毀在傅沉舟手里。當?shù)谝豢|陽光照進房間時,林晚已經(jīng)起床。她站在鏡前,
認真地化了一個淡妝。鏡中的女人眼神堅定,不再是前世那個任人擺布的傀儡?!斑@一世,
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林晚對著鏡子輕聲說。她穿上一身職業(yè)裝,走出臥室。新的一天,
新的開始,而傅沉舟和蘇婉柔,你們準備好了嗎?暗潮涌動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林晚的辦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
她指尖摩挲著手機里神秘人發(fā)來的地址 —— 城西廢棄的貨運碼頭,
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鐵銹味仿佛已經(jīng)透過屏幕撲面而來。
抽屜最底層壓著的林家財務(wù)報表邊角已經(jīng)卷起,
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資金流向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無聲訴說著前世的血淚?!按笮〗?,
傅總來了?!?秘書小周的聲音從內(nèi)線電話里傳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林晚將報表塞進文件袋,起身時特意整理了下珍珠耳釘,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此刻冰涼的觸感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傅沉舟推門而入時帶著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他目光掃過林晚素色套裝,唇角的弧度卻未變:“阿晚怎么突然來公司了?
” 他伸手想替她整理衣領(lǐng),林晚側(cè)身避開,
指尖輕叩桌面:“林氏最近幾筆海外投資賬目有些問題,我想親自過問?!蹦腥说耐孜⒖s,
轉(zhuǎn)瞬又恢復溫柔:“這些瑣事交給財務(wù)總監(jiān)就好,你該多休息。
” 林晚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閃過寒光,那枚戒指前世被他摘下時,上面還沾著她的血。
“傅總似乎忘記了,” 她指尖劃過桌上的股權(quán)書,“我才是林氏最大股東。
”空氣瞬間凝固。傅沉舟盯著她的眼神像是在打量陌生獵物,
片刻后輕笑出聲:“是我疏忽了,阿晚果然長大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
林晚看見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截淡粉色手帕 —— 那是蘇婉柔最愛的品牌。下午三點,
貨運碼頭的鐵門在身后緩緩合攏。林晚踩著碎石前行,帆布鞋揚起細小的塵埃。
倉庫深處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轉(zhuǎn)身,
帽檐下露出半張刀疤臉:“林小姐比我想象的膽子大。
”“你知道傅沉舟轉(zhuǎn)移林家資產(chǎn)的證據(jù)?” 林晚直入主題,
目光掃過男人腳邊的黑色行李箱。刀疤男嗤笑一聲,
打開箱子露出一疊文件:“三年前他和東南亞走私商合作,用林氏的物流渠道運毒,
這些賬本...” 他故意停頓,“夠讓傅沉舟在牢里待一輩子?!绷滞淼闹讣灼M掌心。
前世父親突然暴斃,警方給出的死因是心臟病發(fā),此刻回憶起傅沉舟當時假惺惺的眼淚,
胃里一陣翻涌?!澳阆胍裁??” 她強迫自己冷靜。刀疤男湊近,
煙草味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幫我拿到傅沉舟手里的翡翠原石,那是我兄弟的命。
”手機突然震動,是陸知寒發(fā)來的消息:“碼頭危險,速回?!?林晚抬頭時,
倉庫外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刀疤男臉色驟變:“他們來了!” 話音未落,
十幾名黑衣人踹開鐵門,林晚瞥見為首的人袖口繡著傅家的紋章?!傲中〗愫醚排d。
” 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蘇婉柔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出,
淡粉色連衣裙上沾著幾滴油漬,卻無損她眼中的得意,“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傳出去可不太好。” 她抬手示意,黑衣人立刻將刀疤男按倒在地。
林晚后背抵著生銹的鐵架,心跳如擂鼓。千鈞一發(fā)之際,倉庫頂部傳來玻璃碎裂聲,
陸知寒凌空躍下,黑色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甩出繩索纏住最近的黑衣人,
動作行云流水:“林小姐,還不跑?”兩人在巷子里狂奔時,林晚的腳踝不慎崴到。
陸知寒二話不說將她公主抱起,體溫透過襯衫傳來?!澳阍趺粗牢以谶@?” 她喘息著問。
男人下頜緊繃:“傅沉舟辦公室裝了竊聽器,他派人跟蹤你。”夜色漸濃時,
陸知寒將林晚送到林家老宅。車燈照亮門廊上的爬山虎,
她忽然想起前世傅沉舟第一次來這里,也是這樣溫柔地牽著她的手?!靶⌒奶K婉柔,
她比傅沉舟更狠。” 陸知寒遞來一個 U 盤,“這里有傅沉舟行賄官員的錄音。
”林晚攥緊 U 盤,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為什么幫我?” 男人沉默良久,
伸手替她拂去發(fā)絲:“因為你眼里的光,和我當年一樣。”深夜的傅家別墅,
傅沉舟將蘇婉柔抵在墻上,領(lǐng)帶松開露出脖頸的青筋:“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 蘇婉柔卻笑出聲,指尖劃過他胸口:“你舍不得動我,就像舍不得殺林晚。
” 她湊近低語,“那個刀疤男是林氏老管家的兒子,
當年你父親的死...”傅沉舟猛地推開她,酒杯在墻上炸裂。紅色酒液順著墻紙蜿蜒,
像極了前世林晚倒下時的血跡。他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起白天林晚看他時陌生的眼神,
突然有些不安。林晚在書房打開陸知寒給的 U 盤,
錄音里傅沉舟的聲音清晰可辨:“只要搞定林老爺子,整個林氏都是我們的。
” 她渾身發(fā)冷,終于明白父親的死絕非意外。手機突然響起,
是神秘人發(fā)來新消息:“明晚十點,城西舊倉庫,帶二十萬現(xiàn)金?!贝巴饫茁曓Z鳴,
暴雨傾盆而下。林晚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雨幕中搖曳的梧桐樹。
前世她以為愛情是生命的全部,如今才知道,有些恨比海更深,比血更濃。
當閃電照亮她的臉龐時,鏡中人眼神決絕,如同出鞘的利刃。這一夜,
傅家別墅的書房亮了整夜的燈。傅沉舟盯著電腦屏幕上林晚近期的行程,
鼠標停在她與陸知寒見面的監(jiān)控畫面上。蘇婉柔端著咖啡進來,
看到屏幕內(nèi)容冷笑:“要不要我找人做掉陸知寒?”“不用?!?傅沉舟合上電腦,
目光幽深,“我要讓林晚親手毀掉陸知寒,就像她當年毀掉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