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午夜編譯——鍵盤與暗影的交響凌晨兩點的獨墅湖校區(qū)宿舍,
空氣中彌漫著廉價速溶咖啡那略帶苦澀的焦香,
與筆記本散熱風扇持續(xù)不斷的、如同催眠曲般的低鳴交織在一起,
構成了一幅專屬于深夜程序員的獨特畫卷。我,陳玄,
蘇州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2021級軟件工程專業(yè)的一名本科生,此刻正全神貫注,
與一個幽靈般的Bug進行著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zhàn)。這個狡猾的家伙,如同深海中的暗流,
潛伏在我“操作系統(tǒng)原理”的課程設計之中,時而如內存泄漏般無形地吞噬著資源,
時而又以一個難以捉摸的死鎖形態(tài),在精心構建的模擬多線程環(huán)境下若隱若現(xiàn),
讓我一次次以為抓住了它的尾巴,卻又一次次從指尖溜走。IDE那幽藍而清冷的光芒,
像一盞孤獨的燈塔,映照在我因缺乏睡眠而略顯蒼白和疲憊的臉上。書桌上,
早已狼藉一片:幾罐喝空了的紅牛易拉罐歪斜地躺著,
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戰(zhàn)的士兵;幾張A4紙上,
畫滿了潦草的信號量機制、復雜的PV操作流程圖以及各種調試思路的草稿,墨跡深淺不一,
記錄著我思維的每一次跳躍與困頓。獨墅湖校區(qū)的宿舍,
幸運地擁有“不斷電、不斷網(wǎng)”這一寶貴特權,
為我們這些選擇在寂靜深夜與代碼死磕的“夜貓子”們,提供了最后一方堅不可摧的庇護所。
眼前的這一幕,伴隨著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大概就是學長學姐們口中津津樂道的、計算機專業(yè)“硬核”課程之下,
我們習以為常的日??s影吧。它枯燥,卻也充滿了挑戰(zhàn)未知的刺激。
就在我?guī)缀跻贿@無盡的調試消磨掉所有耐心,
準備祭出程序員的終極武器——“重啟大法”來對付這個冥頑不靈的Bug時,
微信那獨特的提示音突兀地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
是我的表妹小薇,一個正站在人生的重要十字路口,
為了大學專業(yè)的選擇而糾結、迷茫的高三畢業(yè)生。她的消息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和幾分對未來的憧憬與不安:“哥,我聽好多人說,蘇大的計算機系特別‘卷’,
學習壓力超級大,畢業(yè)出來頭發(fā)都會掉光,這是真的嗎?我有點害怕,
但又覺得編程看起來好酷,能創(chuàng)造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專業(yè)?。俊蓖謾C屏幕上閃爍的光標,
以及小薇那段充滿了青春期特有困惑的文字,我不禁啞然失笑。頭發(fā)嗎?我下意識地伸出手,
摸了摸自己日漸感覺有些稀疏的頭頂,
心中暗道這小丫頭的情報搜集工作做得還真是相當?shù)轿唬?/p>
連這個程序員群體中流傳最廣的“都市傳說”都知道了。我沒有立刻回復她的問題,
目光無意識地轉向了書桌的一角,
那里靜靜地躺著一個略顯陳舊、充當著“鎮(zhèn)紙”角色的U盤。它的塑料外殼上,
早已褪色的馬克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小字:“‘創(chuàng)世紀’v0.0.1 - 夢的殘骸”。
這曾是我大一剛接觸編程不久,不知天高地厚,滿懷一腔熱血和不切實際的幻想,
試圖獨立開發(fā)的一款“史詩級”角色扮演游戲的核心代碼載體。
它本應擁有一個媲美《魔戒》的宏大世界觀,
一套比肩AlphaGo的智能NPC交互系統(tǒng),
以及我自己設計的所謂“打敗性”戰(zhàn)斗機制。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
由于當時的我對軟件工程的復雜性嚴重缺乏認知,對項目管理的概念更是一無所知,
再加上一個在核心數(shù)據(jù)存儲結構上犯下的災難性設計錯誤,以及在一次通宵達旦的調試后,
精神恍惚之下手滑執(zhí)行了一個錯誤的格式化命令,這個承載了我最初“創(chuàng)世”夢想的U盤,
其內部數(shù)據(jù)幾乎被完全損毀。如今,這枚U盤里,
除了幾KB無法識別的亂碼和一些依稀可辨的破碎文件名,早已不剩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它現(xiàn)在唯一的功能,就是憑借它那微不足道的重量,
壓住我桌面上那幾張隨時可能被風扇吹跑的A4草稿紙,
切實際的雄心、艱苦卓絕的試錯、以及在無數(shù)次編譯失敗、運行崩潰和數(shù)據(jù)丟失的絕望之后,
偶然降臨的、微小卻又無比真實的編程喜悅的青蔥歲月。這個傷痕累累的U盤,
與其說是一件記錄了失敗的冰冷物件,
不如說是我整個大學軟件工程學習生涯的一個生動縮影:它粗糙、不完美,
甚至帶著一絲狼狽,但它卻無比真實,充滿了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執(zhí)拗。
正如我們這些日夜與0和1這兩個枯燥數(shù)字打交道的軟件工程學生,
在學院倡導的“項目導入,任務驅動”的教學模式下,
一個個“跑崩的程序”、一個個“無法修復的Bug”和一個個“未能按期完成的項目”中,
不斷吸取教訓,艱難學習,緩慢成長的真實寫照。小薇的問題,
像一把銹跡斑斑卻又精準無比的鑰匙,“咔噠”一聲,
倏地打開了我記憶深處那道塵封已久的閘門。那些曾經(jīng)讓我抓耳撓腮、寢食難安的復雜算法,
那些讓我夜不成寐、反復調試的詭異Bug,
在炳麟圖書館那高聳的書架間和理工樓實驗室冰冷的機器旁通宵達旦、揮灑汗水的日日夜夜,
此刻,竟在這蘇州微涼而濕潤的初夏夜里,奇跡般地幻化成了夜空中漫天的星軌,那樣清晰,
那樣明亮,又那樣遙遠而令人懷念。
第一章:算法的回響——獨墅湖與天賜莊的新生序曲三年前的金秋九月,
我拖著沉甸甸的行李箱,懷揣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一絲難以名狀的忐忑,
第一次踏入了蘇州大學獨墅湖校區(qū)那氣派非凡的大門。那時的心情,復雜而微妙,
一半是金榜題名、考入這所江南名校的抑制不住的興奮與自豪,
另一半則是對即將展開的未知大學生活既期待又迷茫的復雜情緒。獨墅湖校區(qū)的一切,
在當時的我眼中都顯得那么嶄新、那么宏大,充滿了現(xiàn)代化的氣息。
尤其是那座如同知識殿堂般矗立在校園中央的炳麟圖書館,其雄偉的外觀和獨特的設計,
讓我嘆為觀止。后來我才知道,它不僅外觀令人印象深刻,內部的藏書更是浩如煙海,
其豐富的電子資源和安靜的學習環(huán)境,將成為我未來四年大學生涯中,除了宿舍和教室之外,
最重要的“戰(zhàn)場”與“精神家園”之一。踏入一期食堂,琳瑯滿目的各地菜系窗口一字排開,
從麻辣鮮香的川菜到清淡精致的淮揚菜,從熱氣騰騰的北方水餃到香氣撲鼻的廣式燒臘,
瞬間讓我對傳說中的“大學美食”充滿了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
仿佛未來四年都將沉浸在美食的海洋中。開學迎新周那幾天,校園里處處洋溢著喧囂與熱情。
在各種迎新講座和社團招新活動中,
一次聽說了計算機學院大名鼎鼎的“圖靈班”和旨在培養(yǎng)卓越工程人才的“卓越工程師班”。
這些閃耀著精英光環(huán)的名字,對于當時還只是一個懵懂新生的我來說,
遙遠得仿佛是另一個維度世界中的存在,只可仰望,不可企及。然而,
真正讓我深切感受到自己“蘇大計算機人”這一身份的,并非這些表面的喧囂與光環(huán),
而是當我們這些滿懷憧憬的新生被告知,我們專業(yè)的核心專業(yè)課程,
絕大部分都設置在歷史更為悠久、文化底蘊更為深厚的天賜莊校區(qū)的理工樓時。
那座曾榮獲中國建筑行業(yè)工程質量最高榮譽——“魯班獎”的理工大樓,
以其獨特的建筑風格和先進的實驗設備,靜靜地矗立在天賜莊校區(qū)之中。
它與校園內那些爬滿了常春藤的百年歷史建筑,
如古樸莊重的東吳大學老校門牌坊、高聳入云的鐘樓以及那些承載著歲月記憶的紅磚教學樓,
共同構成了一種奇妙而獨特的張力——現(xiàn)代科技與百年人文在這里交匯、碰撞,又和諧共存。
于是,幾乎每一天,我都需要乘坐往返于兩個校區(qū)之間的校車,開啟我的“雙城記”。
校車緩緩駛出獨墅湖校區(qū)現(xiàn)代化的教學區(qū),穿過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
再駛入天賜莊校區(qū)那綠樹成蔭、古樸寧靜的校園。這感覺,
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奇妙的時空旅行,從代表著蘇州蓬勃發(fā)展的未來科技城,
駛向承載著其厚重歷史與文化底蘊的姑蘇古城;在課程結束后,又從這古老的文脈之地,
駛回充滿活力與創(chuàng)新精神的現(xiàn)代新城。這種獨特的雙重校園體驗,
潛移默化地塑造著我對蘇州這座城市的認知:古老與現(xiàn)代,在這里并非相互割裂、彼此對立,
而是如同太極圖中的陰陽兩極,奇妙地交融共生,相得益彰。學術的鐵幕,或者說,
真正的挑戰(zhàn),在“高等數(shù)學”與“C語言程序設計”這兩門基礎核心課程的第一堂課結束后,
便毫不留情地、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方式降臨了。
鬼畫符般扭曲的積分符號、讓人眼花繚亂的無窮級數(shù)以及線性代數(shù)中那些龐大而抽象的矩陣,
像一本本來自異次元的天書,令人望而生畏,每一次翻閱都伴隨著深深的無力感。
而作為我們接觸的第一門編程語言,
制以及隨時可能在程序崩潰時出現(xiàn)的“segmentation fault”錯誤提示,
給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初學者一記響亮的當頭棒棒。它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我們,
編程的世界,遠非想象中那般輕松有趣。我至今仍清晰地記得,
自己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通宵,
就是在天賜莊校區(qū)某個燈火通明、座無虛席的大自習室里度過的。那天晚上,
為了攻克一個看似簡單卻暗藏玄機的C語言鏈表操作問題——具體來說,
是如何在不引入額外頭結點的情況下,優(yōu)雅地實現(xiàn)鏈表的逆序,
我和幾個同樣被這個問題折磨得焦頭爛額、瀕臨崩潰的同班同學,圍坐在一起,
對著草稿紙上畫了又改、改了又畫的指針指向圖,
以及電腦屏幕上不斷彈出的編譯錯誤和運行異常,苦苦思索,反復嘗試,一直熬到東方既白,
晨曦微露。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布滿血絲的雙眼和疲憊不堪的臉龐上時,
我們才帶著一絲虛脫般的成就感,解決了那個難題。也正是在那一刻,
我才真正深刻地理解了表妹小薇口中所說的“勸退”,絕非空穴來風的夸張之詞。
我們學習的,不僅僅是編程的語法和技巧,
更是在學習一種全新的、嚴謹?shù)浇蹩量痰倪壿嬎季S方式,
一種將復雜問題分解、抽象、再用精確語言描述出來的能力。這些基礎課程的巨大難度,
以及隨之而來的高強度學習壓力,無疑是蘇大計算機專業(yè)“硬核”聲名遠播的重要組成部分。
幸運的是,在這條充滿荊棘與挑戰(zhàn)的求學之路上,我并非孤軍奮戰(zhàn)。
在獨墅湖校區(qū)那棟略顯擁擠卻充滿生活氣息的宿舍樓里,
我和幾個來自天南海北、性格各異卻志趣相投的室友,迅速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我們曾一起在某個深夜,
壓低聲音吐槽某位以講課風格晦澀難懂、板書龍飛鳳舞而著稱的教授,
分享彼此的“聽課天書”;我們曾一起在期末考試周來臨前的那些緊張夜晚,
圍坐在宿舍中間的小桌旁,共享彼此精心整理的復習筆記和歷年真題,互相提問,
共同攻克難點;我們也曾一起在某個周末的傍晚,浩浩蕩蕩地“出征”,
在莘園食堂那琳瑯滿目的窗口前猶豫不決,
或是在校外的文星廣場、月亮灣附近那些煙火氣十足的小吃街巷里,
搜尋一碗能夠慰藉被代碼和公式摧殘了一周的疲憊靈魂的、熱氣騰騰的鴨血粉絲湯,
或是幾串撒滿孜然和辣椒粉的地道蘇式燒烤小串。這些平凡而溫馨的瞬間,
如同散落在學習生涯中的點點星光,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也是在那個時候,
我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蘇州大學那八字校訓:“養(yǎng)天地正氣,法古今完人”。
這八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不僅鐫刻在東吳大學舊校門牌坊的背面,
也仿佛無形地融入了天賜莊校區(qū)每一棟古老的建筑、每一片青蔥的草坪,
以及獨墅湖校區(qū)每一處現(xiàn)代化的設施之中。起初,
校訓似乎離我們這些整日與冰冷的代碼、抽象的算法和復雜的硬件打交道的工科生有些遙遠。
要如何在一行行由0和1組成的、看似毫無感情的Java或Python代碼中得到體現(xiàn)?
“古今完人”那樣崇高而完美的境界,
又如何在一個充斥著人工智能、大數(shù)據(jù)和虛擬現(xiàn)實的飛速發(fā)展的數(shù)字時代去努力追尋和實踐?
這些深奧的問題,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地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沒有標準答案,
卻也讓我開始隱隱約約地意識到,我的大學生涯,
或許不應該僅僅是知識的積累和技術的堆砌那么簡單。這所擁有百年輝煌歷史的學府,
似乎在以它獨特而沉靜的方式,時刻提醒著我們這些未來的工程師和技術創(chuàng)新者,
在追求技術精進、探索科技前沿的同時,
永遠不能忘記人文的關懷、精神的操守以及對社會責任的擔當。
第二章:邏輯的迷宮——理工樓核心課程紀事如果說大一的基礎課程,
僅僅是拉開了計算機專業(yè)“勸退”大戲的序章,
那么接踵而至的、在天賜莊校區(qū)理工樓內密集開設的專業(yè)核心課程,
則是在這座被戲稱為“計算機學子修煉圣地”的建筑內,
一幕幕真實上演的、充滿了“煉獄”般煎熬與“飛升”般頓悟交織的正劇。這些課程,
像一層層堅硬無比、結構復雜的邏輯外殼,
緊密地包裹著計算機科學領域最核心、最精髓的知識體系。唯有鼓足勇氣,
手持利器(即不懈的努力和深入的思考),奮力敲擊,反復琢磨,才能在某一個瞬間,
有幸窺見其內部的堂奧與壯麗。這趟深入計算機核心的旅程,始于對數(shù)學語言的重新認知。
首先向我們發(fā)起挑戰(zhàn)的便是“高等數(shù)學”。教授這門課的張老師,
我們私下里都戲稱他為“張老怪”,并非因其脾性,而是他辦公室據(jù)傳堆滿了各版數(shù)學教材,
且總愛在課末拋出刁鉆問題。若學生語塞,他也不惱,嘿嘿一笑,
撫著稀疏胡須道:“回去不妨翻翻費曼的《物理學講義》,數(shù)學的魅力在于觸類旁通,
融會貫通嘛!”他言語輕松,
我們卻在泰勒級數(shù)、傅里葉變換及拉格朗日中值定理這些“天書”概念中苦苦掙扎。
無數(shù)夜晚,靠著食堂保溫桶的茉莉花茶續(xù)命,在理工樓頂樓那間廢棄教室的巨大白板前,
一遍遍推演。直至某個深夜,茅塞頓開:微積分原來是描述世界動態(tài)變化的語言,
線性代數(shù)則是數(shù)據(jù)在高維空間舞蹈的畫筆!那一刻,枯燥符號仿佛活了過來。
數(shù)學的抽象思維還未完全消化,另一記重擊便接踵而至——“C語言程序設計”。
這門課的李老師,因其對指針的極致強調,被我們冠以“李指針”的雅號。他常說:“指針!
指針是C的靈魂!搞不懂指針,就別說你懂C!”他用激光筆在內存地址圖上指點江山,
神情激昂。然而,多級指針的晦澀、野指針的兇險、函數(shù)指針回調的迷魂陣,
以及動態(tài)內存分配后忘記釋放的隱蔽泄漏,都是初學者的噩夢。
無數(shù)次“segmentation fault”的洗禮后,
對著GDB調試器單步執(zhí)行到天明,我才終于在某個凌晨理解了內存地址的奧秘,
感覺自己像個初窺門徑的黑客,能直接和計算機底層對話。一包“浪味仙”,一瓶冰紅茶,
宿舍書桌前不滅的燈光,見證了這番艱辛。掌握了C語言這門“術”,
我們才算真正踏入了計算機科學的“道”——“數(shù)據(jù)結構與算法”(DSA)。王老師,
我們稱他“王樹”,辦公室盆栽滿布,講紅黑樹、B樹時,常指著植物說:“看,
這盆幸福樹,枝葉分布追求平衡,與我們算法目標一致!”然而,
紅黑樹旋轉的繁瑣、動態(tài)規(guī)劃狀態(tài)轉移方程的構思、圖論最短路徑的變幻,
都曾是我的“天敵”。我常在食堂二樓窗口,
邊吃小餛飩邊在腦中推演;或在炳麟圖書館四樓靠窗的“專屬”座位,
啃讀厚如磚塊的《算法導論》,書頁早已卷邊。終于,在獨立實現(xiàn)了一個AVL樹,
看著它在不斷增刪節(jié)點后依然通過旋轉奇跡般保持平衡時,
我體會到一種指揮交響樂團般的和諧與統(tǒng)一,那種頓悟的喜悅難以言表。有了這些基礎,
我們開始向計算機系統(tǒng)更深處探索?!安僮飨到y(tǒng)原理”便是這樣一門課程。林老師,
我們稱他“林并發(fā)”,常穿印有Tux企鵝的T恤,名言是:“并發(fā)就是受控的混亂,
操作系統(tǒng)就是這位指揮家。”如何在不使用或少用鎖機制下實現(xiàn)線程安全的隊列,
如何避免死鎖、活鎖和饑餓,各種進程調度算法的權衡,每一個都極具挑戰(zhàn)。
我曾為修復一個自己修改的精簡版內核中的并發(fā)錯誤,
在虛擬機不斷崩潰重啟中對著錯誤代碼發(fā)呆,
直到東方既白才找到那個微小卻致命的邏輯漏洞。
當成功實現(xiàn)一個無死鎖、無競態(tài)的生產(chǎn)者-消費者模型時,感覺自己像擁有了上帝視角,
指揮著進程與線程的交響樂,讓它們在爭搶CPU與內存時高效協(xié)作而互不傾軋。
深夜自動販賣機的冰咖啡,是這段攻堅時光的苦澀慰藉。對系統(tǒng)內部的理解逐漸加深后,
“計算機網(wǎng)絡”為我們揭開了互聯(lián)網(wǎng)的神秘面紗。教這門課的趙老師,我們喊他“趙協(xié)議”,
講TCP三次握手、四次揮手時,總會激動地站起來,雙手在空中比劃,仿佛指揮交通。
理解擁塞控制算法的復雜性,子網(wǎng)掩碼的計算,滑動窗口協(xié)議的精妙,都曾令人頭禿。
直到第一次用Wireshark抓包,親眼看到HTTP請求與響應在眼前真實流動,
那些課本上的SYN、ACK、FIN標志位活生生地在眼前跳動,
才感覺自己觸碰到了互聯(lián)網(wǎng)的脈搏。為了小組的Socket聊天程序項目,
我們常在宿舍公共區(qū)域為一個小小的通信bug爭論不休,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面加火腿腸,
便是深夜鏖戰(zhàn)的能量補給。最后,構建這一切應用的基礎,
離不開數(shù)據(jù)的有效管理——“數(shù)據(jù)庫原理與設計”應運而生。錢老師,我們尊稱“錢范式”,
治學嚴謹,對不符合BCNF范式的設計深惡痛絕,常言:“數(shù)據(jù)冗余!這是犯罪!
”關系代數(shù)與SQL查詢的等價轉換,事務ACID特性的理解,都頗費思量。
我曾為一個小電商系統(tǒng)設計數(shù)據(jù)庫,在MySQL Workbench前反復修改ER圖,
力求在范式與性能間達到最佳平衡。當設計出一個高度規(guī)范化且查詢高效的表結構,
如同建造了一座堅固優(yōu)雅的數(shù)字宮殿時,那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一杯從校門口“一點點”買來的少冰三分糖奶茶,是這邏輯構建過程中的甜蜜點綴。
在這些核心課程的學習中,我遇到了形形色色的老師。有的像黃河老師那樣,講課風趣幽默,
能把枯燥的理論講得引人入勝,甚至記得班上每個同學的名字。
有的則更像李凡長老師所倡導的“項目導入,任務驅動、協(xié)同創(chuàng)新”的踐行者,
他們布置的課程設計往往極具挑戰(zhàn)性,卻也最能鍛煉我們的實戰(zhàn)能力。我還記得有一次,
為了一個復雜的算法問題去請教一位教授,他在辦公室里耐心地給我畫圖、舉例,
還分享了他早年在企業(yè)做項目的趣事,讓我對理論知識的實際應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學院的“本科生雙導師制”也讓我受益匪淺,
然我的企業(yè)導師更偏向于后期實習階段)共同為我的學業(yè)和未來發(fā)展方向提供了寶貴的指導。
這些老師,用他們或嚴謹或風趣或循循善誘的方式,點亮了我在邏輯迷宮中探索的道路。
而理工樓的實驗室和教室,炳麟圖書館的閱覽室,則見證了我們這一屆又一屆學子,
在知識的海洋中奮力求索的身影。這些空間本身,也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充滿了咖啡的余香、鍵盤的敲擊聲和深夜里沙沙的翻書聲。
第三章:二進制之外——競賽、開源與校園節(jié)拍大學生活的真正魅力,
絕不僅僅局限于嚴肅的課堂教學和浩如煙海的專業(yè)書籍。
當我偶爾能夠從那些由核心課程構筑的、錯綜復雜的邏輯迷宮中暫時走出,稍作喘息之時,
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在二進制代碼的世界之外,
還存在著一個更為廣闊、更加鮮活的、同樣由代碼構建起來的競技場和協(xié)作型社區(qū)。
在蘇州大學的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這種對于“二進制之外”未知領域的探索精神,
不僅被積極地鼓勵和倡導,甚至已經(jīng)逐漸演變成一種蔚然成風的校園文化時尚。
我很快便不由自主地被卷入了如火如荼的算法競賽熱潮之中。
計競賽、CCF CSP軟件能力認證以及藍橋杯等一系列國內外知名的編程與算法競賽中,
歷年來都取得了令人矚目的優(yōu)異成績,學院對此也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重視和鼎力支持,
投入了大量的教學資源和師資力量用于優(yōu)秀競賽人才的選拔與培養(yǎng)。我雖然因為種種原因,
沒有下定決心加入那個以訓練強度殘酷、淘汰機制嚴苛而著稱的ACM集訓隊,
去挑戰(zhàn)那智力與毅力的極限,
但我還是積極地報名參加了由中國計算機學會(CCF)舉辦的CSP軟件能力認證考試。
學院甚至會將組織大三全體學生統(tǒng)一參加CSP認證考試作為一項常規(guī)教學活動,
并將其成績作為衡量學生編程實踐能力的一個重要參考,
足見學院對于學生實際動手編程能力的強調和培養(yǎng)力度。
回憶起第一次參加CSP認證考試時的那種既緊張又興奮的復雜心情:四個小時的考試時間,
五道難度層層遞進的編程題目,從基礎的模擬、字符串處理,
到復雜的算法設計與數(shù)據(jù)結構應用,
每一分鐘都像是在與無形的計時器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賽跑。
當看到自己費盡心力編寫的代碼,
在提交后逐一通過了后臺預設的所有測試數(shù)據(jù)點(Test Cases),
屏幕上最終顯示出那個代表著成功的綠色“Accepted”時,
那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與難以言喻的巨大成就感,是任何語言都難以準確描述的。后來,
在大二下學期,我還和另外兩位志同道合的同學組建了一支隊伍,
報名參加了一次CCSP(中國大學生計算機系統(tǒng)與程序設計競賽)的分區(qū)賽。
雖然我們團隊經(jīng)過一番艱苦鏖戰(zhàn),最終僅僅是獲得了一個象征鼓勵的銅獎,
與那些頂尖強隊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那整整十二個小時高強度、不間斷的封閉式比賽過程,
問題、明確分工、協(xié)同作戰(zhàn)、在比賽最后關頭為了一個微小的Bug而極限調試的寶貴經(jīng)歷,
都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記憶之中,成為了我大學生涯中一筆不可多得的寶貴財富。
蘇州大學代表隊在2023年的CCSP競賽中取得了全國高校團體總分第九名的驕人成績,
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無疑也極大地激勵著我們這些后來者,去追求更高的目標。
在激烈的算法競賽之外,一種更加開放、更加強調分享與協(xié)作的開源文化,也如同春雨般,
漸漸地在蘇大的校園里彌漫開來,并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同學參與其中。
我加入了學校自發(fā)組織的開源愛好者社團,
版本控制系統(tǒng)和全球最大的代碼托管平臺GitHub協(xié)作流程的技術分享會和實踐工作坊。
我仍然記得,第一次鼓起勇氣,
嘗試向一個在GitHub上找到的小型開源項目貢獻自己微不足道的代碼——那次貢獻,
小的Pull Request(代碼合并請求)被項目維護者接受并成功合并到主分支時,
那種被一個素未謀面、遍布全球的開發(fā)者社區(qū)所接納和認可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也極大地激發(fā)了我參與開源貢獻的熱情。后來,
還積極參與了由學院學生科學技術協(xié)會精心組織的一次規(guī)模盛大的“科技創(chuàng)新節(jié)”系列活動,
和幾位對Python編程同樣充滿熱情的同學一起,
義務為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策劃并舉辦了一個簡單易懂的Python編程入門工作坊,
帶領他們完成了第一個“Hello World”程序,
并體驗了用代碼控制機器人小車行走的樂趣。
學院在培養(yǎng)學生的科技創(chuàng)新能力和實踐動手能力方面,
一直以來都有著非常優(yōu)良的傳統(tǒng)和豐富的經(jīng)驗,這些豐富多彩的校園科技活動,
不僅極大地鍛煉了我們的專業(yè)技術能力和知識應用能力,
也在潛移默化中培養(yǎng)了我們的團隊協(xié)作精神、樂于分享的開源精神以及一定的組織協(xié)調能力。
坐落于天賜莊校區(qū)核心位置的理工樓,對于我們這些計算機學子而言,
早已不僅僅是一個單純上課和做實驗的場所,
它更像是我們日常學習、生活和交流的核心樞紐。無論你何時走進這棟大樓,
風扇 tirelessly 工作時散發(fā)出的熱量、各種電子元器件在通電后特有的味道,
以及偶爾從某個實驗室飄出的咖啡醇香混合而成的,一種專屬于IT領域的獨特“芬芳”。
在那些長長的、略顯安靜的走廊兩側,
、機器學習與圖像處理研究中心、人工智能研究院等代表著學院科研實力前沿的實驗室門牌,
在柔和的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偶爾可以透過虛掩的門縫,
瞥見里面那些研究生學長學姐們伏案疾書、或是對著多屏顯示器專注工作的身影,
他們是我們本科生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大神”。學院也經(jīng)常會邀請校內外知名的專家學者,
舉辦名為“圖靈講堂”的高水平系列學術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