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絲斜斜掠過青瓦,程念念蹲在葡萄架下給新插的月季松土。
忽然 “咚” 的一聲悶響,隔壁墻頭上滾下團黑影,重重砸在晾衣繩上。
褪色的月白中衣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男人染血的玄色勁裝。她握著花鏟的手驟然收緊。
這是相府最偏僻的西跨院,平素連只野貓都鮮少光顧,何況是個渾身帶血的男人?
夜風卷著鐵銹味撲來,那人胸口插著半截斷箭,蒼白的臉在月光下泛著青灰。
“莫不是哪個權貴豢養(yǎng)的死士?” 程念念咬著下唇湊近,花鏟尖剛要戳向那人喉間,
染血的手突然閃電般扣住她手腕。腥甜的氣息噴在耳畔,沙啞的聲音裹著冰碴:“小丫頭,
殺人滅口也得等我咽氣?!比蘸螅滔酄旑澏吨鴮⒚杞鸢菹蝗M她懷里。
紫檀木匣里躺著張婚書,墨跡未干的 “霍庭琛” 三個字刺得她眼眶發(fā)酸。
前日那個險些被她 “為民除害” 的男人,竟是令朝堂聞風喪膽的鎮(zhèn)北大將軍?!澳钅畎。?/p>
皇上要霍將軍清剿西南匪患,點名要相府聯姻示好......” 父親的聲音在喉間打轉,
“你母親早逝,府里就屬你最懂事......”雕花馬車碾過青石板路時,
程念念掀開繡簾。巍峨的侯府朱門在暮色中如巨獸獠牙,她攥著婚書的手指微微發(fā)顫。
直到看見廊下倚著玄色披風的男人,嘴角噙著那日雨夜的笑意,她才驚覺自己心跳亂了節(jié)奏。
“聽說程姑娘想當刺客?” 霍庭琛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下頜,目光掃過她耳尖的紅暈,
“本侯給你個機會 —— 刺進我心口,或者......” 他突然傾身逼近,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做這侯府唯一的女主人?!?.初遇:命運的意外交織相府深處,
程念念所居的小院,仿若被塵世遺忘的角落,寧靜得能聽見風拂過花瓣的輕響。
作為相府中最不起眼的庶女,她早已習慣了在這一方小天地里,過著平淡如水的日子。
每日晨起,她伴著晨曦誦讀詩詞,午后于庭院中精心照料那些花草,日子雖不奢華,
卻也自在。這日午后,陽光暖暖地傾灑在小院之中,程念念如往常一般,身著一襲素色衣衫,
手持小鋤頭,蹲在院子里專心致志地擺弄著她心愛的花草。微風輕輕拂過,花瓣輕輕搖曳,
散發(fā)著淡淡的芬芳,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祥和。突然,“砰” 的一聲沉悶聲響,
毫無預兆地打破了小院的靜謐。程念念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小鋤頭差點掉落,
她驚愕地循聲望去,只見院子的角落里,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直挺挺地倒在那里,渾身是血,
殷紅的血跡在土地上蔓延開來,顯得格外觸目驚心。程念念的第一反應是遇到了歹人,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恐與警惕如潮水般在心中交織翻涌。在這深宅大院之中,
規(guī)矩森嚴,等級分明,任何一點意外都可能如蝴蝶效應般,帶來滅頂之災。
她深知自己身為庶女,地位卑微,本就如螻蟻般命如草芥,在這宅院里毫無根基,
若卷入莫名的事端,后果簡直不堪設想。短暫的慌亂后,程念念的理智逐漸回歸。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小心翼翼地朝著男子靠近。隨著距離越來越近,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只見男子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鮮血從他身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中源源不斷地涌出,迅速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程念念心中一緊,不管這人身份如何,若放任他在此處失血而亡,
自己的院子必定會成為是非之地,到時候被人誤解,怕是有口也難辯。于是,她匆忙轉身,
腳步急促地回屋,在屋內一番翻找,取來平日備用的藥箱。她又疾步返回男子身邊,
蹲下身子,打開藥箱,打算先為男子止血,再做進一步的打算。然而,就在她全神貫注,
用纖細的手指輕輕為男子處理傷口時,男子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程念念驚恐地抬頭,
心臟猛地一縮,正好對上了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眼眸,那眼神仿佛來自地獄,
透著無盡的寒意與威懾,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澳恪?你想干什么?
” 程念念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手中的藥布也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
霍庭琛剛從昏迷中蘇醒,腦袋還昏昏沉沉,便發(fā)現自己身處陌生之地,
身旁還有個神色慌張的女子。他多年在戰(zhàn)場上廝殺,生死邊緣徘徊,
養(yǎng)成的警惕讓他瞬間出手,如同獵豹撲食一般,一把抓住程念念的手腕,
力氣大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罢f,這是哪里?你是誰?為何要對我動手?
” 霍庭琛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每一個字都仿佛裹挾著肅殺之氣,在這小院中回蕩。
程念念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心中滿是委屈與恐懼?!拔摇?我看你受傷了,本想救你,
你卻……” 她的話語帶著哭腔,在這緊張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無助,
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敉ヨ徱曋矍暗呐?,見她衣衫樸素,洗得有些發(fā)白,
眼神清澈中帶著驚慌,不似說謊。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松開了程念念的手腕,
試圖起身,卻因傷口傳來的劇痛而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程念念見狀,
心臟還在胸腔里劇烈跳動著,心有余悸之感猶如洶涌的潮水般難以平息,
但她的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下意識地快速伸手扶住他?!澳銊e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 她微微湊近,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里拂面的微風,每一個字都帶著絲絲縷縷的關切,
仿佛方才那驚悚的一幕從未發(fā)生,全然忘記了恐懼,仿佛善良早已融入她的骨血,
是她天性中最本能的反應。霍庭琛目光緊緊鎖住她,深邃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感覺難以捉摸。在他過往漫長歲月的認知里,人心就像一團迷霧,
大多復雜難測,尤其是身處這看似華麗實則暗藏玄機的深宅大院之中,
每個人的心思都如同隱藏在重重帷幕之后,各自藏著自己的算計與心思??裳矍斑@個女子,
卻純凈得好似山間最清澈的溪流,又如同未經塵世沾染的一張白紙,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機?!拔沂窍喔棠钅?,這里是我的院子。你放心,
我不會傷害你。” 程念念仰起頭,目光清澈地看著他,
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慮,于是輕聲細語地解釋道,
聲音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霍庭琛微微點頭,動作幅度極小,他的眼神看似平靜,
可心中卻暗自拉響了警報,警惕之感瞬間攀升。他雖腦袋一片混沌,
完全不知自己為何會莫名奇妙地墜落在此處,但身處這全然陌生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都透著未知的危險,他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相府,
這個表面上看去風平浪靜、一片祥和的地方,說不定在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里,
正隱藏著無數的陰謀與陷阱,而他,絕對不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陷入這深不見底的泥沼之中。2.被迫出嫁:踏入未知的侯府相府內,死寂沉沉,
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那高懸的燈籠,此刻也像是被這壓抑的氛圍所感染,
光線都變得黯淡無光。程念念身著素色衣衫,單薄的身子跪在大堂之上,頭低垂著,
幾縷發(fā)絲從鬢角滑落,她的心卻如亂麻般糾結,千頭萬緒理不清。她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不過是出于本能的一次善舉,救了那個受傷昏迷的男人,
命運的齒輪便開始了天翻地覆的轉動,將她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澳钅?,你可知罪?
” 相府老爺程正宏負手而立,聲音在空曠的大堂中回蕩,
威嚴之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他身形高大,平日里在相府說一不二,
可此刻面對這件事,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心里清楚,霍庭琛的身份和地位,
那可是跺一跺腳,朝堂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得罪了這位軍候,相府恐怕將面臨滅頂之災,
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可能化為泡影。程念念緩緩抬起頭,白皙的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眼中滿是委屈與不解?!案赣H,女兒何罪之有?女兒不過是救了一位受傷之人,
難道這也錯了嗎?”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倔強,
在這壓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宛如寒夜中的一聲孤鳴。
程正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形成一個 “川” 字,怒喝道:“你救的豈是尋常人?
那可是霍庭琛,當今圣上最為倚重的軍候!他手握重兵,戰(zhàn)功赫赫,是圣上的左膀右臂!
他身負重傷,昏迷在你的院子里,若是傳出去,別人會如何看待相府?
又會如何揣測我們的意圖?莫不是以為我們相府要勾結軍候,意圖不軌?” 他越說越激動,
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怒容,仿佛這一切都是程念念的過錯,
是她親手將相府推向了危險的邊緣。程念念心中一驚,身體微微顫抖,
她雖知曉霍庭琛身份不凡,但著實沒想到竟是如此位高權重。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
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發(fā)現自己無從說起。在這深宅大院之中,規(guī)矩森嚴,
等級分明,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向來都是被眾人忽視的存在,
又有誰會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呢?她不過是出于善良,救下一條人命,
如今卻好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就在這時,管家神色慌張,腳步匆匆地走進大堂,
他彎下身子,在程正宏耳邊極為小聲地低語了幾句。程正宏聽到那些話的瞬間,
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笆裁矗?/p>
霍軍候已經醒了,并且點名要見念念?” 他的聲音因為驚恐而不自覺地拔高,
還帶著微微的顫抖,仿佛聽到了什么足以令他萬劫不復的噩耗。
程念念原本正安靜地站在一旁,心中還在思索著近日發(fā)生的種種蹊蹺之事,
聽到父親這聲驚呼,她的心猛地一緊。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霍庭琛那冷峻的面容,
她完全不知道霍庭琛醒來后會對自己做些什么。是會念及自己冒險救他的救命之恩,
對自己和顏悅色,還是會因為自己知曉他受傷的這個秘密,而心生殺意,殺人滅口?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心中被無盡的恐懼所填滿?!澳钅?,
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程正宏突然抬起頭,目光像是兩道鋒利的寒芒,
直直地盯著程念念,眼中的決絕之色讓她看了就不寒而栗?!拔覜Q定將你送入侯府,
侍奉霍軍候。只有這樣,才能保住相府的安寧?!?他說話時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那模樣仿佛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早已注定,誰也無法更改的結局。程念念瞪大了眼睛,
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案赣H,您怎能如此狠心?
女兒從小到大,一心只想在這相府的小院中,自由自在地度過一生,從未想過要嫁人,
更不想進入侯府,成為別人的附庸,任人擺布。”她越說越激動,淚水再也不受控制,
奪眶而出,聲音也因為極度的悲傷和委屈變得哽咽起來。程正宏卻像是鐵了心一般,
對女兒的哭訴和悲傷不為所動,他冷冷地說道:“這由不得你。在這世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也不例外。你身為相府庶女,身份本就低微,
從出生起就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如今,霍軍候點名要見你,這看似是危機,
實則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相府唯一的生機。你若不從,霍軍候一旦發(fā)怒,
相府上下數百口人的性命,都將因你而斷送,到時候,你就是相府的千古罪人。
” 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痛了程念念的心。
程念念心中充滿了絕望,她清楚地知道,在這封建的時代,
女子的命運往往被家族和他人所主宰,自己根本無法反抗父親的決定。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經那些美好的夢想,
那些在小院中賞花、讀書、自由自在生活的憧憬,可如今,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
都已如泡沫一般,徹底化為了泡影。幾天后,程念念在眾人的簇擁下,
登上了那頂裝飾得極為華麗的前往侯府的花轎。那花轎周身大紅,繡著精致繁復的吉祥花紋,
每一針每一線似乎都在訴說著這樁婚事的隆重。然而,她身著同樣明艷動人的大紅嫁衣,
臉上卻沒有一絲待嫁新娘應有的嬌羞與喜悅。一路上,轎外吹吹打打的喜樂聲不斷,
可她的心中卻五味雜陳,既有對未來未知生活深深的恐懼,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可能遭遇的艱難情景,又有對生活多年的相府滿滿的不舍,
相府中的一草一木、熟悉的家人和丫鬟們的面容一一在眼前浮現。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仿若在宣告著一個新的開始。程念念在丫鬟輕柔的攙扶下,
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這個陌生而又威嚴的地方。她緩緩抬頭望去,只見侯府內雕梁畫棟,
飛檐斗拱,處處彰顯著不凡的氣勢與奢華。那些精美的雕刻和絢麗的彩繪,
無一不展示著侯府的尊貴與輝煌,可不知為何,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壓抑,
好似這華麗的外表下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胺蛉?,侯爺在書房等您。
” 一個身著翠色衣裳的丫鬟,蓮步輕移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恭敬而又輕柔,
仿若生怕驚擾了這位新嫁娘,然而那靈動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和打量,
畢竟這位程夫人的到來,在侯府上下也算是一件大事。程念念深吸一口氣,
試圖讓自己快速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后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朝著書房走去。
她心里十分清楚,從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將徹底改變。她即將面對的,
是那個在京城中手段狠辣、惡名昭彰的霍庭琛,聽聞他行事果斷決絕,手段凌厲,讓人敬畏。
還有侯府中復雜多變的人際關系,那些暗藏的爭斗、微妙的利益糾葛,都讓她感到忐忑不安。
3.侯府日常:磨合與成長程念念踏入侯府的那一刻,就仿佛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而又充滿挑戰(zhàn)的。起初,程念念與霍庭琛之間充滿了隔閡。
霍庭琛常年在戰(zhàn)場上廝殺,性格冷硬,習慣了發(fā)號施令,
他的行事風格和思維方式與程念念在相府的平淡生活截然不同。而程念念,
這個在深閨中長大的女子,心思細膩敏感,面對霍庭琛的威嚴和冷漠,她常常感到無所適從。
有一次,霍庭琛因公務纏身,整日都在官署與各方周旋,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
協調錯綜復雜的事務,忙得焦頭爛額。等他終于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侯府時,夜已深,
萬籟俱寂,唯有庭院中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疲憊地走進房間,
昏黃的燭火搖曳,映出程念念端坐在床邊等待的身影。看到她,
霍庭琛心中雖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像是平靜湖面泛起的一圈不易察覺的漣漪,
但自幼養(yǎng)成的沉默寡言性格以及長久以來習慣的獨來獨往,讓他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便徑直走向床鋪,準備休息,連話都沒多說一句。
程念念本滿心期待著能與他分享這一天的瑣碎日常,增進彼此的了解,可他這般冷淡的態(tài)度,
瞬間如同一盆冷水,將她心中的熱情澆滅,她的眼神黯淡下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默默嘆了口氣,也只能無奈地躺下。類似這樣的小摩擦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時有發(fā)生,
就像平靜水面上不斷泛起的小水花。程念念覺得霍庭琛太過冷漠無情,不管自己如何主動,
都難以得到他熱情的回應,
也從不懂得體諒她作為一個女子細膩的感受;而霍庭琛則認為程念念太過柔弱矯情,
遇到一點小事就容易多愁善感,行事不夠干脆利落,在他看來,
女子也應像男子一般果敢堅毅。兩人就像來自不同世界的人,生活習慣、性格秉性大相徑庭,
在這個小小的侯府后院里,碰撞出無數的火花,那些矛盾與誤會在無聲中逐漸堆積。然而,
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與轉機。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卻暗藏危機的日子,
霍庭琛如往常一樣外出辦事,途徑一條幽靜的小巷時,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一群黑衣人,
手持利刃,眼神兇狠,顯然是有備而來,對他展開了刺殺?;敉ヨ∩裆粍C,
迅速抽出腰間佩劍,憑借著高強的武藝,身姿矯健地與敵人廝殺起來。一時間,
小巷中刀光劍影,喊殺聲不斷。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斗,他成功擊退了敵人,
但身上還是受了一些輕傷,手臂和肩膀處有幾處傷口,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衫。
程念念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顧不上自己平日里的膽小怯懦與羞澀,連鞋子都穿得有些匆忙,裙擺也略顯凌亂,
便急忙跑到霍庭琛的房間。她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略顯蒼白的他,眼眶瞬間紅了。
她親自為霍庭琛處理傷口,先是打來一盆清水,用柔軟的布輕輕浸濕,
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雙手微微顫抖著,卻努力保持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后,
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著傷口處的血跡,接著拿起藥瓶,仔細地倒出藥粉,均勻地灑在傷口上,
最后拿起繃帶,一圈又一圈認真地包扎著,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認真,
仿佛在完成一件無比重要的事。霍庭琛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忙前忙后的女子,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股暖流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第一次發(fā)現,程念念看似柔弱的外表下,
有著一顆如此善良和堅強的心,在關鍵時刻,她沒有絲毫退縮,而是勇敢地站在自己身邊。
從那以后,他對程念念的態(tài)度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溫柔與在意 。
隨著悠悠時光緩緩流逝,兩人之間的相處在不知不覺間愈發(fā)融洽起來。
霍庭琛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要深入了解程念念的喜好,以往閑暇時總是獨自一人處理事務的他,
如今竟會主動抽出時間,陪著程念念在侯府那滿是奇花異草、假山池沼的花園里悠然散步。
程念念興致勃勃地講述著相府里那些或有趣、或瑣碎的陳年舊事,
從兒時與姐妹們的嬉笑打鬧,到跟著夫子讀書識字時的小插曲,
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她生動地描繪出來,霍庭琛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提出一兩個問題,
眼中滿是好奇。程念念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慢慢體會到了霍庭琛的諸多不易。朝堂之上,
各方勢力明爭暗斗、爾虞我詐,每一次的朝會都如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戰(zhàn)場上,
刀光劍影、生死一線,他一次次在鬼門關前徘徊,這些殘酷的經歷,
讓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心包裹起來,變得冷酷無情。每當霍庭琛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侯府,
程念念總會早早地為他泡上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那熱氣騰騰的茶湯仿佛帶著絲絲暖意,
驅散他周身的寒意。她會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什么也不說,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用無聲的陪伴陪他度過那些因朝堂與戰(zhàn)場的壓力而倍感難熬的時光。
侯府中的下人們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關系的顯著變化。起初,
他們對程念念這個突然從相府嫁進來的庶女充滿了好奇與打量,
那些目光中夾雜著探究與懷疑,甚至有些心思淺薄的下人還心存輕視,在背后悄悄議論,
認為她不過是相府為了討好侯爺而送來的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遲早會被侯爺冷落。
但隨著程念念盡心盡力地融入侯府的日常生活,她善良的品性和溫和的待人態(tài)度,
如同春日暖陽,一點點地融化了下人們心中的隔閡,贏得了不少下人的真心好感。
他們親眼目睹侯爺對她的態(tài)度從最初的冷淡疏離,逐漸轉變?yōu)槿缃竦年P心備至,
心中對程念念的敬畏之情也如同雨后春筍,與日俱增?!胺蛉耍催@花開得多好啊,
就像您一樣美麗?!?丫鬟小翠一邊手腳麻利地幫程念念修剪著花枝,
一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笑著說道。那修剪下來的殘花,在小翠手中輕輕落下,
仿佛也在為這美好的場景增添幾分詩意。程念念微微臉紅,
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就像天邊的晚霞般迷人。她輕輕拍了拍小翠的手,
嗔怪道:“就你嘴甜。不過這花確實開得漂亮,每一朵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我可得好好照顧它們,讓它們一直這么嬌艷下去?!?說著,
她又仔細地端詳起那些盛開的花朵,眼中滿是溫柔與喜愛。“夫人,您是不知道,
自從您來了侯府,侯爺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以前侯爺總是冷冰冰的,
我們這些下人見了都害怕得不行,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侯爺。
現在可好多了,侯爺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對我們也溫和了不少呢。
” 小翠的話里滿是對程念念的感激和喜愛,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花園里回蕩著。
程念念聽了,心中暗自歡喜,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在心底悄然蔓延開來。她知道,
自己在這個曾經陌生而又充滿未知的侯府里,正在一步步地逐漸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而她與霍庭琛之間的感情,也在這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相處里,如同春天埋下的種子,
悄然生根發(fā)芽,向著美好的未來生長 。4.賜婚風波:堅定的守護日子仿若潺潺溪流,
悠悠然緩緩流淌,程念念與霍庭琛在侯府的生活逐漸步入平穩(wěn)有序的軌道。每日晨起,
霍庭琛總會在庭院中舞劍,程念念則在一旁靜靜觀看,眼中滿是傾慕。待霍庭琛練完劍,
兩人便一同用早膳,輕聲細語地分享著生活瑣事,
兩人之間的感情在這般平淡又溫馨的日常里愈發(fā)深厚。然而,命運好似一位愛捉弄人的頑童,
并不打算讓他們的生活如此順遂平靜,一場如暴風雨般突如其來的賜婚風波,
毫無征兆地打破了侯府的寧靜。這日,日頭漸漸西斜,余暉灑在侯府的朱紅大門上。
霍庭琛如往常一樣從朝堂歸來,步伐卻顯得格外沉重,臉色更是格外凝重。
程念念正在房內整理書卷,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中仿若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輕輕拉扯,
隱隱有些不安。她蓮步輕移,走到霍庭琛身邊,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侯爺,
今日朝堂上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眼神中滿是關切,一眨不眨地望著霍庭琛。
霍庭琛沉默了好一會兒,仿佛在斟酌著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