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橫禍,我被雷劈成了太子妃錢多多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就是在三伏天偷溜出來買糖葫蘆。此刻她頂著滿頭焦糊的碎發(fā),
望著眼前被雷劈成八瓣的翡翠鐲子,耳邊傳來糖葫蘆小販帶著哭腔的喊聲:"我的山楂!
錢小姐您被雷劈就劈了,怎么還帶連累我的糖霜啊!""閉嘴!
"翠果甩出兩枚銀錠砸在攤位上,叉腰瞪圓杏眼:"我家小姐是祥瑞!
沒看見方才梧桐葉都燒出金字了嗎?"小丫鬟說著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小姐,
這招叫什么來著?破財消災(zāi)還是......""是破財遭雷劈。
"錢多多咬牙切齒地扯掉燒焦的袖口,一截藕臂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圍觀人群里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不知哪個缺德的喊了句:"怪不得太子爺要娶,
這身皮肉夠......"話音未落,一錠金元寶破空而來,精準(zhǔn)砸進那人張大的嘴里。
"諸位見笑。"錢多多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家父常說錢能通神,
今日看來還能閉某些人的狗嘴。"她說著又摸出把金瓜子撒向人群,"都散了吧,沾沾喜氣。
"趁眾人哄搶時,她揪著翠果就要開溜。誰料剛轉(zhuǎn)身就撞上堵玄色人墻,
金線繡的蟒紋正正懟在鼻尖。"錢姑娘好闊綽。"南宮寒垂眸看著滾落腳邊的金瓜子,
"只是這御賜之物......"他彎腰拾起半片鐲子,
冰涼的玉茬抵在她腕間:"夠砍十個腦袋了。"錢多多渾身汗毛倒豎。
坊間都說這位太子爺是玉面閻羅,三年前查鹽稅時當(dāng)街活剮了十二個貪官。
此刻他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著鐲子裂口,倒像在掂量從哪下刀合適。"殿下容稟!
"她撲通跪下,動作太猛扯裂了本就焦脆的裙帶,"這鐲子定是遭了奸人暗算!您看這成色,
這水頭,分明是......""西貝貨?"南宮寒突然輕笑出聲,
嚇得路過的野貓都炸了毛。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昨日本宮親手將此物交給錢侍郎,
姑娘是在說本宮眼拙?"錢多多后頸汗如雨下。難怪昨日老爹回家時神色慌張,
原是替這位活閻王銷贓來了!正琢磨著要不要裝暈,忽覺腕間一涼,
那半截鐲子竟被他套了回去。"此物既認主,便該物歸原主。
"南宮寒指尖劃過她突突直跳的脈搏,"三日后大婚,記得戴整齊了。
"圍觀人群爆發(fā)出震天歡呼,錢多多兩眼發(fā)黑地栽進翠果懷里。
恍惚間聽見禮部侍郎喜極而泣的破鑼嗓子:"天降祥瑞!此乃我朝大興之兆?。?三日后,
送嫁隊伍堵了半條朱雀街。錢多多頂著十斤重的鳳冠,
隔著蓋頭都能聽見外頭議論:"聽說沒?錢家陪嫁了八十八車金磚,車輪子都壓壞三副了!
""何止!剛過去那車看見沒?全是金絲楠木打的恭桶!"她痛苦地捂住耳朵。
天知道老爹又抽什么風(fēng),非說黃金能鎮(zhèn)雷劫?,F(xiàn)在可好,
全京城都知道太子妃的嫁妝夠蓋座茅房了。"小姐快看!"翠果突然掀簾遞進來個油紙包,
"姑爺差人送來的。"錢多多哆嗦著拆開,里頭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銀針,
并一張灑金箋:膳前記得試毒。"這是防著我被毒死?"她氣得把銀針當(dāng)暗器甩出去,
正扎在路過的喜鵲屁股上。那鳥兒撲棱著栽進嫁妝車,驚得拉車的白馬揚起前蹄。
變故就在此刻發(fā)生。十二道黑影自屋檐翻下,彎刀映著喜綢紅得刺眼。
錢多多只來得及把翠果推下馬車,轎頂便轟然炸裂。寒光閃過,
她眼睜睜看著刺客的刀鋒劈向自己眉心——叮!一枚玉扳指擊偏刀鋒,
南宮寒?dāng)堉砺涞貢r,喜服廣袖纏在對方腰帶上撕拉裂開。
錢多多手忙腳亂去捂他裸露的胸膛,卻被燙著似的縮回手:"殿、殿下,
臣女不是故意......""別動。"南宮寒呼吸陡然急促,
從袖中抖出《清心咒》嘩啦啦翻頁,"第三十七條,
女色如虎......"刺客可不管什么清規(guī)戒律,刀刀直取要害。
錢多多眼尖瞥見某人后頸泛起的紅疹,心道不好。坊間傳聞太子爺沾不得女子,
原來不是潔癖是過敏!"得罪了!"她咬牙扯下里衣綢布裹住雙手,
一個鷂子翻身騎到南宮寒背上:"摟緊我脖子!"南宮寒渾身僵硬如鐵,
倒是身體比腦子聽話,雙臂下意識環(huán)住少女纖細腰肢。錢多多左手甩出陪嫁的金算盤當(dāng)盾牌,
右手掄起翡翠鐲子殘片當(dāng)暗器,生生在刀光劍影中殺出一條血路。"去月老祠!
"她踹飛某個刺客的門牙,"那兒的許愿池直通護城河!
""你怎么......""上個月被雷劈進去過!"南宮寒悶笑震得她后背發(fā)麻。
眼看就要沖出重圍,斜刺里突然飛來支羽箭,正中對街酒旗。燃燒的旌旗轟然倒塌,
錢多多瞳孔驟縮——那方向站著群看熱鬧的孩童!電光石火間,
她抓著南宮寒的手按在自己腰間:"抱穩(wěn)了!"足尖點地騰空而起,
鳳冠霞帔在半空綻成朵金紅煙花。南宮寒只覺掌心觸及一片溫軟,
待反應(yīng)過來那是女子腰肢時,兩人已重重跌進許愿池。池底青苔滑得驚人,
錢多多后腦勺磕上池壁的瞬間,南宮寒突然托住她脖頸。波光粼粼的水面下,
太子殿下耳尖紅得滴血,薄唇開合間吐出串氣泡。錢多多瞇著眼分辨口型,差點被池水嗆死。
他說的是:"姑娘,你肚兜帶子開了。"當(dāng)夜東宮燈火通明。太醫(yī)給南宮寒肩頭換藥時,
錢多多正抱著姜湯蹲在墻角。方才更衣時她終于想明白,那支羽箭的箭簇分明刻著北狄狼紋。
"過來。"南宮寒突然出聲。她磨蹭著挪到榻邊,突然被拽著手腕拉進帳中。
錦被還帶著藥香,太子殿下指尖冰涼地劃過她腰間:"這道疤怎么來的?
""小時候爬樹被雷劈的。"錢多多試圖拽回衣角,"殿下,
咱們這樣于禮不合......""北狄刺客用的是淬毒鐵蒺藜。
"南宮寒從枕下摸出枚暗器,"此毒名喚'長相思',中毒者每逢雨夜便如萬蟻噬心。
"他忽然傾身逼近,"恰巧,錢姑娘腰間胎記與狼圖騰一模一樣。
"錢多多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突然福至心靈:"您是不是想說我乃敵國奸細,
應(yīng)當(dāng)就地正法?"她猛地扯開衣襟,"來啊!照著心口捅!
反正我錢多多被雷劈了十六年也沒死成!"南宮寒猝不及防被白花花一片晃了眼,
《清心咒》脫手掉進藥碗。外間突然傳來翠果的尖叫:"小姐!
老爺把金山寺的避雷針全搬來了!"趁他分神,錢多多抓起濕漉漉的《清心咒》糊在他臉上,
光著腳就往外跑。直到撞進某個檀香縈繞的懷抱,頭頂傳來溫潤男聲:"娘子,
為夫找得你好苦。"抬頭望去,月色下白無垢的銀發(fā)泛著柔光,
只是......這神醫(yī)怎么把褲衩套頭上了?"白某夜觀天象,算到娘子有難。
"他深情款款地捧起她的臉,"雖然記不得你長相,
但這股子焦糊味定是我家娘子......"錢多多望著追出來的南宮寒,
突然覺得被雷劈死也挺好。第二章 新婚夜太子說他不行錢多多這輩子都沒想過,
自己會在新婚夜被三個男人堵在房梁上。
白無垢抱著房柱哭得梨花帶雨:"娘子為何要嫁作他人婦?可是嫌為夫采藥養(yǎng)不起你?
"說著從懷里掏出個曬干的牛糞,"你看,這是你最愛吃的茯苓糕?。?"這位兄臺。
"南宮寒倚著雕花門框把玩匕首,喜服領(lǐng)口還沾著池水藻屑,
"你懷里抱著的是本宮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胡說!
"白無垢突然從褲襠里掏出卷泛黃畫軸,"我娘子左臀有月牙胎記!
"說著就要去扯錢多多的裙帶。房梁嘎吱作響,錢多多抱著龍鳳喜燭欲哭無淚。
她不過是想趁亂逃去廚房偷只燒鵝,誰知撞翻燭臺點燃了白無垢的褲衩?,F(xiàn)在好了,
這位神醫(yī)頂著焦黑的褲頭滿東宮亂竄,活像只被燎了毛的銀狐。"都給本宮下來。
"南宮寒指尖銀光閃過,錢多多懷里突然一輕。那對兒臂粗的喜燭竟被匕首削成十八段,
整整齊齊碼成"死"字。白無垢突然噤聲,
盯著滿地蠟燭段喃喃道:"北斗七星的排列......原來如此!"他猛地撕開衣襟,
露出胸口紋著的星圖:"娘子你看,紫微星動主大兇,
今夜我們?nèi)吮仨毻捕卟拍?.....""來人。"南宮寒額角青筋直跳,
"把這位...把這兩只都給本宮扔進溫泉池醒醒腦!"####半個時辰后,
錢多多泡在氤氳湯泉里,盯著水面飄過的紅棗花生發(fā)愣。
屏風(fēng)外傳來翠果的碎碎念:"小姐您說這都什么事兒啊!姑爺把合巹酒換成雄黃酒,
喜床上鋪滿銀針,方才奴婢還瞧見太醫(yī)令端著碗避子湯......"水面突然炸開浪花,
南宮寒披著雪色中衣踏入池中。錢多多慌忙把澡豆往胸口捂,
卻見對方從袖中抖出本《金剛經(jīng)》鋪在水面,硬是在溫泉池里隔出條楚河漢界。
"北狄刺客招供了。"他掬起一捧水淋在鎖骨,"說姑娘腰間狼圖騰是王室印記。
"錢多多盯著他肩頭未愈的箭傷,突然惡向膽邊生。嘩啦一聲破開經(jīng)書屏障,
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咬上那處結(jié)痂:"殿下嘗過被雷劈的滋味嗎?"她舔去血珠,
"就像這樣,又麻又癢,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疼。"南宮寒手中佛珠應(yīng)聲而斷,
白玉菩提子叮叮咚咚沉入池底。錢多多突然被按在池壁,后頸貼著雕龍石柱,
眼前人眼尾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你下毒。"南宮寒喘得厲害,僧袍系帶不知何時松開了,
"什么時候......""是殿下自己泡的鹿血溫泉呀。"錢多多晃了晃指尖銀針,
"方才試毒用的。"她突然湊近他滾燙的耳垂:"您猜怎么著?這針還是您送的呢。
"遠處突然傳來打更聲,南宮寒渾身劇震,抄起岸邊的《清心咒》奪門而出。
錢多多慢悠悠爬出池子,對目瞪口呆的翠果眨眨眼:"去,把西北角的窗栓卸了。
"####子時的梆子剛敲過,錢多多正蹲在喜床上數(shù)銀票。窗欞忽然輕響,
白無垢頂著濕漉漉的銀發(fā)翻進來,懷里還抱著個陶罐。"娘子!"他興奮地打開罐子,
"為夫找到解藥了!只要將這雄黃、朱砂與童子尿......""等等!
"錢多多突然豎起耳朵,"什么聲音?"整張拔步床突然開始劇烈搖晃,
床幔外傳來詭異的"咚咚"聲。白無垢抄起陶罐就要砸,
卻被錢多多一把攔?。?像是從床底下......"掀開錦褥的瞬間,三人六目相對。
花嬌嬌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卡在床板夾層,發(fā)間金步搖正勾著機關(guān)齒輪。見被發(fā)現(xiàn),
她眼波流轉(zhuǎn)便要落淚:"妾身只是擔(dān)心殿下安危......""花姑娘這眼淚還是省省吧。
"錢多多捻起她裙角的香粉,"嶺南迷魂散,西域合歡香——您這是來護駕還是來催情的?
"話音未落,房門轟然洞開。南宮寒拎著滴水的《清心咒》立在月下,中衣領(lǐng)口大開,
露出還印著牙印的胸膛。他看看床上三人,又看看卡在機關(guān)里的花嬌嬌,
突然轉(zhuǎn)身對侍衛(wèi)道:"把本宮的《楞嚴(yán)經(jīng)》拿來。""殿下!"花嬌嬌擠出兩滴淚,
"妾身是來送安神湯的......""安神湯需要帶著暴雨梨花針?
"錢多多從她袖中摸出筒暗器,"喲,還是淬了'長相思'的。
"她突然把針尖抵在南宮寒心口:"殿下要不要再試試?"南宮寒卻握住她手腕就勢一拽,
錢多多整個人撲進他懷里。本該致命的毒針扎在他掌心,卻連個紅點都沒留下。"忘了說。
"他舔去她耳垂上的水珠,"'長相思'對本宮無效。"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白無垢突然開始扒拉陶罐:"這里頭還缺味藥引......""閉嘴!"三人異口同聲。
花嬌嬌趁亂想溜,卻被機關(guān)勾住的頭發(fā)扯回原地。錢多多望著滿地狼藉,
終于想起今日的卦象——算命瞎子說她紅鸞星動,就是沒說動的是群魔亂舞。
####五更天時,東宮終于恢復(fù)平靜。南宮寒倚在鴛鴦?wù)砩祥]目養(yǎng)神,
錢多多正用金瘡藥糊他手心的針眼。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她突然開口:"殿下為何要娶我?
""天意。""那若是我不想嫁呢?""抗旨誅九族。"南宮寒突然睜眼,
"不過錢侍郎似乎提前把族譜燒了。"錢多多手一抖,藥瓶骨碌碌滾進床底。正要彎腰去撿,
忽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錦被裹成蠶蛹。南宮寒隔著被子壓上來,
呼吸噴在她頸側(cè):"現(xiàn)在可以說了——北狄狼圖騰為何會在你身上?
""我說是雷劈的您信嗎?"錢多多從被子里掙出腦袋,"八歲那年我在樹上摘棗,
一道雷劈下來就在腰上烙了這個印子。"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腰間,"殿下不妨驗驗,
這皮肉可做得了假?"掌心下的肌膚溫?zé)峒毣?,南宮寒觸電般縮回手,
懷中《清心咒》又濕了幾分。錢多多得寸進尺地湊近:"說起來,您這病倒是奇得很。
白日里握我手腕時不發(fā)作,怎的夜里......"話未說完,窗外突然掠過黑影。
南宮寒抱著她滾到床角,三枚毒鏢釘在方才的位置。錢多多突然摸到他后背一片濕熱,
就著月光看清指尖猩紅。"你受傷了?!"她想起溫泉池里那個帶著血腥味的擁抱。
南宮寒卻捂住她的嘴:"噤聲。"他指尖蘸血在她掌心寫:床下有暗道。
錢多多正要去摸機關(guān),忽聽屋頂瓦片輕響。白無垢倒掛著從梁上探出頭:"娘子!
為夫想到解法了!只要將天山雪蓮與東海蛟珠......""小心!
"南宮寒揚手打滅燭火,毒箭擦著白無垢發(fā)梢釘入墻中。錢多多在黑暗里摸到機關(guān)按鈕,
卻被花嬌嬌的尖叫聲震得手滑。整張拔步床突然塌陷,四人一床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洞。
墜落瞬間,錢多多死死抓住南宮寒的衣帶。呼嘯風(fēng)聲里,
她聽見太子殿下咬牙切齒的警告:"錢多多,
你若是敢松手......""殿下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她翻身壓在他上方,
"記得給我當(dāng)肉墊??!"咚!水花濺起三丈高。錢多多浮出水面時,
正對上白無垢欣喜若狂的臉:"娘子!這寒潭里生著千年靈芝!
"轉(zhuǎn)頭卻見南宮寒捂著后腰臉色發(fā)青,而花嬌嬌正死死扒在他背上。"諸位。
"錢多多抹了把臉,"誰能解釋下東宮底下為什么會有座地宮?"幽藍磷火次第亮起,
照亮巖壁上密密麻麻的狼圖騰。南宮寒盯著某處突然輕笑:"錢姑娘不如看看這個?
"石壁上,女子畫像腰間的胎記與她如出一轍。落款小楷斑駁難辨,
唯剩"昭陽"二字依稀可辨。錢多多突然頭痛欲裂,恍惚間聽見驚雷炸響。
八歲那日的記憶洶涌而來——那雷根本不是劈在棗樹上,
某座陵墓的封印......第三章 白月光神醫(yī)抱著我喊娘子錢多多這輩子最離奇的經(jīng)歷,
就是在陰森地宮里被三個男人同時喊娘子。
白無垢正用銀針挑著千年靈芝往她嘴邊送:"娘子體寒,該大補。
"南宮寒用劍鞘抵著他喉結(jié)冷笑:"太子妃畏熱,忌葷腥。
"而石壁上那位五百年前的北狄國師畫像,此刻正用朱砂繪就的眼睛盯著她腰間胎記。
"你們先別吵。"錢多多把靈芝塞進花嬌嬌嘴里堵住她的嗚咽,"誰能告訴我,
為什么這個昭陽公主長得像我娘?""不像。"南宮寒突然扯開她衣領(lǐng),"她鎖骨下有痣。
""你怎么知道?!"錢多多慌忙護住胸口,突然想起及笄那日雷劈塌房梁時,
似乎有道玄色身影在瓦礫間閃過。白無垢突然開始脫衣服:"定是這地宮陰氣太重,
為夫這就給娘子暖暖......""不必!"錢多多抄起夜明珠砸他,卻聽咔嗒一聲,
珠子正中國師手中的羅盤。巖壁轟然翻轉(zhuǎn),露出間擺滿玉俑的密室,
居中冰棺里躺著個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子?;▼蓩赏鲁鲮`芝尖叫:"鬧鬼??!
"卻被南宮寒用腰帶捆成蠶蛹:"再嚷就把你塞回暗河。"冰棺女子頸間玉佩突然浮起熒光,
錢多多腰間胎記灼如炭火。白無垢癡癡撫上棺?。?娘子睡著的樣子也這般......呃!
"話未說完就被南宮寒按著頭砸在玉俑上。"仔細看。
"太子殿下掰過錢多多的臉與尸身對比,"她耳垂有穿洞。""我娘也有!
"錢多多突然頭疼欲裂,八歲那日的記憶如潮水涌來——雷光中娘親將她推下古墓,
青銅門合攏前塞給她半塊雷擊木:"等紫微星亮?xí)r......"轟?。?/p>
地宮穹頂突然炸開驚雷,碎石如雨落下。南宮寒護著她滾進冰棺下的暗道,
身后傳來白無垢興奮的呼喊:"娘子!為夫找到前朝菜譜了!"錢多多在顛簸中摸到塊硬物,
借著雷光看清是半枚虎符。正要細看,忽覺脖頸一涼,
南宮寒的劍鋒貼著血脈游走:"北狄虎符怎會在你手中?
""如果我說是棺材里摸來的......"她話音未落,劍尖已挑開她衣襟。
本該香艷的場景,卻因太子殿下突然爆發(fā)的紅疹變了味。"哈哈哈!
"錢多多戳著他頸間腫塊,"殿下這病敢情是見不得女子胴體?
"南宮寒咬牙吞下顆藥丸:"是見不得你。"說罷突然扯過她手腕按在胸口,
"不過方才墜崖時抱著你,癥狀竟輕了許多。"這話比雷劈還嚇人。錢多多正要掙扎,
忽聞暗河傳來白無垢的驚呼:"娘子快看!這魚長著人臉!
"####暗河深處浮著具水晶棺,里頭泡著個眉目如畫的青年。錢多多湊近的瞬間,
尸身突然睜眼,驚得她一拳打裂棺蓋。
南宮寒卻盯著尸身額間紅痕蹙眉:"這是......皇陵失蹤的六皇子?""非也非也。
"白無垢蘸著棺液在地上畫星圖,"此人命宮帶煞,
應(yīng)是二十年前被獻祭的......""閉嘴!"花嬌嬌突然暴起,
淚珠化作銀針射向水晶棺。錢多多掄起虎符去擋,卻見尸身口中滾出顆夜明珠,
正映出頂上密密麻麻的梵文。"往生咒?"南宮寒劍氣掃過巖壁,
"有人用邪術(shù)困住魂魄......"話未說完,整條暗河突然沸騰。那尸身竟直挺挺坐起,
抓住錢多多腳踝咧嘴一笑:"昭陽,你回來了。""回你大爺!
"錢多多抄起虎符砸他天靈蓋,"老娘姓錢!家財萬貫的錢!"尸身突然僵住,
渾濁眼珠轉(zhuǎn)向她腰間胎記:"錯不了......雷擊木可還帶著?"錢多多心頭巨震,
娘親臨終塞給她的木牌從袖中滑落。尸身觸到木牌的瞬間化作飛灰,空中飄著張羊皮卷,
赫然是北狄皇陵地圖。"看來有人布局已久。"南宮寒用劍尖挑起地圖,
"從雷劈錢府到天降祥瑞......""殿下!"侍衛(wèi)突然從暗河鉆出,"北狄大軍壓境,
聲稱要迎回昭陽公主!"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白無垢突然握住錢多多雙手:"娘子別怕,
為夫這就配副啞藥毒翻他們!
"花嬌嬌扭著身子蹭到南宮寒腳邊:"妾身愿為殿下赴湯蹈火......""都消停會兒!
"錢多多突然揪住南宮寒衣領(lǐng),"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的身份?
"太子殿下?lián)徇^她頸間紅痕:"三年前欽天監(jiān)說紫微星旁多了顆天煞孤星,本宮追查半年,
發(fā)現(xiàn)每次雷暴后錢侍郎就往城外運金磚。""所以你就用假鐲子試探我?
""真鐲子在你八歲那年就被雷劈碎了。"南宮寒突然輕笑,"不過現(xiàn)在看來,
天雷劈的不是鐲子......"他指尖劃過她鎖骨下的痣,"是封印。
"錢多多突然頭痛欲裂,恍惚間看見娘親在雷光中起舞。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腦海,
最后定格在南宮寒少年時的臉——原來十年前冷宮大火中,
是渾身焦黑的小太子抱著她沖出火海。"殿下......"她突然用北狄語呢喃,
"阿爾罕......"南宮寒渾身劇震,這是當(dāng)年救他的小巫女的名字。正要追問,
頭頂突然傳來轟鳴。白無垢抱著炸開的酒壇大喊:"娘子快跑!我把雄黃酒當(dāng)水喝了!
"地宮開始崩塌,錢多多被南宮寒拽著狂奔時,滿腦子只剩一個念頭——算命瞎子說得對,
她今年果然要渡情劫,還是三個男人的劫。####當(dāng)夜,東宮飛來三百只信鴿。
錢多多邊拆密信邊啃雞腿:"北狄要我和親,西域求娶圣女,
南疆討要巫女——他們能不能統(tǒng)一個說辭?""恐怕不行。"南宮寒往她湯里撒銀粉,
"畢竟錢姑娘今早還幫大理寺卿的母豬接生,現(xiàn)在市井都傳你是送子觀音轉(zhuǎn)世。
"屏風(fēng)后突然傳來異響,白無垢頂著亂發(fā)探頭:"娘子!為夫試出新藥方了!
"說著甩出個竹筒,青煙騰起瞬間,南宮寒突然攬住錢多多的腰。"屏息。
"他咬破指尖抹在她唇上,"是離魂香。"錢多多舔到血腥味才驚覺姿勢曖昧,
太子殿下卻已軟倒在她肩頭。白無垢舉著解藥呆立當(dāng)場:"你們......在雙修?
""修你個大頭鬼!"錢多多扯過《金剛經(jīng)》拍他臉上,"這是中毒!""非也非也。
"白無垢突然正經(jīng)起來,"他分明是中了情蠱,還是母子蠱。"銀針挑開南宮寒衣襟,
心口赫然浮著朱砂痣:"子蠱發(fā)作時見不得宿主,
母蠱卻在......"錢多多突然想起自己鎖骨下的痣。窗外驚雷乍起,
她腰間的狼圖騰突然發(fā)燙。白無垢的銀發(fā)在電光中泛起幽藍,
他撫著冰棺女子畫像喃喃:"原來我找錯了三百年......"最荒謬的是,
當(dāng)錢多多試圖用雷擊木鎮(zhèn)住亂飛的密信時,花嬌嬌突然破門而入:"殿下!
臣妾懷了您的骨肉!"燭火搖曳中,錢多多捏碎了第十八個茶盞。她現(xiàn)在非常確定,
自己上輩子一定劈了月老廟的房梁。
第四章 為了保命我假裝懷孕了錢多多這輩子撒過最離譜的謊,
是在金鑾殿上說自己懷了閻王爺?shù)暮⒆?。此刻她跪在九龍玉階前,
看著北狄使臣呈上的和親國書,余光瞥見南宮寒正在給《楞嚴(yán)經(jīng)》包劍鞘。
龍椅上的皇帝老兒捻著胡須發(fā)問:"錢氏,你究竟是誰的娘子?""父皇容稟。
"南宮寒突然起身,"太子妃腹中已懷有皇家血脈。
"滿朝文武倒抽冷氣的聲音活像群哮喘發(fā)作的鵪鶉。
錢多多差點把舌尖咬出血——這廝居然把她今早偷吃五盤桂花糕的借口當(dāng)真了!"荒謬!
"北狄親王摔了狼頭杖,"昭陽公主分明是處子之身!
"白無垢突然從梁上倒吊下來:"非也非也!娘子今晨還讓在下把過喜脈!
"說著甩出根紅線纏住錢多多的手腕,"您瞧這滑脈如珠走盤,少說三個月了!
"錢多多盯著那根拴過臘腸的紅線,終于明白什么叫作繭自縛。昨日地宮逃生后,
這神醫(yī)非說她中了寒毒,結(jié)果把脈時竟摸出個"雙生子"。"陛下!"花嬌嬌突然撲進殿中,
"太子殿下夜夜宿在書房,這孩子定是......""定是上天所賜!
"錢多多猛地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下的朱砂痣,"那夜雷雨交加,臣女夢見金龍入懷,
醒來便有了!"南宮寒手中經(jīng)書"刺啦"裂成兩半。皇帝手中的茶盞抖了三抖,
半塊糕點卡在喉頭不上不下。就在這要命時刻,北狄親王突然拔出彎刀:"本王要驗身!
"刀鋒襲來的瞬間,錢多多福至心靈。她抓起案上供果砸向殿外銅鑼,驚雷應(yīng)聲而落,
精準(zhǔn)劈在親王腳邊。趁著眾人伏地避雷,她一個鷂子翻身躥上龍椅后的屏風(fēng)。"天雷為證!
"她將雷擊木抵在頸間,"誰敢傷我孩兒,必遭五雷轟頂!"仿佛為了印證這話,
穹頂接連炸響三聲驚雷。白無垢突然跪地高呼:"天降祥瑞!此乃我朝中興之兆!
"滿朝文武跟著磕頭如搗蒜,連花嬌嬌都嚇得把淚珠憋了回去。
皇帝老兒盯著她腰間發(fā)光的狼圖騰,渾濁眼珠突然精光四射:"傳朕旨意,
太子妃即日起移居觀星臺安胎!"####當(dāng)夜觀星臺熱鬧得好似菜市場。
錢多多啃著雞腿看三個男人斗法:南宮寒在布防圖旁抄《地藏經(jīng)》,
白無垢拿她的安胎藥喂信鴿,花嬌嬌正試圖用眼淚澆滅熏香。"別折騰了。"她吐出雞骨頭,
"這香是雷擊木磨的,你哭干血也滅不了。"南宮寒突然擱筆:"北狄三日后攻城。
""所以?"錢多多晃著腳丫,"讓我這個孕婦去跳祭天舞?""他們送來戰(zhàn)書。
"他展開羊皮卷,"說要迎回懷有狼神血脈的圣女。"錢多多湊近細看,
突然笑出聲:"這狼神畫像怎么像只炸毛的哈巴狗?"指尖觸到圖騰的瞬間,
羊皮卷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xiàn)出娘親的容顏。白無垢突然奪過火盆:"娘子小心胎氣!
""再喊娘子就把你塞進藥爐!"錢多多抄起桃木劍,"從實招來,你怎知雷擊木能召雷?
"銀發(fā)神醫(yī)突然正經(jīng)起來:"三百年前白家先祖為昭陽公主試藥,
發(fā)現(xiàn)雷擊木可......"窗外傳來異響,南宮寒劍光閃過,刺客的蒙面巾應(yīng)聲而落。
錢多多看著那張與娘親七分相似的臉,手中桃木劍"當(dāng)啷"落地。"阿姊。
"刺客突然用北狄語哽咽,"我終于找到你了。"南宮寒的劍尖堪堪停在她喉頭,
因為錢多多腰間的狼圖騰正在滲血。白無垢突然驚呼:"母子蠱發(fā)作了!"劇痛襲來的瞬間,
錢多多恍惚看見南宮寒心口的朱砂痣破皮而出,竟爬出只通體血紅的蠱蟲。更可怕的是,
她鎖骨下的痣也開始蠕動。"閉眼!"南宮寒扯過袈裟裹住她,卻擋不住蠱蟲相吸的力道。
兩只蠱蟲隔著衣料瘋狂撞擊,錢多多疼得一口咬在他肩頭:"你特么早說情蠱會遺傳啊!
"####這場鬧劇最終以炸毀半座觀星臺收場。錢多多灰頭土臉地從瓦礫堆爬出來時,
正撞上北狄刺客淚眼婆娑的臉。對方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與她一模一樣的狼圖騰:"阿姊,
我才是真正的昭陽公主!""等等!"白無垢舉著兩塊雷擊木湊過來,
"你們誰能讓這木頭打雷?"刺客運功半晌,烏云紋絲不動。錢多多隨手一拋,
驚雷瞬間劈碎三丈外的石獅。"看吧。"白無垢把木頭塞回她手中,"你才是被雷劈的那個。
"南宮寒突然拎著滴血的劍出現(xiàn):"北狄細作已招供,
二十年前他們將真正的昭陽公主與錢府千金調(diào)包。"錢多多看著刺客腰間的青銅鑰匙,
突然想起娘親臨終塞給她的長命鎖。兩物相合的瞬間,空中浮現(xiàn)出北狄皇陵的星圖,
而她腹中竟傳來細微心跳。"幻覺!肯定是幻覺!"她瘋狂搖頭,
"我天天被雷劈都沒事......""不是幻覺。"南宮寒突然將掌心貼在她小腹,
"那夜溫泉池里,本王并未犯忌。"錢多多如遭雷擊——這次是真的有雷劈在腳邊。
白無垢舉著藥杵追打蠱蟲,花嬌嬌在廢墟里翻找珠釵,
而她終于想起那晚《清心咒》掉進池水后,某人說過"長相思對本宮無效"的真正含義。
"南宮寒!"她抄起炸剩的房梁,"你早知道蠱蟲能......""小心!
"刺客突然撲來擋箭,血濺在星圖上竟顯出密文。白無垢蘸血細看,
臉色驟變:"狼神祭壇要活祭孕婦!"仿佛為了印證這話,北狄大軍號角響徹云霄。
錢多多看著自己微隆的小腹,突然笑出眼淚:"諸位,誰幫我算算這是第幾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