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逼嫁冥婚,她被迫拿起奶奶留下的陰陽剪,馭鬼驅(qū)邪,逆天改命!被死人纏上,
她以紙為靈,以血為媒,剪出一條血路,神秘的紙扎匠,詭異的陰陽剪,
她剪出的不僅僅是紙人,更是人性的善惡和命運的輪回!”1“廢物!賠錢貨!
就知道杵在那里,還不去做飯!”尖利刻薄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抽打在靳蕾云身上,
她瑟縮了一下,低著頭小跑進了廚房。十八歲了,她在這個家里,
聽得最多的就是后媽張翠蓮的咒罵。沒過幾天,村頭那個游手好閑的王老五,喝多了酒,
一頭栽進村口的河溝里淹死了。消息傳來,張翠蓮愣了一下,隨即,
她渾濁的眼睛里迸發(fā)出一種讓靳蕾云心驚肉跳的光芒——貪婪。
靳蕾云看見后媽偷偷摸摸拿出她的生辰八字,出門去了王老五家。回來的時候,
張翠蓮滿面紅光,走路都帶著風,手里緊緊攥著什么。晚上,張翠蓮破天荒地沒罵人,
反而丟給靳蕾云一個白面饅頭?!袄僭瓢?,”張翠蓮臉上擠出虛偽的笑,
“媽給你找了門好親事?!苯僭菩睦锟┼庖幌拢蟹N不祥的預(yù)感。“誰……誰家?
”“王家,就是村頭那個王老五?!睆埓渖徴f得輕描淡寫?!八皇撬懒藛??!
”靳蕾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死了才好!”張翠蓮猛地拔高了聲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露出刻薄的原型,“人家家里說了,只要你過去配個陰婚,就給十萬塊彩禮!十萬塊!
你這輩子見過這么多錢嗎?廢物!”“我不嫁!我不給死人當老婆!”靳蕾云渾身發(fā)抖,
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媽,求求你,那不是嫁人,那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呸!
什么火坑!十萬塊!有了這錢,你弟弟就能娶媳婦了!你這個賠錢貨,總算有點用了!
”張翠蓮啐了一口,“由不得你!我已經(jīng)跟王家說好了,八字都合過了,婚期就在三天后!
”“我不!我死也不配陰婚!”靳蕾云哭喊著,想要往外跑。張翠蓮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
將她狠狠摜在地上,然后從外面“哐當”一聲鎖上了房門?!澳憔徒o我老實待著!敢跑,
我打斷你的腿!”張翠蓮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惡狠狠的,“好好準備準備,
三天后‘嫁’過去!”靳蕾云趴在冰冷的地上,絕望地看著門縫里透進來的光。
后媽剛才甩進來一張紅紙,上面用墨筆寫著什么,歪歪扭扭,像一道催命符。
她知道什么是陰婚。村里老人說過,配了陰婚的女人,要么被逼著殉葬,
要么就是守一輩子活寡,被婆家當牛做馬磋磨死。更可怕的是那些傳聞,
說陰婚的媳婦會被鬼纏上,夜夜不得安生,最后瘋掉……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瞬間凍結(jié)了她的血液。她的人生,好像從張翠蓮拿著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出門時,
就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十萬塊,就為了十萬塊,后媽就能把她推給一個死人,
推進無邊的黑暗和恐懼里。眼淚無聲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她蜷縮在角落,像一只被遺棄的、等待宰割的小獸,只剩下無盡的絕望。2地板很涼,
四周很安靜。三天后要配陰婚,我要嫁給一個死人。我縮成一團,背靠著冰冷的土墻。
我的腦子嗡嗡響,好像有很多蟲子在爬。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像黑暗里的一根火柴。奶奶。
我想起奶奶。村里人說她年輕時剪紙很厲害。她是巧手。什么花樣她都能剪。剪出來像活的。
奶奶的聲音很干澀?!袄僭疲彼f,“床底下有個箱子。你收好?!蹦鞘且粋€木頭箱子。
箱子很舊。箱子很沉。上面有花紋。我看不懂那些花紋。箱子里都是紙樣。
是奶奶年輕時剪的。有花鳥魚蟲。有人物走獸。放了很多層。奶奶喘了口氣。
“箱子里的東西,”她說。她抓緊了我的手?!捌綍r看看就行。”她說。
“千萬別碰那些‘活’的。”“特別是那把老剪刀。”她停了一下。她的眼神很奇怪。
我當時看不懂。有點像害怕。又有點像別的?!安坏饺f不得已的時候?!薄安灰獎铀?!
”萬不得已……當時的我不懂,只覺得是老人家糊涂了??涩F(xiàn)在,被鎖在這黑屋子里,
等著被送去給死人當媳婦,算不算萬不得已?張翠蓮貪婪的嘴臉,王老五淹死的河溝,
那十萬塊錢,還有那張催命符一樣的紅紙……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奶奶說這話時,
那嚴肅甚至帶著恐懼的眼神,又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眼前。
那個箱子……那把剪刀……一陣更深的寒意沿著脊椎爬上來,和剛才的絕望不同,
這次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我慢慢地,一點點地,挪動僵硬的身體,
朝著床底下那個積滿灰塵的角落爬去。手觸碰到冰冷的地面,指尖傳來木頭粗糙的紋理。
就是它。那個舊木箱。3我把箱子從床底下一點點往外拖,塵土撲簌簌地掉下來。外頭,
張翠蓮的鼾聲跟打雷似的,一聲接一聲。我一把抱起那個沉甸甸的舊木箱,
箱子入手墜得我胳膊發(fā)酸。我貓著腰,光著腳,溜出了黑屋子。穿過空蕩蕩的堂屋,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氐轿堇?。箱蓋子被我撬開,
一股濃重的霉味混著陳年紙張的朽氣直沖鼻子。里面一層疊著一層,全是剪紙?;?,鳥,魚,
蟲,形態(tài)各異。還有些穿著古怪衣裳的小人兒,眉眼清晰,活靈活現(xiàn),
似乎下一刻就要從紙上跳脫出來。我的手伸進箱子里胡亂地翻找。一直摸到最底下,
指尖觸到一片冰涼堅硬。是一把剪刀。剪刀銹蝕得厲害,握在手里,一股寒氣順著指尖鉆心。
奶奶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還有她說話時微微發(fā)顫的聲音,又在我腦子里冒了出來。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它!”她說過。我死死捏著那把冰冷的剪刀,
手心里全是濕冷的汗。可現(xiàn)在,不就是萬不得已嗎?是等著被抬去給死人做新娘,
還是豁出去拼這一把?答案再清楚不過。我從箱子里抽出一張顏色最鮮艷的大紅紙。
手抖得厲害,那把銹跡斑斑的剪刀幾乎要從我手里滑脫。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回憶著奶奶以前剪過的一個最簡單的人形樣子,笨拙地動起了剪刀。紙屑簌簌地往下掉。
很快,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兒躺在了我的手心。腦袋特別大,身子卻細細小小,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心里七上八下。
墻角靠著張翠蓮平時納鞋底用的針線笸籮。我一咬牙,從里面抓起一根又粗又長的納鞋底針,
對著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毫不猶豫地一針扎了下去。真他娘的疼!
血珠子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又紅又稠。我趕緊把滲著血珠的指頭湊到紙人扁平的腦門上,
用力擠了一滴血上去。那滴血,顏色深得有些發(fā)黑,一沾上紙人眉心,就跟活物一般,
倏地鉆了進去,在眉心留下一個清晰的紅點。紙人還是那個紙人,一動不動地躺在我手心。
四周安靜得可怕,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重。夜風吹過,
后院柴火堆上的干葉子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在這寂靜里格外刺耳。我眼睛一眨不眨,
死死盯著紙人眉心的那個紅點。4那個小紅點像活了一樣,我把它塞進枕頭底下。
它緊緊挨著那根鐵簪子。一夜,我眼睛瞪得像銅鈴,張翠蓮的鼾聲鉆進我耳朵里,
屋外的鎖紋絲不動。天剛蒙蒙亮,門外銅鎖嘩啦一響,張翠蓮進來了,
她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粥。她把粥往桌上重重一放。“吃!”她眼皮耷拉著,
她像沒睡醒的母狼。我低頭,我拿起碗。我慢慢的喝。她就站在那兒,她盯著我,
她像看管牲口。她走了,我立刻摸向枕頭,紙人還在。我指尖碰上去,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出現(xiàn)了。感覺麻酥酥的,它順著胳膊往上爬。它一直鉆到腦門。我閉上眼。
我腦子里想著它。那點眉心的紅。它好像在我腦子里也亮了一下。它一閃一閃。“動一動。
”我心里默念,沒有聲音。我又念?!皠印!闭眍^底下有輕微的窸窣聲,我猛地掀開枕頭。
那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兒。它趴在那兒。腦袋好像抬了抬。我把它捏在手心。汗?jié)窳思垺?/p>
這東西能聽我的嗎?“出去。”我對著它說。去看看張翠蓮。紙人沒有反應(yīng)。
我把門推開一條縫。我把紙人放在門檻邊。我讓它對著外面。它貼著地面,
它一點一點往外蹭。紙人蹭過門檻。它消失在門外。我屏住氣。我閉上眼,
我腦子里模模糊糊的?!笆f塊!一分不能少!不然這事沒完!”聲音尖利。
它扎得我耳朵生疼。還有鄰居王婆子的聲音,聲音嗡嗡的。我聽不清,只有張翠蓮的笑聲。
她得意洋洋,她的笑聲在院子里打轉(zhuǎn)?!暗饶撬姥绢^一出門,
這錢就到手了……”這點聯(lián)系飄忽不定,它隨時會斷。我額頭冒汗,我手心也全是汗。
我趕緊把念頭收回來。過了一會兒,那個小紙人慢吞吞從門縫里蹭了回來。
5門外的鎖又響了。是王婆子的嗓門?!按渖彴?,王家把東西送來了!
”張翠蓮“哎呦”一聲,她腳步蹬蹬蹬跑過去。沒多久,張翠蓮回來了。
她手里抱著幾匹紅布,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零碎東西。她把布料往床上一扔。
“這是王家送來的。給你做衣裳?!彼龗吡宋乙谎?,那眼神像釘子一樣扎過來。
“這幾天老實點,別給我惹事。等出了門,你想怎么折騰都行?!彼f完出去了,
鎖鏈嘩啦一聲響。我走到床邊,我摸了摸那些紅布。布冰涼的,布硬邦邦的,像裹尸布。
枕頭底下的小紙人還趴在那兒,紅點暗淡了。它太小了,它太慢了。日子等不及了,
我不能坐著等死。我走到角落那個老木箱子前,箱子蓋子已經(jīng)有些松動。我掀開它,
一股陳舊的紙墨味撲出來。里面有那把生銹的剪刀,還有厚厚一摞紙。
上面剪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花鳥蟲魚。還有一些歪歪扭扭的人形。我翻著那些紙,
我指尖碰到一張老鼠的剪影。老鼠耳朵尖尖的,老鼠尾巴細長。我想起奶奶說過的話。
“活的東西,不能隨便碰?!爆F(xiàn)在,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拿起那張紙老鼠,
我拿起那把剪刀。剪好了,我把剪好的紙老鼠放在手心。我摸向指尖,我用力一刺。
血珠冒了出來。我把血珠擠到紙老鼠的眼睛上。血很快被紙吸收了。那只紙老鼠趴在手心,
它尾巴輕輕翹了一下。6夜深了。窗外沒有聲音。我攤開手,紙老鼠趴在掌心。
它從我手上溜下去,它悄無聲息鉆出門縫。我貼著門板,我豎著耳朵。過了很久。
張翠蓮屋里傳來“咔嚓咔嚓”聲。聲音很細微。像老鼠啃東西。天快亮了。
紙老鼠從門縫鉆回來,它爬到我手上。它的紅眼睛黯淡下去。它變回一張薄紙片,
紙片上多了些油膩膩的痕跡。我把它塞回枕頭底下?!疤鞖⒌模∧膫€挨千刀的偷了老娘的布!
”張翠蓮的尖叫聲像錐子。它扎進我的耳朵。她屋里傳來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
她氣急敗壞地咒罵?!拔业募Z食!哪個天打雷劈的畜生!給我糟蹋成這樣!”我靠在門上。
我聽著她咆哮。她像瘋狗一樣在院子里?!翱隙ㄊ抢鲜?!這該死的老鼠!
”她罵罵咧咧沖進廚房。一股刺鼻的藥味飄過來。她撒了老鼠藥。后來幾天。
夜里總有東西在張翠蓮屋里搗亂。她枕頭下的零錢不見了。第二天早上發(fā)現(xiàn)的。
她翻箱倒柜也找不到。灶膛的灰里有幾片燒焦的紙片。她新做了鞋子。穿上腳硌得慌。
她脫下來看。鞋里塞滿了小石子?!靶傲碎T了!真是邪了門了!”張翠蓮在院子里跳腳。
她指天罵地。她看誰都像賊。她看我的眼神,眼神越來越不對勁。鎖鏈嘩啦啦響。
她每天送飯進來。她把屋子掃視一遍。床底也不放過。
7張翠蓮在院子里唾沫星子噴得老遠:“哪個黑心爛肺的!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別讓老娘逮著!”后來,
我聽見她壓低了聲音跟鄰居王婆子嘀咕:“你說……是不是沖撞了啥?
”王婆子咂咂嘴:“這年頭,邪乎事多著呢。
尤其你家這情況……”她眼珠子往我這屋瞟了瞟。張翠蓮不說話了,院子里安靜了好一陣。
過了兩天,天剛蒙蒙亮,我就被院門“吱呀”一聲驚醒。一個瘦小的紙人貼在門縫上,
它的“眼睛”正對著外面。張翠蓮鬼鬼祟祟地出了門,懷里像是揣著什么東西,
還用破布包著。她腳步匆匆,往村東頭去了。傍晚,她領(lǐng)回來一個干癟的老太婆。
張翠蓮哈著腰,一臉諂媚:“神婆,您給好好看看,我這家……到底是招了啥?
”老神婆也不搭話,背著手在院子里踱步,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東頭。
她時不時停下來,鼻子抽動幾下,像狗在聞味兒。最后,她停在我房門口,直勾勾地盯著。
“這屋,”她沙啞著嗓子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陰氣忒重。”張翠蓮“哎喲”一聲,
腿肚子都軟了:“神婆,可有法子?”老神婆從懷里掏出一沓黃色的紙符,
又拿出一個小瓷碗,里面盛著半碗渾濁的水。她用手指蘸了點水,在黃紙上胡亂畫了幾下,
嘴里念念有詞。8“這符,”老神婆終于停了手,把一張畫好的黃紙舉起來,對著門板比劃,
“貼門上?!彼种钢改峭胨?,“這符水,屋里屋外,角角落落,都灑一遍。
”她把那沓黃紙和瓷碗一股腦塞進張翠蓮懷里。張翠蓮手一哆嗦,差點沒接住,
瓷碗里的水晃出來幾滴,濺在她手背上,她像是被燙了似的,猛地一縮?!袄镱^的東西,
”老神婆死魚眼珠子又往我房門上掃了一眼,聲音更啞了,“兇得很。是個小鬼在作祟。
”張翠蓮“啊”了一聲,臉都白了,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捧著那碗符水,手抖得更厲害,碗沿磕著牙齒似的,發(fā)出細碎的“咯咯”聲。
門縫里的小紙人,它的“眼”正對著這一切。那股子說不出的陰冷,
順著腳底板一點點往上爬,鉆進骨頭縫,最后躥到了頭發(fā)梢。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像立了起來。
9枕頭底下,那只被我捏得油膩膩的紙老鼠還在。我伸出手,把它死死攥在掌心,
紙張的邊緣硌著我的肉。另一只手,摸到了那把生了銹的剪刀,冰涼的鐵器貼著皮膚。
我抽出一張新紙,雪白,干凈。油燈的火苗不安分地跳動,把我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怪,
投在墻上。剪刀的鋒刃在我指尖,映著燈光,冷冷地亮了一下。剪刀“咔嚓”一聲,
又一張紅紙成了廢料,飄落在地,和我那堆歪歪扭扭的“盾牌”作伴。
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手背上,冰涼。外頭那幾個潑皮的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