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陶碗里倒了小半盞深褐色醋液，染血的絹帛剛浸進(jìn)去，

陳策就看見暗紅血漬像活了似的洇開。"沁水閘。"她指尖點(diǎn)在浮現(xiàn)的三個字上，

"血里摻了明礬，遇酸才顯形。"陳策袖中玉牌硌得手腕生疼。

那是從老仆腕間摳出來的半塊"郭"字殘紋，此刻被蘇綰攥住手腕："當(dāng)年在太學(xué)，

郭紀(jì)腰間總掛著塊青玉螭紋牌——你這半塊，邊緣豁口和他那枚..."帳外傳來馬蹄聲。

荀攸的羽扇先探進(jìn)來，后面跟著許褚裹著風(fēng)的大嗓門："主公召陳軍師！"曹操大帳里，

羊皮地圖被燭火烤得卷邊。陳策展開沁水流域圖時，

荀攸的羽扇"啪"地敲在某處山坳："此處若筑堤截流，水漫過二十里就能灌到官渡大營。

"他抬眼，"但郭紀(jì)不會只做死局。""引蛇出洞。"陳策指節(jié)叩在"沁水閘"三字上，

"袁熙前日在蘆葦蕩露的火油筏子，是障眼法。真正要淹的不是我們，

是...""是敖倉糧道。"曹操突然開口。他撫著劍柄，目光掃過地圖，

"袁軍糧草繞沁水轉(zhuǎn)道，若閘口潰堤，糧船全得喂魚。"帳外忽有馬蹄狂奔聲。

許褚搓著掌心的老繭："末將帶五千步卒去閘口叫陣，袁熙那小子沉不住氣，保準(zhǔn)傾巢來追。

"陳策解下腰間鐵哨拋過去："鳴三聲長哨就撤，我?guī)О偃顺嫌巍?月黑風(fēng)高時，

陳策的短刀割開最后一根藤條。上游堤壩的夯土在腳下發(fā)出悶響，

遠(yuǎn)處突然傳來許褚的喊殺聲——袁熙的玄色錦袍在火光里晃，帶著伏兵從堤岸殺出來。

"郭先生的腰牌都在你這兒？"袁熙揮刀劈來，刀尖挑翻陳策袖口，

半塊"郭"字玉牌墜在地上。陳策彎腰去撿，

順勢扣住袁熙靴底的銅鈴——那是閘門機(jī)關(guān)常見的暗扣。

他反手掐住袁熙手腕："郭紀(jì)給你的閘口圖，藏在...""策哥哥！

"蘇綰的喊聲響在亂軍里。她騎著匹青騅馬，懷里裹著個襁褓，嬰兒的哭聲像把刀劃破夜色。

袁軍潰兵里有人喊："那是方才遺棄的小崽子！"陳策瞳孔驟縮。蘇綰撕開襁褓布的瞬間，

他看見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