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按下指紋鎖時，嘴角還掛著笑意。他特意提前兩小時離開公司，
手里捧著99朵香檳玫瑰，西裝內(nèi)袋里裝著Tiffany的鉆石項鏈。
今天是他們結(jié)婚七周年紀念日，雖然林雨晴早上出門時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晚上見"，
但他想給她一個驚喜。"雨晴？我回來了。"程遠輕聲喚道，
將玫瑰和公文包放在玄關(guān)的意大利大理石臺面上。屋內(nèi)安靜得出奇，
只有臥室方向傳來細微的水聲。他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林雨晴應(yīng)該剛從瑜伽館回來不久，
往常她會在客廳邊喝果蔬汁邊看時尚雜志。程遠松了松領(lǐng)帶，輕手輕腳地向臥室走去，
心想也許妻子正在洗澡，他可以先布置一下浪漫的晚餐場景。距離臥室還有三步時，
他聽到了笑聲——那種他很久沒從妻子那里聽到的、帶著嬌嗔的輕笑。
然后是床墊彈簧的細微響動，和一聲曖昧的喘息。程遠的手懸在半空，離門把手只有寸許。
他的大腦瞬間閃過無數(shù)可能性，又被自己一一否定。不可能，
雨晴不會...我們雖然最近有些疏遠，但她不是那種人..."寶貝，
你老公今天不會突然回來吧？"一個陌生的男聲從門縫里飄出來，帶著事后的慵懶和饜足。
"放心，他今天有季度財報會議，至少八點才能到家。
"林雨晴的聲音像一把冰錐刺進程遠的耳膜，"而且就算他回來又怎樣？
那個工作狂除了錢還有什么？哪像你..."程遠感到一陣眩暈，
不得不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七年的婚姻，三年的戀愛，他以為他們只是進入了平淡期，
卻沒想到妻子早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里尋找激情。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轉(zhuǎn)身離開，
保留最后的體面。但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讓他猛地推開了門。
眼前的畫面像一記重拳擊中他的胃部：他的妻子，那個在婚禮上發(fā)誓永遠愛他的女人，
正赤身裸體地趴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胸膛上。床單凌亂，空氣中彌漫著情欲的氣息，
地上散落著明顯不屬于他的男士衣物。"程...程遠？"林雨晴猛地坐起身，
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她沒有急著遮掩身體，而是緩緩拉過被單蓋住大腿，
仿佛在宣告某種主權(quán)。"你提前回來了。
"那個年輕男人——程遠認出是小區(qū)健身房的私人教練周揚——迅速抓過枕頭擋住關(guān)鍵部位，
臉上寫滿了尷尬和恐懼。"程、程先生..."程遠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凝固。
他機械地放下手中的項鏈盒，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紀念日快樂，雨晴。
看來你已經(jīng)給自己準備了禮物。"林雨晴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讓程遠感到陌生。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正好。我們談?wù)劙伞?她轉(zhuǎn)向周揚，"親愛的，你先去浴室。
"周揚如蒙大赦，抓起地上的衣物倉皇逃向浴室。
程遠注意到他左肩胛骨處有一個小小的蝴蝶紋身——和林雨晴鎖骨下的那個一模一樣。
"多久了？"程遠聽見自己問道。
林雨晴點燃一支煙——他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半年？
也許更久。時間不重要。""為什么？"這三個字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你真的想知道？"林雨晴歪著頭看他，眼神中帶著憐憫，"你整天忙著賺錢，
以為給我買包買首飾就是愛。程遠，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我需要的是激情，是被人渴望的感覺。
周揚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程遠想起上個月妻子突然說要辦健身卡，
想起她最近總說加班很晚才回家，想起她手機上新設(shè)的密碼。所有線索串聯(lián)在一起，
構(gòu)成一個他拒絕相信的真相。"用我的錢養(yǎng)小白臉？"程遠冷笑，
"你知道我可以立刻停掉你所有的信用卡。"林雨晴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波動。"你不敢，
"她壓低聲音，"別忘了公司的股份有一半在我名下。而且..."她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我有你挪用客戶資金的投資證據(jù)。你想兩敗俱傷嗎？"程遠如遭雷擊。
他確實在去年市場動蕩時暫時借用過客戶資金周轉(zhuǎn)，但早已歸還并支付了利息。
他從未想過妻子會暗中收集這些作為把柄。浴室門打開，周揚已經(jīng)穿戴整齊，
濕漉漉的頭發(fā)顯示他匆忙沖了個澡。"雨晴，我先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眼睛不敢看程遠。"不用。"程遠突然平靜下來，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我走。
這是你的房子了——暫時。"他轉(zhuǎn)身離開時，聽見林雨晴對周揚說："別擔心，
他很快就會求著回來。他離不開我。"然后是兩人放肆的笑聲。程遠站在電梯里，
盯著鏡面墻中自己蒼白的臉。三十二歲，年薪七位數(shù)，業(yè)界公認的金融才子，
此刻卻像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電梯下到地下車庫的三十秒里，他做出了兩個決定：第一，
他要弄清楚林雨晴到底掌握了他多少把柄；第二，他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程遠在君悅酒店開了間套房，點了瓶麥卡倫25年。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
像他此刻翻騰的思緒。他打開筆記本電腦，
登錄了家庭賬戶的云端備份——感謝林雨晴糟糕的密碼習慣，她所有賬戶都用同一個密碼。
屏幕的藍光映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上。隨著一個個文件夾被打開，
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財務(wù)騙局逐漸浮出水面。過去八個月里，
林雨晴分二十七次從他們的聯(lián)名賬戶中轉(zhuǎn)出了近兩百萬元，
轉(zhuǎn)賬備注都是"投資"或"家庭開支"。更令他心驚的是，公司內(nèi)部系統(tǒng)的登錄記錄顯示，
林雨晴曾多次用他的權(quán)限訪問客戶資金管理模塊，下載了大量交易記錄。
程遠灌下一大口威士忌，灼燒感從喉嚨蔓延到胸腔。他撥通了一個很少聯(lián)系的號碼。
"老同學，我需要幫忙。"他對電話那頭的私家偵探張昊說。三天后，
張昊帶來了更詳細的調(diào)查報告。林雨晴和周揚的關(guān)系始于半年前，
但資金轉(zhuǎn)移從八個月前就開始了——也就是說，在他發(fā)現(xiàn)之前，
林雨晴已經(jīng)為這段婚外情謀劃了至少兩個月。
周揚名下突然多了一套公寓和一輛保時捷911，全部由一家空殼公司支付，
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正是林雨晴。"還有更精彩的，"張昊遞過一個U盤，
"你太太最近咨詢了離婚律師，詢問如何最大化分割財產(chǎn)。
她手上確實有一些...對你不太有利的材料。"程遠插上U盤，里面是一段錄音。
林雨晴冷靜的聲音在酒店套房中回蕩："...只要證明他有挪用客戶資金的行為，
法院會傾向我這邊。再加上他工作壓力大時的情緒問題，
我可以爭取到70%以上的共同財產(chǎn)和公司股份..."錄音結(jié)束，程遠沉默了很久。
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平靜得可怕："我需要你繼續(xù)盯著他們。特別是資金流向。
"張昊離開后，程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萬家燈火。他想起七年前求婚時的場景，
林雨晴含著淚點頭，說會愛他一輩子。當時的他以為找到了人生摯愛，
卻不知那只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表演。手機震動起來，是林雨晴發(fā)來的消息："我們談?wù)劙伞?/p>
家丑不可外揚。"典型的林雨晴式威脅——表面求和，實則警告。程遠沒有回復。
他打開一個新的Excel表格，開始列計劃。第一欄寫著"目標"，
下面只有兩個字：復仇。程遠站在家門口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領(lǐng)帶結(jié)的位置。
三天沒刮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正好符合一個試圖挽回婚姻的丈夫形象。
他輸入密碼時手指微微發(fā)抖——不是出于緊張，而是壓抑的憤怒。門開的瞬間，
香煎鱈魚的味道撲面而來。林雨晴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臉上掛著程遠熟悉的溫柔微笑，
仿佛那天的鬧劇從未發(fā)生。"回來了？我做了你愛吃的檸檬鱈魚。
"她的聲音輕快得像只百靈鳥。程遠的目光掃過客廳。茶幾上擺著新鮮的白玫瑰，
電視柜上他們的婚紗照被重新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一切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歡迎回到我精心布置的舞臺。"謝謝。"程遠放下公文包，
故意讓聲音顯得疲憊而克制，"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林雨晴走近，
身上散發(fā)著Chanel N°5的香氣。當她伸手想觸碰他的臉頰時，
程遠不著痕跡地轉(zhuǎn)身掛外套，避開了接觸。"我們先吃飯吧。"他說。餐桌上，
林雨晴侃侃而談她這三天如何反思，如何意識到家庭的重要性。程遠小口咀嚼著鱈魚，
味同嚼蠟。他注意到妻子左手無名指上重新戴回了婚戒——那天捉奸現(xiàn)場，
那枚價值十萬的卡地亞鉆戒就隨意丟在床頭柜上。"...所以我跟周揚徹底斷了。
"林雨晴最后總結(jié)道，眼眶適時地泛紅，"你能原諒我嗎，老公？"程遠放下刀叉，
金屬與瓷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抬起頭，讓自己眼中浮現(xiàn)出掙扎與寬恕交織的神情。
"我可以試著原諒，"他緩慢地說，"但需要時間。"林雨晴的嘴角幾不可察地上揚，
隨即換上感激的表情。"當然，我理解。我們可以慢慢來。"她伸手覆上程遠的手背，
"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程遠沒有抽回手。皮膚的接觸讓他胃部翻騰，但他需要這個姿態(tài)。
"我有個條件，"他說，"我們要重新規(guī)劃財務(wù)。聯(lián)名賬戶暫時凍結(jié)，各自管理自己的收入。
"林雨晴的表情瞬間僵硬，但很快恢復。"這很公平，"她點頭，
"畢竟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晚餐后，程遠主動收拾餐具。透過廚房的玻璃門，
他看見林雨晴在陽臺打電話，背對著客廳，肩膀緊張地聳起。二十分鐘后，門鈴響了。
"快遞。"送貨員遞過一個狹長的盒子。程遠簽收后打開，是一瓶1982年的拉菲。
附帶的卡片上寫著："給最懂品味的你——周揚"。"誰送的？"林雨晴從陽臺回來，
聲音有些不自然。"你的教練朋友。"程遠把卡片遞給她，"看來他不知道我們和好了？
"林雨晴臉色煞白。"這...這一定是之前訂的。我馬上退回去。""不必。
"程遠把酒放進酒柜，"好酒不該浪費。我們可以等朋友來的時候一起喝。
"他轉(zhuǎn)身時捕捉到妻子眼中閃過的慌亂。完美的開始，他想。那晚，
程遠以需要處理工作為由睡在了書房。凌晨兩點，他輕手輕腳地來到臥室門前，
聽見林雨晴壓低的聲音："...他起疑了，最近小心點...對，
先別聯(lián)系...我知道那酒很貴，但你這時候送來不是找死嗎？
..."程遠無聲地退回書房。電腦屏幕上，
一個隱蔽的監(jiān)控程序正在實時上傳林雨晴的通話錄音。
張昊的辦公室位于市中心一棟不起眼的老舊寫字樓內(nèi)。程遠坐在褪色的皮沙發(fā)上，
聽著偵探最新的匯報。"你太太很謹慎，"張昊推過一疊照片，"她不再去周揚的公寓，
而是改在白天去這家咖啡館。"照片中，林雨晴和周揚坐在角落的位置，兩人沒有親密舉動，
但身體傾向?qū)Ψ降淖藨B(tài)暴露了關(guān)系。最引人注目的是周揚手腕上嶄新的勞力士綠水鬼。
"查過這塊表了嗎？"程遠指著照片。"專賣店記錄顯示是用林雨晴的信用卡購買的，
價格九萬八。"張昊又遞過一份文件，"更有趣的是這個。
"文件顯示周揚最近注冊了一家名為"揚帆"的健身工作室，注冊資本一百萬元，
資金來源同樣是林雨晴的賬戶。程遠冷笑。"用我的錢給情夫創(chuàng)業(yè)？真有創(chuàng)意。
""不止如此，"張昊壓低聲音，"我查到周揚有堵伯前科。去年在澳門欠了高利貸，
是被一個叫龍哥的人擔保才平安回來的。"程遠眼睛一亮。"地下錢莊的人？""沒錯。
而且..."張昊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周揚最近又去澳門了，就上周日。
"程遠想起那天林雨晴說要去陪閨蜜過生日。"有意思。繼續(xù)盯著他，
特別是和這個龍哥的接觸。"離開偵探事務(wù)所，程遠去了銀行。
客戶經(jīng)理熱情地將他迎入VIP室。"程先生，按照您的要求，離岸賬戶已經(jīng)設(shè)立好了。
"經(jīng)理遞過一份全英文文件，"首筆兩百萬美金已完成轉(zhuǎn)賬。"程遠快速瀏覽文件后簽字。
"接下來我會陸續(xù)轉(zhuǎn)入更多資金。記住，這個賬戶只有我本人能操作。""當然。
"經(jīng)理會意地點頭，"連您太太也無法查詢。"回家的路上，
程遠繞道去了城東的一家五金店。二十分鐘后，他拎著一個不起眼的紙袋回到車上，
里面裝著一套微型監(jiān)控設(shè)備。當晚，趁林雨晴去做SPA，
程遠將針孔攝像頭巧妙地隱藏在客廳的畫框、餐廳的吊燈和臥室的鬧鐘里。
最后一個攝像頭對準了保險柜——那里存放著林雨晴聲稱的"證據(jù)"。工作完成后，
程遠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電腦屏幕上分四個畫面顯示著家中的實時監(jiān)控。
他點開手機銀行APP，查看聯(lián)名賬戶的余額：還剩六十七萬元。
足夠讓林雨晴和周揚放松警惕了。手機震動起來，是林雨晴發(fā)來的消息："閨蜜留我過夜，
明天回來。別擔心，全是女生[愛心]"。程遠回復"注意安全"，
然后打開GPS追蹤軟件。代表林雨晴位置的紅點正停在周揚公寓樓下。他仰頭喝干杯中酒，
打開電腦開始研究澳門**的債務(wù)追討規(guī)則。健身房里，程遠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
他特意選擇了最靠近私教區(qū)的位置，確保周揚能看見他。"程先生？"周揚果然走了過來，
臉上掛著職業(yè)微笑，"沒想到您會來我們健身房。"程遠關(guān)掉跑步機，用毛巾擦汗。
"雨晴推薦的。她說你是個好教練。"周揚的瞳孔微微擴大，
顯然沒料到程遠會主動提起林雨晴。"林女士確實...是我們的VIP會員。
"他謹慎地回答。"我聽說你要自己開工作室？"程遠狀似隨意地問，
"年輕人有魄力是好事。"周揚挺直了背，掩飾不住的得意。"小打小鬧而已。下個月開業(yè)，
程先生有空可以來指導。""一定。"程遠看了看表，"對了，
我最近在做一個體育產(chǎn)業(yè)的投資基金，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聊聊合作。
"周揚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我...我當然有興趣！
"程遠遞過一張只印有電話的名片。"周六下午三點，半島酒店咖啡廳？""我一定準時到！
"周揚接過名片，手指微微發(fā)抖。離開健身房，程遠撥通了張昊的電話。"魚咬鉤了。
周六安排人拍下我們的會面，角度要找好，要看起來像密謀什么。"周六的會面堪稱完美。
程遠精心準備了一份虛假的投資計劃書，
向周揚描繪了一個需要五百萬啟動資金的頂級健身連鎖品牌藍圖。
"第一輪融資我可以個人出資三百萬，"程遠推過一份合同草案，
"剩下的由其他投資人補足。你作為品牌創(chuàng)始人占20%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