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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堇扶著謝明亦大步離去，謝明亦卻暗中撇頭，朝我投來一抹挑釁的目光。
與此同時，門房匆匆遞來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柳下相見，故人至?！?/p>
我心頭一跳，迅速將紙條揉碎藏好，卻仍被謝明亦銳利的目光捕捉到異樣。
他瞇了瞇眼，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么，卻被陸婉堇攙著帶出了廳門。
我避開府中下人的視線，匆匆穿過回廊，往后院的偏門走去。
初夏的風掠過發(fā)梢，帶著一絲燥熱，卻驅(qū)不散我心底的寒意。
柳樹下，一道紅色倩影亭亭而立，衣袂隨風輕揚。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我連忙福身行禮：“微臣見過長公主……”
她兩步上前，一把托住我的手肘止住我的動作。
“你我之間，不必拘禮?！?/p>
她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疼惜：“我聽聞噩耗，特地微服出宮，來看看你……”
“阿曜，節(jié)哀……婉堇的事，我也很遺憾。”
我垂眸不語，視線落在她腰間懸著的素色玉佩上。
那還是我當年……送與她的及笄禮。
昭陽長公主安陶與我曾是青梅竹馬，若非那年春宴，我執(zhí)意要娶陸婉堇，如今我們可能已經(jīng)結為夫妻了。
我成婚那日，她去了封地，數(shù)年未歸，最后只留下一句。
“若這是你的選擇，我成全你?！?/p>
如今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我強壓下心中的苦澀，聲音恭敬而疏離。
“殿下關心，臣感激不盡?！?/p>
“只是人死不能復生，臣……已經(jīng)接受了。”
安陶凝視我許久，突然抬手，指尖輕輕拂過我的眼下。
那里有一道連日守靈留下的青黑。
“你變了。”她輕聲道，眸中映著我憔悴的倒影，“從前的沈曜，絕不會如此?！?/p>
我心頭一顫，險些失態(tài)。
沈家滿門，如今也只剩下我一個遺孤，我被宮中撫養(yǎng)長大，本該與安陶結為夫妻……可那年，在春宴上，我對陸婉堇一見鐘情……我覺得自己與她同病相憐，少年人心動瞬間，誰知道錯的離譜。
“殿下……”我正要開口，眼前突然漂浮一片紅字。
【前方高能！冒牌貨帶著四十米大刀趕來了！】
【來了來了！捉奸修羅場！】
【啊啊啊假姨子瘋了吧！她憑什么管我寶寶！】
下一刻，謝明亦的喊叫聲從回廊處傳來：“娘子！我就說他有鬼！”
我猛地抬頭，只見謝明亦疾步而來，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得意。
而他身后的陸婉堇，則滿臉怒氣，眼中都是嫉恨。
在看到我與安陶站得極近時，她臉色頓時一沉。
“沈曜！我姐姐尸骨未寒，你竟敢在我陸家后院與人私通？”
她厲喝一聲，幾步?jīng)_上前，竟揚起手就要朝安陶揮去。
安陶背對著陸婉堇而立，全然未覺身后襲來的危險。
“小心！”我驚呼出聲，身體已先于意識沖上前去。
我欲伸手握住陸婉堇高揚的手腕，安陶卻已倏然轉(zhuǎn)身。
“放肆！”
她聲音冰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陸婉堇伸出的手掌僵在半空，在看清安陶面容的剎那，瞳孔驟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