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弩射十步便啞火，刀鋒卷如柳葉。我照著西域器物解構(gòu)，研究過宋代連弩、明初火銃，

一次次打樣、一次次炸爐。直到半年后，嶺南軍第一支“制式軍械隊(duì)”正式成軍。

鐵甲、重刀、火箭、飛槍，樣樣俱備。我命其為“虎衛(wèi)”。

這是一支屬我獨(dú)令的親軍——百人一營，十營一軍，器械自鑄，糧草自供，不聽朝命，

只聽我令。我知，這一步邁出，便是造反的前奏。但我無悔?；实垡氖且粋€(gè)乖順的太子，

我要的，是一個(gè)能自保、有尊嚴(yán)的朱霄虎。嶺南軍大整。

我將昔日殘兵整編為三營：田軍、衛(wèi)軍、虎衛(wèi)。田軍種地，衛(wèi)軍守寨，虎衛(wèi)出征。

我設(shè)軍功榜，規(guī)定：凡軍中立功者可升階，可賞田，可納妻，可換地契、換鐵器，人人爭先，

軍風(fēng)一新。嶺南百姓看見了希望，昔日饑寒交迫的老農(nóng)，如今肩扛鐵鋤，腰佩短刀，

種地也如作戰(zhàn)。我們的稻田越來越密，渠網(wǎng)越織越廣，屯糧足夠三年不靠朝廷，

我笑稱這是“嶺南國”。魏冉說：“主公，如今嶺南有地、有兵、有器、有民心，

天下不遠(yuǎn)矣?！蔽覅s說：“不，這才剛剛開始?！比潞?，京師又來人了。不是姚昌仁，

不是欽差，而是——韓廷書。那是我最信的舊將，曾為我浴血北疆，守我命脈，

封為“鎮(zhèn)北將軍”。他帶著“回歸朝廷”的口諭，說：“主公，陛下欲赦前事，

盼主公回京面圣，嶺南歸國，永無后患?！蔽彝?/p>

望著他身后那一車一車禮品、錦緞、封詔?！澳?，是來勸我回京的？”韓廷書跪下：“主公，

別再走這條路了，天下人都說您謀反——只要您交兵權(quán)，一切可談?！蔽揖従忁D(zhuǎn)身，

看著軍中營旗迎風(fēng)獵獵，火爐仍在燃燒，百姓在地頭揮汗如雨。我只問：“若我不交呢？

”韓廷書沉默。我點(diǎn)點(diǎn)頭：“你變了?！彼吐暎骸拔遗履闼??！蔽掖笮?，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澳悄憔陀H自來殺我吧?！碑?dāng)夜，韓廷書人未離，所屬部下卻失蹤三人。

軍中火器營統(tǒng)領(lǐng)被發(fā)現(xiàn)陳尸于水井，兵造營被火焚一半，鐵模遺失。十五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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