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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老首長和首長夫人年紀(jì)畢竟大了些,我百般勸說,才把他們勸回家。
但他們并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里,讓小何留了下來,叮囑他有什么情況,立刻通知他們。
我有些過意不去:“小何哥,辛苦你了,白跑兩趟不說,還要留下來照顧我?!?/p>
小何搖搖頭,沖我友善地笑笑:“不辛苦,當(dāng)初我家養(yǎng)活不起弟弟妹妹,要不是老首長雇我開車,我說不定還得在碼頭扛大包呢,他是我的恩人,你救了他,你也是我的恩人。”
說完這些,他拿起桌子上空了的水杯,去給我打水。
只是他前腳剛走,后腳病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見我躺在床上沒有動作,秦宇有些惱了,上前兩步,揪住我的衣服。
“你聾了不成,趕緊起來,要是耽誤了珍珍治療,我要你這條賤命!”
哪怕是早就清楚,秦宇對我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兄妹情誼,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
但緊接著,涌上來的就是無盡的恨意。
“你放開我,咳咳!”
我身體畢竟虛弱,想要掙開他的手,卻不小心嗆到,咳嗽了半天。
秦宇就那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樣子,冷笑一聲。
“珍珍說你很會裝病,一開始我還不信呢?!?/p>
“現(xiàn)在看來,秦夢,你的演技果然很好!”
他無視了我手背上掛著的吊瓶,也無視了我泛著病態(tài)的紅的臉頰,伸手一推,我就從病床上滾落下來。
手背上瞬間就冒了血,整個人也暈暈乎乎,怎么也站不起來。
秦宇視若無睹,只一門心思地鋪好被我弄亂的床,準(zhǔn)備讓他心心念念的珍珍躺上去。
他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去門口,把秦珍珍攙扶進(jìn)來,動作輕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
秦珍珍的樣子看著也有些狼狽,但那所謂的燙傷,不過是手上的一小塊紅罷了。
她看我一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姐姐,你怎么搞得這么狼狽呀?”
“快點(diǎn)起來吧,裝出這么柔弱的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說不定要誤會哥哥欺負(fù)你了?!?/p>
秦宇冷哼一聲,眼神像刀子一樣掃向我。
“秦夢,你還裝上了?你身子骨壯得跟牛一樣,誰會信你發(fā)高燒?趕緊起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嫌惡地用腳踢了踢我。
我連反應(yīng)都沒了力氣,只死死瞪著他。
被我眼神中的恨意驚到,秦宇心頭一跳,莫名有些慌亂。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像是要扶我起來。
可秦珍珍注意到他的動作,驚呼一聲。
“哥哥,我手好疼!”
秦宇立刻就清醒過來。
“哼,差點(diǎn)就上了你的當(dāng),珍珍的身體可比你重要多了!”
他再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對著秦珍珍噓寒問暖。
秦珍珍沖著我得意一笑。
看吧,只要她勾勾手指,我的哥哥就像一條狗一樣,在她面前搖尾乞憐。
她以為能在我臉上看到難過的神情,可我卻只剩下木然,一點(diǎn)也不在乎秦宇了一樣。
秦珍珍覺得很是無趣,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把矛頭對準(zhǔn)了我。
“姐姐,醫(yī)院里都沒床位了,你是怎么住進(jìn)來的呀?而且還打著老首長的旗號騙哥哥過來……”
她說著,驚訝地捂住了嘴,像是很不敢置信地說出自己的猜想。
“姐姐,你不會真的是攀上高枝,給大人物當(dāng)情婦了吧?”
聞言,秦宇臉色大變。
“秦夢,你真的干了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沒等到我回答,秦珍珍就插嘴了。
“哥哥,我也只是隨口一猜而已,你千萬別誤會了姐姐?!?/p>
“萬一那個司機(jī)小何只是好心才陪著她一起演戲的呢?”
聽到小何的名字,秦宇臉色更加難看。
他認(rèn)定了是我做了錯事,揚(yáng)起了胳膊,掄圓了給我一巴掌。
“啪”地一聲,我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本就難受的腦袋此刻更是疼得要命,嗡嗡地響個不停,最后竟然吐了口血出來。
秦宇看到地上的那一抹殷紅,有片刻慌亂,卻很快鎮(zhèn)定下來。
“你就是用這種賣慘的手段勾搭上老男人的嗎?秦夢,你對不起媽媽,你簡直就是沒臉沒皮的賤人,從今以后,我們秦家就沒有你這個人!”
他恨恨地看著我,覺得我給家里蒙羞,像是要用眼神將我凌遲。
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推開。
一道蒼老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秦宇,你口中的老男人,不會是老頭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