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朋友玩唄,還能干什么?”
周思銘說的隨意,就像隨口敷衍的理由。
葉梨狐疑的看著他,又想到今天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一切,她根本不相信江沉言跟他是朋友這種說法。
“不好意思,我不?!?/p>
葉梨毫不客氣的拒絕后,起身抓起自己的書包就往樓上走。
周思銘一臉懵逼的坐在原地,呆了幾秒后扭頭詢問顧茵茵:“不是,我怎么感覺她對我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顧茵茵涼涼的看了眼他,嘆氣道:“那看來你還沒那么遲鈍。”
其實白天在學(xué)校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
其他時候還好,只要牽扯到江沉言,葉梨對她和周思銘,總是帶著一股警惕和敵意。
雖然葉梨表現(xiàn)的也沒有很明顯,但從小就寄人籬下的顧茵茵很擅長捕捉一些不明顯的東西。
所以她很難忽視。
“周思銘,你以后別找江沉言的麻煩了,就當(dāng)是普通同學(xué)不行嗎?”
在回去的路上,顧茵茵思來想去,還是沒忍住跟周思銘說這件事。
“我什么時候找他麻煩了?”周思銘走在顧茵茵的前面,跟個多動癥似的,表演著無球投籃的動作。
“或許在你看來不是麻煩,但對別人來說就是呢?”
話音落下,周思銘忽然停在原地,仰著頭望著掛在夜空的月亮。
顧茵茵疑惑的跟著他望著天,正疑惑時,就聽到他說:“茵茵,江沉言本不該變成這樣的。”
她沒說話,而是安靜的等著。
周思銘陷入回憶。
那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江沉言這個人的魅力之處。
拋開他身上那些來自江家的光環(huán),最讓他感到耀眼的,是江沉言不服輸?shù)木瘛?/p>
江父出事的初期,江沉言還能正常的上學(xué)。
可那時候,到處都在流傳著江父涉嫌殺人的事情,曾經(jīng)在學(xué)校里仰望他的那些人變成了攻擊他的。
學(xué)校里開始有人造謠,說江家的家業(yè)都不干凈,連帶著攻擊他,說他是殺人犯的兒子,也是臟東西。
周思銘曾經(jīng)想過,如果換做是自己,恐怕早就逃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不去聽那些流言蜚語。
可江沉言不是,他的內(nèi)核是那么強大。他無視所有朝自己扔來的泥巴,在那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中,依舊拿著全年級第一的成績。
可沒多久,他就消失了。
即便是這樣,那些惡意攻擊的流言卻沒能跟著他的離開而消失。
周思銘以為,他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到江沉言了。
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重遇。
“所有人都以為,我跟他就是死對頭,見面就打的不可開交的那種?!?/p>
顧茵茵眨眨眼:“難道不是嗎?”
“不是。”周思銘回頭看著她,聳了聳肩道:“小爺是想跟他做朋友的。”
“……”顧茵茵扯了扯嘴角:“那你之前還跟他打架?!?/p>
“誰讓他那么討厭,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p>
顧茵茵尷尬的笑了笑:不是很明白你們男孩子的友情。
之后的日子還算平靜,唯一不對勁的是,葉梨發(fā)現(xiàn)家中增加了保鏢和住家阿姨。
就連一直接送她的司機,也換了新的。
這天,葉梨半夜起床找水喝時,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
她剛準備下樓,就聽到客廳傳來父母的聲音。
葉弘昀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道:“被偷走的文件是廢棄的,他們就算拿著也沒用?!?/p>
黎箐穿著一身家居服,微卷的長發(fā)散在肩上,表情凝重道:“你就一點頭緒都沒有?劉媽在咱們家可是做了五六年的,能收買她,說明對方很清楚咱們家的情況。”
葉弘昀重重嘆了口氣,搖頭:“沒頭緒?!?/p>
“那怎么辦?這次媽差點就出事了,要不是歲歲回來的及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崩梵溆行┰甑钠鹕碓诳蛷d踱步,繼續(xù)道:“要不然,我把媽和歲歲接去帝京?!?/p>
“這事先別急,對方偷文件無非就是想知道那個項目的競標信息?!比~弘昀眼中鋒芒,沉吟片刻后繼續(xù)說道:“等項目開盤,就能知道是誰了?!?/p>
黎箐有些不放心,但想了想老人家在這住習(xí)慣了,突然換地方也不能適應(yīng)。
再想到女兒也上了高中,最后還是暫時打消了把她們接去帝京的想法。
葉梨站在樓梯口聽完父母的談話,然后回房就努力的回憶原書劇情。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書是根據(jù)顧茵茵視角展開的,根本沒有寫過葉家的事情。
這個時候,葉梨意識到自己不能完全依賴原書劇情了。
她既已經(jīng)成了這個世界的一員,曾經(jīng)在她眼中只是紙片人的角色有血有肉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所以,她需要更加認真的去對待這里的一切了。
自那天后,父母又開啟了忙碌的狀態(tài),奶奶的身體也逐漸恢復(fù)。
當(dāng)然,葉梨就不好了。
模擬小考后,班主任著重點名了她。
“葉梨,你這偏科是不是太嚴重了?數(shù)理化三門,全都不及格?!?/p>
座位上,葉梨很是慚愧的低著頭。
她也想考好啊。
但現(xiàn)實里她就是個藝術(shù)生,文化成績一直都不咋樣啊。
班主任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下次模擬考還這樣,我就請你的家長來學(xué)校了?!?/p>
葉梨沮喪的嗯了一聲。
坐下后,一旁的江沉言朝她投來了復(fù)雜的眼神。
“我的筆記你都沒看嗎?”他沒忍住,問道。
葉梨哭喪著臉:“看了啊,我看得可認真了?!?/p>
“……”江沉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看得很認真,結(jié)果全不及格?
這時,坐在后面的周思銘用筆戳了戳葉梨,笑道:“葉大小姐,要是葉伯伯知道你考試不及格,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你敢告訴我爸,你就死定了!”葉梨回頭,咬牙道。
周思銘賤嗖嗖的朝她笑:“不讓我說也行啊,賄賂我咯?!?/p>
葉梨閉了閉眼,壓著火氣,接著笑得陰森森道:“你敢說的話,我就把你八歲掉茅坑的事傳出去。”
“?。。 敝芩笺戭D時坐直了。
他身邊的顧茵茵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就連江沉言也差點沒憋住,連忙用手抵住自己的唇。
周思銘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壓低聲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