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程煙容自然也聽到了窗邊傳來的聲響。
她動作一頓，眉頭微蹙：“什么聲音？”
裴玄玨臉色微變，強(qiáng)作鎮(zhèn)定，轉(zhuǎn)頭四周看了下。
“什么？”
可這樣的反應(yīng)哪里騙得過程煙容，她眸色一沉，大步走到窗戶邊，打開鎖，當(dāng)即將窗戶往外一推。
在她往外看的那一瞬間。
裴玄玨的心也高高提起來，冷汗不覺在后背冒起。
片刻過后。
程煙容卻是重新將窗戶關(guān)上，神色間的警惕和防備早已退去。
“是只野貓?！?/p>
裴玄玨的心當(dāng)即落下。
看來祁樂并沒有來。
程煙容卻向他走了過來，眸色微瞇：“你在緊張什么？”
背脊一瞬重新僵直。
裴玄玨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他垂下頭，深吸一口氣，隨即開口：“你要與我同床共眠，我怎么會不緊張？”
“又不是沒有睡過，緊張什么？”程煙容冷笑一聲。
裴玄玨的臉色驟然冷沉下來，他道：“我不記得了，自然緊張?！?/p>
聽聞這話。
程煙容愣了一瞬，她忽地才反應(yīng)過來，裴玄玨如今失憶了，他自然也忘卻了他們的床笫之事。
她上前伸手摟住他的腰身，聲音也低了下來。
“無妨，我會教你?！?/p>
氣音鉆入裴玄玨的耳朵，讓他渾身不覺酥麻震顫。
這反應(yīng)讓他臉頰也在一瞬竄紅。
可心里卻冒出無盡的惡心來。
他厭惡極了程煙容，更厭惡此刻因?yàn)樗挠|碰還敏感的自己。
就在程煙容的手試圖解開他衣袍之時(shí)。
裴玄玨眼里猝然清醒過來，他猛地推開身上的人。
“不行！”
被拒絕的程煙容臉色一瞬陰沉，她定定望著面前的人，質(zhì)問：“為何？”
裴玄玨能清晰感知到她眼底的怒火。
心也在一瞬狠狠揪起。
他知道，此刻若是沒能好好解釋，以程煙容的想法，定然很快就會察覺出不對勁。
到時(shí)，他是裝失憶的事就瞞不住了。
她也絕對不可能對他有半點(diǎn)如今的松懈！
思及此。
裴玄玨眸色發(fā)顫，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夫人，我好像記起來了?！?/p>
他這話一出。
程煙容的面色驟然一變，眉頭緊蹙：“記起什么了？”
“痛……”裴玄玨往后瑟縮，眼里有晶瑩淚光閃爍，神色間滿是恐懼，“很痛，我記起來了，你跟我的每次房事，我都覺得不舒服?！?/p>
此話落地。
屋內(nèi)寂靜無聲。
程煙容的神色更是當(dāng)即僵住，鐵青難看。
“什么？可你從前怎么并未與我說過？”
“是嗎？”
裴玄玨眸底露出幾分疑惑，神色夾雜著痛苦，眉頭緊鎖：“可我為什么記起來的都是？難道過往，我從未與你表露過真實(shí)想法嗎？”
“我們是夫妻，我的記憶里為何感受到的，全是痛苦和畏懼？”
“程煙容，你真的沒有騙過我嗎？我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好嗎？”
裴玄玨狀似好奇，一句句問她。
換作是前些日子。
程煙容定然是毫不猶豫給他說是真的。
然而此刻，看他那雙認(rèn)真的雙眸，記起他說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程煙容第一次覺得，難道過往一切真的是她錯(cuò)了嗎？
“我繼續(xù)回書房睡?！?/p>
她垂眸，沒能回答他，算是落荒而逃。
直到屋內(nèi)重新歸于寂靜。
裴玄玨的神色才漸漸恢復(fù)淡然。
安靜許久。
他看向屋內(nèi)的某一角，神色冷沉。
“出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