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話出口的瞬間。
程煙容的臉色便已經(jīng)沉了下來。
她定定望著裴玄玨，語氣發(fā)寒：“夫君，不過是一支玉簪，這兩支是一樣的，都是我送你的，何必執(zhí)著于昨日那支？”
“不一樣的?！?/p>
裴玄玨幾乎是沒做猶豫否決了。
程煙容眸色輕瞇。
兩人無聲對視。
裴玄玨眼里泛起不加掩飾的冷意和厭惡，他冷笑一聲：“程煙容，你不是知道的嗎？那支玉簪跟我送給祁樂的一模一樣，所以它對我來說自然意義不同……”
“閉嘴！”
程煙容臉色難看，厲聲打斷了他，眼里帶著怒意，她冷冷看向面前的人，“裴玄玨，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這是在裴玄玨‘失憶’以來，程煙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她真正的面目來。
一如他認識的那個真正的程煙容。
而她這樣的反應(yīng)，也恰恰印證了裴玄玨的猜想。
他從昨夜程煙容那句意味不明的話里，就總覺得不對勁，想了一夜，才總算想出個苗頭，如今也算是證實了。
裴玄玨神色間不再有這段時間偽裝出來的茫然。
他眼神清亮，神色發(fā)冷。
“程煙容，昨夜我怎么都想不通，你為什么會故意在我面前說那番話，又為什么故意問我要不要跟祁樂走?！?/p>
“現(xiàn)在我明白了，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
程煙容渾身僵直，神色露出幾分異樣來，她別過了眼神，“知道什么？”
她顯然似乎還想要繼續(xù)逃避。
而裴玄玨已經(jīng)懶得再跟她在這場戲里多演了。
他直接指出了正題：“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是在裝失憶的？”
如果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那程煙容這個人，實在是過于可怕了。
裴玄玨的身子都不覺開始發(fā)顫。
可神色卻還在強作鎮(zhèn)定。
當他戳破這層窗戶紙后，程煙容的臉色已經(jīng)猝然黑沉了下來。
她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濃切的冷意。
半晌。
程煙容步步逼近他，神色恢復成了一貫的漠然。
她說：“在你拒絕和我同房，轉(zhuǎn)頭卻跟祁樂在這個屋里坦誠暢談的那日，我就在門外聽著?！?/p>
心神驟然一凜。
裴玄玨眼里泛起幾分驚懼，隨即卻又了然。
是了，程煙容的武力并不比祁樂差。
祁樂能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府上，她自然也能悄無聲息在門外偷聽。
裴玄玨沉默半晌。
也忽地想通了什么，他冷冷看過去：“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突然性情大變，帶我去過什么成婚日？”
“你分明該清楚，我有多么恨你，我對這段婚約有多厭惡。”
裴玄玨的恨意從眼里迸發(fā)，不加任何掩飾。
程煙容卻依舊只是定定望著他，眼里泛起一抹異樣來。
她眸色輕瞇：“我以為，你會喜歡。”
這話倒是出乎裴玄玨的意料。
裴玄玨卻是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喜歡？我會喜歡？”
“程煙容，我情愿死也想要離開你，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會喜歡跟你過成婚一年的紀念？”
質(zhì)問聲讓程煙容神色恍然。
她眉頭不解地皺了起來：“可這段時間，你跟我相處得不是很順利嗎？即便你是裝的，可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很合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