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轟隆——
裴念舒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念舒,這個舒張劑的成分不多了,就先給洛瑤用吧,不然你們兩個都會有危險。”顧凜舟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你再忍一忍,我馬上開車帶你去醫(yī)院。”
裴念舒幾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
她只覺得肺部像被塞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憋得她呼吸十分困難。
明明屬于自己的救命稻草就在眼前,可卻被顧凜舟一把搶走,拿給了祁洛瑤用。
他的心,早就不在她這里了。
所以她的命也無足輕重。
意識混沌的最后一刻,裴念舒聽見了顧凜舟的驚呼聲。
“念舒!你別嚇我,我?guī)闳メt(yī)院......”
再次醒來時,裴念舒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她的手被一只溫?zé)岬拇笳莆兆 ?/p>
“你醒了?!?/p>
顧凜舟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哭過。
“你嚇?biāo)牢伊?.....”他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很珍惜的樣子,“對不起,我當(dāng)時以為你拿出舒張劑是給洛瑤用的,沒有注意到你的情況。”
裴念舒嘲諷一笑:“可你明知我發(fā)病了,還是沒還給我。”
“洛瑤當(dāng)時身上還起了紅疹子,狀況比你嚴重很多,我第一次見人花粉過敏這么嚴重。而且那個舒張劑的量有限,她已經(jīng)吸入了不少,就算再拿給你用......”
“夠了。”
裴念舒閉上眼,不愿再聽他的強詞奪理:“你出去,我想一個人休息。”
“老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我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你哮喘發(fā)作,我不可能再把舒張劑拿給洛瑤用?!?/p>
顧凜舟替她掖了掖被角,鄭重其事道:“我發(fā)誓,這種情況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了。”
“真的嗎?”裴念舒淡淡地問。
顧凜舟重重點頭:“你才是我老婆,我當(dāng)然永遠向著你?!?/p>
裴念舒扯了扯唇角:“好,那我原諒你了?!?/p>
見她又笑了,顧凜舟總算放下心來,“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好?!?/p>
她望著男人的背影走出病房,就聽見他在樓道里跟人通話。
“有賓客對花粉嚴重過敏,后天的婚禮現(xiàn)場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鮮花,所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花束全部撤走。”
“呃......顧先生,那些花都是你夫人精心挑選的,品種和擺放也是她一手安排,若是一朵花也沒有,她會不會失望???”
顧凜舟立刻道:“比起賓客們的安危,她肯定不會斤斤計較這些小事?!?/p>
裴念舒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嘴里仿佛彌漫著濃濃的苦澀。
一分鐘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會永遠偏向她,可轉(zhuǎn)眼就因為祁洛瑤,就將所有鮮花撤走。
顧凜舟明明知道她很喜歡鮮花,每個戀愛周年紀(jì)念日,他都會送她999朵玫瑰,和各種她喜歡的花朵品種。
可在這么重要的婚禮時刻,他卻因為另一個女人對花過敏,不允許任何花朵出現(xiàn)。
這到底是誰的婚禮?
裴念舒譏諷地笑了笑,心里卻出奇的平靜。
對于顧凜舟帶來的傷痛,她好像已經(jīng)逐漸脫敏,麻木到?jīng)]有知覺。
第二天,裴念舒辦理出院的時候,遇到了同樣在繳費的祁洛瑤。
兩人一起走向電梯,祁洛瑤突然道:“明天你們就結(jié)婚了,可昨晚他非要在我的病房過夜?!?/p>
裴念舒瞥了她一眼。
“我現(xiàn)在腿酸得走路都發(fā)顫,凜舟真的很猛,對吧?”
祁洛瑤撲哧一笑:“他說,給不了我婚禮,但是會把奶奶傳給未來兒媳的祖母綠項鏈送給我。”
“是嗎?恭喜你啊,沒有白白陪睡?!迸崮钍娴膬?nèi)心毫無波瀾,淡然地回擊了一句。
祁洛瑤臉色白了白,倏地拉住她的手,將人往窗邊帶。
十五層向下望去,莫名令人恐懼。
“這里是監(jiān)控盲區(qū),我特別好奇,如果讓凜舟知道你的本性是一個蛇蝎心腸的壞女人,他還會對你念念不忘嗎?”
說完,祁洛瑤眼中涌現(xiàn)出濃濃的恨意,她從兜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劃傷自己的脖頸。
整個上半身探出窗外,仿佛隨時都要摔下去。
“救命,救命啊——”
祁洛瑤大聲呼救,聲音已經(jīng)染上了哭腔。
電梯門緩緩打開,顧凜舟剛巧從里走出來,見狀眼眸一凜,快步跑過來。
“裴念舒,你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