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復微弱的意識,我聽見了耳邊的嘈雜聲。
“先救她!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可是她只是落紅啊,直接進行剖腹產手術就能解決,根本不用輸血!”
“現在血庫的血肯定不夠她們兩個人用的!”
醫(yī)生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還想著勸幾句。
“姜小姐后腦受傷,出血嚴重,要是不及時進行救治會死人的!”
……
一陣寂靜之后,我聽見了陸呈洲冷漠的聲音。
“先救孕婦?!?/p>
簡單的四個字,直接判了我死刑。
就連身邊的醫(yī)護人員都在嘆氣,可陸呈洲還是鐵了心先救林染染。
后腦一直傳來悶痛,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似乎臨門一腳就是鬼門關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時身邊只有一個小護士。
她見我醒了,舒了一口氣:
“你真幸運,昨天血庫忽然調到了很多血,這才能給你動手術?!?/p>
“你這男朋友可以丟了,不僅見死不救,連你的病房都沒踏進來過?!?/p>
小護士憤憤不平地看著對面病房,咬牙切齒。
我順著看過去,男女溫情的畫面刺痛了我的眼。
小護士見我臉色不好,安慰了幾句唉聲嘆氣地走了。
關上門的瞬間,我眼角的淚落下。
林染染傷得不重,當天就出院了。
而陸呈洲自始至終沒有來看我,一連七天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出院那天,下著大雨。
我剛走進陸家大門,就看見了站在臺階上的陸呈洲和林染染。
“姜羽然,你還知道回來?”
“上次的事情,你還沒和染染道歉!”
我以為我不會再心痛,可陸呈洲冷漠的眼神再次刺破了我的心臟。
“陸呈洲,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到底誰傷得比較重!”
“她林染染配讓我道歉嗎?”
無言的沉默中,一聲貓叫傳來。
那是我和陸呈洲一起養(yǎng)了八年的貓,此刻它正朝著我跑來。
這個家,或許只有它是歡迎我的。
我的心回暖,回應著它的叫聲。
可林染染卻忽然尖叫出聲,一腳又一腳地踩中了它,先是腳后是貓腹。
“啊,呈洲哥哥我怕貓……”
她縮在陸呈洲懷里,陸呈洲擰著眉頭一腳踢飛了那只貍花貓。
“橙子!”
我沖上前抱起橙子,可它卻渾身僵硬在我懷里一點點失去了呼吸。
雨水打濕了我的臉,我甚至分不清臉上掛的是雨水還是眼淚。
“陸呈洲,你對不起我這三年的等待……”
這三年里無數個難熬的夜,我都是和它相互依偎,訴說著對陸呈洲的想念才能活下來的。
可現在,陸呈洲卻為了一個女人殺死了它。
后腦傳來一陣陣眩暈,心力交瘁的我轟然倒地。
倒地前,我看見了陸呈洲神色惶恐地朝著我跑來,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我。
這是林染染回來之后,我第一次見他為我緊張。
可如今的我,卻不需要了。
我坐在床上,手邊擺著一晚湯藥。
陸呈洲一進門就嘆了口氣,難得地哄了我?guī)拙洹?/p>
“之前的事情就都不去計較了,染染說她不怪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