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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秋,當(dāng)年的話還做不做數(shù)?”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鐘離月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撥打這個號碼。
對面沉默良久,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你確定想好了嗎?許下這最后一個愿望意味著你將嫁給我?!?/p>
“這次又是為了他嗎?”對面的男人哼笑出聲,“鐘離月,我可不會同意當(dāng)小三。”
“不是的,我不要他了?!?/p>
鐘離月深吸一口氣,“我最后一個愿望是,在死前看遍大江南北?!?/p>
對面再一次陷入沉默,久到鐘離月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了。
意料之外的是,余晚秋應(yīng)下來。
鐘離月救過余晚秋一次,男人許諾了她兩個愿望,第三個愿望,需要用她自己來換。
第一個愿望,他們初出茅廬,她希望余家的資源能夠向溫玉宏傾斜。
第二個愿望,溫玉宏的公司面臨財政危機,她希望余晚秋投資溫玉宏的項目。
最后一個愿望,她深愛的男人不復(fù)存在了,她選擇出賣自己,也為了自己。
翌日,鐘離月拉著溫玉宏去了墓地。
溫玉宏眉眼愈發(fā)緊蹙起來,只有在時不時打開手機回消息時,他才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么晦氣的地方,有什么好干的事兒非要來?”
他的脾氣逐漸不耐,“你是不是純心給我找不痛快?明知道一會我還要參加晚會還帶我來這種地方?!”
“你該不會那三件事來惡心我好讓我放棄和你領(lǐng)證離婚的想法吧?我告訴你,不可能!”
“別再胡鬧了,鐘離月,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唯獨愛,我又給了別人,但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模樣,哪里像一個富家太太該有的樣子?拿出來真丟我面子?!?/p>
字字句句,如細針扎在她的心窩上。
鐘離月強忍淚水,啞聲開口:“溫玉宏,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p>
她親愛的爸爸媽媽,死前還和她笑嘻嘻地討論要嫁給什么樣的人,可飛來橫禍,奪取了最愛她的兩個人。
空氣又一次陷入寂靜,溫玉宏眼底閃過一絲愧疚,輕輕抱住鐘離月的身體。
“抱歉,我忘了......我去附近給他們買束花,就當(dāng)補償了?!?/p>
他輕輕落下一吻在鐘離月的額頭上,“畢竟我們現(xiàn)在還是夫妻,岳父岳母肯定不希望我們鬧矛盾?!?/p>
恍惚間,鐘離月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那個連她光著腳在地上走路都會心疼的男人似乎還在自己身邊。
她情不自禁踮起腳,想要吻上男人的唇瓣,卻被事實喚醒。
溫玉宏這么對她,只是不想讓她在父母面前難堪罷了。
鐘離月跪坐在父母的墓碑前,溫玉宏火急火燎地塞給她一把小雛菊。
他臉上滿是焦急,“晚會已經(jīng)開始了,淺淺腿崴了行動不便,我先回去看看她!”
沒等鐘離月回答,男人已經(jīng)開車離開了。
她身上逐漸爬滿了紅疹,鐘離月低頭看向懷里的雛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溫玉宏忘了,她對雛菊過敏。
她打開手機,幾條消息彈了出來。
“淺淺現(xiàn)在的身份比較尷尬,你過來給她撐撐場面,她還小,經(jīng)不起這些人的算計。”
“對了,記得給淺淺準備生日禮物,別讓她多想?!?/p>
鐘離月握緊手機,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一個電話彈了過來,溫玉宏聲音帶著些許怒意。
“讓你快點過來你聽到?jīng)]有?!消息也不知道回一下,你知不知道淺淺有多擔(dān)心你?”
“隨便帶個502膠水過來,你媽媽的項鏈也太不經(jīng)摔了,淺淺只是磕了一下就碎了?!?/p>
鐘離月瞳孔驟縮,媽媽的遺物......碎了?
她最重要的東西,換來的卻是別人輕描淡寫的一句批評。
鐘離月不愿相信這個事實,顫聲問道:“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玉宏,你別騙我,那個東西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碎了就碎了,那五百萬夠你買幾十條同品質(zhì)的項鏈了,你大度一點,別跟人家小姑娘計較。”
大度大度,又是大度!她處處忍讓,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對待。
“溫玉宏,你愛過我嗎?”
男人愣了愣,顯然沒料到她會問出這種問題。
“愛過,但是現(xiàn)在......我不愛你了?!?/p>
意料之中的答案,親耳聽到了,她竟擠不出一滴淚了。
鐘離月緩過氣來,眼底逐漸清明,她不求別的,只求報了項鏈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