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靳聞舟終于回到楚晚凝身旁。
“我剛剛去接了個電話?!苯勚勐氏冉忉尩?。
“嗯。”
本以為楚晚凝會懷疑什么,可靳聞舟盯著楚晚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盯了許久,始終沒窺出什么情緒。
兩人快要離開老宅的時候,被沈喬喊住。
“我感冒了,聞舟,你們方便順路帶著我嗎?”
靳聞舟瞥了一下身邊的楚晚凝,剛要拒絕沈喬,就聽到靳辭的命令。
“聽喬喬的。”
三人一起上車的時候,靳聞舟熟練的打開副駕駛車門。
但坐進去的卻是沈瞧。
看到這一幕后,楚晚凝心中五味雜陳,把頭轉向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下一秒,她整個人頭暈目眩。
被那輛失控的貨車撞到的時候,變形的車體牢牢困住了楚晚凝。
一時之間,楚晚凝的小腿被破碎的玻璃扎破,鮮血直流。
主駕駛的靳聞舟倒是沒被束縛,他第一個下車,就在楚晚凝向他呼救把自己拉出去,而他也朝楚晚凝伸出手的時候。
副駕上傳來了沈喬痛苦的呻吟。
下一秒,楚晚凝親眼看著那只朝她伸出的手瞬間收回。
靳聞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向了沈喬,替她打開車門將她抱了下來。
以前,哪怕楚晚凝只是擦破點皮,靳聞舟都會耐心的哄她半天。
可這一次,他卻在她眼前選擇了別的女人。
直到靳辭的保鏢來把沈喬接走,靳聞舟才終于想起了受傷的妻子。
靳聞舟滿臉懊悔,不敢抬頭和楚晚凝對視,“我……我是怕沈喬受傷后,會錯過找證據(jù)的機會!”
“我知道。”楚晚凝的聲音很小很小。
面對楚晚凝穩(wěn)定的情緒,靳聞舟下意識有些難受,因為他發(fā)現(xiàn)楚晚凝不僅沒鬧,甚至連看向他的眼神都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可不知為什么,一接觸到她這樣的目光,靳聞舟的心跳莫名就開始加速。
似乎在提醒著他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可究竟是些什么,他又捉摸不定。
等到二人回到家,楚晚凝才終于用干澀的嗓子問道: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證據(j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似是沒想到楚晚凝會問,正要幫楚晚凝換鞋的靳聞舟身子頓時一僵。
“沈喬不過剛被靳辭接到老宅第二天,就算能有機會,她也絕不會這么好心?!?/p>
“不是嗎?”
聽著楚晚凝顫抖的聲音,靳聞舟下意識有些心慌:“我是猜出來了,但我只是……”
“但你只是想見她了,僅此而已?!?/p>
沒再給靳聞舟解釋的機會,楚晚凝徑直替他做出了回答。
兩人沉默之際,楚晚凝眼眶卻突然發(fā)燙。
她明明滿腹委屈,明明有各種質問,可面對連反駁都不肯反駁的靳聞舟,她卻只能憋紅了眼眶,像一個輸?shù)綇氐椎娜恕?/p>
看到楚晚凝哭后,靳聞舟用力將她抱到懷里安撫,“晚凝,你要相信我,我只是身不由己,是為了為你報仇?。 ?/p>
男人眼里的歉意不似作假,說出的理由也讓楚晚凝連一句完整的指責都再也說不出來。
楚晚凝將指尖嵌進掌心,任憑空氣開始彌漫血腥味。
平復好情緒后,楚晚凝推開了靳聞舟,“我好累,我想一個人休息休息?!?/p>
說著,她徑直反鎖了臥室。
望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整整兩個小時后,楚晚凝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
哪怕是為了復仇,她也絕不能接受愛人出軌。
可剛打開房門,一道男人低沉的喘息聲劃破寂靜的夜,傳入她的耳中。
楚晚凝輕聲走近客臥,注意到房門是虛掩著的。
她抬頭望去,看到里面的靳聞舟上仰著頭,修長的指間夾著一張照片。
隨著喘息聲和床的搖晃聲變大,靳聞舟的表情由痛苦轉為歡愉,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
直到看清照片的那一秒,楚晚凝整個人冷的如墜冰窖。
隨即,巨大的可笑感席卷全身。
因為照片的主人正是被靳聞舟送去給自己親爹當情人的沈喬。
準確的說,是還沒被靳聞舟培養(yǎng)過的沈喬。
突然間,好像一切都說通了……
為什么靳聞舟會突然培養(yǎng)棋子?
為什么沈喬會被突然送到她面前?
原來,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計劃就是為了光明正大的讓沈喬出現(xiàn)。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自以為在報仇的苦心期盼,到頭來居然只是一場笑話?
楚晚凝想要沖進房間臥室大聲質問,可雙腿卻被這場血淋淋的真相無聲癱軟。
心臟猶如被一雙大手死死捏住,捏的楚晚凝快要透不過氣來。
一些堅持了數(shù)年的東西,在這一刻如同堤潰蟻穴般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