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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子茜站在紀家老宅的紅外線大門前,手里拎著一袋剛做好的糖葫蘆,酸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她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紋著紀明澤的名字,傷口未愈,隱隱作痛。
可更奇怪的是,胸腔里那顆心臟跳得異常快,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她的神經(jīng),讓她再也無法平靜。
武子茜皺了皺眉,將這種異樣歸結(jié)于即將見到紀明澤的喜悅。
推門而入時,郁溫雨正站在客廳中央,臉色無奈地喝著茶,勸說著什么,而紀明澤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發(fā)抖,聲音里帶著惱怒:“三百億?!郁溫雨,你瘋了嗎?!”
郁溫雨壓低了嗓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乖,我也沒辦法,武家那邊我不敢出爾反爾啊,我必須得選一個男的嫁過去,我不想你蹚這趟渾水,只能選紀學坤,但這就是他答應(yīng)的條件,你想想,你是想入贅過去,還是要這三百億?”
紀明澤咬了咬唇,半晌才不甘心地開口:“我當然不會入贅過去!那是個殘疾女人,嫁過去膈應(yīng)自己憋死自己嗎?而且我現(xiàn)在還被武家二小姐看上......”
話說到一半,紀明澤余光瞥見武子茜的身影,立刻變了臉色,轉(zhuǎn)身時已經(jīng)換上一抹甜美的笑容:“助理小姐姐,你來了?”
武子茜沒聽清他們之前的對話,只笑著 “嗯” 了一聲,將剛做好的糖葫蘆遞過去:“趁新鮮吃。”
紀明澤接過,指尖故意蹭過她白.皙纖細的手指,笑得眉眼彎彎:“確實得趁新鮮吃?!?/p>
武子茜看著他,唇角微揚:“你喜歡就好。”
她本該高興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更重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瞬間失控。
武子茜抿唇,道:“送到了,我先走了。”
紀明澤連忙拉住她的袖子:“你不用走了?!?/p>
武子茜一怔:“什么意思?”
武子茜眨了眨眼,故作天真:“紀大少爺沒跟你說嗎?他已經(jīng)把你送我啦?!?/p>
武子茜的大腦瞬間空白。
什么叫......送?
紀明澤見她神色不對,立刻歪曲事實地解釋:“大少爺為了那三百億,已經(jīng)答應(yīng)入贅武家,娶武家那個殘暴的殘疾大小姐,今天一早就搬走趕去京都城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實驗室助理了。”
武子茜的呼吸猛地一滯。
入贅?
入贅到武家,嫁給武家大小姐?
那個曾經(jīng)和他齊名的謝家太子爺,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她忽然想起紀學坤今早說的 “搬家”,原來不是普通的搬家,而是......入贅到京都城了?
她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到紀學坤的場景......
五年前,實驗室助理等級考試那天,她因心儀紀明澤而去。
卻沒想到,選實驗室助理的是紀學坤。
本想落榜走人,卻被紀學坤選中。
那天陽光很好,她穿著高定套裝從旋轉(zhuǎn)樓梯走下來,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好像演奏節(jié)拍曲。
“就她吧?!?/p>
紀學坤指著震驚的她,薄唇勾起一抹笑:“挺有意思的人?!?/p>
后來她才知道,這位大少爺是醫(yī)學圈內(nèi)出了名的 “鬼才”,是醫(yī)學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個男人性格豪爽,從不眼高于頂看不起不如他的人,好評度和受歡迎度是最高的。
紀學坤不知道為什么會選她留下來,武子茜告訴自己,這樣也可以接近紀明澤。
畢竟兩人同是紀家人。
后來,紀學坤屢次撩撥她。
可紀學坤撩她的方式笨拙得天真有趣。
紀學坤故意假裝熬夜一半睡著往她懷里栽去,她卻用手抵在他胸膛,叫來管家給他背回臥室;
紀學坤故意松垮著睡袍后半夜敲她房門,她直接扯過毯子將他整個人圍了個嚴嚴實實,恭敬地向他鞠躬,邁步離開房間,去副樓睡覺。
甚至紀學坤故意從梯子上摔下來,她跑過去救他,卻連他身體都沒碰一下......
武子茜心跳漏了一拍。
他那樣驕傲的人,會為了三百億......入贅?
還是入贅給一個殘疾殘暴的女人?
武子茜的心臟猛地抽痛了一下,像是被鈍刀凌遲一樣。
紀明澤見她出神,委屈地拽了拽他的裙擺:“助理姐姐,你不想跟在我身邊,當我的實驗室助理嗎?”
武子茜驟然回神,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低聲道:“沒有?!?/p>
她聽見自己說,“能保護您,當您的實驗室助理,是我的榮幸。”
可為什么說這話時,武子茜滿腦子都是紀學坤最后看她的那個眼神?
冰冷的,沉默的,仿佛在看一個無所謂的陌生人。
“太棒了!”
紀明澤歡呼一聲,親昵地握住她白.皙的手:“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實驗室吧!我想買試試......”
武子茜麻木地跟著紀明澤往外走。
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能夠光明正大地跟著紀明澤,不用再借著紀學坤實驗室助理的身份遠遠看著他。
至于紀學坤......
他一直在欺負紀明澤,如今走了也好,至少沒人再傷害明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