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司慕谷/木屋,日,內(nèi)/外【閃現(xiàn)畫面】鉛云低垂的天空下,
中原大地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攥住咽喉。干裂的土地上,枯黃的野草在寒風(fēng)中瑟縮,
如同百姓們搖搖欲墜的希望。糧倉見底,樹皮被啃食殆盡,餓殍橫陳的慘狀隨處可見,
積壓已久的絕望如火山般轟然爆發(fā),一場席卷全境的哄搶潮,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
青石鋪就的街道瞬間淪為人間煉獄。衣衫襤褸的百姓們發(fā)了瘋似的狂奔,
頭發(fā)蓬亂、眼神猩紅,口中喊著聽不清的嘶吼。有人高舉著木棍,狠狠砸向緊閉的店鋪門窗,
“嘩啦”一聲,碎木與玻璃碴飛濺;有人徒手扒開柜臺,將米面糧油一股腦塞進(jìn)懷里,
身后跟著的老嫗拼命去搶掉落的碎米,卻被蜂擁而上的人群擠倒在地。商家們捶胸頓足,
有的癱坐在滿地狼藉中痛哭,有的揮舞著棍棒試圖阻攔,卻被如潮水般的人群淹沒。街角處,
幾個壯漢為了爭搶一袋面粉扭打在一起,
拳腳相加間頭破血流;婦女們死死拽住半塊發(fā)霉的餅子,
指甲深深掐進(jìn)對方的手臂;孩童們在混亂中被擠得哇哇大哭,卻無人顧得上安撫。
平日里和善的鄰居,此刻都成了爭奪資源的仇敵,
嘶啞的咒罵聲、尖銳的哭喊聲、器物碎裂聲,交織成一曲令人戰(zhàn)栗的絕望交響樂。城門處,
人們背著僅存的家當(dāng),扶老攜幼拼命奔逃,卻不知何處才是真正的安身之所。
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在人流中艱難前行,
渾濁的眼中滿是恐懼;幼童被緊緊護(hù)在母親懷中,哭聲卻穿透喧囂,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街道兩旁的建筑在混亂中搖搖欲墜,黑煙從不知何處的房屋升起,與彌漫的塵土混在一起,
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昏暗與恐慌之中,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臨。△司慕谷上,木屋內(nèi),
楓行月發(fā)發(fā)愁地踱步,嬌敏兒正坐著縫補衣服。嬌敏兒(對楓行月):師兄,
如今饑荒和洪災(zāi)同時爆發(fā),百姓困苦,你若想做點什么就去做吧,別愁壞了自己。
楓行月(對嬌敏兒):師妹,我想出谷賑災(zāi),把咱們谷中這幾年來多余的糧食分發(fā)給大家。
嬌敏兒(楓行月):嗯,師兄,我支持你。楓行月(對嬌敏兒):就怕谷中的老百姓不同意。
△嬌敏兒微笑。嬌敏兒(對楓行月):師兄放心吧,我跟百姓們溝通過,大家都理解,
說能在谷中有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很知足了,他(她)們愿意支援谷外的同胞們。△楓行月大喜,
上前握著師妹的手。楓行月(對嬌敏兒):師妹你怎么不早說啦?嘿(喜),太好了。
嬌敏兒(對楓行月):師兄,這不正好想要跟你商量嗎。
△暮色給司慕谷的山巒披上一層朦朧的紗衣,楓行月掌心微暖,緊緊扣著嬌敏兒微涼的指尖,
穿過吱呀作響的竹門。腳下碎石小徑蜿蜒,遠(yuǎn)處山洪裹挾著枯枝敗葉奔涌而下,
轟鳴聲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滾落,卻蓋不住兩人交疊的腳步聲。楓行月停在斷崖邊,
玄色衣擺被山風(fēng)掀起,露出腰間半舊的玉佩。他望著谷底濁浪排空,忽然重重嘆息,
似有千鈞巨石壓著——那些難民的哭聲、隱士們連日筑堤的疲憊、還有江湖紛爭留下的瘡痍,
都隨這聲嘆息散在風(fēng)里。身旁的嬌敏兒睫毛輕顫,發(fā)間野菊的清香混著潮濕的水汽縈繞,
她緩緩將頭靠向楓行月肩頭,烏發(fā)掃過他脖頸,惹得他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楓行月側(cè)目,
瞥見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心尖忽地一顫。臂彎收緊,將人牢牢圈進(jìn)懷里,
下巴輕輕蹭過她發(fā)頂。嬌敏兒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像擂鼓般震著自己耳畔,
抬手悄悄攥住他內(nèi)衫的下擺。山洪的怒號依舊震天,可在兩人相擁的小小天地里,
唯有彼此綿長的呼吸,與山間若有若無的風(fēng)聲,編織成溫柔的網(wǎng)。畫面淡去。
32.谷外災(zāi)區(qū)/客棧,日/夜,內(nèi)/外司慕谷外的官道上,
灰撲撲的帳篷如雨后春筍般林立。楓行月披著褪色的披風(fēng),
正站在客棧前的空地上指揮分發(fā)物資。寒風(fēng)卷起地上的黃沙,撲在他憔悴的臉上,
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不停地清點著糧食,將一碗碗稀粥遞給面黃肌瘦的難民。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持續(xù)了多日,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眼中布滿血絲,身形也愈發(fā)單薄。
那是個陰云密布的清晨,楓行月像往常一樣站在隊伍前,聲音已經(jīng)嘶?。骸按蠹遗藕藐?,
都有……”話未說完,他突然眼前一黑,雙腿發(fā)軟,手中的木碗“當(dāng)啷”落地。
嬌敏兒正在一旁安撫啼哭的孩童,眼角余光瞥見這一幕,臉色瞬間煞白,
手中的襁褓差點滑落。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楓行月,
顫聲喊道:“師兄!” 客棧里的木板床發(fā)出吱呀的呻吟,楓行月雙目緊閉,
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擅魞旱沧驳貨_出門,抓住一個路人,聲音帶著哭腔:“求你,
快幫我找個大夫!”不多時,老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三根手指搭上楓行月的脈搏,
眉頭卻越皺越緊。望聞問切一番后,他無奈地?fù)u頭,
藥箱里的銅鈴發(fā)出微弱的響聲:“脈象虛浮雜亂,
卻看不出癥結(jié)所在……” 嬌敏兒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大夫,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老大夫看著眼前這個急得快要崩潰的姑娘,輕輕嘆了口氣,
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她:“姑娘莫急,先穩(wěn)住心神。公子許是積勞成疾,
且讓他好生休養(yǎng)幾日,再做打算?!笨蛇@話并未讓嬌敏兒安心,她緊緊握著楓行月的手,
仿佛一松開,他就會消失在這漫天的黃沙里。嬌敏兒(對大夫):謝謝大夫。△大夫走后,
嬌敏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急如焚。嬌敏兒(暗想):這樣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等,師兄,
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好你?!髡f著,嬌敏兒扶起楓行月,兩人坐在床上,
嬌敏兒開始用內(nèi)力施救。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鏡頭切換),仍不見好轉(zhuǎn)?!魃钜?,
油燈在窗欞漏進(jìn)的夜風(fēng)里明明滅滅,將嬌敏兒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地投在斑駁的土墻上。
她跪在床邊,素白的帕子浸著溫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楓行月發(fā)燙的額頭。
連日來的奔波與擔(dān)憂早已耗盡她的氣力,手腕酸脹得幾乎拿不穩(wěn)銅盆,
可每次觸及楓行月滾燙的肌膚,又強打起精神擰干帕子。 終于將水盆擱在矮凳上,
她這才發(fā)覺指尖早已被泡得發(fā)白。嬌敏兒靠著床柱緩緩坐下,后腰抵著冰涼的木板,
卻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夜風(fēng)卷著檐角銅鈴的聲響,恍惚間竟與記憶里某個春日重疊。
她下意識探入懷中,指尖觸到那枚花夾子的紋路——薄銀打成的花瓣上,
還留著細(xì)密的錘揲紋路,邊緣處幾處磕碰的凹痕,是那年闖蕩時被山賊的刀刃刮蹭留下的。
【閃現(xiàn)】的記憶里,楓行月蹲在街邊小販攤前,耳尖泛紅地翻找著首飾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