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門前,圣旨落地時,皇帝攥緊了她親手編的玉佩穗子。他說“去冷宮思過”,
心底卻在喊“快求朕!朕立馬收回成命”。三日前父親因“通敵密信”入獄,
她抱著半舊錦被轉(zhuǎn)身時,聽見他踢到門檻的悶響——這個總裝冷酷的男人,
連生氣都像兒時偷糖被抓的慌張。子夜翻墻的明黃龍袍勾住枯枝,
他揉著撞紅的額頭狡辯“查案”,卻盯著她袖中大理寺腰牌沉默。
直到她在冷宮磚縫摸到波斯琉璃碎——與父親書房暗格同款。
........雕花鎏金的燭臺在案上投下?lián)u曳光影,沈晚棠垂眸盯著眼前明黃色的圣旨,
指尖掐進(jìn)掌心。殿外蟬鳴正噪,殿內(nèi)卻靜得能聽見金絲楠木柱上漆料剝落的輕響。
“皇后接旨?!崩罟饧?xì)的嗓音像把鈍刀劃過耳膜,沈晚棠膝頭抵著冰涼的青磚,
余光瞥見龍靴邊沿繡著的金線蟠龍正不安地扭曲——蕭承煜慣常穿的那雙皂靴,
鞋尖總沾著晨露打濕的草屑,此刻卻干干凈凈。“臣婦遵旨。”她仰頭接過圣旨時,
撞進(jìn)那雙熟悉的鳳眸。眼尾微垂的弧度還是十年前初見時的模樣,只是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潮,
比太液池的冰水更涼。殿中檀香混著龍涎香的氣息涌進(jìn)鼻腔,
沈晚棠忽然想起半月前他伏在她膝頭說“朕最喜棠棠身上的沉水香”,
如今這香氣卻成了催命符?!盎屎罂蛇€有話要說?”蕭承煜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層霜,
腰間玉帶輕響。沈晚棠注意到他拇指正反復(fù)摩挲著羊脂玉佩,那是她親手穿的穗子,
此刻穗子末端的流蘇正急促地晃著?!氨菹慢報w安康便是臣妾最大的心愿。
”她垂眸避開那雙灼灼的眼,余光卻看見龍袍下擺被攥出褶皺。
殿外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是貴妃身邊的翡翠又在摔東西了。
七日前貴妃之父、刑部尚書周明禮當(dāng)庭呈遞的那疊“通敵密信”,
此刻還像座山般壓在她脊梁上。春桃抱著半舊的纏枝蓮紋錦被進(jìn)來時,
沈晚棠正盯著妝匣里那支東珠步搖出神。那是及笄之年父親從波斯商人手里淘來的,
說要留著給她做嫁妝。如今妝匣底層還壓著半幅未繡完的鴛鴦圖,針腳歪歪扭扭的,
是蕭承煜初學(xué)刺繡時的杰作?!澳锬?,冷宮的炭盆……”春桃話未說完就被沈晚棠抬手打斷。
她指尖撫過妝匣內(nèi)壁暗格,
那里藏著塊刻著“大理寺”暗紋的腰牌——是哥哥去年隨巡防營查案時落下的。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御書房聽見的對話:“丞相府走水時,
賬房第三格的藍(lán)漆匣子可曾找到?”是周明禮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急切。
冷宮的朱漆剝落大半,門軸轉(zhuǎn)動時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沈晚棠剛跨過門檻,肩頭忽然被拽住。
明黃衣角拂過眼前,蕭承煜身上的龍涎香混著夜露氣息撲面而來:“皇后倒是舍得,
連朕親手描的纏枝蓮紋瓷枕都不帶?”她抬頭看見他指尖捏著只半舊的青瓷枕,
枕面上那朵歪扭的蓮花正是她十六歲時賭氣畫的。月光從宮墻缺口漏進(jìn)來,
照見他下頜繃緊的線條,還有眼底未褪的青黑——分明是昨夜在御書房熬了整夜的模樣。
“陛下日理萬機,臣妾怎敢勞煩?!鄙蛲硖暮笸税氩?,袖中腰牌硌得掌心發(fā)疼。
蕭承煜忽然松手,瓷枕“砰”地落在青石板上,裂紋順著她畫的蓮花蔓延:“既如此,
皇后便好好在這思過?!饼埮鬯ζ鸬娘L(fēng)帶起滿地枯葉,他卻在轉(zhuǎn)身時踢到門檻,
玄色皂靴上頓時沾了層灰。子夜時分,冷宮后墻傳來瓦片輕響。沈晚棠吹滅燭火,
借著月光看見墻頭蹲著道熟悉的身影。明黃龍紋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里翻飛,像只笨拙的金孔雀。
“陛下是來查案的?”她點亮燭臺,看著蕭承煜手忙腳亂地摔進(jìn)雜草堆。龍袍上沾滿蒼耳,
平日梳得一絲不茍的玉冠歪在腦后,倒像極了當(dāng)年翻墻來將軍府找她的少年。
“朕、朕只是路過!”他慌忙爬起,腰間玉佩叮當(dāng)亂響,“聽聞冷宮鬧鬼,朕特來護駕。
”說話間卻盯著她身上半舊的月白羽紗衣,
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那是他去年生辰時親手選的料子,說“棠棠穿這個像月里的嫦娥”。
沈晚棠忽然想起白日在冷宮角落發(fā)現(xiàn)的密道,
磚縫里嵌著半片波斯琉璃碎——與父親書房暗格里的藏品一模一樣。她指尖摩挲著袖口暗紋,
忽然福身:“陛下若怕鬼,不妨留下。”蕭承煜猛地抬頭,眼里閃過狂喜,
卻又立刻板起臉:“成何體統(tǒng)!朕乃天子……”話未說完就被沈晚棠拽住袖口,她指尖冰涼,
像當(dāng)年在太液池救他時那樣:“臣妾怕黑。”龍榻窄小,蕭承煜僵硬地側(cè)躺著,
聞著身側(cè)熟悉的沉水香,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貴妃宮中看見的玉佩——刻著西域狼頭紋,
與密信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他指尖慢慢蜷起,觸到袖中藏著的半片琉璃,
正是從丞相府廢墟里找到的?!疤奶目芍?,周明禮今日呈上的密信,紙角染著月見草汁?
”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飛了什么,“你父親每年秋日都會在書房插月見草,
那味道……”沈晚棠渾身繃緊,忽然聽見冷宮外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春桃的聲音帶著哭腔:“娘娘!
大理寺的人說……說相爺他……”話未說完就被重物倒地的悶響打斷。蕭承煜猛地坐起,
腰間玉帶已經(jīng)解下握在掌心:“朕去看看?!彼鰤ν獾乃查g,
沈晚棠摸到他留下的琉璃碎片。月光下,
碎片邊緣刻著極小的狼頭紋——與貴妃那日摔碎的玉瓶底部花紋分毫不差。
她忽然想起父親書房暗格的機關(guān),需要三片這樣的琉璃才能打開,而第三片,
此刻應(yīng)該在周明禮手中。冷宮的更漏響過三聲,沈晚棠順著密道摸到盡頭。
生銹的鐵門后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是哥哥的聲音。她按住腰間的大理寺腰牌,
忽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輕響,緊接著是蕭承煜壓抑的咒罵:“周明禮你敢!
”密道里的風(fēng)帶著血腥氣灌進(jìn)來,沈晚棠摸到石壁上的凹痕,
正是父親教她的“歸雁陣”方位。當(dāng)?shù)谌龎K青磚被推開時,
眼前忽然亮起火光——是蕭承煜握著松明火把,龍袍下擺染著血,正與三個蒙面人纏斗。
“棠棠快走!”他看見她的瞬間,眼里閃過驚恐。沈晚棠卻忽然想起十歲那年,
他為護她被馬匪砍傷,也是這樣的眼神。她摸出袖中藏著的銀針,
正是母親當(dāng)年教她的“梅花針”,專破西域邪功。銀針入肉的悶響混著火把爆裂聲,
最后一個蒙面人倒地時,蕭承煜忽然踉蹌著跪下。他左肩的龍紋刺繡已被鮮血浸透,
卻還笑著抬頭:“朕就知道,棠棠不會怕?!鄙蛲硖乃合掳敕箶[為他包扎,
指尖觸到他鎖骨下方的舊疤——是十二年前替她擋箭留下的?;鸸庥持n白的臉,
忽然聽見他低笑:“周明禮今晚動手,說明密信是假的。他怕朕查出月見草汁的事,
更怕……”話未說完,遠(yuǎn)處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沈晚棠吹滅火把,
黑暗中聽見蕭承煜貼近她耳邊:“明日早朝,朕會讓周明禮呈上‘通敵證據(jù)’。
屆時你只需……”話尾被宮門開啟的巨響淹沒,他忽然握住她的手,
將半片琉璃塞進(jìn)她掌心:“第三片在貴妃妝匣底層,明日巳時,冷宮西角老槐樹下。
”天快亮?xí)r,沈晚棠回到冷宮,發(fā)現(xiàn)妝匣里的東珠步搖不見了。春桃紅腫著眼眶跪在地上,
鬢角沾著草葉:“娘娘,貴妃身邊的翡翠來過,
…”話未說完就看見沈晚棠舉起那支嵌著琉璃碎片的步搖——正是從蕭承煜披風(fēng)上扯下來的。
卯初刻,冷宮外來了隊錦衣衛(wèi)。領(lǐng)頭的正是蕭承煜的心腹陳校尉,
看見沈晚棠時忽然跪下:“陛下口諭,皇后身子不適,暫移咸福宮休養(yǎng)。
”說話間遞上塊刻著狼頭紋的腰牌,正是西域使團昨日呈獻(xiàn)的貢品。
沈晚棠摸著腰牌背面的刻痕,
忽然想起昨夜密道里看見的場景:周明禮的親信正往哥哥口中灌藥,藥瓶上的朱砂印,
與貴妃宮中的安神香一模一樣。她忽然攥緊腰牌,
指尖掐進(jìn)狼頭眼睛——那里藏著極小的機關(guān),按動后竟露出半行小字:“戊時三刻,
西市當(dāng)鋪”。咸福宮的妝鏡前,沈晚棠看著翡翠送來的“補品”,
瓷碗里的紅棗正浮著三粒枸杞——正是周明禮慣用的“三陰絕脈散”標(biāo)記。她忽然輕笑,
將藥碗推給春桃:“去,送給貴妃,就說本宮謝她惦記。”窗外傳來宮車碾過青磚的聲響,
是蕭承煜去上朝的儀仗。沈晚棠摸著袖中三塊琉璃碎片,忽然聽見春桃在門外低喚:“娘娘,
冷宮送來個匣子,說是……相爺臨終前留下的?!碧茨鞠淮蜷_的瞬間,
沈晚棠渾身血液仿佛凝固。匣中不是預(yù)想的賬本或密信,
而是半幅燒焦的畫卷——畫中少年與少女在太液池畔戲水,少年腰間玉佩上的狼頭紋,
與周明禮呈上的“通敵密信”火漆印分毫不差。
畫卷邊緣還留著半行焦字:“狼衛(wèi)余孽……周明禮是……”字跡在此處被燒斷,
卻在畫卷背面發(fā)現(xiàn)用朱砂新寫的一行小字:“今夜子時,望舒樓見——煜”。
沈晚棠指尖撫過“煜”字上未干的墨跡,忽然聽見咸福宮外傳來喧嘩。
翡翠尖著嗓子嚷嚷著要搜宮,
卻在看見沈晚棠手中的狼頭腰牌時猛地變色:“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她忽然想起蕭承煜曾說過,西域狼衛(wèi)的腰牌分三等,狼眼為銀者是小頭目,
狼眼為金者……是首領(lǐng)。此刻手中腰牌的狼眼正泛著金光,而周明禮呈上的密信火漆印,
正是銀眼狼頭。戌初刻,沈晚棠帶著春桃混出皇宮。西市當(dāng)鋪里,
掌柜的看見狼頭腰牌立刻跪下,捧出個漆盒:“周大人叮囑,若見此牌,
便交予……”話未說完就被沈晚棠打斷:“周明禮何時來過?”“昨日申時,
帶著位穿青竹紋衣的公子。”掌柜的低頭,“那公子腰間掛著塊羊脂玉,刻著‘承’字。
”沈晚棠猛地想起,蕭承煜的小名正是“承哥兒”,而青竹紋,是他做太子時最愛穿的紋樣。
漆盒打開,里面是疊賬冊,第一頁赫然記著:“永徽三年三月,
周明禮購入西域狼衛(wèi)兵器三百車,記于丞相府名下?!辟~冊末頁還夾著張字條,
是父親的筆跡:“煜兒若見此,勿怪老夫欺君。狼衛(wèi)余孽已滲透六部,唯借老夫項上人頭,
方可引出幕后之人?!睖I水忽然模糊視線,
沈晚棠想起三日前在丞相府看見的場景:父親對著空墻說話,墻上用朱砂畫著狼頭,
旁邊寫著“承煜親啟”。原來從那時起,他就做好了局。子時的望舒樓頂層,燭火忽明忽暗。
沈晚棠剛踏上樓梯,就聽見蕭承煜的低笑:“朕就知道,棠棠能看懂畫卷里的暗號。
”他穿著常服,腰間沒掛玉佩,卻在左腕纏著條紅繩——是她當(dāng)年繡香囊時剩下的邊角料。
“相爺?shù)馁~冊,朕已經(jīng)看過了。”他轉(zhuǎn)身時,沈晚棠看見他袖中露出半幅輿圖,
正是西域狼衛(wèi)的進(jìn)軍路線,“周明禮以為借丞相通敵之名,就能坐實朕苛待外戚的罪名,
卻不知……”話未說完,樓下忽然傳來兵器相接聲。蕭承煜猛地拽住沈晚棠躲進(jìn)暗格,
鼻尖幾乎碰到她額頭:“是周明禮的死士,看來他發(fā)現(xiàn)賬冊丟了。”暗格里狹小逼仄,
沈晚棠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指尖觸到他腰間硬物,
是半塊狼頭金牌——與她手中的腰牌合起來,正是狼衛(wèi)首領(lǐng)的信物。她忽然想起十歲那年,
他說“棠棠別怕,以后朕護著你”,原來從那時起,他就知道自己肩負(fù)的使命?!办细绺?,
”她忽然低喚,用的是兒時的稱呼,“父親留下的畫卷,背面的字是你寫的吧?”黑暗中,
蕭承煜的呼吸頓了頓:“是。相爺臨終前讓陳校尉傳信,說若他遭難,便將畫卷燒半幅,
剩下的……”他忽然輕笑,帶著幾分苦澀,“朕怕你看不懂,又補了字跡。
”樓下傳來玻璃碎裂聲,沈晚棠忽然握住他的手:“周明禮的女兒,也就是貴妃,
她妝匣里的第三片琉璃,是不是刻著狼衛(wèi)圖騰?”蕭承煜猛地收緊手臂:“聰明。
那三片琉璃,正是開啟狼衛(wèi)秘庫的鑰匙。當(dāng)年朕讓你父親假意投靠,
就是為了引出這群蟄伏二十年的余孽。”說話間,暗格忽然被推開。火光中,
周明禮提著劍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二十多個蒙面人:“陛下果然在這里。老臣等了十年,
就等你露出破綻?!笔挸徐蠈⑸蛲硖淖o在身后,指尖悄悄扣住她掌心的琉璃碎片:“周明禮,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在貴妃宮中裝了監(jiān)聽的耳報神?從你呈上密信那日起,朕就布好了局。
”沈晚棠忽然看見他袖口閃過銀光,是她親手為他繡的護腕,里面藏著十二枚透骨釘。
周明禮的劍已經(jīng)劈來,
卻在看見蕭承煜掌心的狼頭金牌時猛地頓?。骸澳?、你是……”“狼衛(wèi)右賢王之子,
當(dāng)今大盛皇帝?!笔挸徐虾鋈焕湫Γ鹋圃诨鸸庀路褐涔?,“當(dāng)年你投靠狼衛(wèi),
害死朕的母妃,又嫁禍給丞相,以為朕會像先皇那樣任你擺布?”沈晚棠只覺一陣眩暈,
終于明白為何父親會被誣陷通敵——原來二十年前的宮變,竟?fàn)砍吨饔蚶切l(wèi)的復(fù)國陰謀。
周明禮的劍“當(dāng)啷”落地,忽然慘笑:“難怪你執(zhí)意立沈家女為后,
原來早就知道她父親是狼衛(wèi)左賢王的舊部……”話未說完,窗外忽然射來冷箭。
蕭承煜猛地推開沈晚棠,箭頭擦著她鬢角劃過,卻在她袖中劃出道血痕。
她低頭看見滲出的鮮血,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棠兒記住,狼衛(wèi)血脈遇火不焚,
見血顯紋……”袖中傷口處,竟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狼頭圖騰。蕭承煜看見的瞬間,
瞳孔驟縮:“原來相爺說的‘關(guān)鍵之人’,是你……”周明禮趁機撲來,
手中短刀直取蕭承煜心口。沈晚棠本能地抬手,掌心琉璃碎片忽然發(fā)出強光,
三塊碎片在空中自動拼接,竟形成一面狼頭形狀的銅鏡。
鏡面映出周明禮背后的人影——是貴妃,正舉著弩箭瞄準(zhǔn)蕭承煜?!氨菹滦⌒模?/p>
”沈晚棠猛地推開蕭承煜,弩箭擦著他肩膀飛過,卻在銅鏡上留下焦黑痕跡。
貴妃尖叫著后退,鬢間金步搖跌落,露出耳后狼頭刺青——與沈晚棠袖中圖騰一模一樣。
“原來你才是狼衛(wèi)圣女!”周明禮忽然轉(zhuǎn)身,眼中閃過狂喜,“當(dāng)年左賢王將血脈融入沈家,
難怪沈家女能開啟秘庫……”沈晚棠終于明白父親為何執(zhí)意讓她嫁入皇宮,
為何從小教她西域密語,為何總在月圓之夜查看她后頸——那里有塊淡金色胎記,
此刻正透過衣領(lǐng)隱隱發(fā)光。蕭承煜忽然抓住她的手,將狼頭金牌按在她掌心:“棠棠,
用你的血滴在鏡上!只有狼衛(wèi)圣女才能啟動秘庫,
里面有當(dāng)年狼衛(wèi)留下的十萬大軍調(diào)令……”周明禮的刀已經(jīng)砍來,
沈晚棠閉眼將血滴在銅鏡中央。強光閃過,鏡中竟浮現(xiàn)出西域戈壁的地圖,
某個綠洲處閃爍著紅點——正是密信里提到的“通敵地點”?!罢业搅?!”蕭承煜忽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