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結(jié)婚的日子?；槎Y布置得很隆重，鋪天蓋地的白色玫瑰，水晶吊燈下的投影幕，
播放著我與新郎從小青梅竹馬的合影。賓客齊聚，觥籌交錯，父母笑著與親友寒暄，
一切都在按照劇本進(jìn)行。除了我自己。我站在化妝鏡前，目光落在那襲潔白的婚紗上。
鏡子里的女人笑容冷淡，像是走錯了場的配角?！皶r宴，準(zhǔn)備開始了?！遍|蜜推門進(jìn)來，
神情復(fù)雜，“你真的……不后悔嗎？”后悔？我垂眸，指尖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鉆戒，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斑@是我選的路?！蔽移鹕?，裙擺拖曳出一道雪白的弧線。
伴隨著婚禮進(jìn)行曲的響起，我挽著父親的手臂，緩緩走向鋪滿花瓣的紅毯盡頭。
新郎站在那兒，眉眼溫潤，嘴角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笑意?？删驮谥鞒秩嗽捯袈湎碌膭x那，
禮堂大門被人從外踹開了?！盎槎Y暫停。”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直直插入我的胸口。我心頭一震，下意識抬眸望去——那是沈硯舟。他身著黑色西裝，
長身玉立，神情冷漠，步履從容。一眾保鏢簇?fù)碇袷菈宏嚨耐跽撸?/p>
強(qiáng)行打破了這場虛假的溫馨。全場嘩然?！吧蚩偅克麃砀墒裁?？”“不是說兩人早就分了嗎？
他瘋了吧，這種場合來鬧事？”我攥緊了手中的捧花，指節(jié)泛白，唇瓣抿得死緊?！吧虺幹?，
你想做什么？”我聲音冰冷，仿佛沒有一絲波瀾。他卻走到了我面前，停下腳步，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薄唇微啟：“來接我太太回家?！币痪湓挘鸲@。
所有人都愣住了。新郎神色驟變，急忙上前擋在我身前：“沈總，時宴是我未婚妻，
請你自重。”“未婚妻？”沈硯舟眸色微斂，似笑非笑，“誰允許她嫁給別人了？”他抬手，
身后助理立刻遞上一疊文件：“你們時家欠沈氏一百二十個億，時宴嫁給他，是替家里還債，
還是替自己找個歸宿？”父親臉色瞬間煞白，母親捂著心口險些暈倒?！澳愫f！
”新郎怒吼?！澳蔷彤?dāng)眾簽字，把這筆債清了?！鄙虺幹垩凵窭淠?，“否則，
今天沒人能帶她走。”全場死寂。我的手，緩緩垂下。沈硯舟……真是毫不留情。
可最讓人窒息的是，他偏偏用那樣低啞溫柔的聲音，朝我俯身道：“時宴，乖，別鬧了。
嫁我?！蔽倚α?，笑得比哭還難看：“沈硯舟，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嗎？”“我笑不出來。
”他盯著我，嗓音低啞，“你穿著婚紗要嫁別人，我怎么可能笑得出來。”那一瞬間，
我看見了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偏執(zhí)與瘋狂。“你救過我?！彼跄剜?，“所以這輩子，
我只能是你的債?！彼氖?，毫不猶豫地攥住了我的手腕，掌心熾熱：“陪我去把婚禮補(bǔ)上，
好嗎？”我盯著他，良久，低低吐出兩個字：“做夢?！彼麉s笑了，明明眼底猩紅，
笑意卻卑微到骨子里：“那就做一場夢，夢里，你只能嫁我。”下一秒，他拽著我，
強(qiáng)勢將我擁入懷中，目光掠過全場，冷聲宣告：“她是我的人，從頭到尾，都是。
”沒人敢反駁。新郎捏緊拳頭，臉色鐵青，卻在沈硯舟冰冷的目光下，什么都說不出口。
我被他半推半抱著離開紅毯，身后是一片嘩然?！吧虺幹?！”我用力掙扎，“你瘋了！
”“嗯。”他抱緊我，唇角勾起偏執(zhí)又卑微的弧度，“瘋了，瘋到想把你搶回家，
一輩子不放手?！被槎Y被攪黃，賓客嘩然，時家一夜破產(chǎn)。而我，
被沈硯舟強(qiáng)行帶上了他的車。他回頭望著我，聲音輕得像嘆息：“時宴，這次，別再跑了。
”那一瞬間，我竟看見了他眼底，隱忍到極致的委屈?！髅魇钳傋?，卻又是個可憐人。
但我不會心軟。“沈硯舟，你會后悔的。”我咬牙?！昂蠡谑裁矗俊彼従徫兆∥业氖种?，
低頭親吻戒指印記，“后悔把你搶回來，還是后悔愛你太深？”他笑得偏執(zhí)，笑得病態(tài)。
“我只會后悔，沒早點毀了你這場婚禮。”故事，才剛剛開始。
沈硯舟的車穩(wěn)穩(wěn)停在私人別墅的院子里。我被他一路扣著手腕帶進(jìn)去，
仿佛不掙扎就會顯得心甘情愿。我沒給他這個錯覺，指甲狠狠掐進(jìn)他的手背，直到他松開。
“時宴。”他看著被我掐出的血痕，眉眼卻沒半點不悅，“你在鬧脾氣嗎？
”“你毀了我的婚禮，還想我對你溫柔？”“你也知道那是婚禮？”他低笑，笑意冰冷，
“別人給的婚禮，再盛大也不是你的?！蔽也恍祭湫Γ骸澳悄銇頂嚲?，就是你自以為的愛？
”沈硯舟看著我，沉默了兩秒，轉(zhuǎn)身將一份合同丟在茶幾上?！澳憧梢岳^續(xù)恨我，
但你得嫁我?！蔽覜]有立刻去碰那份合同，卻聽見他繼續(xù)道：“時家負(fù)債一百二十億，
今天若不是我，你父親連站在禮堂里的資格都沒有。時宴，你以為自己還有選擇？
”我緩緩握緊了拳。這就是沈硯舟，一如既往的強(qiáng)硬與冷酷。明明是所謂的“救贖”，
偏偏用最屈辱的方式。“你以為我會為了時家，低頭求你？”他點了根煙，
動作漫不經(jīng)心：“不，你會為了自己。你不甘心，時宴。你怎么可能甘心嫁別人？
”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像是能看穿我所有偽裝。我捏緊的手指微微顫抖。是的，我不甘心。
當(dāng)年那個陪我熬夜做策劃案、為我擋流言蜚語的沈硯舟，早已死在他親手鑄成的權(quán)勢牢籠里。
而現(xiàn)在的他，偏執(zhí)、掌控、瘋狂，卻也從未真正放手過我?！昂炞帧！彼麑摴P遞過來，
嗓音低啞，“然后恨我一輩子也好，把我折磨得半死也好，只要你還在我身邊。
”他的語氣竟然是卑微的。這份卑微，比他碾壓時更讓人窒息。“沈硯舟，你真可憐。
”我接過鋼筆，字字用力，“明明擁有全世界，卻偏偏要死死拽著一顆心不甘的棋子。
”“我不缺棋子。”他低聲道，“但我只有你一個時宴?！蔽液炏铝俗约旱拿?，
像是在簽一份無法回頭的契約?！昂芎谩！彼麑⒑贤掌穑抗庖凰膊凰驳乜粗?，
“明天民政局，別讓我親自去抓你?！蔽依湫Γ骸澳阕詈闷矶\，別哪天后悔今天的決定。
”“后悔？”他起身，走到我面前，緩緩俯身，聲音低啞到幾乎貼著我的耳廓：“時宴，
我追了你八年，從來沒后悔過?！薄澳鞘悄慊钤摗！蔽乙а?。他忽然輕笑，
伸手?jǐn)n了攏我耳邊的發(fā)絲，動作輕得像是怕嚇到我。“是，我活該?；钤撓矚g你，活該要你，
活該哪怕被你恨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放手。”這場對話，沒有贏家。他用一紙合同，
徹底鎖住了我，也親手掐滅了那最后一絲念想。離開別墅時，外面下起了雨。
沈硯舟撐著傘站在我身后，像是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將傘遞給我：“別淋濕了。”我接過，
卻沒回頭?！詾檫@樣就能感動我？不，他錯了。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戰(zhàn)爭。
而我，從不怕輸。只是沒想到，沈硯舟卻像是自虐般，低聲對著我背影說：“時宴，
你慢慢恨吧。只要不離開我，恨一輩子也沒關(guān)系?！庇晁樦鴤汩苈湎?，淹沒了他的話音。
而我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因為我知道，他不是說說而已。這場以愛之名的枷鎖，
才剛剛開始收緊。—第二天，民政局。紅本本冷冰冰地躺在我掌心，沈硯舟站在一旁，
指節(jié)隨意搭在我的肩頭，看似親昵，實則掌控意味十足?！皶r太太?！彼ひ舻蛦?，
嘴角微勾，像是特意在提醒我，“從今天起，改口?！蔽姨ы?，直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
“沈硯舟，你不怕我有一天，會親手撕碎這本結(jié)婚證嗎？”他低低一笑，
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無名指，那上面，已經(jīng)被他親手戴上了鉆戒?！澳憧梢运?。
”他眼眸微斂，嗓音卻溫柔到病態(tài)，“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做我太太?！薄澳氵@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可惜，民政局不管買賣?！彼Z氣懶散，眸色卻濃得像是要將我吞噬，
“他們只認(rèn)你簽的字?！蔽亦托σ宦?，轉(zhuǎn)身欲走?？缮虺幹蹍s快一步攔在我面前，長臂一伸，
將我困在了墻與他之間。“時宴?！彼皖^，呼吸噴灑在我耳側(cè)，“結(jié)婚證是假的，
還是你不肯承認(rèn)？”“沈硯舟，別得寸進(jìn)尺?！薄拔抑幌胍愠姓J(rèn)一句——我是你丈夫。
”他的聲音低啞，偏執(zhí)得近乎可憐。我盯著他，一字一句：“是，你搶來的。
”他卻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賜般，眉眼彎起，笑得張狂又脆弱?！拔也辉诤跏菗寔淼?，
時宴，只要是你?！边@一刻，我忽然明白，沈硯舟從來都知道自己有多卑劣。但偏偏，
他愛得毫無體面。**回到別墅，我本以為這場荒唐的婚姻只是權(quán)宜之計。
可沈硯舟顯然不這么想?！盎槎Y?！彼麑⒉邉澃竵G到我面前，淡聲道，“你欠我的婚禮，
我會補(bǔ)上?！蔽依湫Γ骸吧洗文銡Я宋?，這次又想演哪一出？”“上次是借來的。
”他低頭翻開文件，指尖點在“新娘”二字上，“這次，是你自己的。”他在用盡全力，
扭曲這場強(qiáng)取豪奪的意義。“沈硯舟，你到底是有多怕我離開？”我冷聲問。他卻抬眸看我，
眼底的瘋狂被極致的卑微所掩蓋?！芭碌貌幌в帽M所有臟手段?！彼谷怀姓J(rèn)，
嘴角卻噙著笑，“你恨我沒關(guān)系，時宴，但你得做我太太?！薄吧虺幹?，你知道自己有病嗎？
”“嗯。”他低頭吻上我的指節(jié)，動作虔誠到近乎荒謬，“病得不輕，病在你身上，
藥石無醫(yī)?！彼钠珗?zhí)，他的占有，他的瘋魔，早就不是秘密?？勺羁膳碌?，
是他連自己也不打算放過。夜幕降臨時，他靠在沙發(fā)上，側(cè)頭看著我，
聲音低低的：“我是不是很卑鄙？”我不語?！翱晌覜]得選?！彼χ?，喉結(jié)微動，
“從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沒得選了?！蔽蚁肫鸷芏嗄昵埃菆霰┯暌?。他跪在泥水里，
被人按著頭侮辱，是我撐起了那把傘?！吧虺幹郏闱肺业?，不是婚姻?！蔽逸p聲。
他眸色一暗，語氣卻溫柔到了極致?！翱晌蚁胗没橐?，欠你一輩子。”那一刻，
我竟無言以對。**深夜，書房。他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杯牛奶，
像是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晚上失眠喝牛奶”?！澳愫尬乙埠茫阄乙擦T。
”他將牛奶放在我面前，輕聲道，“可你是我太太，時宴，這是事實?！薄吧虺幹邸?/p>
”我抬頭看他，“你真可悲。”“嗯，可悲到哪怕被你厭惡，也想與你共度余生。
”他笑得風(fēng)輕云淡，卻偏偏眼底猩紅?！澳憔筒慌掠幸惶?，我會親手毀了你？
”“只要你別離開，毀了我也無所謂?！边@句話，說得如此輕巧，卻比任何誓言都沉重。
沈硯舟就是這樣。明明瘋得讓人窒息，偏偏愛得偏執(zhí)卑微。而我，注定與他，纏斗一場。
——這場婚姻，誰都逃不掉。**凌晨時分，他以為我睡著，靠在門口輕聲道：“時宴，
我是真的……怕你不要我?！彼穆曇?，低得像一聲嘆息?！珗?zhí)如他，
終究還是個怕被丟下的孩子。而我，閉著眼，聽得一清二楚。—“離婚。
”這是我坐在餐桌前，對沈硯舟說的第一個字?？諝馑兰帕藘擅?，他緩緩放下刀叉，
動作優(yōu)雅到近乎冷酷。“離婚？”他低低重復(fù)，唇角卻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時宴，你以為，
你還有選擇？”“沈硯舟，你用合同逼我嫁你，難道真以為一紙婚書能拴住我？
”“拴不住心，可以拴住人?！彼Z氣輕描淡寫，眼神卻危險至極，“只要你不離開我，
哪怕你恨我，也足夠了?！蔽屹咳黄鹕?，冷聲道：“你這叫囚禁，不叫婚姻。”“囚禁？
”沈硯舟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眼尾微挑，“你以為沒有我，時家還能茍延殘喘到今天？
”他掏出手機(jī)，輕輕一點?！皶r氏集團(tuán)，破產(chǎn)申請已提交?！彼Z氣平靜，
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小事，“只要我愿意，明天一早，時家連喘氣的資格都沒有。
”我臉色驟變。“沈硯舟！”我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樣？”他起身，
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發(fā)尾，動作輕柔得不像話?！昂芎唵??！彼曇舻蛦。肿轴斣谖倚目?，
“不許離開我。”“你簡直瘋了?！蔽液笸艘徊?，試圖與他拉開距離。
可他卻像影子一樣步步緊逼，將我死死困在墻角。“是?！彼姓J(rèn)得異常坦然，
“從你答應(yīng)別人的婚禮開始，我就瘋了?！蔽倚厍黄鸱?，氣得渾身發(fā)抖。“時宴。
”他聲音驟然低了下去，帶著幾分近乎哀求的卑微，“你可以恨我、罵我、折磨我，
但別再丟下我?！蹦且豢?，我竟從他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恐懼。
沈硯舟——那個在商界呼風(fēng)喚雨、權(quán)勢滔天的男人，竟然害怕我離開。
“你想用權(quán)力圈住我一輩子？”我冷笑，“沈硯舟，你不覺得累嗎？”“累?！彼皖^，
額頭輕輕抵在我肩頭，“可沒你，更累?！彼穆曇魡〉冒l(fā)顫，
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來。**從那天起，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無孔不入”。
公司、朋友、生活。我去面試，他提前收購了那家公司。我想搬離別墅，
所有的房東都莫名其妙拒租。我甚至不過是去超市，他也能像早有預(yù)謀般出現(xiàn)在收銀臺前，
遞給我一瓶常喝的礦泉水?！皶r太太，好巧。”他笑得無害，“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沈硯舟，你有病?！蔽乙а??！班拧！彼裆?，“病得不輕，病在你身上。
”最過分的一次，是我準(zhǔn)備出國散心。簽證被卡，機(jī)票被取消，
甚至連護(hù)照都在辦理時“意外遺失”?！氨福瑫r小姐，您的護(hù)照申請暫時無法通過。
”電話那頭，工作人員語氣機(jī)械。而沈硯舟，則悠閑地坐在我家客廳，雙腿交疊，
手里搖著紅酒杯。“出國？”他抬眸，聲音慵懶，“有我不夠，還想找別人？”“沈硯舟，
你真的很卑鄙?！薄笆恰！彼敛华q豫地承認(rèn)，語氣卻柔得不像話，“為了不失去你，
再卑鄙的手段，我都用得心安理得?！蔽艺×?。他就是這樣，從不掩飾，從不自欺。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沒有強(qiáng)行靠近我。只是站在陽臺上，背對著我，
聲音被夜風(fēng)吹得有些散。“時宴，你知不知道，我也想過放你走?！薄翱擅看伍]上眼，
都是你穿著婚紗，挽著別人的手。”他低低笑了，笑得近乎自嘲?！澳且凰查g，我才明白，
放你走，比殺了我還難?！蔽艺驹诳蛷d里，看著那個被燈光拉長的影子。——沈硯舟，
真是瘋了。瘋到，為了留住我，連自己都不放過?？善褪沁@樣瘋批又卑微的他，
讓我一時之間，竟無法狠下心徹底離開。**深夜，他敲了我的房門?！皶r宴。
”他語氣格外溫和，“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信嗎？”我冷聲。“信?！彼偷托α?，
笑得脆弱，“哪怕你不信，我也只能信。”門外的他，蹲在地上，額頭抵著門板，
像個無助的孩子?！皶r宴，你別離開我?！蹦且豢?，我忽然有些恍惚。沈硯舟不是不會放手，
他只是沒有了放手的能力。這場愛情，從一開始，就是場互相折磨。
他用盡手段逼我留在身邊，卻又怕把我逼得更遠(yuǎn)。而我，恨他入骨，
卻又一次次被他偏執(zhí)到病態(tài)的卑微擊中軟肋。這場博弈，終究沒有贏家。
可他卻笑著說：“沒關(guān)系，只要你不走，誰輸誰贏，都無所謂?！蔽艺粗T外那個影子，
心臟，隱隱作痛?！傋印？善?，我也逃不掉?！虺幹塾忠淮螌⒆约和频搅孙L(fēng)口浪尖。
這次是因為我。一場臨時的商業(yè)發(fā)布會，所有媒體蜂擁而至，
主題原本是沈氏集團(tuán)的新項目發(fā)布，可就在會議即將結(jié)束時，臺下有人突然起哄?！吧蚩?，
聽說您為了一個女人，連時氏那種破爛公司都肯接手，是不是被她給迷住了？”一句話，
哄笑四起。我坐在角落里，手指死死攥著包，指節(jié)泛白。那些聲音不大，
卻格外刺耳：“不過是個沒落千金，沈總這是什么癖好？”“白月光也不至于玩這么大吧，
怕不是被玩膩了才想娶回家養(yǎng)著？”“聽說當(dāng)年死纏爛打，沈總看都不看一眼，
現(xiàn)在倒是——呵?！蔽抑肋@場鬧劇是誰安排的。是那個被沈硯舟親手打壓下去的競爭對手，
也是我前未婚夫的家族。他們想看沈硯舟出丑，更想借我羞辱他。我以為沈硯舟不會理會。
以他的手段，根本不屑于在這種場合低頭。可下一秒，他卻走下了主席臺，徑直朝我走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伸手，牽起了我的手?！敖榻B一下?！彼〈捷p啟，目光冷冽，
“這是我太太?！倍潭桃痪?，擲地有聲。場面驟然寂靜?！皬慕裉炱?，誰若再對她不敬，
便是與我沈硯舟為敵?！彼曇舨淮?，卻字字清晰，“沈氏集團(tuán)，會讓你們記住，
什么叫代價?！蹦且豢?，我看著他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卻依舊死死牽著我。
——他在用最后的體面，護(hù)住我。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我被他拉進(jìn)了休息室?！澳惘偭?。
”我低聲質(zhì)問，“這種場合，你知道他們有多少把柄等著抓你嗎？”“瘋了。”他點頭，
居然還帶著笑意，“從你穿上婚紗那天起，我就瘋了。”“沈硯舟，你這樣不值得。
”“我不在乎?！彼皖^，額頭抵在我肩頭，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只要是為了你，
再不值得的事，也變得有意義。”我怔住。他的西裝外套被燈光映得一片陰影，
脊背卻挺得筆直，仿佛在用盡全身的力氣與世界對抗?！笆遣皇呛軄G臉？”他忽然問?！班?。
”我冷冷回應(yīng)，“很丟臉?！彼麉s輕笑，語氣卑微得令人心悸：“那你心疼我嗎？
”那一瞬間，我險些脫口而出的話，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我不能心軟。一旦心軟，就輸了。
可沈硯舟卻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伸手輕輕捧住我的臉?！皶r宴，恨我的時候，
也記得心疼一下我，好不好？”我被他這句近乎可笑的請求逼得喘不過氣。“你以為，
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我冷聲道?！安粫??！彼谷坏?，“可只要你還看著我，
哪怕是帶著恨意，也比你轉(zhuǎn)身離開強(qiáng)?！边@場婚姻，從來不是平等的博弈。
是他卑微地偏執(zhí)著，是他一再撕下自己的尊嚴(yán)，只為換我多看他一眼。**晚上回到別墅，
我以為他會繼續(xù)裝作無事發(fā)生?？伤麉s破天荒地拿出了一瓶酒，倒了一杯遞給我。“時宴，
敬你?！彼χ?，眼神卻空洞，“敬你讓我沈硯舟，學(xué)會了什么叫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