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床單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沈曜從睡夢中醒來,后頸的腺體傳來一陣陌生的脹痛。
他下意識地去摸,指尖觸到的皮膚滾燙而敏感,輕輕一碰就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身旁的裴敘立刻醒了,Alpha的本能讓他在沈曜翻身時就察覺到了異常。"疼?"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低啞,手掌已經(jīng)覆上沈曜的額頭。
"嗯..."沈曜蜷縮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那種疼痛很奇怪,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腺體深處生長,帶著灼熱的癢意。
更糟糕的是,裴敘靠近的瞬間,一股濃郁的冰川薄荷氣息包裹住他,讓那種疼痛突然變成了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渴望。
裴敘迅速起身,從床頭柜取出電子體溫計。"38.2度。"他皺眉看著顯示屏,"分化熱。"
沈曜模糊地想起蘇醫(yī)生說過的話——完全分化前會有一輪體溫升高。
但他沒想到會這么突然,更沒想到會是在裴敘的床上。
"我去拿冰袋和抑制劑。"裴敘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沈曜抓住了手腕。
"別走..."沈曜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句話帶著多少撒嬌的意味。
他只知道當裴敘的氣息遠離時,腺體的疼痛就會加劇,仿佛那個部位已經(jīng)認定了這個Alpha的安撫。
裴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頸間的抑制環(huán)指示燈開始閃爍。
"沈曜,"他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醫(yī)生,不是Alpha的本能。"
"就五分鐘..."沈曜把臉埋進裴敘的枕頭,那里還殘留著薄荷的氣息。
他的意識有些模糊,身體仿佛不受控制般蹭向裴敘的方向。
床墊下陷,裴敘坐了回來,但沒有觸碰他。"三分鐘。"Alpha的聲音帶著克制的緊繃,"然后我們必須聯(lián)系蘇芮。"
沈曜迷迷糊糊地點頭。
他感覺到裴敘的手懸在他后頸上方,冰川薄荷的信息素如漣漪般一圈圈蕩開,精準地包裹住發(fā)燙的腺體。
那種感覺奇妙極了——灼痛慢慢變成酥麻,又變成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舒適,讓他不自覺地發(fā)出小貓般的哼唧聲。
"時間到了。"裴敘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沈曜感覺床墊一輕,隨即是撥電話的按鍵音。
"蘇醫(yī)生?是的,開始了...體溫38.2,腺體腫脹明顯...不,我沒有標記...好的,半小時后見。"
電話掛斷,沈曜感覺一雙手臂將他輕輕抱起。
裴敘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身上是濃得化不開的薄荷氣息,顯然刻意釋放了大量信息素來安撫他。
"能走嗎?"裴敘問,聲音里的擔憂藏得很好,但沈曜還是聽出來了。
沈曜試著站起來,隨即腿一軟倒在裴敘懷里。
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渴望更多Alpha的氣息,理智像是被丟進了攪拌機。
"我抱你。"裴敘的聲音很輕,手臂卻堅定有力。
沈曜被橫抱起來,臉貼在裴敘的胸口,聽著那里急促的心跳。
原來他也在緊張。
這個認知讓沈曜莫名安心。
他蜷縮在裴敘懷中,任由Alpha將他抱進電梯,抱進車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副駕駛座上。
"很快就到。"裴敘為他系好安全帶,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過他的鎖骨,"堅持一下。"
車子發(fā)動,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
沈曜望著裴敘緊繃的側(cè)臉,突然意識到——這個總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正因為他的痛苦而慌亂。
這個念頭讓他的胸口泛起一陣奇異的暖流,甚至暫時壓過了腺體的不適。
"裴敘..."他輕聲喚道。
"嗯?"
"你那天...在圖書館..."沈曜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為什么選《夜鶯頌》?"
裴敘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又松開:"因為..."他頓了頓,"你在讀它時,眼睛里有星星。"
沈曜笑了,盡管這個動作牽動了他發(fā)燙的腺體。
他想告訴裴敘,此刻他的眼睛里也有星星,而且只為他一人閃耀。
但話未出口,一陣更劇烈的疼痛襲來,他的視野頓時模糊成一片。
最后的意識里,他感覺車子急剎,然后自己被擁入一個滿是薄荷香的懷抱。
裴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再是那個冷靜自持的教授,而是一個徹徹底底慌亂的Alpha:
"堅持住,沈曜,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