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海生存戰(zhàn)咸澀的海水灌進口鼻的瞬間，林夏才真正意識到穹頂已經(jīng)破裂。
她在失重中撞向考場穹頂?shù)匿摶Ａ?，耳?nèi)傳來氣壓驟降的轟鳴。透過護目鏡，
原本懸浮在五十米淺海的考場正在墜入深紫色的珊瑚礁群——那些本該是嫩粉色的鹿角珊瑚，
此刻正泛著詭異的熒光藍，像無數(shù)支倒插的碎玻璃。"所有人立即啟用應急潛水服！重復，
啟用應急潛水服！"監(jiān)考老師的聲音從通訊器里炸出來，帶著電流雜音。
林夏摸索著后腰的按鈕，納米纖維突然收緊，將她裹進銀色的貼身戰(zhàn)甲。胸前的全息屏亮起，
綠色數(shù)字"120/120"正在每秒跳減一位。"這他媽是倒計時嗎？
"左側(cè)傳來男生的咒罵。林夏轉(zhuǎn)頭，看見穿橙色潛水服的高個男生正在扯領(lǐng)口的調(diào)節(jié)帶，
他護目鏡上的霧氣凝結(jié)成水珠，"我爸花三十萬給我買的防壓服，
怎么變成這鬼樣子——""別浪費氧氣！"清脆的女聲打斷他。扎著馬尾的女生游過來，
林夏認出她是實驗班的陳雨桐，"健康值系統(tǒng)啟動了，每分鐘消耗1點，看屏幕下方。
"林夏這才注意到全息屏右下角的小字：健康值低于30將觸發(fā)昏迷，0值即判定死亡 。
她喉間發(fā)緊，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應急口糧——鋁箔包裝的壓縮餅干，
包裝上印著"每塊恢復10點健康值"。一共三塊，最多撐三十分鐘。"我叫周野。
"橙色潛水服男生突然伸手拽住兩人，將他們拉向考場殘骸，"穹頂下沉速度比預計快，
得找支撐結(jié)構(gòu)。陳雨桐，你爸不是參與過海底基建嗎？知道哪有應急艙？
"陳雨桐咬著下唇點頭，發(fā)梢在海水中散開如黑色水草："后勤通道在B區(qū)，
但得穿過珊瑚礁帶......"她話音未落，全息屏突然紅光閃爍，
三人同時被一股暗流掀翻。林夏的后背撞上珊瑚礁，尖銳的枝椏劃破潛水服外層，
護目鏡里閃過警告：毒素入侵，健康值流失速度+30%。"見鬼！"周野迅速扯開急救包，
往林夏破損的袖口噴修復泡沫，"這些珊瑚在分泌毒素？"他的指尖擦過珊瑚表面，
那些熒光藍的息肉突然收縮，露出里面蜷縮的透明生物，像某種退化的魚類幼體。
林夏的生物掃描儀突然自動啟動，淡綠色的光束掃過珊瑚群。全息屏彈出一串亂碼，
最后定格在"DNA匹配度：47.2%"。
她渾身發(fā)冷——人類DNA怎么會出現(xiàn)在珊瑚里？"看那邊。"陳雨桐的聲音帶著顫抖。
在考場殘骸的陰影里，成片的珊瑚正蠕動著向他們靠近，
那些扭曲的枝椏分明組成了手指的形狀，頂端的息肉開合間，隱約可見模糊的人臉輪廓。
周野突然拽著兩人往反方向游去："是珊瑚集群！它們在獵捕活物！
"他腰間的照明燈掃過海底，林夏這才發(fā)現(xiàn)更多細節(jié)——珊瑚群之間纏繞著蛛網(wǎng)狀的黏液，
某根"手指"上還掛著半件撕裂的考生制服，布料上的?；照诒火ひ悍纸?。
"我的健康值剩62了。"陳雨桐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呢？"林夏低頭，
數(shù)字跳到"89"。她摸到脖子上的銀鏈——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吊墜里嵌著半片珊瑚化石。此刻，吊墜正在發(fā)燙，透過護目鏡，
她看見自己的指尖泛起淡藍色熒光，竟與珊瑚的光芒產(chǎn)生了微弱的共振。"前面有斷層！
"周野突然加速，手臂環(huán)住兩人的腰際。林夏聽見身后傳來珊瑚摩擦的簌簌聲，轉(zhuǎn)頭的瞬間，
看見最前排的珊瑚突然"生長"出骨刺，如暴雨般射來。三人滾進斷層縫隙的剎那，
林夏的全息屏彈出提示：發(fā)現(xiàn)初代實驗體殘留信號 。她抬頭，
看見斷層深處有金屬結(jié)構(gòu)反光，銹跡斑斑的門牌上，"深海基因研究所"的字樣被珊瑚覆蓋，
只剩"共生計劃"四個字母清晰可辨。周野掏出戰(zhàn)術(shù)匕首，割開擋路的珊瑚藤："陳雨桐，
你守著入口。林夏，跟我去看看有沒有氧氣艙......"他話音未落，
林夏的生物掃描儀再次啟動，這一次，掃描結(jié)果變成了"DNA匹配度：89.7%"。
珊瑚藤突然纏住她的腳踝，林夏驚呼著被拖向珊瑚群。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
她看見自己的吊墜碎成粉末，藍光順著血管蔓延至全身，而那些原本猙獰的珊瑚，
正像觸須般溫柔地纏上她的手臂。全息屏的數(shù)字停在"87"，卻不再跳動。
第二章 初代實驗體珊瑚藤在接觸到林夏皮膚的瞬間驟然收縮，
那些泛著藍光的枝椏像被燙到般蜷曲回去。周野的匕首擦著她耳際劈下，
卻見原本纏繞她的珊瑚突然化作熒光粉末，在海水中飄散成星芒狀的軌跡。
"你的皮膚......"陳雨桐的聲音里帶著驚恐。林夏低頭，
發(fā)現(xiàn)手臂上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狀的藍色紋路，正隨著呼吸明滅。全息屏突然彈出一串亂碼，
健康值數(shù)字從"87"開始逆勢跳漲，竟恢復到了"95"。"別碰她！
"周野將林夏拽到身后，戰(zhàn)術(shù)匕首在胸前劃出防御弧光。
斷層深處的實驗室鐵門已經(jīng)銹蝕大半，珊瑚從門縫里涌出，形成一道流動的生物屏障。
陳雨桐舉起應急燈，光柱穿透黏液的瞬間，
三人同時倒吸冷氣——門內(nèi)的墻壁上嵌滿了人形珊瑚柱。
那些透明的柱狀物里封存著蜷縮的人體，皮膚與珊瑚共生形成復雜的脈絡，
每張面孔都凝固著痛苦的表情。最前排的珊瑚柱上掛著褪色的金屬牌，
"實驗體-001"的字樣下，用紅漆寫著"共生失敗，銷毀"。
"這是......初代考生。"陳雨桐的聲音發(fā)顫，
"我爸說過三十年前那場海底高考事故......官方說是瓦斯爆炸，
但現(xiàn)在看來......"林夏的吊墜碎片突然在掌心凝聚，藍光滲入珊瑚柱的縫隙。
最近的實驗體-001突然睜開眼睛，瞳孔里翻涌著珊瑚蟲般的紫色集群。
周野的匕首正要劈下，林夏卻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她聽見了某種頻率的震動，
像深海生物的鳴笛，又像人類的嗚咽。"它們在求救。
"林夏聽見自己的聲音里帶著雙重回響，仿佛有另一個聲音從胸腔深處溢出，
"這些珊瑚......是他們的殘骸。"實驗室中央的控制臺突然亮起紅光，
全息投影在黏液中扭曲成型。畫面里是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的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半人半珊瑚的胚胎："......共生計劃第三十七次失敗，
實驗體出現(xiàn)意識排斥，開始啃食同類。上層要求封存所有數(shù)據(jù)，
但看看這些細胞再生能力......如果用在考生身上......"影像突然雪花紛飛，
男人的表情轉(zhuǎn)為驚恐。鏡頭劇烈晃動，畫面里涌入大量熒光黏液，
最后定格在實驗體-001撕裂研究員的瞬間。陳雨桐猛地關(guān)掉投影，
卻見所有珊瑚柱同時發(fā)出尖嘯，封存實驗體的黏液開始沸騰。"快跑！
"周野拽著兩人沖向鐵門，卻見珊瑚突然在門口編織成密網(wǎng)。林夏的藍色紋路劇烈發(fā)燙，
她本能地抬手觸碰珊瑚，那些枝椏竟主動讓開一條通道。但就在這時，
中央培養(yǎng)艙發(fā)出玻璃碎裂的巨響，濃稠的黏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那東西從黏液中升起時，
林夏終于看清了它的全貌——上半身是腐爛的人類軀干，胸腔里跳動著紫色的珊瑚核心，
下半身則是蠕動的珊瑚蟲集群，每根觸須末端都長著眼球狀的吸盤。
實驗體-001的喉間擠出氣泡般的聲音，竟與林夏耳中的震動頻率完全吻合。"警告！
實驗體生命體征異常！"全息屏紅光爆閃，"健康值流失速度提升至每分鐘5點！
"周野罵了句臟話，突然將林夏推向陳雨桐，自己轉(zhuǎn)身迎向?qū)嶒烍w。
他腰間的魚槍射出強光彈，在實驗體胸口炸出熒光血霧，卻見那些傷口迅速被珊瑚填補。
"周野！"陳雨桐的急救包脫手飛出，林夏這才看見他后背的潛水服已被黏液腐蝕，
數(shù)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跌：62、57、51......實驗體的觸須卷住他的腳踝，
周野的匕首深深扎進它的珊瑚核心，卻觸發(fā)了更劇烈的反擊——所有珊瑚柱同時爆裂，
無數(shù)實驗體殘骸化作尖銳的骨針，從四面八方射來。林夏的身體先于意識做出反應。
藍色紋路蔓延至掌心，她揮手斬出一道光刃，將射向周野的骨針全部震碎。
實驗體-001發(fā)出哀鳴，核心的紫色光芒逐漸暗淡，那些觸須卻仍死死纏著周野，
似乎要將他拖進珊瑚群同化。"別殺它......"林夏踉蹌著靠近，
指尖觸碰到實驗體的珊瑚核心，
培養(yǎng)艙、針頭扎進后頸的刺痛、監(jiān)考老師冷笑的臉......她看見三十年前的高考現(xiàn)場，
同樣的健康值系統(tǒng)啟動，考生們被鎖在珊瑚柱上，成為基因?qū)嶒灥幕铙w容器。
實驗體的觸須突然松開周野，轉(zhuǎn)向林夏的手腕。陳雨桐驚呼著要拉開她，
卻見實驗體從核心分裂出一塊紫色晶體，輕輕放入林夏掌心。
全息屏彈出提示：獲得初代實驗體記憶碎片 ，健康值上限提升至150。周野癱坐在地，
健康值停在"23"。陳雨桐顫抖著遞給他壓縮餅干，
目光卻始終盯著林夏手腕上的藍色紋路："你早就知道這些事，對嗎？
你根本不是普通考生......"林夏搖頭，她握緊那塊記憶晶體，
聽見深海傳來悠長的鯨鳴。實驗體-001的殘骸逐漸崩解，化作熒光包裹住三人，
原本封堵出口的珊瑚正緩緩退去。在它們身后，實驗室深處的電梯井閃爍著幽藍的燈光，
標牌上的箭頭指向：共生計劃中樞——海平面下300米 。周野勉強站起身，
魚槍重新上膛："不管你是什么人，現(xiàn)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上浮報警，
或者下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掩蓋什么。"他的目光掃過林夏掌心的晶體，"而我猜，
你的身體已經(jīng)替我們做了選擇。"珊瑚群突然發(fā)出預警般的震顫，遠處傳來金屬摩擦的轟鳴。
林夏的藍色紋路延伸至護目鏡，在視野里投射出一串坐標。她轉(zhuǎn)頭看向深海，
那里有更強烈的藍光在涌動，像無數(shù)雙等待蘇醒的眼睛。"下去。"她聽見自己說，
聲音里帶著不屬于自己的滄桑，"三十年前他們沒能完成的共生，現(xiàn)在該有個了結(jié)了。
"第三章 系統(tǒng)陰謀電梯井的金屬門在珊瑚觸須的推動下緩緩開啟，
腐銹味混合著生物黏液的腥甜撲面而來。周野用魚槍挑起一塊剝落的銘牌，
光束掃過"深海基因優(yōu)化署"的字樣時，
陳雨桐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你母親......是不是叫林晚晴？"林夏渾身一震。
這個名字像被封印的貝殼，此刻在海底的壓力下突然裂開縫隙。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吊墜，想起那句模糊的"去海邊找答案"——而現(xiàn)在，
答案正順著她血管里的藍光蔓延。"三十年前，她是共生計劃的首席研究員。
"陳雨桐的聲音發(fā)顫，"我爸看過她的檔案，說她在實驗體失控前銷毀了所有數(shù)據(jù)，
息屏突然自動彈出林夏的生物掃描報告：線粒體DNA與實驗體-001匹配度99.7%。
周野吹了聲口哨，卻在看到"健康值生成機制：自主循環(huán)（異常）"時皺起眉："也就是說，
你的氧氣不用消耗健康值？你根本是他們造出來的......""別說了！
"林夏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潮濕的電梯墻。
記憶碎片突然決堤——幼年時在實驗室玩耍的場景，穿白大褂的女人將她藏在培養(yǎng)艙后，
自己被拖進珊瑚柱的畫面。母親的最后一條加密信息在腦海中浮現(xiàn)：他們要的不是考生，
是能控制珊瑚的宿主 。電梯突然劇烈震動，下降速度陡增。周野咒罵著扶住墻面，
卻見電梯四壁滲出熒光黏液，在金屬板上腐蝕出"WATCH OUT"的字樣。
林夏的藍光紋路與黏液產(chǎn)生共鳴，照亮了頂部的監(jiān)控攝像頭——鏡頭上的紅色指示燈表明，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實時轉(zhuǎn)播。"考試還在進行。"陳雨桐突然指向全息屏角落，
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觀眾席的虛擬投影，無數(shù)光點在座位上閃爍，
"健康值消耗、實驗體戰(zhàn)斗......這根本是場直播秀，供那些權(quán)貴觀賞的生存游戲。
"電梯在深海300米處戛然而止。金屬門裂開的瞬間，
三人被強光刺得瞇起眼——占地千平米的中樞大廳里，無數(shù)培養(yǎng)艙懸浮在熒光營養(yǎng)液中，
每個艙內(nèi)都沉睡著與林夏相似的"考生"，他們手腕上的藍光紋路組成巨大的珊瑚神經(jīng)網(wǎng)絡。
"歡迎來到最終考場，實驗體-9527。"機械音從四面八方涌來，
林夏的護目鏡突然被強制接入畫面：西裝革履的官員站在觀景窗前，俯瞰著海底的珊瑚矩陣，
"你母親試圖阻止共生計劃，但她不知道，所有參加高考的考生都植入了實驗體基因片段。
現(xiàn)在，該由你來完成她未竟的事業(yè)了。
"周野的魚槍突然對準畫面："你們用考生做活體電池？""多美妙的能源循環(huán)。
"官員微笑著彈指，某個培養(yǎng)艙的營養(yǎng)液開始沸騰，艙內(nèi)考生的健康值數(shù)字瘋狂跳動，
轉(zhuǎn)化為珊瑚矩陣的藍光，"健康值耗盡的考生會被珊瑚同化，成為網(wǎng)絡節(jié)點。而你，林夏，
作為初代實驗體的直系后裔，
網(wǎng)絡的中樞......"陳雨桐突然舉起手中的記憶晶體："我已經(jīng)把數(shù)據(jù)同步到衛(wèi)星了，
你們的陰謀馬上會——"她的話被電流聲打斷，全息屏顯示信號被屏蔽，應急燈次第熄滅，
只剩林夏的藍光紋路照亮大廳。黑暗中傳來培養(yǎng)艙接連開啟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