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蘇瑾瑜縮在被窩里舉著話本子，手機屏幕的光映得她眼睛發(fā)酸。
書里那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倒霉庶女正被嫡姐推進火坑——替嫁給冷面閻王鎮(zhèn)北王蕭景琰。
“蠢死了！給錢都不要！”她氣得捶床。原主被嫡姐忽悠兩句就乖乖替嫁，結(jié)果被王爺厭棄，
最后凍死在破廟里。眼皮越來越沉，再睜眼時，滿屋子刺眼的紅?！巴蹂?，該喝合巹酒了。
”蓋頭外傳來嬤嬤冷冰冰的聲音。蘇瑾瑜一把扯下蓋頭，
銅鏡里映出張陌生的小臉——柳葉眉，杏仁眼，活脫脫話本里寫的“小白花”長相。哐當！
門被踹得震天響。玄色蟒袍裹著高大的身影逼近，劍眉斜飛入鬢，鳳眸淬著寒冰。
蕭景琰捏著她的下巴冷笑：“記住，你不過是若曦的替身。安分些，本王或許留你條命。
”蘇瑾瑜疼得吸氣，心里噼里啪啦撥算盤。
原主記憶突然涌進來：嫡姐柳若曦與蕭景琰青梅竹馬，半年前突然鬧著退婚去江南養(yǎng)病，
轉(zhuǎn)頭就哄騙庶妹替嫁。“王爺，妾身最識趣了?！彼蝗贿肿煲恍?，
晃了晃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您看這樣如何？您給我五千兩黃金，再劃三處江南莊子，
我立馬滾蛋？”蕭景琰像被燙了似的松手。滿京城誰不知道，柳家庶女膽小如鼠，
說話都不敢抬頭。眼前這人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還敢伸手要錢？“貪得無厭。
”他甩袖砸來一沓地契，“帶著這些臟東西，滾出本王的視線！”蘇瑾瑜撲過去接住地契，
指尖摸過房契上燙金的“江南”二字，差點笑出聲。這哪是活閻王，分明是散財童子！
“王爺爽快！”她拎起裙擺就往門外躥，突然扭頭補了句：“要反悔趁早啊，
過幾日我可要漲價——”紅燭噼啪爆了個燈花。蕭景琰盯著那抹蹦蹦跳跳的紅色身影，
突然捏碎了手里的玉扳指。當夜，京城炸了鍋。鎮(zhèn)北王新婚夜把王妃趕去別院，
陪嫁的二十箱金銀卻跟著抬進了城南大宅。更稀奇的是，第二天晌午，
有人瞧見新王妃蹲在朱雀大街最貴的珍寶閣門口，左手拎著燒雞，右手舉著糖葫蘆，
沖掌柜喊得半條街都聽得見：“把你們鎮(zhèn)店的東珠頭面拿出來！還有那個紅寶石項圈——對！
就是鴿子蛋那么大的！”第二章：和離談判蘇瑾瑜翹著腿躺在別院的軟榻上，
抓了把金瓜子往天上拋。叮叮當當?shù)拇囗懤铮?/p>
她瞇眼數(shù)著房梁上雕的牡丹花——一朵值五十兩，整整二十八朵?！巴蹂?，
王爺派人送和離書來了！”丫鬟春桃抱著個黑木匣子跑進來，差點被門檻絆個跟頭。
匣子“咔嗒”掀開，白花花的銀錠差點晃瞎人眼。蘇瑾瑜伸脖子一瞅，撇撇嘴：“就這？
當打發(fā)叫花子呢？”春桃嚇得直哆嗦：“這、這可是一千兩……”“去，把我那盒胭脂拿來。
”蘇瑾瑜蘸著嫣紅的胭脂膏子，在和離書上唰唰劃拉。春桃偷瞄一眼，
差點厥過去——雪白的紙頁上爬滿歪歪扭扭的紅圈，活像沾了血的狗爪印。
蕭景琰收到回信時，正在軍營看布防圖。展開信紙，斗大的字糊了滿臉：“五千兩黃金！
江南三處莊子！少一錢我跟你耗到棺材板合上！”“放肆！”硯臺砸在青磚上濺起墨點，
親衛(wèi)統(tǒng)領的盔甲頓時成了斑點狗。三日后，朱雀大街炸了鍋。
八匹棗紅馬拉的鎏金馬車咯吱作響，二十口描金箱子壓得車轍陷進土里半寸深。
蘇瑾瑜掀開車簾，沖著路旁賣炊餅的老漢嚷嚷：“勞駕，讓讓道嘿！撞壞您這擔子我賠十兩！
”蕭景琰立在城樓上，看著那馬車烏龜似的往城南挪，手里的馬鞭快攥出水來。
副將小心翼翼湊近：“王爺，真給這么多？柳姑娘那邊……”“她想要金山銀山？
”蕭景琰冷笑，“本王倒要看看，這貪心不足的婦人能折騰出什么花樣。
”蘇瑾瑜此刻正叉腰站在新得的莊子里。佃戶們跪了一地，聽新主子扯著嗓子喊：“都起來！
從今兒起每畝地租減三成！但是——”她一腳踩在石磨上，“誰家莊子產(chǎn)糧最多，
年底賞豬一頭！”人群轟地炸開。老管事顫巍巍舉手：“夫人，
咱莊子主要種茶……”“那就改種金駿眉！”蘇瑾瑜掏出地契抖得嘩嘩響，“看見沒？
后面兩座山頭也是老娘的！明天就找人把雜草刨了，全給我栽上茶樹！”當夜，
別院庫房亮如白晝。蘇瑾瑜舉著蠟燭清點家當，金錠堆成的小山映得她滿眼金光。
春桃捧著賬本念：“城東綢緞莊三間，西市酒樓兩座，還有王爺剛給的……”“停！
”蘇瑾瑜突然撲向墻角，從箱底拽出件狐裘大氅，“這毛色！這手感！明兒就拿去當了！
”春桃急得拽她袖子：“使不得呀！這是御賜的……”“皇上又不會來查崗！
”蘇瑾瑜把狐裘甩肩上，突然盯著銅鏡“咦”了一聲。鏡中人明眸皓齒，
眼角卻多了顆朱砂痣。原主記憶忽地翻涌——大婚那夜，蕭景琰就是盯著這顆痣失神片刻，
才甩袖離去。她摸著痣嘀咕：“柳若曦這兒長疤，我這兒長痣，
替身還真得替全套……”更鼓敲過三響，春桃抱著錢匣子睡得打呼嚕。蘇瑾瑜偷偷翻出窗戶，
拎著鏟子溜到后院老槐樹下。一鏟子下去，銅錢大的玉牌當啷出土，正面刻著“慈幼”二字。
原主零碎記憶閃過：十歲那年饑荒，她偷了嫡姐的玉佩接濟孤兒，被罰跪雪地三天。
后來悄悄把玉佩埋在這兒……“敗家玩意兒！”蘇瑾瑜對著玉牌痛心疾首，
“這可是前朝古玉！夠買兩百畝良田了！”月光漏過樹梢，她沒瞧見墻頭閃過玄色衣角。
蕭景琰握緊袖中暗器，看著那女人撅屁股刨土，頭頂還粘著片槐樹葉子，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癢。
三日后早朝，御史大夫參鎮(zhèn)北王奢靡無度。龍椅上的皇帝揉著眉心：“景琰，
你那個王妃……聽說把朱雀大街的綢緞買空了？”蕭景琰咬牙：“臣，明日便去管教。
”當夜暴雨傾盆，別院大門被拍得震天響。蘇瑾瑜頂著雞窩頭開門，
見蕭景琰渾身濕透立在雨里，腳下還躺著個扎麻袋的活物。“你的莊子?！彼韽埖仄酰?/p>
濺起的水花糊了蘇瑾瑜滿臉，“再敢丟本王的臉……”麻袋里鉆出個灰頭土臉的男人，
哭嚎著抱蘇瑾瑜大腿：“夫人饒命！小的不該貪茶苗錢！可王爺昨兒把莊子查了個底朝天，
連老鼠洞都灌了鐵水啊！”蘇瑾瑜捏著地契的手直抖——這哪是莊子，分明是金山！
抬眼卻見蕭景琰翻身上馬，玄色披風在雨幕里劃出道墨痕?！拔?！”她突然扯嗓子喊，
“你睫毛上沾雨珠了！”馬兒驚得揚起前蹄。蕭景琰抹了把臉，耳根發(fā)燙。這女人，
果然貪財又荒唐！第三章：暴富風波蘇瑾瑜趴在別院的琉璃瓦上，
沖著底下扛麻袋的伙計喊：“輕點兒！里頭裝的是南海珊瑚，摔碎一片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春桃舉著賬本在院子里追：“夫人！西市酒樓的王掌柜來收錢了！”“讓他等著！
”蘇瑾瑜順著梯子往下爬，鵝黃裙擺勾住瓦片刺啦裂開條口子。她渾不在意地甩開碎布，
接過賬本掃一眼就樂了：“上個月賺了三百兩？告訴老王，下個月租金漲兩成！
”王掌柜在門外聽得腿軟：“夫人！這、這不合規(guī)矩啊……”“規(guī)矩？
”蘇瑾瑜倚著門框嗑瓜子，“東街新開了三家酒樓，您要不樂意，我租給別人？”當夜，
別院庫房又添三箱白銀。蘇瑾瑜蹲在錢堆里扒拉算盤，突然蹦起來往外沖：“春桃！備車！
去朱雀大街！”馬蹄聲驚飛滿街麻雀。珍寶閣掌柜瞧見那輛鑲金嵌玉的馬車，
哆嗦著捧出鎏金托盤：“新到的翡翠鐲子，水頭足得能養(yǎng)魚……”“包起來！
”蘇瑾瑜指尖劃過綢緞莊的云錦，“這匹，這匹，還有那匹繡金線的，全要了！
”掌柜的笑成朵菊花：“夫人好眼光！這金線是從西域……”“少廢話，直接說多少錢！
”蘇瑾瑜摸出銀票拍在柜臺上，“夠不夠？不夠我再去錢莊?。 毙睂γ娌铇嵌?，
蕭景琰捏碎了個茶盞。暗衛(wèi)跪著稟報：“王妃這個月買了六間鋪子，三車珠寶，
還、還說要買茶山……”“她當王府是金山嗎！”蕭景琰甩袖起身，
瞥見樓下那抹鵝黃身影正往乞丐碗里扔金瓜子，太陽穴突突直跳。蘇瑾瑜突然抬頭，
沖他所在的方向咧嘴一笑。蕭景琰猛然后退，帶翻了青玉香爐。三日后，京郊茶山。
蘇瑾瑜拎著裙擺往山頂爬，身后跟著二十個扛鋤頭的佃戶。春桃舉著傘追：“夫人當心！
這坡陡……”“陡才好！”蘇瑾瑜喘著氣指山頭，“看見沒？這兒種龍井，那兒種普洱，
山腳全栽碧螺春！”老茶農(nóng)顫巍巍舉手：“夫人，這土質(zhì)種不了……”“種不了就施肥！
買最好的糞！”蘇瑾瑜掏出銀票塞他懷里，“去江南請十個茶匠，工錢翻倍！”夕陽西下時，
整座山插滿寫著“蘇”字的小旗。蘇瑾瑜站在最高處叉腰大笑：“等秋茶下來，
姑奶奶就是大梁首富！”山腳突然傳來馬蹄聲。蕭景琰黑著臉策馬而來，
玄色披風卷起塵土：“你買茶山就為這個？”“不然呢？”蘇瑾瑜掰著指頭算賬，
“一斤頂級龍井賣五十兩，這山頭少說產(chǎn)兩千斤……”蕭景琰突然拽她上馬。
蘇瑾瑜猝不及防撞進他懷里，鼻尖蹭到冰涼的護心鏡。“蠢貨！”他揚鞭指向遠處荒山，
“這才是你的茶山！”蘇瑾瑜瞇眼望去，光禿禿的山坡上零星幾棵歪脖子樹，
跟她插滿小旗的青山隔了十里地。“地契上明明寫著青龍山……”她掏出皺巴巴的紙，
突然瞪大眼——地契右下角蓋著“青蟲山”的朱印。蕭景琰冷笑：“連字都認不全，
還敢學人做生意？”蘇瑾瑜攥著地契的手直抖，突然揪住他衣領：“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故意看我笑話！”馬兒受驚揚起前蹄。蕭景琰摟緊她的腰，嗅到發(fā)間淡淡的茉莉香，
喉結(jié)動了動：“明日派人來重測地界?！薄坝貌恢 碧K瑾瑜掙開他跳下馬，
從袖袋摸出沓銀票甩地上，“老娘有的是錢，把兩座山都買了！
”蕭景琰盯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忽然撿起張銀票。票面角落歪歪扭扭畫著只王八，
龜殼上還寫著“蕭”字。當夜，王府書房傳出古怪響動。侍衛(wèi)扒門縫偷看，
見自家王爺對著燭火舉銀票，嘴角翹得能掛茶壺。十日后，茶山真的改了地契。
蘇瑾瑜蹲在新買的田埂上啃燒餅，
瞅著佃戶們往地里撒金坷垃——這是她花重金從西域商人手里買的“神肥”。
春桃哭著跑來：“夫人！茶匠說咱買的糞太貴，夠買三頭牛了……”“你懂什么！
”蘇瑾瑜抹了把嘴邊的餅渣，“等秋茶賣了錢，這些糞比黃金還值錢！”秋風起時，
蕭景琰在早朝上被參了第八回?；实勰碇有Γ骸熬扮。犝f你夫人買了座糞山？
”滿朝文武憋笑憋出內(nèi)傷。蕭景琰攥緊笏板，下朝直奔別院，
卻見蘇瑾瑜正指揮伙計往馬車上裝茶葉?！叭賰梢唤?？”他捏起片焦黑的茶葉，
“燒火的炭都比這值錢?！碧K瑾瑜拍開他的手：“你懂個屁！這叫煙熏茶，越黑越金貴！
”說著掀開車簾——里頭整整二十筐炭似的茶葉。三日后，朱雀大街飄滿焦糊味。
蘇瑾瑜支著“西域秘制仙茶”的幌子，逮著路人就塞茶碗：“嘗嘗！提神醒腦延年益壽！
”蕭景琰站在街角，看那女人追著個書生跑了半條街。書生被灌了口黑茶，
嗆得邊跑邊喊：“救命??！有人當街下毒！”春桃抱頭蹲在茶攤后：“夫人，
咱回吧……”“回什么回！”蘇瑾瑜叉腰跺腳，“姑奶奶偏要證明，這茶比黃金好賣！
”話音未落，天空砸下個金元寶。綢緞莊二樓傳來輕笑：“小娘子，這茶我包了。
”蘇瑾瑜抬頭，見個桃花眼公子倚欄拋金元寶，腰間玉佩刻著“慕容”二字。
她眼睛唰地亮了——這可是原著里富可敵國的皇商！蕭景琰的劍突然出鞘三寸。
第四章：身孕疑云蘇瑾瑜蹲在茶山下數(shù)螞蟻，手里攥著根金算盤。
春桃舉著賬本追過來：“夫人！上個月賣茶虧了三百兩，
西域商人說煙熏茶比馬糞還難賣……”“胡說！”她一巴掌拍在算盤上，金珠子蹦起來老高，
“那是他們不懂行！去，把茶價翻三倍，改名叫‘黑金仙露’！”話音未落，
眼前突然天旋地轉(zhuǎn)。春桃的尖叫聲像是從水底傳來：“夫人！您鼻子流血了！”再睜眼時，
頭頂是青紗帳，鼻尖飄著苦藥味。白胡子大夫抖著手收銀針：“恭喜王爺，夫人這是喜脈，
還是雙胎！”蕭景琰手里的茶盞“咔嚓”裂成八瓣。蘇瑾瑜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差點撞翻藥罐：“老頭你瞎說啥？我上個月還在朱雀大街扛麻袋呢！”“扛麻袋？
”蕭景琰臉黑得像鍋底，“從今日起，你給我滾回王府安胎！”蘇瑾瑜掀被子就要跑，
被他拎小雞似的按回床上：“孩子姓蕭，由不得你胡鬧?！薄靶帐捔瞬黄鸢。?/p>
”她梗著脖子嚷，“撫養(yǎng)費每月一萬兩，少一錢我就帶著崽子浪跡天涯！
”春桃抱著銅盆躲在屏風后，聽見王爺磨牙聲嚇得直哆嗦。三日后，王府后院炸了鍋。
柳若曦攥著帕子沖進來，杏眼通紅：“景琰哥哥真要留這賤人？
”蘇瑾瑜正躺在搖椅上啃燒鵝，油手沖她晃了晃：“柳姑娘來得巧，廚房還剩半只鵝屁股。
”“你不過仗著肚子作妖！”柳若曦指甲掐進掌心，“等孩子落地，
景琰哥哥定將你掃地出門！”“掃地好啊！”蘇瑾瑜舔著手指笑，
“到時候記得多給點掃地費，我拿金掃帚掃，掃完還能當傳家寶。”柳若曦氣得發(fā)髻亂顫，
突然瞥見廊下身影，眼淚說來就來：“妹妹若缺錢直說，
拿孩子要挾景琰哥哥……”蕭景琰跨進院門就看見這幕——蘇瑾瑜舉著鵝腿往柳若曦嘴邊塞，
油漬蹭了對方滿袖湘繡。“鬧夠了？”他奪過鵝腿砸進池塘，錦鯉嚇得四散奔逃，
“從今日起，每月給你萬兩白銀養(yǎng)胎，和離之事暫緩?！碧K瑾瑜眼睛唰地亮了，
掰著指頭嘀咕：“雙胎加價，怎么也得一萬五……”“蘇、瑾、瑜！”當晚，
庫房送來十箱白銀。蘇瑾瑜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嘆：“崽啊，你們可比茶樹值錢多了。
”春桃哭著往箱子上貼封條：“王爺說要每日清點，少一錢就扣月錢……”“怕什么？
”蘇瑾瑜撬開箱蓋，抓起銀錠對著月光照，“明日就存錢莊吃利息，利滾利夠買兩座茶山！
”更鼓敲過三響，她貓腰溜去后院挖坑藏私房錢。鐵鍬剛掄兩下，
墻頭突然傳來冷笑：“王妃好雅興?！笔捑扮履l(fā)立在墻頭，懷里還抱著件狐裘。
蘇瑾瑜把鐵鍬往身后藏：“我…我給娃埋長命鎖呢！”“長命鎖要埋三丈深？”他飄然落地，
狐裘兜頭罩過來，“再敢折騰，銀子全收走?！碧K瑾瑜扒拉著狐裘鉆出來，
忽然嗅到淡淡沉香味。這味道……竟和那夜紅燭搖曳時聞到的一樣。
柳若曦在丞相府摔了第八個花瓶?！半p胎？那賤人定是假孕爭寵！”她扯爛帕子冷笑，
“去把濟世堂的李大夫找來，就說我爹咳疾犯了?！逼呷蘸?，蘇瑾瑜蹲在王府魚塘邊喂錦鯉。
春桃舉著信箋跑來：“夫人，慈幼院嬤嬤說屋頂漏雨……”“取二百兩送去！
”她撒了把魚食，忽然捂住肚子，“哎喲，這倆小崽子踢我！
”春桃嚇得打翻食盒：“奴婢去請大夫！”“請什么請，這是胎動！”蘇瑾瑜摸著肚子嘀咕，
“勁兒這么大，怕不是倆混世魔王……”話沒說完，整個人突然歪向池塘。
春桃尖叫著撲過來，卻見玄色身影掠過水面，濺起的水花里浮著幾片金鱗。
蕭景琰渾身濕透站在廊下，懷里抱著瑟瑟發(fā)抖的蘇瑾瑜。李大夫提著藥箱沖進來，
趁把脈時偷偷往她腕上抹藥粉?！叭绾危俊笔捑扮鼊γ季o蹙。“這胎象……”李大夫手一抖，
“像是誤食了紅花！”滿室死寂。蘇瑾瑜突然睜眼，抄起藥枕砸過去：“放屁！
姑奶奶中午吃了三碗紅燒肉，哪來的紅花！”蕭景琰捏住她手腕，
瞥見袖口一點黃漬：“你碰過庫房的銀子？
”春桃“撲通”跪地：“夫人今早摸過新送來的銀錠，
說…說要挨個咬印子防假貨……”暗衛(wèi)踹門押進個伙計，
那人抖如篩糠：“柳小姐讓小的在銀錠上涂藥，
說…說能讓夫人變丑……”蘇瑾瑜抄起銀錠就要砸，被蕭景琰攔腰抱住。
她掙得釵環(huán)亂飛：“柳若曦人呢？老娘要往她臉上涂砒霜！”“已經(jīng)押去大理寺了。
”蕭景琰攥緊她亂揮的手，忽然貼上她微隆的小腹，“別動氣，當心孩子。
”蘇瑾瑜突然僵住——隔著濕透的衣料，掌心傳來細微的顫動，像是小魚在掌心輕輕啄了下。
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春桃縮在墻角，看見自家夫人從耳尖紅到脖子根，
王爺?shù)淖旖锹N得能掛酒壺。當夜，二十箱白銀全換成金錠。
蘇瑾瑜摸著金磚入睡時還在嘟囔：“還是金子好，涂了毒也看得見……”窗外，
蕭景琰收起暗衛(wèi)遞來的密報。月光漏過窗欞，照見紙上“柳若曦冒認救命之恩”的字樣。
他捏碎信紙，望著屋內(nèi)四仰八叉的睡影輕笑：“貪財又惜命，倒是聰明。
”第五章：局中殺機宮宴那日，蘇瑾瑜被按在妝臺前捯飭了三個時辰。
金絲牡丹步搖壓得脖子發(fā)酸，她對著銅鏡齜牙咧嘴：“這玩意兒能當暗器使了吧？
”春桃急得直跺腳：“夫人快別亂說！今日連番邦使臣都來，
您可得端著王妃的架子……”“端個屁！”蘇瑾瑜拎起裙擺就往門外沖，“再晚趕不上開席，
御膳房的燒鵝該涼了！”馬車搖到宮門口時，蕭景琰早已候在白玉階前。
玄色蟒袍襯得他眉目如畫，伸手扶她的動作卻硬得像拎麻袋：“待會兒少說話，
別給王府丟臉?！碧K瑾瑜翻了個白眼，甩開他往宴席上竄。
金絲楠木桌上擺著水晶蹄髈、翡翠蝦餃，她抄起玉箸就要夾，突然被個宮女撞得踉蹌。
“奴婢該死！”宮女跪著遞上茶盞，“請王妃潤潤口?！碧K瑾瑜盯著琉璃盞里晃蕩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