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再不與趙春堂廢話,當(dāng)即便帶人離去。
趙春堂理虧、心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青枝押著沈宛西離去。
馮氏走過來,安撫的拍了拍趙春堂的肩膀:“春堂你別擔(dān)心,葉青枝不過是一個(gè)紙老虎,她就是對你用情太深了,所以才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她將事情鬧得越大,就是對你越在乎?!?/p>
“你別慣著她,千萬不要被她牽著鼻子走,否則以后,你肯定要壓不住她的。她心里痛苦難受,定然是要鬧上一鬧的,憑著她對你的情意,只要我們硬氣一點(diǎn),真的與她和離,她立刻就蔫吧了?!?/p>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現(xiàn)在不過是強(qiáng)撐罷了,你等著瞧吧。今晚,我就將她的所有利爪都給她拔了,讓她徹底變成一個(gè)逆來順受的小貓咪?!?/p>
趙春堂揉了揉眉心,極為不贊同的看向馮氏。
“娘,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將這樣的丑事鬧大。要不然,我在翰林院還怎么有臉當(dāng)差?”
原是一件小事,將沈宛西送走就是了。
何必要鬧到這個(gè)地步?
馮氏突然眼睛就紅了,“丑事鬧大,他葉家也沒臉,我就是想出一口惡氣罷了。春堂你還不知道吧,陳嬤嬤死了,是被葉青枝給杖斃的?!?/p>
“我親眼看著陳嬤嬤死在我的眼前,我一閉上眼睛腦中浮現(xiàn)的都是陳嬤嬤的慘狀。陳嬤嬤跟在我身邊這些日子,對我體貼周到,呵護(hù)備至,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陳嬤嬤的服侍。她這一死,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趙春堂不可思議的看著馮氏:“你說什么?陳嬤嬤死了?”
“葉青枝下令將她打死的?”
馮氏委屈的撇嘴:“是啊,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打死了。以前我真是沒看出來,這葉青枝居然會(huì)這么惡毒?”
“陳嬤嬤不過是不小心順手拿了她一只翡翠簪子罷了,可她居然不依不饒,非說那是先帝的御賜之物,所以她就借著這個(gè)由頭杖斃了陳嬤嬤?!?/p>
趙春堂的心一陣往下沉,事情仿佛朝著失控的方向而行。
“御賜之物?”
怎么會(huì)這樣?
以往連只螞蟻都不敢踩的葉青枝,居然會(huì)這樣狠心打死了陳嬤嬤?
她竟對他用情到如此瘋癲的地步了?
葉青枝肯定早就知道,他與宛宛有染了,所以她就將滿腔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陳嬤嬤身上,所以她借著御賜之物杖斃了陳嬤嬤。
趙春堂的思緒漸漸的飄遠(yuǎn)了。
而后,他又很快的鎮(zhèn)定下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huì)與葉青枝和離?!?/p>
計(jì)劃快要成功一半了,決不能功虧一簣。
“立刻派人送走沈宛西,一刻不能再停留!”
馮氏氣的厲害,這口氣她咽不下去:“不行,決不能送走宛宛,我不答應(yīng)?!?/p>
“如今趙家的當(dāng)家主母是我!兒子,你不能忤逆我這個(gè)做母親的,否則,等他們都來了,我就自裁在眾人前。我若是有個(gè)三長兩短......你的仕途之路就斷了......”
趙春堂被氣的臉色漲青:“娘,你這不是在跟著胡鬧嗎?”
馮氏腰板一停,雙手恰在腰上,一副潑婦無賴樣子。
“我不管......今天,我必須要納了宛宛做你的妾室,你不答應(yīng),那就是逼我去死?!?/p>
趙春堂無可奈何的看著馮氏。
“娘?!?/p>
馮氏:“兒子,只要我們態(tài)度強(qiáng)硬,我們就等著看,她是如何彎下她高貴的頭,懇求你不要拋棄她。呵,成了親的女人,那就是潑出去的水,如果我們趙家不要她,她就是一個(gè)遭到拋棄的下堂婦。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她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葉青枝鬧得越厲害,越是表示她對你的深情?!?/p>
“只要你稍微勾勾指頭,她就像是一條狗一樣,搖著尾巴舔上來了。不急的,好戲正上場不是?”
馮氏挑眉輕聲一笑。
和離?
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只有葉青枝這個(gè)瘋子能想出來。
自北蒼立國以來,能和離的夫妻寥寥無幾。葉青枝想要走出趙家們,除非橫著出去,否則她是不會(huì)同意的。
半個(gè)時(shí)辰后,趙家的廳堂聚集滿了趙葉兩家的旁支族系成員。
太傅葉正銘與妻子陶氏,長子葉途安急匆匆的邁過門檻。
葉青枝紅著眼睛迎上他們,她看著這些死而復(fù)生的血脈至親,她心頭翻涌不止。
她屈膝跪在他們面前,給他們行了一個(gè)大禮。
“父親,母親,還有大哥......這么晚了,還讓你們?yōu)榱宋业氖虑椴賱?,是青枝不懂事了?!?/p>
陶氏紅著眼睛,挽住了葉青枝的胳膊。
“傻丫頭,你是我們的女兒,說什么見外的話呢?!?/p>
葉青枝沒忍住,撲入了陶氏的懷里。
娘親死的時(shí)候,冰涼的身體滲透她的四肢百骸,她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種失去母親的痛。
陶氏沒想到女兒突然就來了個(gè)擁抱,她看著葉青枝竭力隱忍,不停戰(zhàn)栗的身體,她心疼至極。
不過是嫁入趙家一天而已,她的女兒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陶氏板著臉看向四周,沒見到趙春堂與馮氏的人影,她心頭的怒火不由得騰的一下子升了上來。
她又看了眼被控制住衣衫凌亂的沈宛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滿臉都是怒意。
“我女兒嫁到趙家第一天,就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今日若不給我們?nèi)~家一個(gè)滿意的答復(fù),我絕不答應(yīng)?!?/p>
“趙春堂呢,他在哪里?平日里看著人模狗樣,這個(gè)時(shí)候跑哪兒去了?”
葉正銘低聲咳嗽一聲,示意陶氏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性。
“好了,現(xiàn)在不是發(fā)火的時(shí)候......這個(gè)婚事,是她自己絕食,以死要挾得來的,她自己選擇的路,她能怪得了誰?”
他到現(xiàn)在還生女兒的氣。
之前和趙春堂成親,以死相逼。
絲毫不顧及他葉家的顏面,可以說他對這個(gè)女兒失望透頂。
陶氏護(hù)犢子的厲害,聽見葉正銘這樣說,她忍不住連他一起訓(xùn)斥:“女兒受欺負(fù)了,你不心疼就算了,你居然還落井下石?”
“你是想氣死我嗎?”
葉正銘氣的兩撮胡子顫抖起來:“她活該,誰讓她一意孤行,非得要嫁給趙春堂的?這都是她自找的......要我說,我們今晚就不該來,她一個(gè)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
陶氏一把揪住了葉正銘的耳朵。
“你聽聽你這是什么話,葉正銘你個(gè)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