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姚微微一愣,蕭縱帶回來的?
她側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也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沒有心虛,沒有探究,就那么看著她。
她指尖一蜷,側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可這細微的動作卻還是被男人察覺到了,他垂眸看過來,“吃醋了?”
話里仍舊帶著調侃,卻沒了先前在床榻上的不滿和警告,蘇姚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從善如流,做作地在他懷里掙了一下,半真半假道:“少帥既然帶了人回來,又爬我的床做什么?今晚少帥換地方吧。”
“沒規(guī)矩,”蕭縱嗔了一句,卻并不嚴厲,甚至方才因為情事被打斷而生出的暴躁也不見了影子,“別什么醋都亂吃,她只是我給茵茵挑的家庭教師,她先前說要學鋼琴。”
蕭茵是蕭縱的親妹妹,今年才九歲。
蘇姚想起來似的哦了一聲,討好似的在他臉上親了親,蕭縱毫不客氣地側過頭來,加深了這個吻。
蘇姚卻一點都不投入,心里只有無奈,蕭縱有時候就是這么莫名其妙,明明他是明令禁止蘇姚爭風吃醋的,甚至為此警告、懲戒過她很多回,可又時常會像現在這樣暗示她承認。
若是答案不滿意,他就會發(fā)了瘋似地折騰人。
她只能猜測,可能是軍務壓力大,拿她逗個樂子吧。
她嘆息一聲,將思緒收斂起來,專心應對男人的索取。
“咳!”
一聲嚴厲的咳嗽聲卻響了起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管家,對方年過六十,人生的刻板嚴肅,據說祖上是有爵位的,所以很自持身份,最看不上下九流的出身。
好巧不巧的,蘇姚就是那個下九流。
所以這帥府里,他們兩人是最不對付的,方才這一番耳鬢廝磨,不知道老人家忍了多久了。
蕭縱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沒當著老管家的面太放肆,又親了兩口就抱著蘇姚進了客廳,等將人放在沙發(fā)上,他才抬了抬下巴:“這么大陣仗,她干什么了?”
“還不是有了前車之鑒,才讓這些人動了爬床的歪心思,也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p>
“你憑什么說我想爬床?”
那鋼琴教師奮力掙扎,矢口否認。
“我方才在少帥門前瞧見你了!”
老管家冷笑一聲,“還敢嘴硬?果然是一路貨色,給我堵了她的嘴?!?/p>
傭人立刻將那女教師的嘴堵住,管家冷冷看向蘇姚,“少爺,老奴先前怎么說的?下三爛的人不能進門,會臟了帥府的地兒,可您就是不聽......”
“夠了,”
蕭縱抬了抬手,打斷了老管家的喋喋不休,饒是他也瞧不上蘇姚的出身,可當面就說這種話也還是過分了。
他側頭看向蘇姚,卻見人正靠在沙發(fā)上盯著那鋼琴教師看,眼底帶著好奇,似是并沒有聽到老管家的話。
可這么近的距離,不可能沒聽見的。
蕭縱還是走了過去,捏了捏蘇姚的手:“他不是說你?!?/p>
蘇姚沒拆穿他的欲蓋彌彰,也沒再裝沒聽見,十分乖巧地應了一聲,“沒關系的,老人家嘛,說我兩句也沒什么的?!?/p>
蕭縱眉梢一挑,揉了揉她的發(fā)絲,“懂事?!?/p>
蘇姚抿唇笑了笑,她就知道,蕭縱要的是這種答案。
最開始的時候她不懂,她年少成名,心高氣傲,剛進帥府那會兒,老管家瞧不上她,總是暗中使絆子,她也從不慣著,鬧得最狠的一回,她偷偷給老頭下了瀉藥,拉的人三天沒出門。
可惜,老管家是看著蕭縱長大的,在這帥府的分量,比她重得多。
所以查出來是她動的手腳之后,蕭縱毫不留情地關了她三天禁閉,那屋子又黑又窄,像是小時候關她的籠子,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后來就連她做噩夢,都不敢再想起那幾天。
她再也不想進去了。
“少爺,”
老管家語氣生硬的開口,打斷了兩人的溫存,他聲音嚴厲而冷酷,“老奴覺得,為了整肅帥府的風氣,這種人必須嚴懲,最好是全府的人都看著才好。”
話音落下,他再次看向蘇姚,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顯然在他心里,真正該嚴懲的,另有其人。
“這種小事你自己做主?!?/p>
蕭縱卻不感興趣,他只是摸了下蘇姚柔軟的發(fā)絲,剛才被強壓下的火氣又燒了起來,他彎腰抱起蘇姚,“我們回去繼續(xù)?!?/p>
他說得露骨,蘇姚臉頰泛紅,卻順從地抱住了她的脖子,由著他抱著自己上了樓,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那女教師,“她會怎么樣?”
“反正你是不會再見到了?!?/p>
蕭縱隨口敷衍,腳步更快,蘇姚還想再說點什么,腿骨卻毫無預兆地疼了起來。
她額頭冒出冷汗,卻沒有喊出口,只是更緊地抱住了蕭縱的脖子。
“急了?”
男人低笑一聲,加快步子抱著她上了樓,甚至連門都顧不上就把人壓在床榻上親吻起來,可剛剛還被親吻得濕軟的身體,這才短短一小會兒,已經僵硬了起來,任由他怎么伺候都不肯放松。
他有些煩躁,“蘇姚,放松一些?!?/p>
蘇姚忍受著小腿的刺痛,艱難開口請求,“能不能明天再做?我今天有些不舒服?!?/p>
蕭縱氣笑了,剛才還好好的,忽然就不舒服了?
他垂下眸子,“蘇姚,別告訴我,你還在為樓底下的那個人在吃醋,我告訴過你了,那就是個鋼琴教師,和我沒有別的關系。”
“我沒有懷疑你的話。”
她柔聲解釋,看出來蕭縱在生氣,她討好似的握住了他的手,蕭縱沒再計較,“你乖一些,明天我讓人送批珠寶過來?!?/p>
話音未落,他已然再次俯下身來,然而不過短短片刻,他臉色就又沉了下去,“蘇姚,適可而止?!?/p>
明明是習慣了的身體,這次卻怎么都不順暢,若說蘇姚不是故意的,他都不相信。
蘇姚有些無奈,很想說是自己舊傷復發(fā)了。
傷是三年前受的。
那時候蕭縱地位不穩(wěn),招惹了不少算計,自然也有人盯上當時只有六歲的蕭茵,襲擊發(fā)生的時候府里的人下意識保護蕭縱,誰都沒想到敵人的目標會是一個小姑娘。
倒霉的是,她當時正在陪蕭茵上課,她怕人出了事自己會被問責,拼了命的抱著人逃跑,卻被人開槍打中了腿。
后來雖然醫(yī)治及時,不影響走路,卻再也不能登臺唱戲,還會時不時像現在這樣刺痛。
這本該是極大的一樁人情的,可她那時候太愚蠢,沒要些切實的好處,反而只想著拿這個做文章,想著要蕭縱的承諾和陪伴。
后來鬧得次數多了,蕭縱也就不信她了。
現在說出來,只怕會適得其反。
然而就算她沉默,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蕭縱仍舊肉眼可見的憤怒了。
“沒完沒了是吧?那你自己呆著吧?!?/p>
他起身就走,衣裳都沒拿。
蘇姚下意識要去追,可剛一落地,錐心的痛楚就從腿上傳了過來,她跌倒在地,疼得臉色煞白。
她沒敢再動彈,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拖著身體爬回床上。
算了,還是不去了,反正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