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掃墓回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為了救我,老公花重金請來大師幫忙化解。
沒想到這大師是個變態(tài)腹中胎兒也化為一抔濃血。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
想讓老公替我報仇,卻聽見他助理不忍的唏噓老公點(diǎn)燃一支煙,神情復(fù)雜難辨。
“能救婉婉一命,也算這孩子的造化?!薄爸劣诃傆辏?/p>
我自會好好補(bǔ)償她……”我緊緊握著拳頭,只覺得渾身發(fā)涼,連指甲刺破手心都毫無所覺。
原來我以為的恩愛幸福,不過是一場騙局。1“大師說夫人清明掃墓的時候沾了晦氣,
這次的血用不了了,得想辦法讓她再懷一個……”老公點(diǎn)點(diǎn)頭:“我盡快。
”助理沒忍住勸道:“夫人才剛流產(chǎn),不能有夫妻生活的。
況且連續(xù)流產(chǎn)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您不怕夫人以后再也生不了嗎?
”“要是能治好婉婉的病,生不了孩子又如何,大不了我們從趙家旁支過繼一個。
”“我答應(yīng)過婉婉一定會治好她,只有瓊雨這個陰月陰日陰時的命格才壓得住怨氣,
讓死胎化成的濃血不至于被污染?!蔽叶阍陂T后,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聲。
怪不得剛得知我懷孕的消息時,老公趙長霖還高興得連發(fā)幾個朋友圈,
轉(zhuǎn)頭卻說我和鬼交媾懷了陰胎。不管我怎么解釋自己并沒有遇到鬼交,趙長霖都不信,
還帶回來一個大師,要替我化解。我以為他是關(guān)心則亂,怕我被陰胎害得丟了性命,
卻沒想到,他只是想用我和我的孩子,去救他的小青梅。趙家據(jù)說是得了大師指點(diǎn)才發(fā)的家,
因此格外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從前結(jié)婚時,趙長霖的媽媽嫌我是個孤女,
不肯同意這門親事。趙長霖便花錢雇了一個大師,說我們倆的八字乃是天作之合,非常旺家,
他媽媽這才松了口。那時我感動于他的用心,卻沒想到這種用心變成一把尖刀,
如今掉轉(zhuǎn)頭來,狠狠刺向我??薜奶昧Γ瑺砍兜缴砩系膫?,疼得我沒忍住開始干嘔。
怕被發(fā)現(xiàn),我趕緊回到床上,裝作剛醒的樣子。很快,趙長霖走了進(jìn)來。
他小心翼翼地幫我掖好被角,又用手指輕柔撫過我脖頸處青青紫紫的瘀痕。那么珍重,
那么溫柔。讓我根本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剛剛聽到的那些事聯(lián)系起來。
“長霖……我的孩子沒了……”我直直望著他,想從他眼里找到哪怕一絲愧疚。
可他卻避開了我的眼睛。趙長霖將我抱在懷中,不停輕吻著我的頭發(fā)?!岸歼^去了瓊雨,
這孩子是個陰胎,只會傷害你?!薄耙院笪覀冞€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的。
”眼淚終于一滴一滴落下。他抬手想為我擦掉眼淚,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沾滿了血。
“怎么這么多血?”趙長霖大驚失色,掀被子的手微微顫抖。露出底下被血浸透的床單,
還有我滿身的傷痕。從那密密麻麻的痕跡中,不難看出我曾遭受過怎樣的傷害。
“我讓阿姨來換床單?!薄碍傆昴銊e怕,好好睡一覺,然后我們再要個孩子。
”“一切都會過去的?!彼盐冶ピ∈遥瑳_洗時卻轉(zhuǎn)過頭去,不敢再多看我一眼。
“一定會過去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
2等趙長霖把我身上的血沖洗干凈時,阿姨已經(jīng)把床收拾好了。他把我放進(jìn)被子里,
又在我眼瞼上輕輕親了一下?!霸偎瘯喊桑傆?。”我閉上眼,假裝乖巧的熟睡過去。
趙長霖果然沒有懷疑。他走到隔壁書房,繼續(xù)和助理交談?!扒髱焺倓傆职l(fā)來消息,
說夫人身上已經(jīng)沾了晦氣,若晦氣不除,只怕再懷一胎也無濟(jì)于事。
”“那大師可有說解決辦法?”助理沉默片刻,
才硬著頭皮小聲說道:“大師說……要找個香火鼎盛的寺廟,把夫人身上的衣服都脫了,
將她赤身裸體綁在香爐之上,讓她受金光洗滌。”“大師還說,不可趕走廟中其他香客。
”“看見夫人身體的人越多,說明夫人的懺悔之心越虔誠,晦氣才能除的越干凈?!薄摆w總,
咱們真的要這么做嗎?”不知過了多久,
趙長霖才輕輕嘆了口氣:“反正瓊雨的身子已經(jīng)臟了,不在乎多這一次兩次的。
”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不斷揉捏收緊,逼得我快喘不過氣來。短短幾句話,
卻讓我體會到一種瀕死的絕望。我深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為了洛婉婉一個不知真假的病,
竟然要傷我至此。一時間叫我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變了太多,還是我從未真正認(rèn)識過他。
很快,趙長霖的保鏢就闖進(jìn)我的房間。我的手機(jī)早就被收走,如今求助無門,
只能任由他們剝了我的衣服,將我綁到容城香火最鼎盛的安陽寺。一路上,
不少人都對著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拿出手機(jī),拍下我的照片?!斑@個女的怎么不穿衣服就出門啊,
這么騷,發(fā)到網(wǎng)上讓網(wǎng)友們都看看?!薄罢f不定是做那種生意的,出來招攬客人呢。
”“旁邊那幾個男的都是她的姘頭吧,嘖嘖嘖,也不怕得病。
”“真不知道她爸媽怎么養(yǎng)出這種女兒的,這要是我閨女,我非得找個地方吊死不可。
”這些話如同冰冷的箭矢,將我的心臟刺穿。然而更讓我絕望的是,
人群中竟然還有我的學(xué)生。“這不是蘇老師嗎?”“虧我以前還挺喜歡她的,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薄拔乙院笤僖膊幌肷纤恼n了,太惡心了。”我不停地?fù)u頭,
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喉嚨發(fā)出一陣陣悲鳴。趙長霖伸出手,
輕輕捂住我的耳朵。“瓊雨別聽,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讓你身上的陰氣徹底消散。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他眼中的疼惜是那么真切,卻讓我愈發(fā)想吐。“你放心,
我一定不會讓這些照片和視頻流傳出去的。”趙長霖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可我不信他了。
也不敢信。寺中的方丈聽到小沙彌的稟報,急匆匆趕了出來。助理將他拉到一邊,
小聲講明事情原委,又掏出一個裝滿錢的手提箱,往方丈手里塞。沒想到方丈卻死活不肯。
“幾位施主,這萬萬不可啊……”“生病了還是得去醫(yī)院治,咱們要相信科學(xué)?!薄皼r且,
你們所說的這治病的方法,老衲這么多年從未聽過,
許是叫那裝神弄鬼的假大師給騙了……”方丈還想再勸,趙長霖卻有些不耐煩了。
他冷冷瞥方丈一眼,給助理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又有幾十個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趕了過來。
這些人很快就將寺中的方丈和沙彌控制起來,然后按照趙長霖的吩咐,把我綁在了香爐上。
3香爐在火光的舔舐下,尚有些暖和的余溫??晌覅s覺得身上越來越冷。
眼看來上香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我的身體因為羞憤而不自覺輕顫,
恨不能直接暈死過去。趙長霖輕輕握住我的手:“別怕瓊雨,我會在這里保護(hù)你的。
”可下一秒,洛婉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長霖哥,我好像又犯病了,胸口好痛。
”“你來陪陪我好不好,我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最好多帶點(diǎn)保鏢,
要是我真的要死了,還能幫忙開開路送我去曲大師那兒?!壁w長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可聽見洛婉婉說自己要死了,他又急切起來?!澳悴粫惺碌模瑒e瞎說,我現(xiàn)在馬上就過來。
”說完,他松開我的手,轉(zhuǎn)頭就要走。我根本不敢想,一個赤身裸體,
還被綁住了手腳的女人,被一個人扔在這兒,會遭受些什么?!摆w長霖,不要走,
你說過要留在這兒陪我的?!薄澳悴豢梢赃@樣對我……”“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我的語氣里甚至帶上了哀求,可趙長霖還是拂開我的手。“你乖一點(diǎn),不要鬧,
婉婉那邊現(xiàn)在真的很緊急?!比缓髱ё吡怂械谋gS:“你們都跟我走,
我要送婉婉去找大師,你們在前面給我開路?!睅讉€剛剛就一直躲在暗處看的男人,
目送趙長霖一行人離開后,滿臉興奮地朝我走來。“小美女,來幫幫哥哥。
”“看著小手嫩的……”幾個男人愣了一下,竟然更興奮了,互相對視一眼,哄笑起來。
“老子還沒這樣浴血奮戰(zhàn)過呢。”“今天這一趟真是不白來啊。”我閉上眼,終于徹底絕望。
直到方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皫孜皇┲?,老衲剛剛已經(jīng)報警了,
你們還是在這里休息一會兒,等警察過來吧?!蔽冶犻_眼,
才發(fā)現(xiàn)小沙彌們?nèi)齼上掳堰@幾個男人制服了。“我們打不過保鏢,
難道還打不過你們這些居心叵測的老變態(tài)嗎?
”又有幾個來上香的女孩子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誰把你綁在這兒的?簡直太不是人了吧。
”“姐姐你別怕,我們幫你把繩子解開。”剛剛被綁時我沒有哭,此刻在一句句關(guān)心中,
淚水終于奪眶而出。相愛多年的丈夫,竟還不如幾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血還在不停往外淌,
徹底昏死過去之前,我緊緊抓住給我蓋衣服的女生,滿臉哀求?!扒笄竽銕臀掖騻€電話,
就說……”“容城的冬天太冷,我想回家了。”4“你們誰是患者的家屬?”“她剛流過產(chǎn),
不早點(diǎn)送醫(yī)院,還讓她受刺激,光著身子在冷風(fēng)里吹?”“這血實在流的太多了,
情況恐怕不容樂觀?!薄凹覍僖崆白龊脺?zhǔn)備,就算人搶救回來,以后可能也無法再生育了。
”各種繁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等我再睜開眼時,就看見趙長霖紅著眼坐在床邊。
身旁還站著一個洛婉婉?!拔乙欢〞易詈玫尼t(yī)生給你調(diào)理身體,再找?guī)讉€大師,對,
找?guī)讉€大師替你祈福做法?!薄碍傆昴惴判模也粫屇阌惺碌?。”趙長霖緊緊握著我的手,
眼里的痛苦快要溢出來。我卻有些想笑?!摆w長霖,你到底是在擔(dān)心我的身體受損,
還是怕我不能生育,以后洛婉婉就沒有血包了呀?”沒想到相愛多年,如今卻相看兩生厭。
趙長霖嘴角翕動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最后落荒而逃。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洛婉婉。
她一步一步走近我,臉上的得意再也隱藏不住?!斑@種被拋棄的感覺怎么樣,我的好嫂嫂?
”她特意加重了嫂嫂兩個字,眼含譏諷?!拔以缇途孢^你,離我的長霖哥哥遠(yuǎn)一點(diǎn),
可你偏偏不聽,還敢跟他結(jié)婚……”“實話告訴你吧,我其實根本就沒病,
那個曲大師就是我花錢找的一個騙子,什么受陽精的胎兒血熬藥全是假的。
”“可是長霖哥就是這么在意我,在意到寧愿讓別人的男人碰你,弄掉你們的孩子,
也不放過一個能救我的可能性,怎么辦呢?”“就讓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有多疼我吧?!闭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