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痛到極致、失望透頂,秦澤又怎會決然提出分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蘇汐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指尖發(fā)白,可秦澤卻如雕塑般紋絲不動。
他雙眼布滿血絲,深沉的絕望在眼底蔓延,像一潭死寂的枯井。
蘇汐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用力抱住她,可下一秒——
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推開了她。
“蘇汐,我累了?!?/p>
秦澤的聲音沙啞至極。
說完他從蘇汐的旁邊走過,拿上行李箱進入臥室。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暴風(fēng)雨般席卷了蘇汐的心房,將她所有的思緒都沖刷得七零八落。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明明往日里,無論她犯了什么錯誤,秦澤都會溫柔地原諒她。
那些含著笑意的“沒關(guān)系”,那些包容的擁抱,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
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失去秦澤的日子該怎么繼續(xù)。
站在一旁的安欣怡眼眸也微微一動。
如此冷漠拒絕的秦澤,她是第一次看到。
客廳里,氣氛安靜得可怕。
“欣怡,欣怡,我該怎么辦??!”
蘇汐踉蹌著走到安欣怡身邊,纖細(xì)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安欣怡張了張嘴,卻如鯁在喉。
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欣怡你幫幫我,幫幫我好嗎?你跟秦澤說一說,你幫我勸一勸他!”蘇汐已然哭成了一個淚人。
安欣怡望著她通紅的眼眶,心底泛起一陣酸楚。
蘇汐啊蘇汐,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dāng)初呢。
最后,安欣怡實在不忍蘇汐哭下去。
她帶著蘇汐進入臥室。
秦澤正從衣柜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開始折疊放進行李箱。
“不!你不能走!”
蘇汐猛地走到行李箱旁邊,將衣服給扔在了床上。
“秦澤!你不能走!我不同意!”
看著像是發(fā)瘋了一般的蘇汐,秦澤拿著衣服的手也愣在了半空。
“蘇汐,給彼此留下一點體面吧,別逼我動粗。”
“為什么?你難道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哪怕一次也不行嗎?”
或許是因為哭了太久,蘇汐的聲音帶著一絲嘶啞。
秦澤的眼神如深淵般凝視著蘇汐,眼底翻涌著太多說不清的情緒。
他忽然輕笑一聲,笑聲里浸滿了苦澀。
“一次?”他緩緩搖頭,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蘇汐,你知道嗎...我在心里其實已經(jīng)原諒過你無數(shù)次了?!?/p>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行李箱的邊緣,骨節(jié)泛白。
“從你讓方晨楓以''男閨蜜''的名義出現(xiàn)在我們之間開始;從他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拋下我們的約會開始;從你偷偷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置頂開始;再到你們用那些曖昧的情侶ID...”
秦澤的聲音越來越輕,仿佛在回憶一場漫長的凌遲。
“多到...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次數(shù)了。”
頭頂白熾燈閃了閃,照亮了他蒼白的側(cè)臉。
“我總在說服自己,''因為我愛你,所以應(yīng)該包容你的一切''。我甚至天真地以為...”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曾經(jīng)的我,甚至愿意為你付出生命?!?/p>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秦澤抬起眼,眸中最后一絲溫度也消散了,“是我看錯了??村e了這段感情,也...看錯了你?!?/p>
他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笑:“也許正是因為我太愛你,才會一次次縱容你踐踏我的底線。或許...你父親說得對?!?/p>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像我這樣出身貧賤的人,怎么配得上高貴的蘇大小姐呢?”
蘇汐的瞳孔猛地收縮,秦澤的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冰錐,狠狠刺進她的心臟。
她終于明白——那些她以為被包容的任性,那些她當(dāng)作理所當(dāng)然的縱容,原來都在秦澤心里刻下了一道道看不見的傷痕。
就像冬日里結(jié)冰的湖面,起初只是細(xì)微的裂紋,卻在一次次踐踏中無聲蔓延。
直到某天,整片冰面轟然碎裂,露出深不見底的黑暗。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親手造成的。
秦澤一字一句如同針扎一般,蘇汐身軀一顫,癱軟在地。
“我......我以為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
“是過去了?!鼻貪蓻]有抬頭,聲音平靜得可怕,
“只不過昨晚發(fā)生的事,在我這里——”他忽然攥緊手中的襯衫,“永遠(yuǎn)過不去。”
“所以,蘇汐。”秦澤終于直視她的眼睛,“我要走了。從今往后——”
“祝你和你親愛的男閨蜜,百年好合。”
“不,我只想跟你白頭到老,楓楓他......”
“別跟老子提那個白眼狼!”
秦澤額角青筋暴起,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楓楓?”
他的嘶啞得可怕,“叫得可真親熱啊...我他媽聽著都想吐!”
他突然一拳砸在衣柜門上,實木板材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草!?。 ?/p>
秦澤劇烈喘息著,眼眶里翻涌著太多情緒——憤怒、痛苦、還有深不見底的失望。
“秦澤,蘇汐剛才跟我聊過了,她真的知道錯了,她保證不會有下一次,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
“打住!”
秦澤冷冷的開口,甚至都沒抬起頭來看她一眼。
“你以為...你在我這兒有什么面子?在你的心里不是一直覺得我都是高攀了蘇汐嗎?”
安欣怡的臉色瞬間煞白。
“怎么?我現(xiàn)在離開,你也不滿意了?是少了個可以隨意嘲諷的對象,讓你渾身不自在?”
“以前要不是看在蘇汐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給你好臉色?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
“送你一個字:滾!”
秦澤幾句話懟得安欣怡氣憤不已。
以她的長相和才華,走到哪里不是一群追求者和恭維者?
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聽過別人跟她說這么重的話!
“你那套學(xué)歷優(yōu)越感還是收起來吧,說實話,你是一個極度驕傲又自大的女人,
不過就是一個醫(yī)學(xué)博士,整天就擺著張居高臨下的臭臉,真當(dāng)自己是華佗再世了?”
這個女人一直都覺得男人是齷齪且無能的,因為自身的能力又十分自負(fù)。
這么多年來,在秦澤面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揚的樣子。
現(xiàn)在秦澤發(fā)泄完頓時感覺心里舒服了很多。
“秦澤!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要是有能力也不至于畢業(yè)后連工作都找不到,還得靠蘇汐養(yǎng)!你才是一個無能的男人!”
安欣怡將難聽的話也都說了出來。
“呵呵,好一個無能的男人!”
秦澤嗤笑一聲,“你問問你的好閨蜜蘇汐,論學(xué)習(xí),當(dāng)年淮海市高考我是狀元,論工作,沒有畢業(yè)我就收到了Nexora以及MIT的Offer,加入蘇汐公司,部門業(yè)績從三千萬做到十億,到底是誰無能?”
聞言,安欣怡頓時一驚,她的瞳孔劇烈收縮——Nexora?MIT?
這些國際頂尖企業(yè)的名字從秦澤口中說出,荒謬得像個笑話。
這都是國外頂級的上市公司,平均年薪都在五十萬以上。
還有高考狀元?她沒聽錯吧?
“蘇汐,這......這是真的?”
當(dāng)年,蘇汐介紹秦澤給安欣怡認(rèn)識,她覺得秦澤的性格有些內(nèi)向和謙卑,而且還住蘇汐的房子,也不找工作,所以自然而然的認(rèn)為秦澤就是一個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