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被搬空那日,陳父陳母哭到昏厥。
哭得比陳璟被下葬那日傷心百倍千倍,無比的真情實感。
我又疑惑又不贊同的看著兩人,指責道:“公公,婆婆,你們這是做什么?”
“這些財產(chǎn)是用做充公,夫君已死,我們守著這些也沒用,不如讓這些金銀發(fā)揮出另外的作用?!?/p>
“我相信夫君在天之靈,會很欣慰我們的做法?!?/p>
“陛下已經(jīng)下旨追封夫君為大庸鎮(zhèn)國侯,這座府邸陛下特意留下,給我們留作紀念,斯人已逝,我們活著的人要懷念著他,好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p>
“公婆放心,往后我會常常來看望你們的?!?/p>
婆婆頂著通紅的核桃眼惡狠狠的問我,“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會常來看望我們?你又做了什么?!”
我抬頭看著陳府牌匾,嘆了口氣,“這座府邸承載著我與夫君一年半的記憶,我日日看著府中熟悉的景致總會想起夫君,我不愿讓自己沉溺在過去,所以決定歸家去?!?/p>
“公婆往后若有任何事,記得去江府尋我?!?/p>
至于我開不開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留下傻眼的陳父陳母,我瀟灑的由丫鬟扶著爬上馬車,與陳府漸行漸遠。
后面,陳父陳母上江府門口來鬧了幾回,我讓丫鬟去雇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乞丐堵在他們回陳府的路上嚇唬了幾回,兩人便不敢在上門來鬧。
我估摸著,這兩老貨是憋著等著陳璟歸來,想讓陳璟替他倆撐腰呢。
畢竟,我現(xiàn)在還是陳家名義上的媳婦。
我是喪偶,并非是和離,我現(xiàn)在可以叫作:陳璟的遺孀。
但我相信很快就不是了,畢竟宮里那位,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惦記著我這位遺孀呢。
憑借我能看見的那些字,我提前得知,齊廷澤打算在我去護國寺上香途中來一出‘美救英雄’,打著救命之恩的旗號打算賴著我報恩。
起初我是震驚的,就算我心里相信了齊廷澤是喜歡我的。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他依舊是那個殺伐果斷說一不二不容任何人忤逆的暴君。
而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卻打算用救命之恩來賴上我,還是……我救他。
“小姐!前面有一伙匪徒在圍攻一輛馬車!”
我閉了閉眼,吩咐丫鬟,“讓侍衛(wèi)去看看,既然見了,那就不能見死不救?!?/p>
丫鬟領命離開,沒一會,丫鬟急匆匆的跑回來。
“小姐!那位公子受了傷,流了好多血,已經(jīng)昏迷了!”
……要是我剛才沒看錯的話,并沒有匪徒爬上馬車。
一刻鐘后,齊廷澤被扶上馬車。
看見他臉的一瞬間,我按住丫鬟,語氣急切說,“快回……不,不能回府,我記得離這不遠處江家有一處別苑,咱們?nèi)ツ牵瑑耗阕屓巳コ抢镎埓蠓?,越快越好!?/p>
馬車在路上疾馳,期間齊廷澤醒了過來,緊緊攥住我的手腕,語氣不穩(wěn)的說,“還好遇上江小姐,那行人來的蹊蹺,身手敏捷,朕……我的護衛(wèi)死傷九數(shù),還請沈小姐不要聲張,幫我隱藏行蹤!”
我恭敬點頭,齊廷澤深深看我一眼,翻眼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