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等會再來吧,我有點累了?!?/p>
銀色的月輝悄然灑進窗欞,映照在一男一女兩個身影上。
“嗯,歇會吧。”
男人點燃一支白將,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江辰,把我調(diào)進縣醫(yī)院的事,你運作的怎么樣了?”
女人依靠在男人強壯的臂彎中,悄聲問道。
“差不多吧,我已經(jīng)跟齊州縣人民醫(yī)院的丁院長打過招呼了,估計下個月就能把你調(diào)過去?!?/p>
男人名叫江辰,是濟州縣縣委副書記王鴻濤的秘書,而懷里的女人則是他的未婚妻蘇晴。
“真假的?太好了!我終于不用待在大黃鎮(zhèn)這破地方了!”
蘇晴激動的合不攏腿,她開心的摟住江辰,狠狠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小事而已,我老板的能量你也知道,都是他一句話的事?!?/p>
江辰將煙捻滅,然后按住蘇晴:
“抓緊時間吧!明天我還得趕回縣里。”
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江辰嚇得渾身一顫,瞬間沒了興致。
“誰???這么晚了還來敲門?”
蘇晴一邊嘟囔著,一邊披上衣服往外走,剛打開門,便看到門外站著三男一女。
三個男人穿著灰色的行政夾克,而女人則留著一頭齊肩短發(fā),容貌精致,儀態(tài)十分干練。
“你們是....”
還沒等江辰說完,女人便掏出了證件:
“我是天海市紀委辦的副主任田瑤,你是齊州縣委副書記王鴻濤的秘書江辰對吧?”
“對....”
見江辰點頭,幾個男人立刻上前,一人架住一只手臂,把他牢牢控制住。
“你...你們干什么?”
江辰試圖掙脫開束縛,但是無濟于事。
“王鴻濤涉嫌嚴重違規(guī)違紀,目前已經(jīng)被雙規(guī),現(xiàn)在需要你協(xié)助調(diào)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p>
“什么?”
這幾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在江辰的腦子里炸開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昨天還跟王書記在一起....”
“我們似乎沒必要大老遠的跑來,跟你開這種玩笑吧?!?/p>
田瑤面無表情的說道,“請你立刻穿好衣服,跟我們走。”
“好...我、我馬上。”
說完江辰趕緊從床上拿起衣服胡亂穿上,然后忐忑的跟著他們離開了。
而蘇晴則親眼目睹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幕,此情此景她以前只在電視劇中看到過。
縣委副書記被雙規(guī),意味著什么?
王鴻濤倒臺了!
齊州縣的領(lǐng)導班子,一夜之間要變天了!
坐上市紀委的專車,江辰一路內(nèi)心忐忑不安。
在他的印象中,身為縣委副書記的王鴻濤,似乎沒什么太大毛病,不貪財、不好色,為人處世也相當圓滑。
不僅如此,他還經(jīng)常教導江辰,說什么: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天大地大,百姓最大”云云。
這么一個做事如履薄冰的官員,怎么可能突然被調(diào)查呢?
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很快,江辰被帶到了縣委大院的一間休息室內(nèi)。
這間休息室已經(jīng)被簡單布置了成了類似于審訊室的地方,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在刺眼的燈光照射下,江辰感覺有些口干舌燥。
“江辰,坐下,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田瑤說完,一屁股坐在江辰對面的椅子上,豐滿的胸脯跟隨著晃動了幾下。
“田主任,我有什么問題?”
江辰做縣委副書記的秘書這么久,對于這種談話早就有所耳聞,所以很快便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啪!
旁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江辰,注意你的態(tài)度!我們是按程序來找你談話的,希望你老實配合,主動交代王鴻濤的違紀行為,不要存在任何的僥幸心理!”
田瑤則擺了擺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輕輕抿了一口,江辰注意到,礦泉水的瓶口殘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口紅印記。
“行了胡科長,你就別嚇他了,咱們半夜跑到人家里去抓人,估計已經(jīng)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p>
隨后田瑤對著江辰莞爾一笑,盯的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江辰,你可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談話吧?不需要緊張,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你平安無事?!?/p>
田瑤說這番話的時候,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跟一個老朋友聊天。
但是江辰可不傻,雖然他不認識田瑤,但是市紀委的那幫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前陣子隔壁東昌縣副縣長貪污腐敗的那件案子,被市紀委順藤摸瓜,牽扯出了一大批人。
最后副縣長直接被開除公職,移交法院處理,其他參與這起案子的,或記過或檢討,嚴重者甚至有坐牢的。
“我真不知道要交代什么,平常我跟王書記見面,他跟我交代的都是工作的事,沒有什么不符合規(guī)定的?!?/p>
“而且據(jù)我所知,王書記一向清廉奉公,從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p>
“一派胡言!”
眼鏡男用手指著江辰,頤指氣使道,“他家的冰箱里藏了一百萬的現(xiàn)金,這事你怎么解釋?”
“什么?”
聽到這個數(shù)字,江辰瞬間懵了。
“是的,我們根據(jù)有人舉報,搜查了王鴻濤的家,在他家冰箱翻出了一百萬的現(xiàn)金,而且床底還有價值五十萬的金條?!?/p>
田瑤的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
現(xiàn)金?金條?
聽到這里,江辰再也按耐不住了,激動的站了起來:
“王書記肯定是被冤枉的,誰會傻到往自己家的冰箱里放現(xiàn)金啊?”
田瑤冷哼一聲,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嗎?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這位王副書記,不太喜歡走尋常路?。 ?/p>
聽到田瑤的論斷,江辰感覺身體里有股氣被抽走了,下一秒,他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
“這不可能...不可能,王書記一定是被冤枉的?!?/p>
江辰見到市紀委幾人冷淡的反應,立刻察覺到這事不簡單。
這不是貪污受賄的問題了,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肯定是上邊有人盯上了王鴻濤,然后給他設了一個局。
而江辰,則成了這盤棋局中的棋子,還是最無足輕重的那枚。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有他沒他,都不會影響對王鴻濤的判決。
有道是官場如滄海,無風三尺浪,如今的江辰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隨時都可能被浪濤淹沒。
“江辰!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狡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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