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解液謎蹤2023年7月15日，臨江市的暑氣像塊粘膩的塑料布，
裹得人透不過氣。陳默的防化靴踩過鋰電池工廠的水泥地，鞋底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遠處的電解液池泛著黃綠色的光，池邊的警示燈忽明忽暗，
像極了父親臨終前監(jiān)護儀上跳動的線條。"陳隊，工牌找到了。"年輕隊員小張舉著證物袋，
里面的藍色工牌沾滿泥漿，"LYX-0723，確實是林小夏的。"陳默點頭，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廢料山——那座由電池廢料堆成的小山正在冒熱氣，
硫化氫的氣味混合著燒焦的塑料味，熏得人眼眶發(fā)酸。林小夏，26歲，工廠質(zhì)檢部員工，
失蹤前最后一次打卡是7月12日凌晨1點。監(jiān)控顯示她走進車間后再未離開，
而她的手機信號于當日凌晨2點17分在工廠廢料池附近消失。陳默彎腰撿起塊碎玻璃，
玻璃上沾著淡綠色液體，正是工廠生產(chǎn)的電解液，腐蝕性極強，
能在十秒內(nèi)穿透普通橡膠手套。"監(jiān)控調(diào)得怎么樣？"陳默問。
小張皺眉："車間監(jiān)控每天凌晨2點自動清除，說是為了節(jié)省存儲空間。
保安室的總監(jiān)控倒是有備份，但昨晚的文件損壞了。
"陳默的手指劃過防化服口袋里的執(zhí)法記錄儀，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
里面還存著2017年父親作為環(huán)保志愿者拍攝的化工廠污染視頻。走進車間，
酸霧報警器發(fā)出低鳴。陳默的防化面具上凝結(jié)著水珠，視線透過護目鏡變得模糊。
生產(chǎn)線旁的操作臺上擺著半瓶電解液，瓶身標簽寫著"2023-07-12 1:00"，
正是林小夏失蹤的時間。他掏出便攜式檢測設(shè)備，
屏幕顯示液體中含有鋰、鈷、鎳等金屬元素，以及...人類血紅蛋白？"不可能。
"小張看著檢測結(jié)果，聲音發(fā)顫，"電解液里怎么會有血？"陳默沒說話，
目光落在操作臺下方的手機碎片上。他戴上取證手套，將碎片拼湊起來，
屏幕裂痕間隱約可見最后一條消息："電解液會說話"，發(fā)送時間是7月12日1:59，
接收者是林小夏的姐姐林小雨——2019年在工廠電解液泄漏事故中死亡。
車間外突然傳來巨響，陳默沖出去，看見廢料山的一角正在坍塌，露出底下的金屬鐵桶。
鐵桶上銹跡斑斑，卻清晰地印著"2019.07"的字樣。他想起2019年的事故報告，
三名死者正是在7月因電解液泄漏身亡，其中就有林小雨。"陳隊！"小張在遠處喊道，
"有人在圍墻外放了這個！"陳默轉(zhuǎn)身，看見警戒線外站著個戴口罩的小女孩，
手里舉著張紙，上面用蠟筆寫著："姐姐在池子里唱歌"。小女孩的眼睛很大，
皮膚異常蒼白，像是長期缺乏日照。夜幕降臨時，陳默回到辦公室，
電腦屏幕上是林小夏的個人資料。照片里的女孩穿著白大褂，嘴角上揚，
背景是工廠的電解液池。資料顯示，她在2019年事故后入職，
工牌編號與姐姐林小雨僅差一位。抽屜里的舊報紙沙沙作響，
2019年的頭條標題是："臨江鋰電池工廠電解液泄漏，三名員工不幸遇難，
事故原因正在調(diào)查"。陳默摸出父親的執(zhí)法記錄儀，調(diào)出2019年的視頻。畫面里，
父親站在工廠外，遠處的火光映紅了天空，電解液池的管道正在泄漏，
三名員工穿著簡陋的防護裝備試圖堵漏——其中一人正是林小雨。視頻最后，
父親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們沒有正規(guī)防化服，這不是意外，是謀殺..."凌晨2點，
陳默再次來到車間。監(jiān)控屏幕上的時間跳動到1:59，他屏住呼吸，盯著攝像頭畫面。
2點整，畫面突然雪花紛飛，十秒后恢復(fù)正常，而操作臺上的電解液瓶已經(jīng)消失。
他迅速調(diào)出工廠總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有個穿防化服的身影在車間門口閃過，懷里抱著個鐵桶，
桶上的"2019.07"字樣在夜燈下發(fā)青。追出車間時，防化服身影已消失在廢料山后。
陳默的恐密閉空間癥突然發(fā)作，心臟狂跳，眼前閃過父親被埋在化工廢料下的幻覺。
他扶著墻喘息，手電筒光束掃過廢料山，看見剛才坍塌的缺口處露出半截手臂，
皮膚呈黃綠色，指甲縫里嵌著電解液結(jié)晶。那是林小夏的手，
手腕上戴著與姐姐同款的銀色手鏈，手鏈上刻著"LYX"——林小雨的名字縮寫。
陳默的執(zhí)法記錄儀自動開始錄像，畫面里，電解液從林小夏的指縫滲出，
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溪流，流向遠處的電解液池，仿佛某種神秘的儀式。手機在此時震動，
收到條匿名短信："凌晨2點的電解液會吃人，下一個就是你。"陳默抬頭，
看見電解液池的水面突然泛起漣漪，倒映著車間的監(jiān)控攝像頭，
而攝像頭的紅色指示燈正在閃爍——本該自動清除的監(jiān)控，此刻仍在運行。他摸出檢測設(shè)備，
對著水面掃描，屏幕上跳出一串亂碼，其中"2019.07.12"的數(shù)字格外清晰。
原來，林小夏失蹤的日期，正是姐姐林小雨的忌日。電解液池的溫度在此時突然升高，
水面蒸騰出白霧，霧中隱約傳來女孩的歌聲，
唱的是2019年工廠年會上播放的《安全之歌》。廢料山再次傳來坍塌聲，陳默轉(zhuǎn)身，
看見更多鐵桶從廢料中露出，
每個桶上都印著不同的日期："2020.03""2021.11""2022.08"，
而最新的一個桶上，赫然印著"2023.07"。他突然意識到，這些鐵桶里裝的，
可能不是電解液，而是...凌晨2點17分，陳默的執(zhí)法記錄儀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
黑暗中，電解液池的水面亮起幽光，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水下睜開。
他想起小女孩的話："姐姐在池子里唱歌"，原來那些失蹤的員工，根本沒有離開工廠，
他們被永遠困在了電解液里，成為了電池的一部分。
廠技術(shù)主管李明遠的電腦密碼"LYX-0723"將揭開他與林氏姐妹的神秘關(guān)聯(lián)。
第二章 消失的監(jiān)控臨江市交警支隊的監(jiān)控室里，空調(diào)出風口結(jié)著薄霜。陳默盯著大屏幕，
2023年7月12日凌晨2點15分的畫面中，
一輛尾號"2019"的白色冷藏車正駛?cè)脘囯姵毓S后門。車牌號被泥巴遮擋，
但車門上的"臨江冷鏈"標志清晰可見。"這車每周二、五凌晨進出工廠。
"交警小王調(diào)出近一個月的記錄，"但7月12日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
"陳默指著畫面中冷藏車的輪胎?。?去查查這車的GPS軌跡，
尤其是7月12日之后的動向。"他的防化服口袋里，
還裝著從林小夏指甲縫里提取的電解液結(jié)晶，檢測顯示其中含有某種未知金屬元素。
下午三點，陳默帶著小張來到廢舊冷庫。鐵門上的鎖銹跡斑斑，卻有新鮮的撬動痕跡。
推開鐵門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電解液和腐肉的氣味撲面而來，小張當場彎腰嘔吐。
冷庫內(nèi)溫度極低，陳默的防化面具上迅速結(jié)滿冰晶，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面，
赫然可見拖拽痕跡和點滴狀的黃綠色液體。"是電解液。"陳默蹲下身，用棉簽蘸取液體，
"至少有三個人被拖進這里，其中一人穿著帶鋼釘?shù)姆阑?，和工廠車間的款式一致。
"小張舉著紫外線燈，照向墻壁："陳隊，看這個！"墻面上用化學試劑寫著一行字，
在紫外光下發(fā)出熒光："他們用我們的血做電池"，
落款是"LYX-0723"——林小夏的工號。冷庫角落堆著幾個鐵桶，
桶身印著"2019.07"字樣，與廢料山發(fā)現(xiàn)的一致。陳默戴上手套打開桶蓋，
里面殘留著暗紅色粘稠液體，檢測設(shè)備顯示含有大量血紅蛋白。
他想起第一章檢測出的電解液中的血液成分，后背一陣發(fā)涼。傍晚，
陳默來到工廠技術(shù)主管李明遠的辦公室。李明遠穿著白大褂，鏡片后眼神閃爍，
辦公桌上擺著2019年事故的紀念相框，里面是三名死者的合影，林小雨站在中間，
笑容燦爛。"李工，想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林小夏失蹤案。"陳默出示證件，
"7月12日凌晨2點左右，你在哪里？
"李明遠手指敲擊著桌面："在實驗室做電解液配比實驗，監(jiān)控應(yīng)該有記錄。
"陳默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燒傷疤痕，形狀與電解液灼傷一致。"我們查看了車間監(jiān)控，
但那段時間的文件損壞了。"陳默緊盯李明遠的表情，"聽說2019年事故后，
你被警方拘留過？"李明遠突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那是意外！
而且工廠已經(jīng)承擔了責任..."他意識到失言，迅速閉嘴。陳默掃視辦公室，
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鎖屏界面是張電解液分子結(jié)構(gòu)圖，
密碼輸入框下方有行小字："LYX-0723 is the key"。
他想起冷庫墻上的落款，心臟狂跳："李工，能解釋下這句話嗎？"李明遠臉色煞白，
伸手想關(guān)電腦，卻被小張搶先一步。電腦桌面彈出多個加密文件夾，
其中一個命名為"20190712"。陳默剛要點擊，李明遠突然抓起桌上的燒杯，
黃綠色電解液潑向他的護目鏡。陳默本能閉眼，再睜眼時，李明遠已奪門而出。
追至工廠廢料山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李明遠的身影在廢料間穿梭，
陳默的恐密閉空間癥再次發(fā)作，眼前陣陣發(fā)黑。他扶著一個鐵桶喘息，
卻聽見桶內(nèi)傳來微弱的敲擊聲。用隨身攜帶的撬棍打開桶蓋，
陳默差點嘔吐——里面蜷縮著具尸體，穿著工廠工服，手腕上戴著銀色手鏈，正是林小夏。
她的皮膚呈黃綠色，指甲縫里塞滿電解液結(jié)晶，右手緊握著半張紙，
上面印著"臨江冷鏈"的運輸單，日期是2019年7月12日，
收貨方一欄寫著"鋰電池工廠實驗室"。身后傳來腳步聲，陳默轉(zhuǎn)身，
看見李明遠站在月光下，手里拿著把扳手，防化靴邊沾著新鮮的電解液："你不該查下去的，
有些真相...會讓人發(fā)瘋。"李明遠的聲音顫抖，"2019年的事故不是意外，
是我們...需要他們的血。"陳默的執(zhí)法記錄儀悄悄開啟，
李明遠繼續(xù)說著："電解液需要稀有金屬，而人的血液里含有...我們試過動物血，
但只有人血能讓電池穩(wěn)定。林小雨是第一個志愿者，可后來她反悔了..."他突然哽咽，
"小夏以為姐姐是被謀殺的，她來工廠就是為了查真相，可她不知道，
她姐姐的血現(xiàn)在還在電池里循環(huán)..."遠處傳來警笛聲，李明遠猛地抬頭，
將扳手扔進廢料山："去地下實驗室看看吧，那里有你要的所有答案。
"他轉(zhuǎn)身跑向電解液池，陳默想追，卻被小張拉住："陳隊，先處理現(xiàn)場！"凌晨，
陳默在警局看著林小夏手中的運輸單，突然意識到"LYX-0723"不僅是工號，
更是"林小雨-2019年7月23日"的縮寫——那是林小雨的死亡日期。
他摸出父親的執(zhí)法記錄儀，2019年的視頻里，林小雨在泄漏事故前曾看向鏡頭，
眼神中帶著求救和絕望。手機震動，交警小王發(fā)來消息："冷藏車找到了，在郊區(qū)報廢車場，
但GPS記錄在7月12日被人為刪除。"附帶的照片中，
冷藏車后車廂殘留著電解液和女性長發(fā)，發(fā)質(zhì)與林小夏的一致。陳默望向窗外，
鋰電池工廠的方向火光通明，電解液池的警示燈依舊閃爍。
他想起李明遠的話："人的血能讓電池穩(wěn)定"，突然意識到，2019年的事故不是開始，
而是工廠掩蓋真相的手段，那些所謂的"意外死亡"員工，早就被當成了工業(yè)原料。
執(zhí)法記錄儀里，李明遠的聲音還在回蕩："小夏的血已經(jīng)做成了電池，
下一批產(chǎn)品明天就要出廠..."陳默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知道，
這場與資本和科技的對抗，才剛剛開始，而電解液池里，
還有更多的"林小夏"在等待被發(fā)現(xiàn)。第三章 2019年的火焰2023年7月18日，
梅雨季的臨江像個巨大的蒸籠。陳默站在"臨江鋰電池工廠事故幸存者互助會"門口，
鐵銹味混著霉味撲面而來。門上的銅鈴響起時，里面正在播放《安全之歌》，
歌聲里帶著破音，像極了林小夏手機里的最后一段錄音。"陳隊長來了。"說話的是老周，
2019年事故的唯一幸存者，左腿被電解液灼傷截肢。他坐在輪椅上，
膝蓋以下纏著滲液的紗布，紗布上隱約可見黃綠色斑點。"小李跟我說了，
"老周指的是李明遠，"你們找到了小夏。"陳默點頭，掏出林小夏的工牌："周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