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歸來廚房里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蘇瑤的眼鏡片,她伸手抹了抹,
將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裝盤。瓷盤邊緣繪著淡粉色的薔薇,是她和林宇結(jié)婚時精心挑選的餐具。
窗外暮色漸濃,萬家燈火次第亮起,餐桌中央的百合花卻開得正好,
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暈。手機在圍裙口袋里震動起來,蘇瑤擦了擦手,
看到屏幕上跳動著 “老公” 兩個字,唇角不自覺揚起。結(jié)婚七年,
林宇早已習慣每天下班前給她報平安,這個小習慣讓她覺得安心。然而電話接通的瞬間,
聽筒里傳來的卻是嘈雜的背景音,還有林宇略顯倉促的聲音:“今晚臨時有個應酬,
你別等我吃飯了。”“又加班?。俊?蘇瑤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那你記得吃點東西,
別老點外賣,對胃不好?!薄爸懒??!?林宇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不等她再說什么,
電話已經(jīng)掛斷。蘇瑤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發(fā)了會兒呆,直到鍋里的湯傳來咕嘟聲,
才慌忙轉(zhuǎn)身去關(guān)火。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林宇第七次說要加班,可她分明記得,上周整理衣柜時,
在他西裝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同學聚會的邀請函。餐桌上原本準備的兩套餐具顯得格外刺眼,
蘇瑤猶豫片刻,將林宇的那份收進櫥柜。糖醋排骨的香氣彌漫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她卻沒了胃口,隨便扒拉了兩口米飯,便開始收拾廚房。水槽里的冷水澆在手上,
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她忽然想起剛結(jié)婚時,林宇總是搶著洗碗,
說 “我的小公主怎么能沾這些油煙”。那時的甜言蜜語猶在耳畔,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
連簡單的陪伴都成了奢望。深夜十一點,玄關(guān)處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蘇瑤從沙發(fā)上坐起來,
她蜷在那里等了三個小時,困意和委屈交織在一起。林宇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來,
領(lǐng)帶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襯衫第二顆紐扣不知去向。“你怎么還沒睡?
” 他皺著眉脫鞋,聲音里滿是疲憊?!暗饶惆 !?蘇瑤走過去想幫他掛外套,
卻被他側(cè)身躲開。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像根刺扎進心里,她強忍著酸澀,
“今天的同學聚會……”“就是隨便吃個飯。” 林宇打斷她的話,徑直走向臥室,
“我累了,先睡了?!?門被重重關(guān)上,震得相框里的婚紗照微微晃動。
照片里的兩人笑容燦爛,那時林宇摟著她的肩膀,說要一輩子寵她。接下來的日子里,
林宇的異常愈發(fā)明顯。他開始頻繁對著手機傻笑,洗澡時也把手機帶進浴室,
有次蘇瑤不小心瞥見鎖屏上的消息,備注是 “悅悅”。這個名字像把鋒利的刀,
瞬間劃破了她自欺欺人的假象。她記得林宇曾經(jīng)說過,大學時有個叫陳悅的女孩,
是他的初戀,也是他的白月光。只是后來陳悅出國,這段感情無疾而終。這天,
林宇又說要加班。蘇瑤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角不知何時爬上了細紋,
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長發(fā)因為沒時間打理,顯得有些干枯毛躁。她突然想起大學時,
林宇總說她像朵向日葵,永遠充滿陽光??山Y(jié)婚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庭上,
漸漸失去了自我。鬼使神差地,蘇瑤打開了林宇的電腦。密碼還是他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心里泛起一絲僥幸,或許是她想多了。然而,當她點開聊天記錄,
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林宇和陳悅的對話從同學聚會那天開始,字里行間滿是曖昧。
陳悅說 “還是你最懂我”,林宇回 “這些年我一直想著你”。更讓她崩潰的是,
林宇提到過想和她離婚,說 “等找到合適的時機”。淚水模糊了視線,
蘇瑤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原來不是她不夠好,而是有些人的白月光,永遠比枕邊人更耀眼。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著玻璃,像是她破碎的心在哭泣。她蜷縮在地板上,
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懷孕時林宇貼心的照顧,孩子生病時兩人徹夜的守候,
還有無數(shù)個平淡卻溫暖的清晨??蛇@一切,都抵不過白月光的一個回眸。第二天清晨,
林宇醒來時,發(fā)現(xiàn)餐桌上放著一份早餐。煎蛋和培根擺成愛心的形狀,
旁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蘇瑤坐在對面,眼睛紅腫,卻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老公,
我們聊聊吧?!绷钟畋荛_她的目光,低頭喝了口牛奶:“我今天很忙,有什么事晚上再說。
”“是關(guān)于陳悅的事?!?蘇瑤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炸彈在房間里炸開。
林宇拿勺子的手頓了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澳愣贾懒??” 他放下餐具,
聲音里沒有一絲愧疚。蘇瑤點點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樣?” 林宇突然煩躁地站起來,“這些年你除了圍著廚房和孩子轉(zhuǎn),
還會什么?和你在一起,我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
狠狠砸在蘇瑤心上。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曾經(jīng)那個說要護她一生周全的人,如今卻用最殘忍的話傷害她?!昂?,我成全你們。
” 蘇瑤站起來,聲音平靜得可怕,“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擬好了,你看看,
如果沒問題就簽字吧?!绷钟钽蹲×耍麤]想到蘇瑤會這么輕易地答應離婚。他張了張嘴,
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蘇瑤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轉(zhuǎn)身走進臥室,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窗外的雨還在下,這場雨,淋透了整個城市,也淋碎了蘇瑤七年的婚姻夢。她靠在門上,
聽著客廳里傳來林宇慌亂的腳步聲,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曾經(jīng)以為的幸福,
原來只是一場泡影,而她,終究還是輸給了那個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心碎的抉擇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整夜,像是蘇瑤流不盡的眼淚。她蜷縮在臥室的床上,
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直到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
離婚協(xié)議靜靜地躺在梳妝臺上,昨晚她寫了又改,改了又寫,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口剜出來的血。林宇在客廳待了很久,腳步聲來來回回,
最后終于安靜下來。蘇瑤知道,他應該是去上班了。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起身,打開房門,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餐桌上,那份沒吃完的早餐早已涼透,
煎蛋邊緣發(fā)黑,牛奶表面結(jié)了一層油皮。她機械地收拾著碗筷,突然聽見手機在茶幾上震動。
是閨蜜小雯發(fā)來的消息:“今晚老地方,我陪你喝酒。” 蘇瑤盯著屏幕,
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掉下來。自從結(jié)婚后,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家庭上,
漸漸疏遠了曾經(jīng)的朋友。如今婚姻走到盡頭,才發(fā)現(xiàn)還有人愿意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伸出援手。
一整天,蘇瑤都在整理東西。衣柜里,林宇的襯衫和她的裙子曾經(jīng)整齊地掛在一起,
現(xiàn)在卻要被一件件分開。她撫摸著一件深藍色的羊絨衫,那是去年冬天她熬夜織給他的,
針腳雖然不算細密,卻飽含著愛意。那時林宇還會抱著她,說這是他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
可現(xiàn)在,這些溫暖的回憶都成了扎在心頭的刺。傍晚,蘇瑤簡單化了個妝,遮住臉上的憔悴。
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有眼底的青黑暴露了她整夜未眠的事實。出門前,
她又看了一眼離婚協(xié)議,林宇已經(jīng)簽了字,墨跡還未完全干透。酒吧里,
小雯早已點好了兩杯威士忌?!跋雀蔀榫矗 ?小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個王八蛋,
不值得你這么傷心!” 蘇瑤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喝了一大口。烈酒順著喉嚨燒下去,
嗆得她眼眶發(fā)紅?!澳阒绬??” 蘇瑤放下酒杯,聲音沙啞,
“這些年我以為只要把家照顧好,他就會一直愛我。我放棄了工作,放棄了夢想,
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活……”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小雯伸手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傻丫頭,愛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小雯嘆了口氣,“你把自己困在婚姻的牢籠里,
卻忘了先愛自己?!闭f著,蘇瑤的手機響了。是林宇發(fā)來的消息:“今晚我不回家住了。
” 短短幾個字,徹底澆滅了她心里最后一絲希望。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又端起酒杯。
酒精漸漸上頭,那些被她刻意壓抑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記得剛結(jié)婚時,
林宇每天都會給她帶一束花,哪怕只是路邊隨手摘的小雛菊。周末兩人會一起去菜市場,
手牽手挑選新鮮的蔬菜,回家后他系著圍裙幫她打下手,廚房里總是充滿歡聲笑語。
后來有了孩子,蘇瑤忙著照顧寶寶,林宇的事業(yè)也越來越忙,兩人的交流漸漸變少。
但她從未想過,這份感情會在白月光的出現(xiàn)后,瞬間分崩離析?!澳愦蛩阍趺崔k?
” 小雯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蘇瑤沉默了一會兒,
眼神逐漸堅定:“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這段婚姻里,我付出了全部,卻失去了自己。
現(xiàn)在,我要重新開始?!被氐郊視r,已是深夜。蘇瑤打開所有的燈,房間被照得亮如白晝。
她走進書房,翻出大學時的畫具。曾經(jīng),她夢想成為一名畫家,卻為了家庭放棄了這個夢想。
畫箱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看著那些熟悉的畫筆和顏料,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光。第二天一早,蘇瑤去了律師事務所。她要爭取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還要分割財產(chǎn)。律師看著她帶來的資料,點點頭:“你準備得很充分,
這場官司我們有很大把握。” 走出事務所的大門,陽光照在身上,雖然還有些冷,
但她的心里卻燃起了一絲希望。然而,現(xiàn)實遠比她想象的要殘酷。
林宇的父母得知他們要離婚,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岸际悄氵@個掃把星,
把我兒子的家都毀了!” 林宇母親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們老林家待你不薄,
你怎么就這么不知足?”蘇瑤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跡:“阿姨,
您應該問問您兒子,到底做了什么?!薄斑€敢狡辯!” 林父氣得渾身發(fā)抖,
“悅悅多好的姑娘,比你強一百倍!要不是你霸占著宇兒,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刀,扎得蘇瑤喘不過氣來。她突然覺得可笑,原來在他們眼里,
她不過是阻礙兒子追求真愛的絆腳石?!半S便你們怎么想,” 她挺直脊背,聲音冷靜,
“離婚協(xié)議已經(jīng)簽了,法律會給我一個公道。”送走林宇的父母,蘇瑤癱坐在沙發(fā)上。
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輕松,但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手機在這時響起,
是幼兒園老師發(fā)來的照片。照片里,女兒穿著粉色的裙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看著女兒的笑臉,蘇瑤的心里涌起一股力量,為了女兒,她必須堅強。夜深了,
蘇瑤坐在畫架前,調(diào)好顏料,開始作畫。畫布上,一個女孩在陽光下奔跑,她的頭發(fā)飛揚,
臉上帶著自由的笑容。這幅畫,她想送給重生的自己。窗外,月光溫柔地灑在城市的街道上,
新的生活,正在悄然開始。新生活的開始離婚后的日子像被揉皺的宣紙,
每一道褶皺里都藏著酸澀。蘇瑤抱著女兒小小的行李箱走出家門時,
春日的風卷著櫻花掠過發(fā)梢,落在她肩頭。身后那扇緊閉的門,隔絕了七年的婚姻時光,
也斬斷了她對林宇最后的眷戀。“媽媽,我們要住在哪里呀?” 女兒糖糖攥著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