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侯府的長廊,青梧縮著脖子,抱緊懷里裝滿炭火的銅盆,
快步往嫡小姐的院子走去。她身上單薄的粗布棉衣根本抵御不住刺骨的寒冷,
凍得通紅的手指幾乎要失去知覺?!鞍?,走路不長眼啊!”一聲尖利的呵斥在身后響起。
青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銅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滾燙的炭火灑了一地。她踉蹌著險些摔倒,抬頭一看,竟是侯府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翠兒,
此刻正一臉傲慢地看著她。青梧強壓下心中的委屈,連忙賠笑:“翠兒姐姐,實在對不住,
是我不小心?!薄昂?,就你這窮酸樣,走路都像沒魂似的?!贝鋬壕痈吲R下地打量著青梧,
眼神里滿是輕蔑,“趕緊收拾干凈,別臟了這地兒,要是讓夫人瞧見了,有你好看的!
”說完,甩著帕子揚長而去。青梧咬了咬嘴唇,蹲下身子,不顧炭火的余溫,
將散落的炭塊一塊一塊撿回盆里。她的指甲被燙得生疼,眼眶也漸漸濕潤。
自從三年前父親病逝,家中欠下巨債,她被賣進侯府當丫鬟,這樣的羞辱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但她從未放棄過希望,心里一直憋著一股勁兒,發(fā)誓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好不容易收拾好炭火,青“青梧那賤人死哪去了?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給本小姐送炭火!
”青梧心中一緊,連忙推門進去,福了福身:“小姐,奴婢來晚了,讓您受凍了。
”嫡小姐任瑤倚在雕花大床上,柳眉倒豎,抓起枕邊的一個香囊就朝青梧砸來:“廢物!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何用?”香囊擦著青梧的臉頰飛過,在她臉上劃出一道紅痕。
她不敢躲避,也不敢辯解,只是低著頭,任由任瑤發(fā)泄怒火。任瑤罵了好一會兒,
才覺得解氣,揮了揮手:“滾吧,要是再敢耽誤事,仔細你的皮!”青梧如蒙大赦,
退出房間后,終于忍不住蹲在墻角,無聲地哭了起來。寒風呼嘯著灌進她的衣領,
卻不及心里的寒意。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青梧慌忙擦干眼淚,抬頭望去,
只見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那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
眉目如畫,氣質(zhì)清雅脫俗。他手中握著一卷書,嘴角微微上揚,
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切:“你沒事吧?”青梧心中一顫,連忙站起身來,
福了福身:“多謝公子關心,奴婢沒事?!彼J出這是侯府的二公子任軒,
平日里鮮少在府中走動,沒想到今日竟會遇到。任軒緩步走近,看到青梧臉頰上的紅痕,
微微皺眉:“這是任瑤打的?”青梧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搖頭:“不是,
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她不敢給任瑤惹麻煩,更不想因此得罪大夫人。
任軒看著青梧躲閃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他輕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
遞給青梧:“擦擦吧?!鼻辔嗫粗菈K繡著精致花紋的手帕,有些猶豫。任軒見狀,
直接將手帕放在她手中,溫和道:“拿著吧,別傷了自己?!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
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青梧攥著手帕,呆呆地站在原地。任軒的溫柔與善意,
就像冬日里的一縷暖陽,照進了她冰冷的心房。從那以后,她常常會想起那個溫暖的瞬間,
心中對任軒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滋生。日子依舊平淡而艱難地過著。一日,
任瑤要參加京城貴女的詩會,命青梧幫她梳妝打扮。青梧心靈手巧,
將任瑤的頭發(fā)梳成時下最流行的樣式,又搭配了精美的頭飾,任瑤對著銅鏡照了又照,
十分滿意。詩會那日,任瑤風光無限,在眾多貴女中出盡了風頭。
而青梧則在一旁默默伺候著,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人群,竟看到了任軒。
他正與幾位世家子弟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風范。青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
直到任軒轉(zhuǎn)身,與她的目光相撞。她慌忙低下頭,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任軒微微一笑,
向她這邊微微點頭示意,然后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青梧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知道,自己對任軒的感情,已經(jīng)再也無法控制。然而,青梧也深知自己與任軒身份懸殊,
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jié)果。她只能將這份愛意深深埋在心底,更加努力地在侯府中生存。一日,
侯府中突然傳來消息,任軒要娶丞相之女為妻。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
讓青梧的心瞬間碎成了無數(shù)片。她躲在自己狹小的房間里,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就在青梧沉浸在痛苦之中時,大夫人卻突然將她叫到跟前。大夫人坐在太師椅上,
眼神冰冷地看著青梧:“聽說你對二公子有意思?”青梧心中一驚,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不敢!”“哼,不敢?”大夫人冷笑一聲,“就你這身份,
也配肖想二公子?我告訴你,任瑤看上了二公子身邊的一個小廝,
你去想辦法把那小廝弄到手,送到任瑤身邊,否則,有你好看!”青梧咬了咬牙,
心中滿是不甘與屈辱。但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她只能按照大夫人的吩咐,
想盡辦法接近那個小廝。然而,就在她準備行動時,任軒卻突然找到了她。那日,
青梧正在花園里發(fā)呆,任軒悄然出現(xiàn)。他看著青梧憔悴的模樣,
心疼不已:“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有些事,由不得我做主?!鼻辔嗵痤^,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公子不必解釋,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任軒握住青梧的手,認真道:“青梧,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只是如今局勢復雜,
我娶丞相之女,也是為了家族。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鼻辔嚆蹲×耍?/p>
她沒想到任軒竟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就在這時,大夫人帶著一群丫鬟婆子突然出現(xiàn)。
大夫人看到任軒與青梧牽著手,頓時大怒:“好啊,你們竟敢私相授受!來人,
把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丫頭給我關起來!”任軒擋在青梧身前,冷聲道:“母親,
此事與青梧無關,是我約她來的?!贝蠓蛉四樕蛔儯骸败巸海氵@是干什么?
你馬上就要成親了,怎能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任軒堅定地說:“母親,
我對青梧是真心的。這門婚事,我不想娶!”大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簡直胡鬧!
這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豈能說不娶就不娶?你若執(zhí)意如此,整個侯府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任軒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母親,我自有分寸。這門婚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但青梧,
我一定會護著她?!闭f完,拉著青梧的手,轉(zhuǎn)身離去。從那以后,
任軒與大夫人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而青梧,也被大夫人視為眼中釘,處處刁難。
但任軒始終不離不棄,想盡辦法保護她。就在任軒為了退婚一事焦頭爛額之際,
京城突然傳來消息,丞相因貪污受賄被革職查辦,丞相之女也因此淪為階下囚。
任軒的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經(jīng)過這件事,大夫人也漸漸明白,任軒對青梧的感情之深。
再加上侯府上下都知道了任軒對青梧的心意,大夫人也不好再過分阻攔。最終,
在任軒的堅持下,青梧被納為妾室。雖然只是妾室,但青梧已經(jīng)很滿足。
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任軒身邊,與他共度余生。婚后,任軒對青梧寵愛有加,
青梧也盡心盡責地打理著府中的事務,與任瑤等人的關系也逐漸緩和。
她用自己的善良和聰慧,贏得了府中上下的尊重。時光荏苒,幾年后,任軒考取功名,
步步高升,青梧也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成為他最堅實的后盾。曾經(jīng)那個被人欺負的小丫鬟,
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每當夜深人靜,青梧依偎在任軒懷里,
回憶起過往的種種,心中滿是感慨。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從遇見任軒的那一刻起,
就已經(jīng)悄然改變。青梧成為任軒妾室后,侯府表面上平靜祥和,可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