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大廳墻上那幅巨大的全家福。
“你看!你生來就是陸家大小姐,而我......我生來就是傭人的命!”
“七歲我給你當(dāng)陪讀,你彈鋼琴時,我得跪著擦琴凳!”
“十歲你生日,收到這棟豪華的別墅作為禮物,而同一天,我爸病死在陸家老宅的傭人房!”
“為什么......同樣是人,你生來就高人一等,而我,只能做卑賤的傭人!”
“我林蘇柔到底哪一樣不如你?我恨你,恨你爸爸!恨你們所有人......”
林蘇柔抓起旁邊的花瓶擺件,狠狠砸到地上。
碎片飛濺,聲音刺耳。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老天沒眼,可我不會輕易認(rèn)輸!我就是要向所有人證明,我林蘇柔比你陸大小姐強(qiáng)多了......”
“你擁有的每一樣?xùn)|西,我都要染指!你的裙子、珠寶......還有男人?!?/p>
她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得意又癲狂。
“瞧瞧你的三個童養(yǎng)夫,不都成了我的狗?我贏了......陸苡漫,我到底還是贏了你!”
陸苡漫靜靜看著她。
她的冷靜,襯托得林蘇柔的癲狂,越發(fā)像個笑話。
林蘇柔忽然止住了笑,惡狠狠問她,“陸苡漫,你不恨我嗎?我搶走了你的男人,你不嫉妒?”
陸苡漫皺了皺眉,“能被搶走的東西,不要也罷?!?/p>
林蘇柔一下子怔住了。
她癡癡地看著陸苡漫,那一刻,忽然覺得自己和她距離那么遙遠(yuǎn)。
什么“贏了”她。
說出來更像是個笑話。
陸苡漫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身后的走廊里,忽然響起女人崩潰的大哭聲。
“?。±咸鞝?,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
陸苡漫的腳步頓了頓。
林蘇柔怕是忘了,這個家里,曾經(jīng)有很多人真心待她。
不論是三個童養(yǎng)夫、她,還是爸爸。
都曾把林蘇柔當(dāng)成陸家的一份子。
是林蘇柔自己心中的嫉妒太深,執(zhí)念太大,最終走上一條不歸路。
陸苡漫走到走廊拐角處。
不遠(yuǎn)處,沈墨白正站在陰影里,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
“剛才的一切,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p>
陸苡漫沒什么別的話想跟他說,正要走。
沈墨白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
“大小姐,我知道錯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陸苡漫的聲音很冷。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話請你也告訴季臨川和裴瑾瑜?!?/p>
“我給你們一周時間,搬出我的房子?!?/p>
“一周后,如果你們賴在這里不走,我會讓傭人直接把你們的東西丟出去?!?/p>
說完這句,她大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沈墨白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
婚紗店,陸苡漫站在落地鏡前。
傅錚站在她身后,溫柔地為她調(diào)整著頭紗,眼底盛滿款款深情。
“漫漫,喜歡頭紗上的這些珍珠嗎?”
“嗯,喜歡。”
陸苡漫笑著點(diǎn)頭。
傅錚也笑,指尖拂過她的發(fā)梢。
“是我一顆顆挑的,像不像你上次出差途中不小心弄丟的那串?”
陸苡漫一怔。
上次她不小心弄丟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串珍珠項鏈,為此還懊惱了許久。
沒想到傅錚就記下了。
這次定制婚紗時,還在頭紗里加入了珍珠元素,并且每一顆珠子都是他精挑細(xì)選過的。
陸苡漫的眼眶有些發(fā)熱。
“傅錚,謝謝你......”
“跟我不需要說謝?!?/p>
傅錚俯身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婚紗店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季臨川站在門口。
他手里捏著一個絲絨盒子,指節(jié)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