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能!你再胡說信不信我讓你們體驗中心開不下去!”
柳輕煙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濺起的紅酒撒了席城滿身。
“柳女士,是真的,您快過來看看吧。”
她騰地站起身,面色蒼白地就往外沖。
“煙煙,怎么了?”席城跟在她身邊。
柳輕煙神色驚慌,“體驗中心說,顧言他受不了疼…跳江了?!?/p>
席城卻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哥哥監(jiān)獄都待了八年,這點疼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你忘了他之前不就愛演戲博同情嗎,估計這次又是故技重施…”
柳輕煙卻第一次打斷了他,“你閉嘴,顧言不是那種人,他從來都不會故意博同情!以前有次他還替我擋了…”
話說到這,柳輕煙忽然愣住了。
她想起之前我和她碰到車禍,對面卡車載著鋼筋,眼看鋼筋要插進(jìn)她胸口,我擋在了她面前,被鋼筋貫穿腹部,卻一聲疼都沒喊。
她想到今天的分娩體驗,我那曾經(jīng)受過重傷的腹部,怎么能再受得了這種重?fù)簟?/p>
她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再也不理會席城,飛奔地朝體驗中心趕去。
落在后頭的席城眼中閃過憤恨的光芒。
“我先生在哪里?他要是出事我饒不了你們!”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帶著柳輕煙往房間走去,她指著打開的窗戶,“顧,顧先生就是從這里跳下去的?!?/p>
柳輕煙最后一絲僥幸煙消云散,她看著地上蜿蜒的血跡,一直到窗戶邊戛然而止。
“老公!”
“我的老公??!”
柳輕煙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好半天,她才緩過神,“監(jiān)控呢,我要看監(jiān)控?!?/p>
柳輕煙沉默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監(jiān)控,看到我無助地喊疼,向他們求救。
而他們就在一步之隔的對面,看都沒看他一眼。
要是,當(dāng)時轉(zhuǎn)過頭看一眼,哪怕就一眼該多好。
最后,當(dāng)她看到我下體流血,腸子脫落時,她渾身顫抖,撕心裂肺地吼道,“你們?yōu)槭裁床煌O拢瑸槭裁床煌O掳?!你們沒看到嗎??!”
一旁的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我問了…你們說,要繼續(xù),不讓?!?/p>
柳輕煙臉色慘白地跪在了地上,席城想拉她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滾,別碰我!”
“如果不是你,阿言怎么會上這臺儀器,怎么會出事!”
這時,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直直看向席城,“為什么他出事了,你一點事都沒有…”
席城眼中閃過一瞬緊張,他剛想解釋,門外就來人了,“顧言那逆子又在搞什么鬼?”
爸媽和姐姐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我又在作妖,過來時滿臉不情愿。
可當(dāng)他們看到跪在地上的柳輕煙時,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妙。
媽媽率先抓住柳輕煙的肩膀,焦急問道,“阿言呢?”
柳輕煙滿臉淚水,“爸,媽,顧言跳江了?!?/p>
眾人跑到房間,同樣目睹了窗上一大攤血跡,仿佛看到我站在窗上決絕跳下去的畫面。
“兒子,我的兒子??!”
媽媽發(fā)出一聲痛呼,身子便軟軟倒下,當(dāng)場暈厥。
爸爸和姐姐強忍著悲痛,看完了監(jiān)控,姐姐顫抖著指著我身上的傷疤,“我想起來了,阿言剛坐牢的時候,我們有次去探監(jiān),就看到他身上全是傷,說是被同監(jiān)獄的打的。”
“當(dāng)時我記得我氣得不得了,要替阿言報仇,還答應(yīng)阿言等他出獄請最好的醫(yī)生替他醫(yī)治,可怎么后來就忘了呢…”
姐姐捂著嘴痛哭,“我怎么就忘了呢,明明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啊,他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p>
爸爸沉默著,他的背佝僂下來,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他想起在我替他們頂罪前,他明明想要犧牲自己的,可后來怎么就,同意讓自己最愛的兒子去了…
這時黃管家跌跌撞撞跑進(jìn)來,他手里拽著一個人,口中悲憤喊道,“我抓到了,就是他對顧言少爺?shù)膬x器作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