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醒酒湯是奴婢熬的,里面的藥也是奴婢下的,奴婢只是心悅世子,還請世子饒命。”
翠柳跪在地方,身子抖若篩糠。
她撒了一個很劣質(zhì)的謊言,私以為世子或許不會深查,然而到底是她僥幸了。
掌司法與刑獄的世子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計?
“還請世子看在奴婢自幼伺候世子的份上,饒恕奴婢一命。”
魏錚摩梭著拇指上的扳指,心中卻是想起了另一樁事,“那姜芙......”
他神色一冷。
翠柳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那日里表姑娘說有事求世子,后來您中了藥,將奴婢趕了出去,奴婢害怕,這才將表姑娘給引了出去?!?/p>
“后來你到魏棠房中......”
翠柳哭成了個淚人兒,世子竟連這也知道,“奴婢心里害怕,想著二姑娘素來不喜表姑娘,想借著二姑娘的手,將表姑娘趕出去?!?/p>
“說表姑娘來到清風院里說,說二姑娘的壞壞?!?/p>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翠柳明知道姜芙為何而來,但私心里并不想說出來,不想看姜芙好。
至此,魏錚已經(jīng)知道了昨日里發(fā)生的所有的一切事情。
若只說在清風院中發(fā)生的事情,他還可以以小人之心揣度姜芙別有用心,然而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無不是他誤會了姜芙。
腦海中驀然回想起少女帶著哭腔的柔弱聲音,她說“我沒有,真的沒有”,然而他一概不管,威脅恐嚇,極盡欺凌。
下一瞬,又是少女被他恐嚇得怯生生的模樣。
眼眶紅紅的,怯生生的將一腔委屈往肚子里咽。
以及晨起時少女無力辯解的模樣。
她原就可憐......
魏錚不得不說他錯了,他錯的離譜。
他因著自己的失控,在真相未明的時候,誤會、欺負、踐踏了一個可憐弱女子。
錯了,他得認。
一瞬間,魏錚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翠柳,你既知罪,那便杖斃吧。”
翠柳猛地睜大了眼睛,不顧一切的想要撲上來,“世子,您饒命啊,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奴婢自小伺候您,您看在奴婢是初犯的份上......”
翠柳被人拖了出去。
魏錚自然不會心軟,翠柳是他房中的婢女,然而她辜負了他的信任,今日能下春藥,明日又會下什么呢?
他的身邊不能容忍這樣的人,也是告誡。
身為大理寺卿,國公府世子,魏錚見慣了生死,自然不覺得這有什么。
耳邊響起翠柳的聲音,“為何,為何世子容不下奴婢,卻,卻能容忍姜芙?!?/p>
聽到“姜芙”二字,魏錚不免就想起少女柔弱的模樣,她原就膽小,經(jīng)過這兩遭,還不知道會嚇成什么模樣。
他眉心皺起,吩咐道:“去給表姑娘送些藥?!?/p>
想到少女的傷處,他又道:“算了,本世子親自過來。”
魏錚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難弄。
她雖未完全失身于他,但到底被他染指,雖不是他本意,雖他從不曾想過在正妻進門前納妾,更也不曾想過之后納妾。
魏錚的母親是先帝唯一的嫡女,最尊貴的長公主,他父親自然只他母親一個女人,二人自來琴瑟和鳴。
魏錚耳濡目染,自然沒動過納妾的心思。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縱他不喜女色,也不能逃避,只能負責。
為今之計,還是得安撫一下姜芙,給她一個準話,不然那樣膽怯的女孩,他怕她會將自己給生生嚇死。
魏錚來到了晚香堂中的時候,谷雪正在給姜芙的臉上敷著藥。
看到魏錚過來,姜芙還是本能的有著意外,接著便是懼怕,似本能的想要后退,抓著谷雪的手,低著頭,似乎這樣便看不到魏錚了。
只是姜芙垂著的眼眸中有著一絲了然。
前世里翠柳便是死在今晚,所以她知道魏錚會在今日知道真相。
姜芙眼里的魏錚是個殺伐果斷又不失憐憫之心的人,他知曉一切,定然會愧疚。
她有想過魏錚或許會派人過來,卻沒想到魏錚自己過來了,還是趁夜,算著時辰,應該是剛剛處理了翠柳,魏錚就過來了。
谷雪護在姜芙的身前,壯著膽子說:“世,世子,你要做什么?!?/p>
魏錚一抬眼,便撞見少女怯生生的抬眼,一雙純潔無辜的眼眸頓時濕漉漉霧蒙蒙的,幾乎是瞬間,魏錚便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這般看著自己。
幾乎是對視的瞬間,姜芙被嚇得連忙低下了頭,纖細的脖頸在昏暗的 燭火下更顯白皙細膩,那一處咬傷未褪,因著脂粉的覆蓋,顯出曖昧的粉色。
喉結(jié)滾動,魏錚有些無奈。
也許是二十年里未曾近過女人的身,頭一遭和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再碰到姜芙,他總是控制不住。
他嘆了一聲氣,“在上藥?本世子來幫你吧?!?/p>
“世子,不......”
谷雪記著早晨那一遭,自是護主心切,擋在姜芙跟前,似護崽的母雞一般。
魏錚對姜芙有愧,對著忠心的谷雪卻不耐,陰鷙的眉眼掃過去,“出去吧,本世子同你家姑娘說一些事情?!?/p>
“本世子不會對她做什么的?!?/p>
這時姜芙也揪了揪谷雪的衣角,“你先出去吧,我,我相信世子。”
是印象中柔柔細細,似晨曦微風,又似溪水潺潺的嗓音。
谷雪也終是道:“奴婢就在外頭,若有什么,姑娘喚奴婢一聲就是?!?/p>
姜芙點點頭。
谷雪不放心的走了出去,魏錚走近幾步,拿著那藥瞧了幾眼,姜芙能用到的藥自然是次品,魏錚沒怎么猶豫,便將那藥給扔了出去。
姜芙有些不滿,但在男人過于威嚴赫赫的目光中,到底不敢說什么,蔫蔫的縮回到了殼里。
魏錚輕笑了一聲。
姜芙漲紅了臉。
嫵媚嬌軟的少女實在是太愛害羞,這般嬌靨緋紅,更是秀色可餐。
男人修長的食指微挑,露出少女如玉一般的肌膚上的斑駁痕跡。
微風讓姜芙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搖頭想要掙開男人,抱著自己的身子,然而男人只一個目光,她便怯怯的不敢動作了。
“我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