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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嗚嗚,碾過險山惡水。
陳建業(yè)離家第十日,陳母三番四次催促,他不得不回去。
林雪橋也終于擺脫了他的糾纏,短暫過上了幾日清心校園生活。
學醫(yī)的生活很枯燥。
但林雪橋卻很享受,她剛剛獲得了醫(yī)學實操比賽的第一名。
導師對她寄予厚望,家里的來信也多了起來。
今日和往常一樣,郵局送信的同 志踩著單車,車鈴“鐺鐺鐺”的響。
“林同 志,追求仰慕你的人可真多,天天都有你的信......”
林雪橋有些不好意思。
接過厚厚的信件,映入眼簾的第一封依舊是陳建業(yè)寫來的。
她瞥了一眼,眸底風平浪靜,拆開了第二封信。
小同 志養(yǎng)成了默契,“林同 志,還是要退回去嗎?我看這位男同 志對你真的很用心,你不看一眼,萬一人家有什么急事呢?”
“不用?!?/p>
林雪橋微微一笑,陳建業(yè)已經無法在她心里泛起任何漣漪了。
自從陳建業(yè)回去后,他幾乎沒有停止過給她寫信。
少的時候一天一封,多的時候三四封。
一開始林雪橋還頭疼過,后來便釋然了,統(tǒng)統(tǒng)退了回去,因為無論他寫多少,都無法讓她的心起一絲波瀾。
反倒是周為民,他倒也學著寫起信來。
“明明離得這么近......”,林雪橋嗔怪一聲,但還是迫不及待的拆開信。
連她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周為民這封信,已經悄悄讓她牽腸掛肚......
在信的最后,兩張電影票滑了下來。
看著票根,林雪橋的心顫了一下,這已經是周為民第九次約她去看電影了。
電影票在她手心反復揉捻,她已經拒絕了他八次。
林雪橋明白他的心意,但她還是沒做好準備。
直到她看見票背面一行字:我會一直等你......
晚上的時候。
一襲白裙忽然闖進了周為民的視線中,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
“怎么看個電影還要跑這么遠?”
周為民選的電影院,幾乎要跑半個北京城。
“額......”,周為民臉色微微發(fā)紅,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什么。
林雪橋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從這里回到學校,很大概率趕不上門禁,林雪橋寒著臉要走,心里酸酸麻麻的感覺涌了上來。
“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周為民追了上去,“你不會后悔的......”
“齷齪!”
林雪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要發(fā)火的時候,周為民抓著她的手,眼神誠懇。
那一瞬間,林雪橋的心軟了,她決定再相信周為民一次。
半個小時后,他們站在機場內一處高地......
“這是......飛機?”,林雪橋有些拿捏不準周為民的心思了。
“滑翔機,本來是我們培養(yǎng)飛行員用的,但今年全運會有飛行表演,我剛好接到命令駕駛這機器去體育中心訓練場。”
周為民細心幫林雪橋綁好安全帶,隨著掠過兩人耳邊的風越來越大,整個北京城盡收眼底。
林雪橋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流言蜚語就像風,視而不見你就永遠受困其中,而當你直面它時,風會讓你飛得更高更平穩(wěn)......”
風不僅僅吹亂了她的發(fā)梢,更吹散了她的眼淚。
飛行很短暫,不過一瞬間便落地了。
看著周為民將滑翔機交給體育中心的人,林雪橋莫名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北京城下起了大雨,毫無征兆。
雖然她們已經全力躲雨了,但是等到她們找到一個可以打開的房間。
衣服還是濕了一大半。
房間狹小,安靜且悶熱,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
林雪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觸碰到他,可心跳得“咚咚咚”的響。
周為民更是口干舌燥,她領口被打濕后向下耷拉著,胸口那一截白色的雪膚在黑暗中很是扎眼。
更何況那充滿張力的弧線,讓人更易遐想。
兩人的呼吸愈發(fā)粗重。
她香汗淋漓,汗珠緩緩下墜,劃過她的鎖骨。
他沒動,卻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
許久,雨越來越大,周為民緩緩低下了頭,林雪橋看著他不斷靠近,咬著唇索性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