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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灼華閉上眼睛,眼中的悲痛和絕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恨意。
她早就派人去尋謝綰柔,可謝綰柔像是早就安排好了,她正在養(yǎng)心殿與謝帝下棋。
是她殺了桑姑姑!
“她就在里面,她殺了桑姑姑,她該死,你去找她呀?!?/p>
有那么一刻,裴燼野看向她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殺意騰騰。
下一刻他徑直沖入火場,沒有一絲猶豫。
漫天火光瞬間將男人的身影淹沒。
謝灼華愣了一瞬,再次紅了眼眶。
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火啊,稍有不慎,便會挫骨揚(yáng)灰。
謝灼華從未覺得裴燼野離自己如此之遠(yuǎn)。
她真的很想問問裴燼野。
她追隨他五年,裴燼野一直不冷不熱,為什么謝綰柔一出現(xiàn),裴燼野就愛她如生命?
那日醉酒后的抵死相擁,裴燼野難道一點(diǎn)都沒有動 情?
可眼下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尋根問底。
她安頓好桑姑姑的后事,便立馬找到謝綰柔,派人將她死死按在地上。
兩個(gè)粗壯的大漢左右開弓,重重扇了她兩巴掌。
“這兩掌,是我替桑姑姑打的。你給我記著,你欠我兩條命,一條是皇兄的,一條是桑姑姑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謝綰柔捂著通紅的臉龐盯著謝灼華,一改往日的柔弱模樣,眼神說不出的惡毒。
“姐姐還嫌上次的毀容不夠嗎?我告訴你,我既然能殺死你的皇兄,就能殺死桑姑姑,我會把你身邊的人一個(gè)個(gè)都?xì)⑼?,直到你無人可依,永世孤苦!”
明明四周空氣灼熱,謝灼華卻覺得如墜冰窖,凍徹骨的寒意順著血管爬滿全身。
她緊緊攥緊拳頭,指尖幾乎泛白,才勉強(qiáng)壓住殺人的沖動。
謝綰柔終于承認(rèn)當(dāng)年皇兄的死是她們母女所為。
“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送到養(yǎng)心殿?!?/p>
誰知謝綰柔身子一歪,哭著摔在地上。
看起來像是謝灼華派人狠狠將謝綰柔推倒。
裴燼野趕來時(sh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不分由說,重重踢了謝灼華一腳,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
“若不是我趕來,你是要?dú)⒘怂怀??給綰柔道歉!”
堂堂的嫡長公主,竟然被一個(gè)異國質(zhì)子押在地上,被逼著屈辱道歉。
謝灼華死死咬著下唇,要她一個(gè)受害者向迫害者道歉,永無可能!
“我不會道歉的,你要么現(xiàn)在就殺了我,要么,現(xiàn)在就拿開你的臟手!”
大概是沒有見過謝灼華這般歇斯底里,裴燼野怔了一瞬,嗓音難得松了下來。
“我下個(gè)月便要啟程回國,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不再找綰柔麻煩,我們婚事照舊?!?/p>
可謝灼華甩開他,轉(zhuǎn)身離去,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要做的事很多,她沒有時(shí)間浪費(fèi)在一個(gè)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為桑姑姑風(fēng)風(fēng)光光辦了一場辦事,然后馬不停蹄直奔養(yǎng)心殿。
“父皇,謝綰柔親口和我說,是她誣陷皇兄,我宮里的人皆可作證,我派人去搜了當(dāng)年舉報(bào)皇兄叛國的人,他們要不溺水身亡要不遭遇流寇,你說,哪有那么巧的事?”
謝帝警惕地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謝灼華眼神清澈而堅(jiān)定:“兒臣知道綰柔是您的小心肝,如今兒臣成婚在即,兒臣看到她在我眼前晃悠就心煩意亂,無心成婚,兒臣希望您把謝綰柔和蔣妃送到佛寺,待兒臣成婚后再放她們出來。
“還有,桑姑姑死了,和親的侍從不夠,我打算從蔣妃宮里選一些人同行。她們兩母女光婢女就有五百人,我一個(gè)和親公主,要三百人,不過分吧。父皇,您覺得呢?”